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聊斋开始做狐仙 第174节

  文经由朱正心传授,修行由宫梦弼传授。狐子院提供住宿、饮食,以娘为斋长,管理狐子诸事。

  三年为一届,期满则离。凡是狐子院学生,学满三年,考核过关,便可参与天狐院的选拔,选中之后,便是天狐院的生员,仙道可期。

  东阳郡狐子院兰荫分院正式挂牌,在兰荫寺的匾额旁边新挂上一块,上书:兰荫狐子院。

  这偌大无人,寂寞深深的空荡佛寺就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娘算了人数,道:“先生,有八十六个狐子入学。”

  这人数倒也没有超过宫梦弼的计算,其中还有五十多个是当初宫梦弼召来驱鼠,后来又参与到泰山娘娘庙建设和兰因寺改造的狐子。

  这些狐子见过宫梦弼的本事,更自己参与了狐子院建设,因此能这样坚定的跟在宫梦弼身后。

  那些将信将疑的、尘缘缠身的,就还在乡里山林间修行,没有来。

  金华县狐子院挂了牌,宫梦弼便神游而起,飞往了天狐院。

  这次再来,轻车熟路。到了四方院,便向那穿着花衣裳的胡院事问礼。

  胡院事认得他了,便笑道:“你又来了,寻你师父?”

  宫梦弼点头应是,道:“有劳胡院事了。”

  胡院事摆了摆手,道:“不妨事。”

  “二姑,带他进去。”

  院墙上飞来一只喜鹊在前头引路,穿过四方院的门柱,便进了天狐院。

  喜鹊喳喳叫,宫梦弼道:“多谢二姑了。”

  

  二姑叫了一声,便飞走了。

  见了黄博士,黄博士就笑道:“有些日子没来了,今日怎么得空?”

  宫梦弼笑道:“我来递文书,顺带来看师父。”

  黄博士问道:“什么文书?”

  宫梦弼就把兰荫狐子院的事情告诉她,道:“我来递文书讨钱来了。”

  黄博士笑道:“如今吴宁县狐子院已经过了三年了,上次天狐院岁试,可是叫野狐露了好大的脸。你如今又建金华县狐子院,要钱想必是不难了。”

  宫梦弼道:“实在是兜里没有几个子了,家大业大不够花,两个狐子院加起来好几百张嘴,天天张嘴要吃的,我可兜不住了。”

  黄博士道:“那你也得自己想法子做些生计,靠着天狐院的钱粮固然能温饱,但你自己的花销,可没有地方给你报。”

  宫梦弼道:“已经在想了,实在不行就把狐子们捉去卖苦力。”

  黄博士失笑,道:“尽是些胡话,你要是急着开销,我可以借你。”

  宫梦弼就知道玩笑开过了,忙摆手道:“哪里敢要师父接济,我花销还是够的。”

  黄博士摇了摇头,道:“不必跟我客气,有需要就直说。”

  宫梦弼道:“我还真有一件事要求师父。”

  黄博士问道:“什么事?”

  宫梦弼道:“问问师父可还有什么合适的人能请来为兰荫寺狐子授课。”

  黄博士道:“我且给你留意着,不过只怕是悬了。北来大仙这样的狐仙可遇不可求,我久在天狐院,对人间的事情不清楚,未必能找到合适的。”

  宫梦弼道:“那就劳烦师父了,我这边也会寻一寻。”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才闲下来没有几个月,如今又忙起来了。”

  黄博士笑眯眯道:“忙些好,不怕你折腾,就怕你折腾不起来。”

第269章 不可貌相 不似正道

  同黄博士说了些话,宫梦弼便去了文书库,递交了拨款申请。

  文书库的狐仙瞧见宫梦弼,便笑意盈盈,道:“宫明甫来递文书,姐妹们,快给加急办了。”

  他这文书便被送进库中,由掌库的狐仙亲自拆开来,一封文书里,拆出来两份文书。

  其中一份会正常递交到荀祭酒处,由他批阅。

  另外一份,则递到了风闻司。

  几个狐仙同宫梦弼抛了个媚眼,送他离开风闻司。

  他的文书最终被递到了青瑶仙子手中,青瑶仙子看了一眼,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收好吧,多事之秋,什么邪魔巨寇都冒出来了。”

  宫梦弼的文书之中,着重讲了讲近来所遇到的两个灾魔,以及那培育灾魔的幕后之人。

  风闻司会建立卷宗,搜集相关的情报,但能收集到什么东西,宫梦弼就不甚清楚了。

  毕竟那幕后之人的本事,只怕已经高得吓人,再低也有四品,否则没有这样的感应。

  天狐院如今的祭酒才四品,能不能搜集来蛛丝马迹,还真不好说。

  这事情宫梦弼没有本事管,便是天狐院也未必有本事管,只是传递传递信息就算了。

  回了兰荫山,众狐已经在娘和小倩的安排下安顿了下来。

  当天就上了第一节课,是朱正心的文经科。

  瞧见这么个猪脸的先生虎背熊腰地在堂中坐定,狐子们都心中惴惴不安。

  这位先生看起来实在不怎么面善,相比起来,拱地的野猪精都比他要俊秀几分,颇有些凶魔的面相。

  朱正心心中有些气馁,但定了定神,便开始为他们讲课。

  讲的是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而后又以易经来解,谓之“夫玄黄者,天地之杂也,天玄而地黄”,又以天地引申、以玄黄扩充,引经据典,备述妙论。

