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聊斋开始做狐仙 第169节

  “狐有天狐,有野狐。狐仙便是天狐,不是狐妖狐精,乃是在泰山娘娘麾下任职的仙神。你们若是供奉泰山娘娘,供奉狐仙,积德行善,也一定能得灵应。”

  沈山等人逃回了县城,县官也顺利被沈山说服,准备在家中供奉泰山娘娘与狐仙。这一段时间所见的水中妖魔,需要他们用神明来治愈。

  他们还没有到县城,就先见得城外的河里漂着一个人。

  沈山眼尖得很,立刻惊叫道:“是仙人!”

  县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之间那水中青衣飘荡,确实像是仙人所穿的衣服。

  他们壮着胆子上前去,将仙人拉了出来。

  到了水边,才发现仙人身下的河水好似一朵莲花,托着他顺流而下。

  沈山准备将雷博阳背到县城,才发现他胸口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血痕,几乎要将他身体截成两段。

  这血痕未褪,似乎只要一用力就会立刻裂开。

  沈山吞了一口唾沫,道:“不要乱动神仙,以免伤了他的身子。”

  几个县官先进城去,叫了官兵抬着担架将雷博阳抬到了城中。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县官也好,沈山也罢,都没有了再聊修筑堤坝的心情。

  大家都明白,水妖不除,堤坝是无法修筑起来的。

  雷博阳醒来的时候,身边就是等候的沈山。

  沈山看着他安然无恙地坐起来,喃喃自语道:“消失了?”

  雷博阳问道:“什么消失了?”

  沈山指了指雷博阳的胸口,雷博阳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已经没有了半点伤痕,便笑道:“是指伤口?我为水魔所伤,不过好在我的金身法炼得还行,逃过一劫。”

  雷博阳道:“还要多谢你将我救回来,不然我不知道要漂去哪里了。”

  沈山道:“雷先生都负伤归来,水妖竟有这样的能耐?”

  雷博阳道:“可不是一般的水妖,是灾魔。”

  “灾魔?”沈山有些困惑。

  “妖魔之辈,所过之处便生出灾劫的,就是灾魔。”雷博阳道:“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得去请明甫兄一起来了。”

  沈山便高兴起来:“许久不曾见狐仙风姿了。”

  雷博阳道:“你们在城里待着不要出去,水魔被我所伤,也许会狂性大发,城中好歹有城隍护着,不会出大事。”

  说着话,雷博阳便把身上已经被水魔割烂的衣服裹了裹,纵身一跃,消失在沈山的眼中。

  雷博阳哪怕不来兰荫山,宫梦弼也是要去汤溪一趟的。

  他送给沈山的护身玉佩被触动,玉佩没有完全碎掉,说明挡住了劫难。但无论如何,他都得去看看。

  沈山与他关系匪浅,又是他请沈山去赈灾,若是赈灾不成,反而把沈山搭进去,宫梦弼得内疚死。

  雷博阳来寻宫梦弼的时候,宫梦弼正在雕刻另外一枚玉佩,顺着玉石的纹理雕刻成双月同天的景象,东山月并西山月,别有一番妙趣。

  陈戛玉看着雷博阳这破破烂烂的衣服,就担心道:“你遇到难缠的对手了?”

  雷博阳道:“是灾魔。”

  陈戛玉和宫梦弼都看了过来,三人的目光交错着,便明白了彼此所想。

  

  陈戛玉道:“子阳受灾神法所制,将自己炼成灾魔,我还没有找到幕后黑手,如今竟然又来一个。”

  宫梦弼站起身来,将双月佩上的玉屑吹去,道:“这绝非偶然了,有人在刻意培养灾魔。”

  “先是鼠灾,又是水灾,是不是还有旱灾、风灾、火灾、蝗灾?”

  “何等居心,何其恶毒!”

