“活不了了,最多半个时辰,在下必然魂游太虚,一命呜呼。”我摇了摇头,抱着华佗向楼下走。何苦跟一个疯子发生争执。而且这个疯子刚刚还救了我。
谁知我刚迈出步子,就被他揪住衣领,揪了回来。我急了,大声叫道;“你感冒范本。”刚说了一半,又想起来。不能急,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苦笑着说;“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吩咐,不过你还没有报答我,此刻还不能走。”他满含笑意,意味深长的打量我。把我看的浑身发毛,只打冷战。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以后你遇难的时候,我会救你的。对了,你是不是想要银子?”
“我不要钱,只要人。银子虽好,但对于快死的人来说,狗屁不如。”他说的一本正经,怎么看也不太像是个疯子。
我放下华佗,注视着他说;“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咒自己死呢?难道是有什么伤心事不成。”
“有”他看着华佗的尸体说;“他就是我的伤心事。”我下了一跳。心想;“难道,这人和华佗是‘情侣’名震天下的神医,竟然是同性恋。
白衣文士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是来找他的,世上也只有他可以医好我的病,却没有想到,他竞突然死了。他既然死了,我也就活不成了。”
我摸着怀里的医书,半信半疑的问;“先生害的是什么病,我家里有很好的大夫,或许可以帮上忙。”白衣文士摇了摇头说;“除了神医华佗,什么大夫,也治不了我的伤。”
“伤”我惊叫着说;“先生是说,你受了伤我怎么没有发觉,你方才的悍勇无畏横扫八方可一点也不像是受了伤的人。”
白衣文士苦笑了一声。把自己的白袍解开,露出里面的一条白布绷带。他的脸孔一阵扭曲,显然是十分痛苦,勉强的把绷带揭开。冷汗已经从额头滴落。
贯穿伤。从肋骨直透后背。
伤口上上了一层厚厚的金疮药。算是勉强把血止住了。方才和张让的拼斗,又让伤口撕裂,鲜血已经缓缓的涌出来。
我的脑袋险些炸裂。急的直跺脚。可恨这酒保,去请大夫,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难道我要在一个时辰里害死两条人命吗。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用手堵住他正在流血的伤口,大叫着说;“我背你去找大夫,你要坚持住。”白衣文士冷笑了一声,坐在竹椅上。看着我说;“你不是说要救我一命吗。”
我看了看手中的医书,道;“我不懂得救人的。”白衣文士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我已经说过了,你救不了我的。还是以身相许吧。”我咬了咬牙,道;“好吧,我就以身相许罢了。”说不得要过一次‘短袖分桃’的勾当了。
白衣文士的笑容,渐渐变的僵硬。他居然也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缓缓的道;“既然以身相许,那么跪下磕几个响头,不算过分吧。”我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大声说;“先生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磕几个头算得了什么。”当即跪下来磕了四个头。刚要起来,就听他厉声道;“再磕四个。”
再来八个也没问题的。我心里难受极了。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当即又跪下来磕了四个。
第一卷风起云涌 第十六章西园禁军
第十六章西园禁军
当我在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变成死人一样的灰白。肋骨伤口中的血,狂涌而出。
白衣文士惨笑着,道;“我叫做鬼谷十三,是鬼谷子的第十三代传人”我刚张口想说话,他惨哼了一声,阻止我道;“我胸口上的伤,是我师弟吕布所赐。他杀了师父,又可惜我的资质有限,不能把‘悍枪枪法’发挥到极限。所以不是他的对手。”
“师父说过,练习悍枪必须具备大忍大智大勇还要根骨绝世。才可以。我不具备这些条件。方才见你,智斗张让悍勇无双。可谓大智大勇。对一个叫花子,也可以隐忍不发。可谓能忍难忍的大丈夫。而且,你小小的年纪,竟然可以把华佗偌大的身躯,抱下楼。可以说的上根骨极佳了。我想你就是悍枪最后的传人。”他根本不让我说话,接着道;“你向我磕了八个头,就算是我的弟子。”
“我即将辞世,‘悍枪’也一并赐你。你是袁绍之子,希望以后可以有机会用它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他说着话,指了指身边的银枪。
