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恭请皇上在书房中准备的软榻上落座,自己则向后退了几步,向门外招招手,于是,脚步声轻轻响起,一个脸蛋红红,低垂粉颈的女孩儿手中托着盖碗茶缓步走近:“老爷?”
“别怕,别怕。”肃顺低声的嘱咐她,“进去之后,先给皇上磕头,知道吗?还有,跪在那里,皇上不让起来,千万不要自己起来,知道吗?”
女孩儿脸儿更红了,声如蚊讷的应了一声:“知道。”
“进去吧,进去吧。”
于是,女孩儿低垂着头,托着茶盘进到房中,皇帝正在口渴,倒没有注意给他端茶进来的人是谁,接过茶水喝了几口,一低头间,只见一个穿着翠绿色绸子夹袄,梳着三丫髻的女孩儿跪在自己面前,却不说话,“你是谁?”
“我叫……不是。”只说了半句,女孩儿立刻慌乱的摇摇头,“奴才叫尤莲,是大人命奴才来伺候皇上的。”
“啊,”皇帝猛的想了起来,“你就是那个尤莲啊?抬起头来?”
尤莲在肃顺府中呆了有两个月的时间,肃顺并没有和她及家人撒谎,他的府中也确实很少有下人伺候,不过自从把她领进府中,肃顺却只是请来嬷嬷认真教授规矩礼仪,其他的府中细务不让她经手——在府里的下人看来,尤小姐早晚有一天是要做老爷的侧福晋的,如此一个将热的冷灶,不趁凉的时候烧一烧怎么行?所以,不论的府里的管家还是一众下人,都处处殷勤,时时伺候,弄得尤莲有苦说不出,心里难过,暗中埋怨父母,不应该答应肃顺的请求,将自己送到这里来。
肃顺待她却是守礼甚严,每日里只是让她学习规矩,又取来旗下女子的衣服让她穿上,只是一样,尤小姐是裹足,穿不来‘花盆底’,就是放开了,也是缓不济急,便只好仍让她着平底鞋,在各处行走。
过了一段时间,尤杉家中事务停当,带着妻子过府来探望女儿,见女儿衣着光鲜,容颜秀丽,夫妻两个很是为女儿欢喜:看起来妞妞不但不曾在这里受苦,反倒像是比家里更加容光焕发了?不过做母亲的心细,认真打量之下,给她发现,女儿眉宇之间虽是丽色依旧,却又像是有着哀怨之色。
趁着丈夫和肃顺说话,尤太太把女儿拉到一边,“妞妞啊,”她问,“在这里住得可还顺心吗?若是不从人意的话,娘和你爹说,拼着花上几两银子,也好把你领回家中?左右又没有卖于他们?”
“没有。”妞妞说,“大人对女儿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人和女儿说,将来有一天,怕是要将女儿送进宫中。”妞妞不解的看向母亲,问道:“娘,送到宫中是什么意思啊?我问过大人,他说过几日自然就明白了。”
尤太太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失礼,快步到了厅中,大声质问:“肃大人,我听小女说,您是要将她送入宫中,可是的?”
尤杉也吓了一跳,转头看着肃顺,很有点气急败坏的模样:“肃大人,内人所说的,可是真的?”
肃顺见事已揭破,也无谓隐瞒,当下点点头:“不错。”
“大人您当初答应小人,小女入府,绝不做……”
“绝不做什么?”肃顺沉下脸来,大声说道:“我当初答应你们,令爱到我府中,绝不做我肃某人的侧室,也不给她做任何粗重使唤,而且又每月有三天假期,可以回府探亲,可有食言的地方?”
一句话把三个人都给问得愣住了,“这?”
“老爷,老爷”尤杉急得双泪交流,“小的就靠这个女儿养老……”
“唉你老糊涂了”肃顺硬将他的话打断,“这是别人求不到的事,你怎么倒得福不知?不识得眉高眼低,真也亏了你是做大生意的怎么这么傻?皇上若是看上你女儿,别说是你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再多,也得撒手啊再说,这哪里是坏事?如果尤莲得宠,你作兴就是‘皇亲’,还怕没有人养你的老?”
尤杉和妻子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肃顺居然如此翻脸无情,只听他继续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他摇摇头,站了起来,“其实,便是你们想把女儿送进宫去,也要皇上看过、喜欢你家女儿之后。若是入不得龙目,你放心,我把你家女儿还给你送回府去”
这样的话对夫妻两个倒是意外之喜,尤杉赶忙追问了一句:“大人可不是诳我?皇上若是不喜小女,就将小女送还?”
“我诳你作甚?”肃顺又转了一副笑脸,给厅中随侍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把尤莲半扶半胁的带离正堂,这才说道:“老尤,尤太太,你们想想,皇上要是真喜欢上了你家女儿,这是多大的福气?先不提一人得宠,全家受福,这是件人家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只说凭莲小姐的容貌,颜色,到了宫中自然是……”他想了想,给他想起一句唐诗:“三千宠爱在一身了。到时候,皇上一高兴,给你家抬了旗,你就是响当当的旗下大爷了。再做生意,无往不利,不比你现在在这热河城中要舒心畅快得多?到时候,你就是富贵逼人来啦”
尤杉和妻子给他说得晕头转向,话当然动听,但总觉得有一点不大对劲,只是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何处?