  雷博阳道:“我一个人对付不了那水魔,所以来请你们了。”

  “走吧,义不容辞。”宫梦弼驾风而行,雷博阳和陈戛玉紧随其后,往汤溪而去。

  雷博阳道:“今日我同那水魔照过面,那是一条蠃鱼,身披铁甲,刀枪不入,肋生双翼,迅疾无比。我以智慧剑斩它灵神,伤了它的魂魄,它以铁翼斩我,险些将我劈成两段。”

  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陈戛玉就上来翻他的衣裳,被他捏住后脖颈,化作一只纯黄色的狸猫搂在怀中。

  陈戛玉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他的肩上,半趴在他的脑袋上,敲打道:“伤势如何了?”

  雷博阳道:“我金身法没破,已经好了。”

  宫梦弼道:“水中作战不是我的强项,我们可以试一试,若是不行,我就去请几个朋友来。”

  几人落在汤溪县城,最先惊动的反而是城隍。

  县城隍只有七品,一下子落下来两个六品的修行人,立刻就让他坐立难安了。

  城隍自己不敢居危墙之下,差遣了左右判官前来问询。

  左右判官姿态放得极低,问道:“二位有道高人不知为何驾临本县,倒叫人惶恐。”

  宫梦弼问道:“汤溪水患,水妖食人,你们压不住,也不上告郡城隍吗?”

  判官苦笑道:“并非我们不想去,而是去不了。已经派了好些个小鬼报信,出了城就死了。城隍大人不能轻动,我们又出不去,如今只能困守。”

  宫梦弼道:“那就请禀报你家大人,我们便是为了水妖而来,请他不必担忧。”

  判官便喜笑颜开,依言退下了。

第261章 沈山大胆 狐仙摇人

  汤溪城隍得了准信,便心中大喜,亲自前来拜访,口称仙长,道:“汤溪水患久矣,妖魔作祟,神人共愤。本官多次求援,都被水中妖魔所阻,今日幸得二位仙长法驾,定能斩妖除魔,一解汤溪之困。”

  宫梦弼见他言辞恳切,便也笑脸相迎,道:“斩妖除魔,也少不了城隍大人相助。城隍大人与那妖魔对峙良久,不知可知道它的底细?”

  城隍苦笑道:“说来惭愧,我只知道是那是一条鱼妖。那日汤溪决堤,水破县城,我便点起兵马想要与那水妖斗一场,但只见水中乌泱泱一片,水底亡灵、水怪都被他驱使而来。我们寡不敌众,只能退守县城,凭借地利自保。”

  “县中有镇城之物,那妖魔数次排浪而来,试图破城而入,但终归有所忌惮,始终没有行动。”

  宫梦弼看着他那讪讪的样子,就知道是问不出来什么了。蠃鱼六品,城隍七品,他能靠着地利守住县城就已经算不错了,宫梦弼也不指望他能奋勇杀敌,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城隍也不多打扰他们,跟他们站在一处,城隍心中有压力。

  宫梦弼先见了沈山,再度相见,沈山感叹良多,谢道:“多谢狐仙搭救,否则今日我便死了。”

  宫梦弼道:“你得我指点来赈灾,我岂能让你丧命,将玉佩给我。”

  沈山便将狐狸佩给了宫梦弼,宫梦弼轻轻抚摸着狐狸佩,道:“是水中恶鬼。”

  沈山从桌子上取来一个木盒,打开盒子,便瞧见其中一块难以融化的坚冰,冰中封着一根断指:“那水鬼驱浪来袭,被玉佩白光击中,便化作寒冰碎裂,这是我在一块冰中所见,许是恶鬼的手指。”

  宫梦弼伸手将那盛着断指的盒子取来,道:“你倒是胆大,也不怕鬼气冲撞。”

  沈山笑道:“虽然可怖,但难得一见,又能做个见证,我就留下了。”

  宫梦弼将新刻来的双月佩递给沈山,道:“这个留着,不要离身。”

  沈山大喜,道:“多谢狐仙。”

  宫梦弼道:“这些年你做得不错,取财有道,行善有方,我也脸上增光。”

  沈山道:“狐仙指点我富贵存身之道,怎能不积德行善,以养天命。”

  宫梦弼笑了起来,道:“我来此降妖,你不要出城,以免受到波及。”

  沈山应诺。

  陈戛玉从墙头跳下来,落在雷博阳身前,道:“太腥了,到处都是水妖的腥臭味。”

  雷博阳道:“我已经杀了一批了,但水中孽鬼恶妖,好似杀之不绝。”

  宫梦弼从沈山房中出来,道:“水中不比岸上,积阴之地,不见天日,藏着的鬼魅邪祟难以计数,如今受灾魔驱使,更是凶性大发。”

  雷博阳道:“小鬼易除,灾魔难降,明甫兄可有什么好主意?”