我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大声叫道;“你不要再说了,我送你去看大夫。也许你不一定会死的。”
鬼谷十三忽然剧烈的喘息,脸上现出红晕,眼中爆**光。我在心里叫了一声,完了,回光返照。没救了。
果然他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喘息也戛然而止。雄伟的身躯骤地倒了下去。和华佗并排倒在一起。
阴修和袁谭,风也似的跑上楼,袁谭抱着我,大声说;“二弟二弟,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我的眼前一阵模糊,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悲声说;“大哥,我好想你。”那一刻我清楚地感到袁谭对我发自内心的关切。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的大哥袁谭,我的兄弟之情,我赢回来了。
我感念华佗和鬼谷十三之死,越哭越大声。急的阴修团团转,他也吓坏了,再加上我浑身血污,身受剑伤,他简直悔恨的要死,生怕,回府后,难逃责难。
我见他这样,急忙止住哭声说;“阴侍卫,本公子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没有大碍,你不用担心。回府见了父亲,我也绝对不会提起,你放心好了。”
阴修颤声说;“二公子,倘若你有什么闪失,阴修定然随你于地下。”我叹了口气,摇头说;“你没有随我与地下,可是这两位。”我顿了一顿说;“麻烦阴侍卫叫人把他们抬回府去,明日我要亲自祭奠。”
我回身拿了那把悍枪,对袁谭说;“大哥,我们走。”
不论是谁从街上带了两具死尸回家。家里一定都会掀起轩然**。尤其我还是一身血污,伤痕累累。母亲从第一个从屋子里冲出来,话还没出口,就已经泣不成声。袁谭吓得低着头,一个劲的后退,半句话,也不敢说。阴修的脸色,更是白的像一张纸。嘴唇一阵阵的紧张**。
母亲突然抬起头,瞪视着袁谭,厉声说;“谭儿,你说,你弟弟怎么会搞成这样的,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袁谭吓得不敢说话,身在一阵瑟缩,看了看阴修,结巴着说;“是母亲孩儿我,我也不知道。”“噗通”阴修伟岸的身躯,跪倒在我身旁,惨然道;“夫人,是我没有看好二公子,才让贼人有机可乘”
“不是这样的,母亲,其实是大哥和阴修救了我,是他们打跑了刺客的。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我流着泪说。泪水是真挚的。和母亲的清泪同样真挚。
母亲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她慌乱的说;“熙儿,你流了好多血刺客.”话没说完,身子一歪,昏死过去。
父亲此时应该还在西园禁军军帐之中,没有回来。府中的丫环、家丁、大夫顿时忙作一团。好在当我和袁谭把母亲扶到榻上的时候。她已经悠悠醒转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去西园禁军把老爷请回来。”西园军是灵帝中平五年八月设立,相当于大汉帝国的近卫军。下设八个校尉即所谓的西园八校尉。父亲袁绍为上军校尉,排在八校尉之首。曹操排在第四为典军校尉。不过,自从蹙硕死了之后,八校尉大多名存实亡,实际上的当家人只有父亲和曹操二人。
第一卷风起云涌 第十七章垂死挣扎
第十七章垂死挣扎
父亲没有回来,却派了左军校尉淳于琼带了一队军兵,严把府门。我正在包扎伤口,就听见院中一阵嘈杂。袁谭一直陪在我身边,此时看着院中的军士冷笑道;“这次十常侍没戏唱了,淳于琼足足带了有五百精兵过来。”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心中不禁一寒。对袁谭道;“大哥,可否替小弟,请淳于将军过来坐坐。”袁谭道;“老二,不是看你满身伤,我又要踢你了,干嘛老是跟哥哥这么客气。”说着转身走出房门。
过不多久,淳于琼跟着袁谭进来。这个淳于琼我早就见过了,长的方面大耳,身材高高瘦瘦的像根竹竿,怎么看也是缺少几分大将的彪悍。他的官阶和父亲差不多,同属西园八校尉。不过排名在父亲之后,又一向仰慕袁氏四世三公的威名。所以对我异常恭谨。当即抱拳说道;“不知道二公子叫末将有什么吩咐。”我忍着痛,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道;“叔父,您太客气了,吩咐不敢当,小侄请叔父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袁谭虽然狂妄,不过对淳于琼也不敢托大,摆手道;“淳于将军请坐。”淳于琼笑着坐下来道;“二公子有话请讲,在下知无不言。”我叹了口气,向门口扫视一眼,道;“叔父今日在军中可曾见到父亲。”淳于琼怔了一下道;“当然见到了,有什么问题吗?”我注视着他道;“可曾谈到军务。”淳于琼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袁谭,道;“当然有所谈及,不知道公子为何有此一问。”我急道;“可曾说道,出兵北邙山的事情。”
