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过我是经过四位禁联手改造的殇的不完全体,否则无法穿过空间壁障,如果没有我穿过壁障,无法有效指挥整个珉群。”肉球虫子快速回答道,对于楚云升的问题,以它的计算能力,几乎不用占用它亿万分之一的资源。
楚云升默默不语,他也知道此殇非彼殇,他所恨的殇,恐怕早已死于乱战,或者早已回到虫子的世界,只是对他来说,二十年前与殇还是死敌,如今时光飞转,竟然殇竟成了他的一份力量。
“典主,在来的路上,我们获得了大量信息,请典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经过我的计算,下方的异源总和实力已经超出我们,还有跟多的异源正在赶来的路上,不可战,我们需要补充大量战虫……”殇见楚云升不说话,旋即又出声提醒道。
“不用,他们不是一伙的,而且我也没准备和他们打。”楚云升简单的说道:“你跟我来,等会我有事情要交代,你也听听,也有交代你的。”
“典主,这具不完全殇体不具备战斗能力,不能离开珉群中心,我会寄生一个珉体,作为通讯桥架,随您下去。”殇一边说着,一边用触须招来一个珉体,注入白花花的黏液,不到片刻,便完成了寄生程序。
楚云升也没阻止它的举动,静静地等它操作完毕,对于虫子的世界,他虽然比起下面的那些人来说算得上“专家”了,但比起珉和殇来说,无知的就像幼儿一般。
单个珉体完全听从殇的指挥,这点倒是和当初他在荆棘城那会所见所闻差不多,珉对殇是绝对服从的,很快就连通着殇本体,随着楚云升的身后旋飞出来。
“楚,我希望能与你单独谈一谈。”焕一直守在外围没走,珉体太多了,就连他也不敢贸然闯进珉群之中,因此也只能等在这里,此时,见楚云升踏着飞虫从珉群中出来,立即以奇怪的眼神盯着楚云升说道。
“是要和你谈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要先和他们谈!”楚云升摇了摇头道,他不知道焕想和自己谈什么,但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与焕的谈话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是放在最后的,也是最为重要的,涉及到东西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听到,包括余寒武。
“楚,不管你要和他们谈什么,我都可以替他们先答应下来,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你合作。”焕不屑地看了地面上的众人一眼,即便是那些早先复苏的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无名小卒之辈,更何况其他人?
“你错了,你最多也只能代表火族而已,还有其他几族,你代替不了。”楚云升淡笑一声道,明确的告诉焕,虽然你很厉害,但他楚云升手上现在掌握的信息,也知道你现在或许说了算,但过一段时间,人家阵营再逃出一个来,那可就说不准了,他楚云升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白痴。
“楚,你不明白,它们——”焕连连摇头,指着楚云升背后的虫子欲言又止道。
“别打它们的注意,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一件事,我是典主不错,但他是典主二代,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楚云升指着余寒武,平静地说道。
但这句话犹如一记重磅炸弹一般,不仅把焕愣住了,就连殇也不解地望着楚云升。
典主是什么?那是手握天下利器的武力!
他就这样平平淡淡地指定了典主二代,好像那小孩继承的不是典主之位,而是一块砖头一样平常。
但此时,焕不知道,楚云升也不知道,只有一旁的殇知道,真正的典位之争和这里根本无关,而将会爆发在遥远的禁忌之地。
“你是要——?你还真准备要让这小孩做什么天下共主!你疯了,他才多大!?”焕其实对什么“天下共主”一直都没什么概念,什么事情都是实力说了算,实力不行,就算给你戴上再大的帽子也没用,他真正关心的是典主之位,虫子对典主的命令,那是万死不抗的!
“不错!”楚云升冷哼一声,掉转飞虫,加速下坠下去,不再理会焕,本来他一直苦苦寻思如何制衡“焕”,以换取此人承认余寒武的天下共主的位子,以他天下第一人的名头,最多也只能压制各大势力的旧人与当初的那些复苏异族,对焕这种层次的人物则毫无效果,但看样子,焕十分在乎忽然出现的珉体大军,不管焕是出于何种目的,这个筹码终于算是有了。
“寒武,开启战甲,不要让他们看见你的样子!”接近着落的时候,楚云升冷冷说道,对余寒武来说,因为年纪的问题,保持神秘感是有必有的。
话音落下,两人战甲立即犹如流光一般节节浮现,熠熠生辉,落入人群自动让开的一片空地上。
手握千辟剑,楚云升身着英姿勃发的流线型战甲,当先迈步,踏着已破旧的水泥马路,铿锵而行,余寒武与殇紧随其后。
人群纷纷分开,留出中间一条道路,许多新生一代却是奋力前涌,他们听过太多太多有关武源的故事与宣传攻势,但是亲眼见到其本人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这么近的距离。
虽然说刚才有些争执,有些不满,但此刻,更多的却是好奇心,都要看看传说中的武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他们倒是有些失望了,在战甲中的楚云升根本看不出什么摸样,但那副战甲的精锐与英气,显出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亦令众人仿佛见到了武源在黄山之战的风姿!
