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得陈淮生说得一本正经,方宝旒才稍稍缓解羞意,却又听得陈淮生在说难以自拔时,有意在“拔”字上加重语气,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
但见到陈淮生又眨了眨眼,这才恍然大悟,宛若观音般的姣美脸庞一下子涨得通红,站起身来,瞪了陈淮生一眼,便端起碗盘走了。
陈淮生也不在意,这情侣间不就得要有一些这样的小情趣才有意思么?
这成日里修行练功,只图升级破境,就算是活上千岁又有何意义?
“宝旒,我要走了,今日挑战对阵就要出来,我也想看看我有没有被人挑战呢。”陈淮生靠着厨房的门框,随意地道。
方宝旒搁下手中碗碟,抿着嘴过来,“那你自己千万小心,虽说有道师控场,但是也得要防着那些人突下狠手,……”
“呵呵,那他们该防着我才对。”陈淮生握着方宝旒的柔荑,“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何况这几日的我状态如何,你该知道……”
见方宝旒脸又红了,陈淮生也不再逗弄丽人,点点头:“我先走了,今夜恐怕就不能来了,……”
“明日我会去较场,……”
陈淮生点点头,“那你自己也小心。”
陈淮生出了门,却没回居所,而是去了陈桥门外。
和熊壮约好了在这里会面。
老远就看见了熊壮魁梧的身躯,陈淮生先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相对偏僻,就是要避免招人耳目。
看到陈淮生到来,熊壮脸上露出憨厚中不乏几丝精明的笑容,上前来,“贤弟。”
“熊大哥。”
陈淮生上下打量着熊壮的身形,瘦了一大圈儿,虽然也还是比寻常人高壮许多,但是已经不算是太过显眼了,如果说他是来自北戎那边的商人,一般都能相信。
沿着护城河漫步,陈淮生这才问起熊壮这两年的情况。
“……,先在汴京呆了半年,没敢进城,就在城外,然后去了洛邑,也去见识了号称大赵第一陵的北邙山,然后北渡大河,去北面的五行山走了一大圈,但没敢走太深,都是沿着边儿走,那边的妖兽比起禺山这边的情况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五行山就是北地最大的绝域禁地,称一个S形纵贯于整个北地,将北地分成东西两边。
“后来,我就又去了东边,济郡、睢郡、谯郡都走了一圈,十一月才到了汴梁,休息了几日,估计会来汴京参加道会,所以我就去开宝寺铁塔留了记号,……”
熊壮一边走一边道:“这两年我称得上行万里路,读百卷书了,接触的人不少,也认识了一些人,……”
“那熊大哥,有没有关系密切一些的朋友呢?”陈淮生问道。
熊壮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人心叵测,有些人看起来值得一交,但是后边你会发现人家是另有所图的,或者就是性格不相投,我可记得你提醒我的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谨小慎微了,但结果到最后却发现往往最不愿意见到的却往往会发生,……”
陈淮生不好置评。
异修要想获得人类的友谊本来就难,而人类要想获得异修的友谊就更难,而且很多修士天生就对异修就存着一些不良的心态,那么就更容易引发许多不测的事件,熊壮应该也是尝试着去接触人类修士的,但很显然他并没有获得他想要的。
见陈淮生不吭声,熊壮笑了笑:“其实我觉得有贤弟这样一个朋友就足够了,朋友不在多,关键能交心就行。”
陈淮生笑了笑,“或许是我和熊大哥投缘,或许是我们相识相交是有缘,我也有不少朋友,但是说实话,不少名义上的朋友,其实比熊大哥却差得远。”
陈淮生的话让熊壮更是欣慰,拍了拍陈淮生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才说起了这道会,陈淮生也说了自己会参加道会的比试,熊壮倒是觉得陈淮生没有问题,他能感觉得到陈淮生比起两年前的进境很大。
“对了,贤弟现在进境很大,我在北地走了一大圈,又去了东边三郡走了一圈,没事儿也就爱往山里边钻,也捡到了不少好东西,今日只带了一样好带的,你拿着……”
熊壮从自己胸襟里拿出一个布袋:“这玩意儿是我在南五行绝域里碰上的,白龙遗蜕之壳,……”
白龙遗蜕之壳?
陈淮生惊了一跳:“熊大哥,你遇上龙了?”
