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尊重我的职业 第7节

  陆斩带上用丝绢做成的手套,站在庞大的尸体前,手指间溢出柔和的真,随着真流动,剔骨刀飞到半空开始操作。

  “猪肉肉质也不错…比湖底捞的强…”

  两个半时辰后,刑房里堆满薄厚均匀、大小适中、肥瘦相间的新鲜猪肉。

  “没有适合炼毒的部位,倒是可以炼制补肾药丸…不过构造确实跟普通猪不同,特别是猪尾巴处,竟然有个小洞…真是离谱。”

  总的来说,收获还算不错,用以炼制补肾药丸的话,能卖不少钱。

  其次猪妖的骨头能锻造法器,更是价值不菲。

  陆斩很满意:“干的不错,奖励奖励自己吧。”

第11章 雨夜红衣

  夜色降临,暴雨滂沱。

  大雨噼里啪啦的浇落在青色屋檐,荡起阵阵涟漪。

  兰榭坊后院的大门推开,一位身材消瘦的男人从里头走出,望着背后的花红酒绿,骂骂咧咧道:“娘的…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少十文钱都不成。”

  身后传来小厮赶人的声音,男人背起放在旁边的药篓,朝着身后啐了一声,撑起油纸伞冲入雨中。

  “没钱还来玩女人,真是晦气。”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两个小厮的笑声通过风雨传来。

  男人越想越气,对着关闭的大门比划了好几下,才愤愤不平的钻入旁边巷子,裹紧衣服闷头朝着家里的方向走。

  阵阵凉风吹来,冷意像是要渗入人的骨头里,男人穿过长而窄的小巷,转弯时却冷不丁与人相撞。

  “谁阿?这么不长眼?”

  男人憋了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眼下瞬间骂出声。

  他愤怒的抬起头来,而后便愣在当场,一抹鲜红冲入眼眶,却是位穿着嫁衣的窈窕新娘子。

  新娘子背对着他而站,没有打伞,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哭泣,大雨淋湿她的衣衫,将她姣好的玲珑曲线映出。

  阵阵醉人的芳香传来,男人心底的不爽荡然无存,突然便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他将油纸伞丢到一旁,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姑娘,怎么半夜在这里站着?”

  “啪”还不等男人将姑娘盖头掀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快滚!”

  男人瞬间吓了个哆嗦,刚想怒骂出声,转身却看到站在身后的是位壮汉,男人不由得心虚,骂了声“晦气”,捡起来自己的伞便冲进了雨幕中。

  壮汉握着刀,走到新娘子的面前。

  “轰隆隆”

  一道雷霆划过夜空,凉风吹拂起姑娘的盖头,映照出她的脸庞。

  血色的嫁衣下,一颗骷髅缓缓抬头,嘴里还有根血淋淋的手指。

  ……

  亥时。

  陆斩撑伞从镇妖司出来,将猪妖能够炼药、炼器的部位带走,其他的血肉则交给司里处理。

  妖物血肉能用来炼丹,大周炼丹师稀少,但架不住“专家”多,个个都想研究,妖肉不愁卖。

  可惜的是杨奎不在,否则看到解剖出来的妖肉必然眉开眼笑,这是不小的收支,据说头儿日理万机,在外面降妖呢。

  陆斩只得将伏妖袋丢给老周登记,公家的东西用完了得还。

  “观棋等等!”

  陆斩周围弥漫出淡淡灵气,隔绝外面的雨滴,刚准备撑伞走入雨中,身后传来谢春严的声音。

  谢春严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谄媚笑容:“观棋…”

  “春哥,都放衙了,你怎么还没走?”陆斩瞬间警惕起来,在徐家所经历的事情,令他这颗少男之心受到深深刺激,对这种深夜露出谄媚笑容的男人,瞬间升起防备之心。

  谢春严揽住陆斩的肩膀,左右观看确定无人后,才道:“哥有事找你帮忙。”

  陆斩肃然的看着他。

  谢春严搓了搓手:“我有一个朋友…”

  好家伙,这经典开局…陆斩更警惕了:“你有一位朋友?”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最近总觉得体力不济,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觉得力不从心,知道的本事后,特地让我来问问,不求像你那般玩坏花魁,只求正常操作。”谢春严一本正经地道。

  玩坏你妹,不过谢春严居然会肾虚…陆斩意味深长的道:“你那位朋友肾虚?”

  “不是!我…他的肾很好!”谢春严严肃的纠正。

  “哦…那你的那位朋友,是武道者吧?”

  “不错,所以才更加郁闷,普通人便算了,身为武夫居然不行,岂不令人耻笑?”

  “你那位朋友是不是玄妙境的实力?”

  “呀!观棋你怎么知道?”

  “能不能让我切个脉?”

  “好好好…”

  “……”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金陵长江大桥。

  大雨倾盆里,气氛有些诡异。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谢春严才硬着头皮道:“观棋,这事儿关系到男人尊严,你可不许往外说!”

