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也跟着说:“伟哥,你说是不是缺钱?我们一起凑凑!”
各个斗志昂扬,苏伟也不啰嗦,直接拍板,干就完了。
老二她娘听说需要石头,站出来说:“伟子,我们后山一片多的是石头,全是我们家的,你要不去看看能不能行?”
做坟的石头要求非常高,苏伟对这方面不是太了解,他准备明天通知廖石匠,让廖石匠跟着去看看,如果老二家的石头能行,无异是节省了一大半的成本,只需买台切割机就行了。
“孃,明天我和老二去看看,要是能行,到时候本钱从利润里扣!”苏伟说,亲兄弟,明算账,不能占了老二的便宜。
虽说老二不会在意,但他现在马上是有女人的男人。
兄弟之间的感情要是被女人插足了那就危险了,特别是关乎利益的。
“诶,好勒,老头子在屋头,明天让他带你们去!”
一早,苏伟和老二就回西门。
“爹,爹~”老二喊了两声。
他爹匡世才抽着旱烟走出来,嘴上埋怨道:“你还晓得回来哦,把你娘也接走了,剩老子一个人在屋头过日子!”
嘴上唠叨,但苏伟看的出匡世才是爱老二的,特别是现在,老二转身一变成了县里评选的英雄,他时不时和乡亲们吹牛都会捎带两句自己的儿子。
“行了,爹,来,给你称了几斤烟,再等一年,我在场上修房子了就接你下去!”
“这还差不多,回来干啥了?”匡世才看着苏伟面生,问道:“他是?”
“伟哥!”老二大方的介绍道。
“哦哦哦,哎呦喂,原来是恩人啊,来,屋里吃口茶!”匡世才经常听老二他娘讲,苏伟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老二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他的帮助。
既然是儿子的恩人,也是老子的恩人,匡世才非常热情。
“爹,先别坐,带伟哥去后山看一下我们屋那些石头!”老二急着说。
匡世才没明白他儿子的意思,但苏伟大老远的为了这件事而来,想必很重要,他也没耽搁,带着苏伟往后山去。
老二去廖石匠家里通知人去了。
从匡老二家往上走三百来米,拐个弯到后山,苏伟一看,确实一片全是石头,中间夹了几块土。
匡世才说:“分地的时候,乡亲们都看不上,我那时候是大队干部,总不能徇私给自己分好土,最后这一片只能自己认了,为这事儿还和老二她娘抄了一架,哎!”
苏伟安慰道:“叔,说不定是你赚了!”
0048 老子家有矿
七八十年代,庄稼人格外珍惜自留地,因为地里种出来的是自己的。
经常会发生自留地里的庄稼比公家地里的庄稼长的好的情况。
后来总算熬到能分地的时候,谁都想多分地,分好地,苏伟眼前这一片地只能用贫瘠来形容。
匡世才说的话也对,他是大队干部,本身就拿着国家国家工资了,再给自己圈几块好地,乡亲们岂不是要翻天。
看来,他还是有些脑子的,要不是因为老二乱来,想必现在西门村村主任的职位还是他的,村民愿意选他,还有冯乡长这一层关系,想不干都难。
当苏伟说他分到这片地可能是他赚了的时候,匡世才完全不敢相信,心里想的是,苏伟可能没种过庄稼,这样说倒不见怪。
随便叫一个种庄稼的人都不会赞同苏伟的说法。
匡世才深有体会,人家地里种出来的苞米好几千斤,自家地里顶天了一斤左右。
怎么可能赚了?
简直是亏大发了。
老二带着廖石匠来了,廖石匠手里拿着二锤。
苏伟说:“廖叔,你给看看这些石头咋样?”
廖石匠经验丰富,晃眼一看,觉得石头不错,走上去举起二锤往石头上锤了几下,捡起石渣看了一下,脸色立马变了。
“好,是大青石!”
“你再看看其他的!”苏伟说。
廖石匠看了好几个地方,结果都是一样。
一片全是大青石。
廖石匠说:“大青石虽然比不上花岗岩,但做坟的石料完全没问题!”
坟?
匡世才一听惊了。
他推了一把老二,咒骂道:“你狗日的,是咒老子死吗?老子才多大岁数就想着给老子修坟了!”
老二被骂的一脸懵。
苏伟很无语,两爷子真是智商相似,刚刚还说匡世才脑瓜子灵光,现在看,不敢恭维。
老二的智商低,看来不能完全怪他。
最让苏伟受不了的是,匡世才一开口就骂老二是狗日的?苏伟很想提醒他,老二可是你儿子啊!
想想还是算了,家事外人不好插手。
最后是廖石匠把事情解释清楚的。
“早不给老子说,你个兔崽子!”
匡世才抽了一口,缓缓,然后转身对苏伟说:“伟子,石头你随便用,钱我也不收你一分,你把老二带上路就行了!”
老二万万没想到,自己家里有矿,还是一片山,感觉要发了。
“伟子,不,应该是苏老板,你啥时候动工?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给那面打招呼!”廖石匠客气的说。
“叔,你还是叫我伟子吧,叫老板太见外了,工资我按五十块一天给你算,你看行不?”苏伟说。
五十块的价格已经很高了,廖石匠现在和廖寒都才三十块一天,完全够他们一家人有肉吃有衣穿,还有存款。
苏伟现在给他开五十一天,让他很感动,一方面是肯定了他的技术,另一方面不计前嫌,这么大度的人居然是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他扪心自问,他赶不上苏伟。
“伟子,叔感谢你,按原来的价,三十就行!”
