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聊斋开始做狐仙 第87节

  

  她哪里还有什么嫁妆呢,这些年供他读书的花销都是父亲留下的薄财和她的嫁妆。手里的金钗,还是成亲的时候父亲买给她的,年少时还见她穿戴过,十分爱惜。

  后来家道中落,就收起来,再也没有戴过,只偶尔还看她取出来睹物思人。

  “宁采臣啊宁采臣,连母亲都照顾不好,你顾忌这顾忌那,孝且不能为,何以为天下呢?”宁采臣心中反省,又把金钗塞回宁母手中。

  “母亲不必忧心家事,我心神不宁,是因为有朋友向我引荐我去给别人家教书,束丰厚,只是路远一些,晚上恐回不来,因此犹豫不决。”宁采臣解释道。

  宁母拍了拍他的手,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又不是老得不能动了,要你在床前服侍。你只管去,不要担心我。”

  宁采臣笑道:“好,那我这就要出门了,与人约好了今日,若是不去,他们就要另寻先生了。”

  宁母看了看天色,迟疑道:“天都要黑了。”

  宁采臣道:“去还来得及,只是今日不一定能回得来。”

  宁母就道:“君子重诺,去吧。”

  宁采臣就收拾了箱笼,出门而去。

  水患过后,吴宁县的百业凋敝,民生不振。往来城外,田亩废弃,所见人烟稀少。

  宁采臣叹了一口气,直奔城郊狐狸坡。

  出门时天色还不算晚,但到了狐狸坡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

  宁采臣一身汗水,看着山中暮气沉沉,看不清其中景象。

  山中雾气极重,烟霭沉凝。

  宁采臣有些发憷,但书生意气,壮着胆子就钻了山里。

  黢黑的林子里,行走间总能听到细碎的踩在植物上的声响,宁采臣走了几步,隐隐感觉到有声音跟自己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

  他忽然顿住,周遭安静了下来。

  宁采臣松了一口气,觉得刚刚似乎只是错觉。

  他再次往山上去,那脚步声踩在地上,淅淅索索,前脚与后脚连成一片,没有间隔。

  宁采臣猛地回头看去,身后什么也没有。

  他心中恐惧,脚步越来越急,越是脚步急促,就越好像身后有人跟着。

  这股被无形的眼睛盯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也让宁采臣越来越慌张。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暮气沉沉的雾霭中追着他。

  雾气无端浓重起来,让他看不清楚,也有些透不过气。

  忽地!

  他正回头看时,没有注意前面,撞上了什么东西。

  “啊!”

  一声惨叫猛地在宁采臣耳边响起,宁采臣也吓得惊叫起来,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

  两个吓得对叫的声音忽然停住,宁采臣和尖叫的那个人面面相觑。

  “宁采臣!”

  “马均济!”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同时问道。

  两人慌慌张张,此时异口同声,心中居然渐渐安定下来。

  马均济狠狠喘了一口气,道:“我说怎么总是感觉有其他脚步声,原来是你!”

  宁采臣撑着地站起来,闻言也笑了起来,“你也把我吓得不轻。”

  两人对视一眼,宁采臣问道:“莫非马兄也是来……”

  马均济道:“给狐狸教书?”

  宁采臣问道:“马兄为何会来狐狸坡?”

  马均济道:“三月前我受黑无常指点,言狐狸坡有狐仙教化狐众,正缺教书先生,月奉丰厚。宁兄知道我家境贫寒,实在囊中羞涩。宁兄呢?”

  宁采臣苦笑摇头:“我与马兄境遇无二,只不过是得了白无常指点来此。”

  两人虚惊一场,说开之后,便结伴而行。

  这一下,就不惧暮色深深,雾霭沉沉。

  只片刻,就见山中灯火招摇,似乎有人家居住。

  今天是不是很早。哈哈哈

  这个月总是加班,基本都是九点才下班,回来熬夜码字,睡不到六个小时。前天早上有事,六点起,睡了四个小时,腹泻一天,就请了一天假。

  昨天本来说不加班,结果又加班。回来实在熬不住,就续一天。好在这个项目结了,后面应该不会加班这么晚了。

  实在抱歉,让你们等了两天。请假条也没有发好,好多人说看不到orz

  久等啦,爱你们,啾咪。

第122章 狐子院落成 施婆婆托孤

  宁采臣和马均济对视一眼,向着雾气缥缈的灯火处前进。

  那灯火跳跃,红通通隐隐有着狐狸形。

  走得近了,才发现楼阁亭台,错落有致,像是大户人家,却没有院墙阻隔。

  灯火在楼阁间亮起,掩映着门庭窗台。当中庭院有一块祭坛,似乎供奉着什么神明,但隔得远,看不真切。

  从林中伸出一条夯实的路来,直通那亭台之处,路的尽头是四根高高的立柱,修成牌坊式的山门,门头上书着“狐子院”三个金色的大字。

  三个金字看起来灵动如狐,飘逸似鸟,别有一番气象。

  宁采臣和马均济沿着山路走到近前,就见两个娇俏可人的少女提着灯笼前来接引。

  见着二人就捂嘴笑道:“二位先生来了?狐会大人已经在院中等候。”

  宁采臣道:“狐会大人知道我们要来?”