  有没有真材实料,张口便可得知。

  就听那狐子在地下暗悄悄道:“这猪先生面貌虽然可怖,但却是个有才学的哩。”

  “人不可貌相,不外如是。”

  庭中狐子,识字者众多。毕竟靠近郡城,多少也有些本事,认得字并不稀奇。

  越是认得字,就越是能看出来朱正心课业如何。

  一时间便都正襟危坐,认真听讲,并不敷衍了事。

  宫梦弼在堂外站了一会,见朱正心已经令狐子敬服,便笑着离开了。

  朱正心下课之后,宫梦弼再来看他,便发觉他的精神面貌与往日都大不相同了。

  朱正心朝宫梦弼深深施礼,道:“仙长大恩,不敢言谢,唯有鞠躬尽瘁以报恩德。”

  宫梦弼把他扶起来,道:“何须你鞠躬尽瘁,教好书就行了。”

  小倩在一边看着,也笑道:“恭喜了。”

  朱正心看着她笑道:“同喜,同喜。”

  小倩问道:“我这喜从何来?”

  朱正心道:“小倩姑娘何不照照镜子?”

  小倩便真的回屋揽镜自照,瞧见镜子里的的女孩年轻且活力,少了些故作的风情,反而越发明艳起来。

  小倩怔怔无言,却突然笑了起来。

  她自己尚且不知道,她已经甚少感叹命运无常,也甚少露出那种沉沦苦海,难得解脱的郁郁神色。

  当初在鬼母手下,鬼母自然是待她好的,但这种好,却是无法拒绝的命运。

  就如她无法拒绝为鬼母试探那些误入的百姓,她同样无法拒绝鬼母的好意。

  但如今,已经大不相同了。

  狐子来前,小倩同朱正心两个人作伴,虽然寂寞,但是自在。狐子来后,她同娘一起操持狐事,竟仍旧自在,仍旧欢欣。

  这样的心境,与以往早已大不相同。难怪朱正心会同她说同喜,果然是同喜。

  小倩出得门来,笑道:“夫子,如今我也讨一个差使来做,我虽教不来书,但管一管家确实可以的。”

  宫梦弼道:“你不早就是了吗?”

  小倩笑了一声,福身问礼,脸上颇有些笑意。

  宫梦弼虽不曾明言,但宫梦弼让她带娘安顿狐子,不早就把她当成管事?

  这一个两个,渐渐脱了心中的苦境,便露出不同的风姿来了。

  宫梦弼走到廊下,缓缓道:“如何?”

  

  那空无一人的地方,显露出若有若无的烟气,化作一个美丽的女子,飘着若有若无的兰香。

  罗刹鬼母道:“与我设想有所不同。”

  宫梦弼仔细看着她的脸色,便笑了起来,道:“但鬼母心里反而是满意的不是吗?”

  罗刹鬼母冷哼一声,道:“一个故人后辈,如今与我有仇。一个孤魂野鬼,如今与我有怨,他们如何与我何干。”

  说话间,烟气消散,罗刹鬼母已经收回了这一点神气,不再听宫梦弼胡言乱语。

  宫梦弼微微垂眸,“还差一点火候。”

  不过也不急,小火慢炖,慢慢就出滋味了。

  晚上宫梦弼讲完了修行科,就留下娘打听消息,问道:“我对金华还不甚熟悉,周围可有什么有道真修?”

  娘道:“兰荫北去,金华山中,便有大仙庙、金佛寺,都是有名的修行宝地,是有真修在的。但我等小狐,并不曾去过。”

  宫梦弼点了点头,道:“等我空出闲来便去瞧一瞧,如今也算近邻,应当多走动走动。”

  娘道:“夫子是狐仙,确实可以多拜访拜访。”

  宫梦弼问道:“郡城之中又是什么光景?”

  娘道:“郡城之中可就复杂了。城隍固然是正神,却未必比得过野神风光?”

  宫梦弼奇道:“何等野神,能比正神还风光?”

  娘道:“是五通神。”

  “五通神颇为灵验,乃是五个野神,信奉者数不胜数。城隍庙只有一座,但五通神的庙可遍地都是。”

  宫梦弼诧异道:“这城隍也不管管?”

  娘道:“怎么管?百姓崇信,屡禁不止。”

  宫梦弼道:“他又是何等灵验,竟能有这样多的信众?”

  娘道:“只听说是求财得财,求福得福,无有不应,只是手段颇为下作。”

  宫梦弼摇了摇头,道:“不似正道。”

  娘道:“野神而已,确实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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