  “我懂我懂。”陆斩摸了摸谢春严的脉象,露出严肃表情:“这件事,不好解决阿……”

  “很严重?”谢春严脸色大变。

  刚解剖猪妖获得了猪腰子跟猪鞭,没想到这就碰上用场…陆斩搓了搓手:“不严重,就是得花钱。”

  “春哥存了一年才存了三十两,还是留着娶媳妇用的,你小子不会要给我榨干净吧…”谢春严了解陆斩为人,当即捂着钱包痛呼。

  陆斩自然不信他的话,春哥做什么都省,一年绝不会只存着点,严肃地道:“怎么会?你可是我最敬爱的春哥…不过你肾虚这种事情,确实是…”

  “谁肾虚?谁肾虚?我只是有些力不从心。”谢春严义正言辞地道。

  陆斩翻了个白眼,举起来手:“五两银子。”

  谢春严很肉痛,但还是不得不咬牙:“观棋,这件事情就要劳烦你多费心,为了表达哥哥对你的感谢,哥哥请你去个地方,让你好好放松放松。”

  平时的时候,谢春严很抠。

  如他所言,他存钱是为了娶媳妇,平时连高端一些的青楼都不舍得去,有需求就去窑子。

  谢春严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吹了灯都一样,干什么花那个钱去兰榭坊?

  今天确实是大出血,但他没办法。

  他又不是道家,讲究个炼精化气,炼着炼着就把肾炼没了。

  他一个武夫在这方面应该是各大职业的翘楚,如今突然力不从心,令谢春严如临大敌…他连媳妇都没娶呢。

  最重要的是…他得找东西堵住陆斩的嘴,他怕陆斩将他肾虚的事情传出去,那样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去不去?保证你完事后神清气爽。”谢春严认真地道。

  “窑子我可不去。”陆斩正气凛然道:“我陆观棋可不是那种好色之徒。”

  “去兰榭坊。”

  “虽然不是好色之徒,但春哥盛情难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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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花蕊夫人

  青楼不同于一般的窑子,兰榭坊不同于一般的青楼。

  兰榭坊的姑娘们都受过专业训练,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上能厅前含羞带怯吟诗作对,下能床上脱缰野马,很受金陵文人雅士的追捧,价格也是高于市场价许多。

  兰榭坊有三位花魁,榴花小姐、玲珑姑娘、花蕊夫人。

  “据说玲珑姑娘被赎身了,现在只剩下两位花魁。榴花小姐是别想了,今年刚刚16岁,就算开苑也不留客。倒是花蕊夫人还有些机会,不过竞争力太大,不是哥哥不舍得花钱,实在是争不过那群牲口。”

  谢春严虽然抠,但这话倒是说的不假,确实争不过那群牲口。

  花蕊夫人跟其他花魁不同,其他花魁喜爱诗词歌赋,可花蕊夫人偏爱饮酒,这就造成竞争力过大,不仅要跟那些酸秀才争,还要跟那群粗鄙武夫竞争。

  “没事,我不是贪图美色的人。”眼看着谢春严掏出二两银子入场费,陆斩道。

  谢春严咬着牙道:“真贵阿…这里面的娘们到底是什么做的?”

  去外面普通窑子睡两个姑娘,连睡十八天都花不了一两银子,但来到兰榭坊入场费就要每个人一两,谢春严心都在滴血。

  陆斩亦是感慨,拍了拍谢春严肩膀:“哎…世风日下物价飞涨阿…我们去花蕊苑。”

  谢春严如临大敌:“你还要去花蕊苑?哥真没钱了,你把哥卖了吧。”

  陆斩拉着谢春严就朝着花蕊苑走,花蕊夫人还欠他钱呢…可看着谢春严惊恐模样,才道:“茶水费我掏。”

  谢春严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斩,本想继续拒绝,但听到不用掏茶水费,身体还是诚实地跟着陆斩去花蕊苑走。

  …

  花蕊苑位于兰榭坊的中心地带,穿过九曲回廊跟清澈的溪水,才来到被花树掩映的花蕊苑。

  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哄闹声,显然已经开始打茶围。

  打茶围是青楼里面的特色项目,姑娘们摆出美食佳肴,陪大家饮茶作乐,若是有花魁看中的,便会成为入幕之宾。

  不过想进入姑娘们的院子打茶围,那也是需要茶水费的。

  一般姑娘们需要几钱银子就能搞定,但花魁价高,至少一两银子。

  陆斩掏出谢春严刚给的五两,分出二两银子交给小厮,很快就被引着入席。

  刚进去便闻到一股酒气,酒香醇厚四溢,这是花蕊夫人的爱好。

  搬出自己喜欢的酒,让前来打茶围的客人探讨,谁能探讨的正确且合她心意,谁就有机会留下。

  进去的时候,一名健硕男子正在剖析此酒酿造材料:“竹叶、梨花、米、葡萄…加上去年冬天梅花枝头的雪水酿造而成。”

  这人背影跟声音都有些熟悉,就是距离得远看不清也听不太清…就在陆斩琢磨的时候,便听到谢春严高声喊道:“故意卖弄什么?这分明就是虎鞭酿造而成,给男人补肾用的!”

  这一嗓子喊出,周围人全都朝着门边看来。

  当看到是粗鄙武夫跟一名唇红齿白、相貌俊秀的少年郎时,个个都露出鄙夷跟惊艳的神情。

  鄙夷的目光是对谢春严,难道花魁娘子端出来的酒,竟然毫无建树如此粗俗吗?怎么可能…花魁娘子端出来的,必然都是清雅万分的雅趣。

  惊艳的目光是对陆斩,好俊美的小郎君,比花魁娘子还好看。

  谢春严毫不顾忌其他人的目光,得意的无差别攻击道:“你们这些文人酸客懂什么?花蕊娘子,只管我说的对不对!”

  还不等花蕊夫人插嘴,刚刚剖析酿酒的壮汉突然回过头,目光朝着后面一扫,脸上表情瞬间从愤怒变成尴尬,又从尴尬变成愤怒。

  谢春严当场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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