“没有,但那龙巢应该是龙褪壳所在,应该是走了没多久,我看一条巨大的沟壑,直通深沟,而那道深沟穿山破崖,直抵大河,白龙应该是入大河走了,留下这具龙气很浓的遗蜕,我不知道这玩意儿对你们有没有什么用,但感觉你们对龙似乎特别推崇,估摸着这东西能有些用处,所以就把它捡到了。”
岂止是有些用处?陈淮生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接过轻若羽衣的遗蜕,陈淮生仔细打量,浓烈的腥气混杂着龙气,直冲脑门儿。
因为龙体离开,遗蜕会迅速萎缩,缩到只剩下不到一丈,但这一丈龙皮可太有价值了。
这熊大哥还真的是福将,走一趟绝域都能拣到一身龙皮。
这龙之遗蜕,其实就是龙蜕变时遗留下来之前的龙皮,其既可以用作制炼法衣,更可以用其上的龙气结合龙皮修炼一些特殊法术。
只是陈淮生对这层龙皮如何运用却不太精通,但是他知道这玩意儿很贵重,而且用处很多,特别是龙气还保留了相当的龙皮,在很多法术修炼上都能够派上用场,制作法衣更是天字第一号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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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乙卷 非常爽的苟
陈淮生回到居所时,已经是快午时了。
“师兄,你总算回来了,都快把我们给急死了。”胡德禄气急败坏地跑过来,“出事儿了。”
“能出多大的事儿?”陈淮生大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淡定地道:“掌院师叔和许师叔以及王师兄都在,怕什么?”
“不是,是我们去看了挑战榜安排了,我们重华派遭围攻了!”胡德禄咬牙切齿地道:“妈的,都冲着我们重华派来了。”
“哦,这不意料之中的事情么?”陈淮生早有心理准备,“我呢,有多少人挑战我?”
“你被明日、后日、第三天就有五场挑战安排,明天上午一场,后日和第三日上午下午各一场!后边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呢,现在只出来了三天的日程安排。”胡德禄脸都青了,“白石门有两人,凌云宗和寇家,各有一人,还有一个散修,……”
陈淮生略微一愣,“寇家?散修?”
“是啊,白石门和凌云宗也就不说了,可寇家怎么会来挑战我们?难道是寇箐在开玩笑?”胡德禄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淮生师兄和寇箐没好上,所以寇箐恼羞成怒了?
“还有一个汴京散修,你怎么会招惹了汴京的散修?”
“招惹肯定没招惹,但是谁说散修就不能是什么人安排来的呢?用散修来打掩护做幌子,多好的事儿,遮人耳目,就算是出个什么事儿,也说不上什么来。”陈淮生不以为然,“不用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既然敢报名,就没怕过谁来挑战,哪怕是天云宗或者花溪剑宗来的人,对我都一样。”
“师兄,你真的是气定神闲,可把我吓得够呛,咱们宗门里所有人都遭遇了挑战,其中赵师兄和你遭遇的挑战最多,赵师兄三天六场,你五场,其次是袁师兄和佟师姐,都是三天五场,反倒是徐师兄和姚师兄要少一些,但要说也不少,三天四场,卢师兄和我们也有,每天一场,……”
胡德禄絮絮叨叨,满脸既是兴奋,又是紧张。
赵嗣天遭遇如此多的挑战在意料之中,谁让他现在的名头是重华派一代天骄呢?
鹿照邻死了之后,就只有他来扛起这杆大旗了,白石门、凌云宗这些宗门大概都将击败他作为打击重华派最重要的一步棋。
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受到仅次于赵嗣天的待遇,甚至比徐天峰和姚隶蔚更“好”的“重点照顾”。
一边听着胡德禄的念叨,一边往院子里走。
整个院子里都是处于一种躁动状态下,一进门就看到了李煜正站在一隅与赵嗣天说着话,显然是很看重赵嗣天这个目前重华派最耀眼之星即将面临的巨大挑战。
王则在与袁文博和佟童说着话。
许暮阳则与徐天峰、姚隶蔚探讨着什么。
看到陈淮生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这家伙心真大,明知道今日就是宣布切磋对战的日子,居然还敢出去,彻夜不归,也不知道掌院为什么不管一管。
陈淮生没和李煜说什么,但是他估计自己和方宝旒的事情瞒不过李煜。
但他也不在乎。
李煜应该看得出来自己的前景远非方宝旒所能比,虽然方宝旒现在已经是炼气六重,但现在的境界并不重要。
更何况方宝旒现在也没说要离派,只是“在外游历”罢了。
去和李煜、许暮阳、王等人打了招呼,陈淮生这才去看了道院遣人送来的对阵安排。
正月十二早,辰正两刻开始,十二个赛台同时开赛。
陈淮生看了看自己的安排,巳初,第九台,也就是第二场就是自己,对手是寇栋。
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脱不开应该是寇松的同辈人,如此堂而皇之的把自己选成了第一挑战者,还真的是百无禁忌了。
这开了一个很坏的头,甚至可能引来除了白石门和凌云宗之外更多无关的人来挑战。
原本觉得寇松就算是要找茬儿,也该找个遮掩,比如寻个散修来挑战,没想到直接赤膊上阵,不装了。
白石门这边的对手两人,炼气三重顾振天,炼气四重毛克奉,凌云宗一人,不出所料,正是蔡晋阳所说那个古月龙,还有一个散修,不知来历的炼气三重齐万侠。
陈淮生有些气乐了。
五个挑战的,居然就有两个是越级挑战自己的。
真是把自己当成最软的柿子了么?
