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159节

杨凌恨恨地道:“一定是袁雄的党羽造谣作乱,本官回京后一定要对他严惩不贷。”

莫清河神色一呆,忙不迭点头道:“是是,一定是袁雄的人作乱,大人快跟我走,这花圃后边有个角门通向我后院厢房,平时不甚引人注意,趁着乱民抢劫财物,大人快跟我去避一避。”

杨凌大喜,连忙跟着莫清河几人匆匆逃去,院中纵有些百姓瞧见他们衣着,晓得是府上的人,可是大多数都只顾抢些坛坛罐罐,谁也顾不上他们,纵然过来几个生事的也被莫清河和杨凌的手下打得落花流水。

刚刚穿过花圃,后边一个莫清河的保镖忽地揪住一个人喝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跟在我们后边?”

杨凌扭头一看,只见那人眉清目秀,一身道装男童打扮,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唤道:“住手,她是张天师的人。”说着迎过去急道:“不是叫你和天师先走么,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天师呢?”

张符宝哪敢说自己看他可疑跟着来瞧热闹了,她支支吾吾地道:“我……天师被番子救走了,我被乱民冲散,就……就逃到这儿来了。”

杨凌还待再说,莫清河急道:“大人快些走,被有心人发现追上来,可就走不成了。”他说着看了张符宝一眼,笑笑道:“张姑娘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那道角门平时是锁着的,也不知门后通向哪里。此时李管家打开门锁,只见是两幢楼房中间夹着一条里弄,里边常年不见阳光,阴森潮湿,不过倒也没什么杂物。

一行人进到夹弄,李管家又返身将门锁上,莫清河道:“大人,那些乱民打听到大人住西跨院儿,尽跑去那里作乱了,这边倒还安静,我带你先去佛堂避避,卑下已派人去通知官府了,等官府的人一到,大人就安全了。”

出了里弄,七绕八弯的穿过几间房子,莫清河推开一栋房门,走进去回首说道:“大人快请进来。”

东跨院里十分安静,这周围静悄悄的,隐约还可听见西院内的吵闹之声,杨凌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楼内,见是一座佛堂,里边香案前供奉着一座一人高的释迦坐像。

寻常的佛堂一般不在上边再建二楼,总不能在佛爷头顶行走吧?可是这座佛堂一侧却建有楼梯,看样子上边还有第二层,看起来有些奇怪。

莫清河带来的两个家丁和李管家已走了进去,杨凌却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好奇地又抬头欣赏楼上建筑,莫清河急地跺脚道:“大人,快些进来,莫要被人看到了,大人若有个闪失,卑下可担当不起啊。”

杨凌呵呵一笑道:“怕什么,本官看那些乱民进了府中也只顾抢劫,一群没头苍蝇似的,还会有心跟来害我么?莫大人不必过于担心了。”

他说着抬腿迈了进去,一进了门儿就好奇地横向走到那楼梯道:“奇怪,莫大人既将佛祖供奉在一楼,何以上边还建了一层?不怕对佛祖不敬么?”

莫清河一只手似无意地扶着香烛灯座,可是见杨凌进来不向前行,反而跑去看楼梯,不禁有些焦急,他强笑道:“哦,楼上只在侧方建了小阁,存储些香烛而已。”

杨凌回头瞧了一眼,两名刚刚走进殿来的亲兵身形一转,连带着把张符宝也挤着拐了过来,走到他的身后。莫清河瞧了李管家一眼,他会意地走过去掩上了房门。

莫清河见杨凌还在打量那镂花精致的楼梯,便走到香案前拾起一个蒲团拍了拍,笑道:“大人,这里也没有座椅,大人先在这蒲团上坐下歇息片刻吧。”

杨凌背着手转回身,目光冷冷地凝视着他,直瞧得莫清河脸上笑容渐渐凝住,杨凌才忽地一笑道:“何必一定要在佛前就坐?莫大人这蒲团难道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莫清河脸色一变,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强笑道:“佛前就坐也不算失礼,何况大人还是代天巡狩,一个代椅的蒲团儿而已,能有什么门道?”

杨凌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能猜……”他刚说到这儿,张符宝已好奇地走过去道:“你们在搞什么啊,一个蒲团也用来打机锋?”

杨凌瞿然面色,他猛扑过去厉声道:“不要过去!”张符宝被他一声大喝吓得一愣定在了那儿。

莫清河见杨凌扑过来不禁喜出望外,他将手中蒲团一丢,一把扑到香案前使劲儿一扳那个烛台,只听“嚓”的一声,香案前裂开一道口子,两道翻板倾下,张符宝立足处恰是翻板边缘,翻板一开,吓得她一声尖叫,整个身子顿时向洞中滑去。

杨凌扑过来一把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自己也被她带摔在地上,张符宝整个人跌进洞口,杨凌被拖着向前滑了一尺有余才撑住地面,那一条胳膊被洞口的棱角刮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张符宝的手腕直流进她的袖筒。

杨凌痛得钻心刺骨,两个番子惊叫道:“大人小心!”说着猛扑过来,莫清河已疯狂地叫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们!杀死一个赏银一万两!”