淳于琼骤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惊道;“二公子的话,末将听不明白,可否说的清楚一些。”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沉吟了半响,斟酌着说;“请问叔父,西园军今日有否调动军马?”淳于琼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个自然是有的。”我的心中一阵悸动,抢着问;“调动多少。”淳于琼笑道;“想不到二公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关心国家大事,看来袁将军后继有人了。”他顿了一顿说;“据在下所知,西园军八校尉还有令叔虎贲中郎将袁术奉车都尉董旻都已带兵入营,总计有万人之多。”
我假装惊讶道;“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为了什么。”淳于琼也叹了口气,无奈道;“太后招大将军何进入宫问话,众人疑心是十常侍的阴谋,害怕有人谋害将军,所以带兵护送其入宫。”我吓了一跳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任务。”淳于琼惊诧道;“还有什么任务,末将实在是不知道了。”我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给他来个开门见山;“难道父亲没有调动兵马,阻击鳌乡侯董卓的西凉劲旅吗?”
淳于琼和袁谭一下子都愣住了。两人都瞪大了双眼看着我。淳于琼的脸色立刻变了,颤声道;“二公子,你这话从何说起,董董卓的西凉兵可是奉了天子明诏入京除奸的。为什么要阻击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能在藏着掖着了,看来优柔寡断的父亲又中途变卦了。看来董卓进城何进被杀是大势所趋,不可避免了。我终究是不能改变什么的。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拼一下。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可是没有一兵一卒怎么拼,我沉思了半响,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院中的五百精兵和淳于琼的身上。
“淳于叔父”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走到淳于琼面前,沉声道;“洛阳即将遭劫,汉室江山马上要毁于一旦了。”
这句话对淳于琼来说,就好像是空穴来风,完全摸不着头脑,他苦笑着对袁谭道;“大公子,我想二公子一定是受惊过度了,还是快些请个大夫过来诊治才是。”袁谭摸着鼻子道;“好我这就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二弟,怎么突然变的语无伦次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难道张让的剑上淬了毒。”淳于琼惊叫道;“对了,我知道了,在下听说,在乌桓极北之地就有这么一种毒物,唤作‘七蛇液’的,是用七种毒蛇的唾液混合而成,中了这种毒,会在一个时辰之后,失去心智,假如不能及时解救,就会变的浑浑噩噩,一辈子也休想复原了。”袁谭吓坏了,搓着手道;“不知道,怎么才可以解毒。”淳于琼看了我一眼,叹息道;“这可就难了,首先要知道,是那七种毒蛇的唾液,然后.”袁谭没等他说完,就像门口冲去,大叫道;“我去叫娘过来,看来二弟这次是危在旦夕了。”淳于琼沉重的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
我气的浑身颤抖,厉声吼道;“站住,给我回来。”袁谭被我吓了一跳,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我。我苦笑道;“你要是敢告诉母亲,兄弟之情就此断绝,以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了。”袁谭干咳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大哥只是担心你罢了。”
淳于琼也说;“是啊,二公子,你的毒不能再耽搁了,否则”我跳起来,叫道;“都给我住嘴,坐下来,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