看看人家赵嗣天的对手,六个对手,没有一个是越级的,也足见这个名头带来的影响力。
或许是今早没能和宝旒“晨练”压着一股子火气,又或者是胡德禄那大惊小怪的模样让他很不爽,一股子无名孽火没来由的从心腔子里冒出来,陈淮生真的恨不能一天就把这五人全数对战完的冲动。
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这一场道会,自己得好好证明一下自己。
之前还因为各种顾虑担心,觉得就算道会表现再好,恐怕也难以改变九莲宗要抛弃重华派的命运,但是现在掌门入登紫府,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拥有紫府仙卿的宗门就不是随便能灭门的了,任何一家敌人,在对付重华派的时候,都要考虑面临紫府仙卿不顾一切亡命反扑带来的损失。
就算是白石门依然对重华派具有很大优势,但是危机却可能转移到凌云宗那边去了。
而且只要重华派越是表现得好,表现越是突出惊艳,就越是能让九莲宗看重,重华派的风险就会越小。
“我们的挑战送上去了么?”陈淮生随口问道。
胡德禄一愣,“师兄,你要挑战谁?不是说先观察一下,看看来挑战我们的对手情况么?”
陈淮生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大家都议定,先观察形势,再来考虑挑战别家的事儿。
现在骤然遭遇如此多的挑战,估计大家都没有心思去挑战别家了,得先考虑应对这些挑战再说其他。
不过对陈淮生来说,他却不甘于如此了,别人来挑战自己,没理由自己不去挑战别家,而且要大肆挑战才对。
官家和道宫如此大方一回,不把这份灵石挣够,怎么对得起这么走一遭?
把白石门的弟子名单看了看,三名炼气四重,正好朱家、连家各一人,除了那名炼气四重毛克奉外,还有两名炼气四重,也可以列入挑战对手了。
先报名挑战这四名,再说其他。
按照规定,遭遇挑战的参赛选手下限是五人(受伤无法再战经过评判可以弃权),但如果自己愿意接受更多挑战,则不受限制。
这对于每一个报名参赛的选手也都是一个挑战,要说五场多也不多,每一场对战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一炷香(五分钟),最长不超过一盏茶(十分钟),一盏茶时间如果还没有明确分出胜负,一到就要由三名监战兼控场的道师作出判定胜负。
如此段时间,看起来消耗不会太大,但实际上这种对战一上阵几乎就是全力以赴,一炷香也足以让人灵力枯竭了。
一天最多可以两场,然后有一个晚上休息恢复。
“淮生,你决定了?”几个人听得陈淮生的决定,脸色都有些复杂,尤其是王和徐天峰。
“没理由都任由别家来挑战我们,而我们却只能被动挨打吧?”
陈淮生觉得自己这也是一种苟,非常爽的苟。
明明一次行功全力突破就能晋阶炼气五重,可自己就不,就得要以炼气四重之境来接受挑战和挑战,甚至还吸引到了越级来挑战的自己,相当于直接捡灵石啊。
只不过这等没事儿估计几战下来就不会再有了,陈淮生甚至怀疑到最后一个炼气三重的散修齐万侠,会不会直接弃权认输。
不过在座几人却不知道这等情况,即便是李煜和王等人也只感觉得到陈淮生气机相当活跃,状态很好。
但是这敢于来挑战的,哪个状态又会不好?那些敢于越级挑战的,只怕状态更是爆棚,更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杀手锏才敢如此。
现在大家都在全心全意琢磨对手,考虑迎战,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提出来要主动出击搦战去了。
“决定了,我想赵师兄估计也和我想法一样。”陈淮生看了一眼赵嗣天,“我想过,咱们不能一直这样被动接受挑战,这样显得我们气势不足,当然打赢挑战更重要,只要赢下来,就是好事,但是我觉得我还能有一些余力,这几个挑战者我有信心解决,所以打出去,打出我们重华气势,就先从我开始,赵师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