两名家丁纵身扑了过来,半空中已从袖中摸出柄明晃晃的短剑。这两个人虽然一身家丁打扮,但是都是莫清河搜罗的江湖中人,若论个人武艺,杨凌手下的内厂番子哪是对手,甫一交手,两个番子就左支右绌,被家丁打得节节后退。

就在这时,佛龛后幽幽一声叹息,一个白衣如雪,丽如观音的女子悄悄地绕了出来,翩然走到莫清河面前,莫清河扭头瞧见她欣然大笑道:“夫人妙计果然成了,待杀了杨凌将他丢回西院去,再杀些乱民充匪,哈哈哈……谁还知道是我……”

他话犹未落,只听“砰砰”两声枪响,两个正要得手的保镖捂着胸口愕然后退,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楼梯上两个同样家丁打扮、面孔却极陌生的汉子举着短火铳急步走下楼来,枪口犹在冒着青烟。后边嗵嗵直响,又是几个持铳的人冲了下来。

两个护卫见势不妙,哪还顾得了莫清河,纵身便扑向窗棂,二人中枪,身手仍极矫健,这一扑将窗棂撞得粉碎,身子跃出窗去刚刚立起,就见面前站了一排人,耳边“嗖嗖嗖”的锐风响起,十几支劲矢已贯入了身躯。

莫清河望着这突变的一幕惊叫道:“怎么回事?楼上怎么……”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质问,忽觉腰间一阵剧痛。

莫清河骇然低头,只见素袖皓腕润美如玉,那曾无数次爱抚过他的纤纤素手,正紧紧攥着一柄短刀,刀已齐柄插进他的腰间。

莫清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一把抓住她肩头,嘶声道:“为什么?为什么?”

那双春水笼烟般的美丽眸子里,此时却透着一股让他心寒的陌生冷意。

黛楼儿轻声道:“因为……跟着你逃走,其实才是唯一的活路,但是我不想跟着你去那种鬼地方流浪!还因为……我根本没有把握让他上当,他不死你就必须死,你不想死我就得陪你死。”

莫清河眼中的惊愕渐渐变成了燃烧的怒火,他怒吼道:“老李,给我杀了这贱人,给我杀了她!”

黛楼儿攥紧了刀柄的手腕使劲一拧,莫清河一声惨呼,身子痛得佝偻了起来,他喘息着,双手死死抓住黛楼儿的肩膀,一双眼睛却诧异地看向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老李。

老李的眼神瑟缩着不敢瞧他,但脸上却是一片漠然的神情,这就是追随了自己多年、一向忠心耿耿的李管家,他猛地盯着黛楼儿厉声道:“你……你收买了他?”

黛楼儿得意地一笑,媚声道:“你不是男人,都能爱我,他是男人,为什么不能?”

莫清河一声大叫,双手猛地掐到了她的喉咙上,黛楼儿虽是女人,却比男人还狠,抬起膝盖来狠狠地顶在他的胯间。

方才还有些瑟缩的李管家这时也猛扑上来,使劲掰开了他的手,莫清河惨笑道:“好好好,我只道你对我一片真心,想不到……你却会喜欢这么一个货色,哈哈哈……”

黛楼儿嫣然一笑,凑到他耳边道:“不是他,我给他我的身子,他向我效忠,公平交易。你凭什么认为我真心爱你?好笑,一个女人如果把身子给了别的男人,却会把心交给你么?”

莫清河的瞳孔已有些涣散,他强自支撑着,恨恨地追问:“那么他是谁?布政使?指挥使?刘知府?还是漕运总督贺……贺……”

黛楼儿冷笑起来,唇边满是讥诮的笑意:“这就是你爱我?你爱我,所以把我送给别人给你谋取好处是么?我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也说不上是谁了吧?呵呵呵,我原来是妓女,做了你的夫人,我还是个妓女!”

她说着痛恨地一把将他推开,冷冷地道:“不管他是谁,你只要知道,有两件事他比你强,他喜欢我,就不会把我送给别人玩弄!他喜欢我,而且他能真的喜欢我!”

……

黛楼儿秘密约见杨凌,把莫清河筹谋利用民变的机会趁乱诱杀他的计划告诉他之后,杨凌并不十分相信,因为黛楼儿坚持不肯将莫清河犯下的罪行告诉他,她的理由是莫清河党羽众多,杨凌如果不能除掉他,或者万一被他逃走,她一个弱质女子必须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苏州那边李贵还抱着万一的幻想,指望莫清河有本事救他出去,所以暂时仍未取得口供,杨凌不知道莫清河犯的到底是什么重罪,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会铤而走险,是以犹豫不决。

于是黛楼儿建议他将计就计,等着莫清河自己图穷匕见,到那时他就有理由抓捕莫公公,只要莫清河被捕,黛楼儿便将罪证呈上。

杨凌同意了她的主意,命人扮成家丁,莫清河跑来诱他进入埋伏的时候,他的人也已在莫夫人带领下将埋伏在佛堂的杀手全部除掉,换成了他的人。

张符宝方才在花园见到有人同杨凌交谈,就是在向他禀报一切已处理妥当,杨凌这才放心随着莫清河赶来。

想不到张天师兄妹提前一天到访,这调皮的丫头又跑来跟在自己身边,杨凌早听莫夫人说过佛堂正中有机关,所以故意绕道而行,可是突然赶来的张符宝不知内情,贸然走了过去,为了救她,杨凌滑伤了右臂,鲜血染红了张符宝的内外衣衫。

平地上没有抓握的地方,杨凌右臂又剧痛无力,只能勉强抓住她,根本无力提她出来,张符宝悬在洞穴中,惊惶稍定只觉下边一股中人欲呕的臭气。

赶忙地仰起脸来,脸上几点湿热,瞧见杨凌衣袖鲜红,分明是鲜血滴到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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