“那怎么行?叔,你现在给我干,要是还拿着以前的工资,我就太欺负人了,你是我高价钱请来的,不是用其他手段威胁过来的!”
苏伟的话,廖石匠知道什么意思,是在给他面子和台阶下。
“那行,伟子,我回去知会廖寒一声,准备准备!”廖石匠扛着二锤回去了。
苏伟在老二家坐到了下午才回茶馆。
茶馆今天的生意异常火爆,斗地主的声音传的老远,甚至偶尔还有两声回响。
“四个k,炸的你妈都不认识!”
足以感受到,手里拿着炸弹的快感,对很多打牌的人来说,比和媳妇儿睡觉还要爽。
门口,黄涛的饮料机生意还行,没赶集的时候好,但一天下来也能收入好几十块。
每天回去之前,黄涛都会把钱交给苏伟,苏伟按照答应他的三分利润给钱。
从饮料机营业到现在,已经赚了一千多了,分了三百多给黄涛,苏伟身上还剩七百多。
晚上茶馆关门了,苏伟把大家都召集了起来,兜里七百多掏出来放在桌上,老二一看就知道啥意思。
“把茶馆赚的钱都拿出来!”他对王素英说。
王素英进屋抱了一个巨大的铁盒子,把钱全部倒在了桌子上,说:“八月底加上九月份的一共进账七千五,罚款交了两千,还剩五千五!”她大概报了一下数额。
其中有一千一是苏伟的,加上面前的七百多块,苏伟出资一千八。
剩下是老二和兄弟们的,苏伟提议拿出四百块来开支,剩余的四千块算是老二和兄弟们的投资。
老二心里也算了一下,苏伟和他的投资不均等,这样不行,开茶馆苏伟只要了两分的利润,他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这次一定要平等。
“伟哥,你,我,还有兄弟们,平分石厂的利润咋样?”老二豪爽的说。
有兄弟说:“二哥,石头是你家的,你该多分!”
“去他娘的,要是没有伟哥,那就是一堆烂石头,就这样定了,平分!”
说完,老二回头看了一眼王素英,王素英点头没意见。
苏伟不嫌弃分的多,老二硬要平分,他只有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毕竟石厂在他心里只是小钱!
第二天中午,苏伟去了廖石匠家,把凑来的六千多块钱递到廖石匠手里,麻烦他进城一趟把切割机买回来。
“伟子,五千块钱就够了,要不了这么多!”廖石匠说。
“叔,除去吃住之外剩下的你就拿着,学生马上开学了,我知道前面兄弟们在你家趁吃趁喝也花了你不少钱,而且这次你突然不干了,想必工资也很难拿到手,算是我补偿你的!”苏伟真诚的说。
廖石匠听了心里非常愧疚,多好的小伙子,他看向廖寒,廖寒已经低下了头,黄文静的事情,他已经深刻反思了。
晚饭,苏伟留下来在廖石匠家里吃,饭桌上,苏伟还说,以后石厂的事情全权交给廖石匠负责。
对廖石匠来说,这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和尊重,帮别人干的时候,被人呵斥是常事。
他和廖寒一年到头,受了不少窝囊气,没办法,要赚这份钱,就得给老板当孙子。
现在苏伟给了他绝对的自由,他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好好给苏伟干,一点贪心都没有,即便有,他都不会那样做,因为他清楚在苏伟眼里,一切都是透明的,不可能瞒过他!
0049 祸从天降
8月23日,天气晴,干燥的空气时有两阵风铺在脸上,也是热的。
照这个势头下去,“秋老虎”少说还要十来天才舍得回笼。
对农村人来说,活儿要继续干,地里的苞米,田里的谷子得抓紧时间收割了,晒干后去上交粮食。
不然粮站的人下来追,就另是一番景象了,乡亲们想不了那么多,皮糙肉厚的,就让毒辣的太阳继续晒吧,除了防止中暑带了一顶草帽以外,没有其他防晒的装备了,很多人晒已经黑白分明,肩上背篓勒出来的印子清晰可见。
整个走马乡变的忙碌了起来,但仅从收成来说,半数以上的农民发愁。
今年太旱了,收成不好啊。
也不期望着卖钱了,能留足口粮和畜生吃的就行。
今天,廖石匠和往常一样带着廖寒出工。
苏伟石厂的切割机已经买了回来,老二也拉上了电线,还简单搭了一个遮阳棚,可以开工了。
廖石匠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手上剩下那点活儿干完了再去苏伟的石厂。
西门马家过两天要立碑,要的急,得快点把碑打出来。
马家在西门算是一门望族,马老太爷在的时候时常是门庭若市,他的后生个个都是精明能干。
要给马老太爷立碑,马家的后人几乎全部赶了回来,事情赶的急,廖石匠的手艺在全乡都传开了,又是本村人,自然打碑的事情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听说这次马家凑了不少钱,不止要风风光光的立碑,还要新修宗庙祠堂。
廖石匠清楚,这个差事儿耽误不得,更不能出错。
虽然老板已经明确表明了意思,你既然要走,还有半个月的工钱得看他心情,但自己接的活儿得负责干完。
拖欠两爷子的工钱加起来有好几百块,廖石匠没有过于纠结这个钱,一是自己过意不去,干了这么多年了,突然走,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二是苏伟已经把拖欠的工资补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