  两个狐女笑了起来,“狐会大人神通广大,早已算定。若非知晓二位先生来了,你们还要在雾气里打转哩。”

  还不曾见面,就已经闻名。

  宁采臣和马均济相顾无言,马均济道:“还请姑娘引路。”

  “姑娘……”这两个狐女互相看了一眼,又捂着嘴笑起来。

  “先生随我们来。”

  这两个少女身姿袅娜,衣裙缓动,皓腕如霜,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宁采臣和马均济看了一眼,就连忙收回目光。

  这两个少女衣裙下竟然垂着狐尾,随着步行在身后摆动。

  饶是心中早有预料,宁采臣和马均济此刻仍旧惴惴不安。

  狐女引路进去,就见院中有穿着素衣的狐狸忙碌着,这些狐狸就没有人形,而是半人高,人立而起的兽形。或是添油点火,或是洒扫拂拭,如同奴仆一般。

  他们的素衣背上,都写着一个囚字。

  宁采臣和马均济看了看狐囚,又看了看彼此,在这遍地都是狐狸的地方,也亏得是他们结伴而行,才把怯意压下。

  狐女先将他们引入庭前,这里伫立着一座祭台。

  祭台前的火盆中烧着炭火,一个香炉在祭台前喷出袅袅烟霞,冲霄而起,化于无形。

  祭台前站着一个身量颀长,身着赤色衣的人。

  走到近前,宁采臣和马均济才看到那人相貌俊美,好似神人,气度非凡。

  唯有一双眼睛略显碧色,带着几分妖气。

  那人见宁采臣和马均济上前,便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先生来了,有失远迎,失礼了。”

  宁采臣和马均济明显能感觉到此前还在嬉笑的两个狐女此刻端庄了起来,她们躬身后退,挑着灯笼站在一边。

  宁采臣和马均济回礼道:“见过狐仙。”

  狐仙笑了起来,介绍道:“在下宫梦弼,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宁采臣和马均济一一自我介绍。

  就听自称宫梦弼的狐仙慨然道:“早听黑白无常说二位文气斐然,不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不知道黑白无常是否同你们明说,我这狐子院,乃是狐魅修学之所,所求的先生除却治学高明,却还要能一视同仁,不以妖异而区别对待。”

  宁采臣道:“狐狸有向学之心,我们怎么会吝惜教化呢?”

  马均济附和道:“听闻海外有罗刹国,古时有大人国,或相貌有异,但人心如一。若狐狸向学,开智启蒙,与人虽外相不同,但其心何异哉?”

  那狐仙便笑着点头,高声道:“既如此,那还不出来见见先生。”

  宁采臣和马均济就见房门窗户打开,从一边的楼阁房屋之中探出不知道多少个头来。

  不论男女,都生得俊秀美丽,非常符合狐狸精在人心中的形象。

  只有极个别的,长得异于常人,或是过于富态,或是面相奸猾,不知是法术不行,还是心相如此。

  这些狐魅走到祭坛前,一条条狐狸尾巴摆动着,或是交头接耳、眼含春色,或是评头论足、窃窃私语。

  宁采臣和马均济顿时就心里突突,泛起嘀咕:这些学生,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好教的。

  那狐仙道:“还不向先生见礼。”

  一众狐魅便起起落落稀稀拉拉地叫道:“问先生安。”

  就见宫梦弼摇了摇头,道:“康文,你把他们管好了,若是扰乱秩序,就重重处罚。”

  宁采臣和马均济就见狐魅当中走出一个灵秀的少女,这少女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已经能藏起狐狸尾巴。

  狐狸幻化,尾巴难藏。

  倒不是不能藏,只是比较困难,所以无人的时候,这些狐魅向来是不费这个功夫的。

  宫梦弼介绍道:“这位是康文,狐子院斋长,负责管束这些学生。二位先生若是不方便下手,只管让她来。”

  康文施礼道:“见过二位先生。”

  宁采臣和马均济也还礼,康文见了,便十分高兴。

  宫梦弼摆了摆手,道:“日后宁先生和马先生便教你们读书识字,教你们做人的道理,要尊师重道,不可违逆,不许胡闹。”

  “都散了吧。”

  这些狐狸便又跳窗的跳窗,钻门的钻门,爬楼的爬楼,消失在房里。

  宁采臣和马均济顿时就明白了,这些狐狸,恐怕不能当做普通学生来教导了。

  果然,就听那狐仙道:“让二位先生见笑了。”

  他解释道:“狐狸修行,开智为先。二位先生授课,还需因材施教,除却读书识字,便是要同他们多说说道理,讲讲人情事故,让他们知道如何为人处世。不过狐狸到底与人不同,因此小节之处,恐怕还要请二位先生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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