看到夫妻两个阴晴不定的脸色,肃顺心知他们都已默喻他的言外之意。打铁打到紧要关头,还须狠狠捶它两下,方能收效。因此,他放出极其郑重的脸色说道:“此事关乎府上祸福荣辱,请慎重考虑。语云:‘小不忍则乱大谋’,朝坏的地方去想,不测之祸,恐怕还要蔓延到三亲六眷。”
“什么……”尤太太终于是妇道人家,给肃顺的话吓到了,茫然无助的左右看看,“什么不测之祸?”
“什么祸?”肃顺冷笑着,又加了一把火:“灭门之祸”
“灭门?”尤杉睁大了双眼,惊恐地问。
“有道是‘灭门县令’,小小一个七品官儿,尚且如此,难道皇上倒不能灭人的门?只怕祸还不止灭门”
“还有什么祸?”尤杉越发惊惶了。
“族诛”肃顺答说:“灭九族你别以为我吓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安上个谋反大逆的罪名,大大小小先抓起来再说。等辩白清楚,已经九死一生,倾家荡产了。”
这番话说得尤氏夫妻毛骨悚然,不自觉地举双手环抱两臂——是不寒而栗了。
第66节快美(2)
第66节快美(2)
告辞回到家中,夫妻两个抱头痛哭家中的长子和媳妇听见消息赶了过来,尤杉把经过说了一遍,尤公子和妻子也是大惊失色
尤太太哭着大骂丈夫:“若不是你,也不会惹出这些事来如今可好,孩子若真进宫去了,我这个做娘的,就和你拼命”
尤杉劝也不是,闹也不好,急得火烧眉毛,还是儿子献计:“爹、娘,您也不必慌张,不如把孩儿的岳父一家人请到府里,共谋对策?”
把亲家一家人也请过府来,商量了一天也没有丝毫办法,最后还是尤杉叹了口气,“现在只能是盼着皇上不喜欢妞妞,肃顺又能够话复前言,我们一家才能有团圆的一天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倒是向着肃顺期望的道路行进了;尤莲抬起头来,皇帝几乎看呆了眼睛。尤莲的容貌更胜艳冠后宫的瑜妃赫舍哩氏长眉入鬓,一双清冽的凤眼儿,淡红的嘴唇,微微翘起,形似菱角。言语之间露出两排编贝似的细白牙齿,可能是为了初次见驾,女孩儿心中惶恐,扇子般的睫毛闪啊闪的,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
皇帝认真的打量她一会儿,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一边,“你先起来说话。”
面对着的是皇上,尤莲全然没有了在家中的骄横刁蛮,连该说些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多行礼总是不会错的,又碰了个头,才站了起来,“奴才谢皇上。”
“来,到朕身边来。”皇帝嘻嘻笑着,也忘记了女孩儿自称‘奴才’二字本已是妄言,毫不顾忌的拉过女孩儿的手,在自己手心里摩挲着,“今天听肃顺说到你家的事情,真是可笑啊”
尤莲心中慌乱无比,暗中抽了一下,由如何能够抽得动?她不敢太过使力,没奈何只得让皇上握着自己的手,胡乱的答了一句,“奴才不敢。”
皇帝自生病以来,数月之中早已经断绝了男女之事,这一来是因为身体不负支撑,二来是老太妃对宫中嫔妃有过训戒,众女为了皇帝康健计,平日里除了白天到书房和寝宫去为皇上请安,到了晚上,都早早的解衣上床休息,根本不给他‘劳累’的机会。
男女之事本来就是如此,若是夜夜欢歌,旦旦而伐,总会觉得无一日可以忍耐;若是真的放下来了,倒也不会觉出什么异常,皇帝也是这样。知道大家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不愿意伤了众人心,却不料想今天在肃顺的府中,居然能够得偿异味
一时间只觉得心中yin情如焚,半刻也不想忍耐,半用强的将尤莲抱在怀中,低头闻着沁人的女儿体香,更觉得胯下如铁,不由分说的噙住女孩儿的红唇,用力吮咂,一边用手拉拽衣裳,不到片刻之间,两个人已经裸裎相见了。
尤莲在家中幼承庭训,本是谨饬如玉的处子,到了肃府,也是为肃顺看中,连下人都不能算是,这会儿给皇上抱在怀里,上下其手,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全然不知要面临的是什么,惊呼声中已经给男人按在身下,将她的一双三寸金莲握在掌中,细细把玩:“缠得好可爱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弄成这般勾魂夺命的娇物?嗯?”
尤莲羞得无可奈何,清白身子全落在男人眼中,有心想躲,一来是力气不及,二来对方是皇上,更加不敢。听他语出调笑,只好以手捂脸,喉咙间发出小兽一般的哀鸣。希望能够避过此劫。
殊不知这样的情态落在男人眼下,更觉得心中火热,**贲张若狂,分开身下女孩儿的双腿,露出芳草菲菲,馒头一缝,在一片雪雪呼痛声中,已经给他破体而入
六福和肃顺几个见船已入港,早就躲得不见人影。关上书房的门,隐约听见有女孩儿呻吟哭喊的声音,却权当没有听见一般,远远的走开了。
一朝欢愉,元阳泄尽,皇帝满足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去,在她圆润而光滑的肌肤上游走,“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尤莲不知道他吟诵的是南唐后主李煜所做的一首词,既听不懂,也不敢说话,不过大约知道,是在夸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