本来楚云升降落的地方距离核心位置就不远,很快便穿过新生一代的人群,便到了许多熟悉面孔的地方。
“楚哥!你,我……”第一个冲过来的是姚翔,但真的到了楚云升面前,却不知为何身体忽然僵直住了,眼中满是内疚与痛苦。
楚云升看了他一眼,漠然错身而过,那一刻,姚翔浑身一颤,咬紧了嘴唇了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楚大哥……”接着是位置靠近的井眸幼,她的眼眶早已湿润,只是楚云升在她面前连一秒都没有停留,仍旧是那样的速度,仍旧是那样的冷漠。
第三个准备过来的人,顿时僵硬在原地,不知道是过来,还是不过来。
其他余下的人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谁也不敢面对这样的冷漠,这样的场景,太刺心了!可偏偏这种冷漠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只有少数几个人,一动不动的看着楚云升,平静如水,其中就包括天空之城的城主丁颜。
最后到了景记面前,楚云升的脚步才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静静地打量了他很久很久,在他的脸上,依稀能看到景逸的影子,熟悉而又那么的遥远,令楚云升面具下的眼眶湿润却始终说不出任何话来。
景记的背后站着的是丁颜,楚云升的目光极为冷峻地扫了他一眼,猛地转身,以剑矗地,扫视众人,淡淡道:
“能做主的人,都跟我进来吧,塞弗耳,你也进来。”
楚云升心里非常清楚,自打他零位空间脱困以来,第一场真正的力量交锋真正的开始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攻心
地点仍旧是塞弗耳以前的办公室,房间内被楚云升撞坏的碎片已经收拾干净,木质的大门也被塞弗耳命人简单的修葺了一翻,但损坏的地板暂时是没办法更换了,只能铺上厚厚的红色地毯,权做遮盖,再配上一套新搬来的白色沙发,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房间里原本还是宽敞的,四周都挂着名贵的鲜艳格调的大型油画,塞弗耳什么都喜欢大,要奢华、阔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他四分之一的贵族血统来。
不过眼下却让人觉得仍旧是狭窄了一些,毕竟塞弗耳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天有如此之多的大人物涌入他的办公室,要是早知道,他一定会修建出更加大上两倍的办公室,这样才显得出点“土耳其王”的气派吧,再退一步说,就算超级大人物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也得起码也对得起鼎鼎大名的武源名头了。
塞弗耳现在是没得选了,有关楚云升封他为土耳其王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不胫而走了,这事八成与柯琳娜那个贱人有关,他想盖都盖不住,那贱人现在攀上武源大人的高枝,杀也杀不得,动也动不了,塞弗耳可没那个胆子,只能把柯琳娜恨得到牙疼。
好在他也算是白白担心了一场,封王的消息传出后,正如武源大人说的那样,顶端的大人物不知道是根本没把封王当回事,还是默认了,总之竟然没人公开反对,新生一代也没什么反应,而且,非但如此,自家的堡主亲自召见他询问完前因后果后,还第一个公开承认了他土耳其王的身份,并让他尽力做好武源大人交代给他的任何琐事。
大Boss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真实想法,塞弗耳无法确切的知道,他目前的身份太敏感了,“被逼”脚踏两条船,堡主即便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对他明说了,在黑暗乱世混了这么久,这点道道他还是很清楚的,但堡主亲自召见他,语气也很温和,不但不追究任何“背叛”城堡哪怕是嫌疑的责任,还承认了自己的封王地位,就是一个傻子,也知道了,堡主反倒是十分看重他目前的位置,能放一个自己人在天下第一人身边,即便这人曾是外围的,也远远优势于其他势力。
弄清楚了上头大人物的想法,塞弗耳在求生本能的驱动下,以他多年来的生存经验与历练,总算是理清出了一条夹缝中的活路:无论如何,他都得伺候好武源,虽无法得到信任之类的东西,但只要在做事上得到武源的肯定,他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道理很简单,只要武源还在用他,那么,他对那些与武源勾心斗角的大人物们就有价值,这个“王”的招牌无论走到那里,都会和钢铁一般坚挺,但如果哪一天武源不再用他,那他的死期也就快到了,第一个要杀他,或许就是自家的boss。
所以他不仅带亲自带人修葺了办公室,而且还花了很大的精力准备了许多精致的食物与酒品,等楚云升径直做到白色的沙发上,立即殷勤地只为楚云升倒了一杯即便是在上层都算是高档的红酒,端放在明亮暖色的茶几上,“勇敢”地无视了身后一堆的超级大人物。
这些人虽然曾经都是伸伸手就能捏死他的人,但看看沙发上坐着的这位,就那么坐着,这满屋子的人愣是没有一个敢同样地坐下来,别说自家的boss,就是天空之城的城主,也得站在那里!
这一坐一站,不管放在在以前的那个国家、地域或者文化圈,地位高低都一目了然,塞弗耳这个时候脑袋清楚地很。
但楚云升并没有喝他精心准备的红酒,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举动让塞弗耳很是忐忑不安,心中认为这是武源对他不信任的缘故,可偏偏他又不会说汉语,无法沟通,只得暗自下个决心,为了活命,还得重新学习晦涩难懂的东方语言,否则将来说不定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实际上,他却是想偏差了,楚云升根本不在意红酒里有毒没毒,对他来说,行之将死,还有什么毒能比得上零维空间的崩溃?再者说,以三元天与众不同的逆元体体质,即便有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之所以没动,是因为楚云升现在的心情并非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淡漠与平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管这情是好的,还是仇恨的,隔了这么多年,哪怕就算在鄱阳湖追杀后断了这情,当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熟悉的大活人,金陵城的,黄山的,植物林的,荆棘城的,蜀都的等等,都有,都站在自己的面前,仍令他抑制不住地想起很多很多的往事,一幕一幕,仍起波动,就像发生在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