  宫梦弼两手一摊道:“我哪里有什么主意,我不善水战,若是在岸上,兴许还能有点作用,但到了水里,我就无能为力了。”

  雷博阳便露出愁容,道:“那灾魔藏在水中,它主动现身,我才与他斗了一场,他若是一心藏匿,只怕我们都找不出他来。”

  宫梦弼看着天上低垂的阴云,遮得不见月光,眼睛微微转动,道:“他不出来,我们就逼他出来。”

  雷博阳问道:“怎么逼他出来?”

  宫梦弼道:“他要发水灾,便不让他发。不过我素来行事都做万全准备,虽然他被你所伤是个机会,但却未必能留下他,你等一等,我请几个同道来帮忙。”

  “文修!”宫梦弼叫了一声。

  便有一道风落下来,化作身着羽衣的童子,“明甫大哥,你怎么发现我的?”

  宫梦弼道:“你藏得虽好,却瞒不过我的感知。六品没有你想的这样简单,你跟来了也好,我正好有事情交待你去做。”

  文修便一整精神,道:“带我玩就好,请说。”

  宫梦弼道:“你回吴宁一趟,看看辰曦和元曜走没走,要是没走的话,就把灾魔的事情告诉他们,请他们和浮罗一起来帮忙。”

  文修张开双臂,双臂化作羽翼,“交给我吧。”

  他纵身一跃,已经化风消失在天上。

  宫梦弼目视着汤溪,道:“汤溪发自婺江,汤溪或无正神,但婺江岂无水神?”

  雷博阳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寻了水神庙来祭拜,但庙中不过泥胎木偶,并无神灵。”

  宫梦弼眉头皱起,叹一口气:“算了,若是愿意来,早该来了。”

  雷博阳道:“我心中不安,灾魔固然可恶,但若真是有人故意散播灾神法,培育灾魔,那更是居心叵测。”

  宫梦弼道:“多事之秋,等捉住了水魔,希望能问出点东西。”

  宫梦弼露出肃容,道:“博阳兄,来随我寻一个斗法的宝地吧。”

  

  夜色深沉,恶风不断,风雨交加。

  宫梦弼在城外寻到一处山崖,就在山崖上设下法坛,布香为阵,礼神镇压,将小小悬崖化为道场。

  汤溪水涨,洪波浪涌。

  一切喧闹都渐渐在宫梦弼和雷博阳的耳中远去,陈戛玉神色舒缓,几乎生出几分懒洋洋的睡意。

  天明之后,雨色未歇。若非天光亮一些,几乎无法分辨白天与黑夜。

  几道流光落到山崖之上,就听到文修的声音响起来:“我回来啦!明甫大哥,元曜已经去余杭了,不过我带了新朋友来。”

  宫梦弼定睛一看,笑道:“也不是新朋友了,我同她也有过一面之缘,想必你就是十一娘吧?”

  这是明媚的少女,圆脸圆眼,问道:“你认识我?”

  宫梦弼道:“几年前吴宁水患,我曾见你赶水入河。这些日子,也没少听浮罗提起你。”

  十一娘看了一眼浮罗,露出几分满意来,笑道:“浮罗同我告假,我一听有水魔作乱,就跟着过来了。这婺江蠢物,养出灾魔都不露面,等我回去就在老爹面前告状,让老爹在钱塘君面前参他一本。”

  浮罗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拦不住她,是她硬要跟过来的。

  宫梦弼道:“那就有劳十一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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