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858节

场上的局势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随着斌站出来后,樊星云果然不负众望,孟长天更是豁出命也想在这等舞台,留下自己的印记。

三人憋了一肚子的火,在此间全宣泄了出来,简直将许易批得一钱不值,欺世盗名的帽子,一口气砸了无数顶。

龙景绣虽在场间,却被要看许易好戏的龙大小姐死死拖住,根本不能为许易声援。

最后,还是龙剑及挥手止住了乱局,笑道,“原来其中还有这等故事,人相轻倒是常态,不过斌和樊星云的指摘,也有其道理,章肌理和为心生说,本王也颇为认同,问情郎当真没想过解释一二。”

龙剑及话出口来,许易却不得不答,“诽谤由人,若事事解释,活得岂不太累?”

他满心思想的怎么都是解雪紫寒危局,挽救秋娃,真无心在场间应和。

奈何,已插入其间,若不演出求名的形象,恐怕叫外人看出他和雪紫寒有牵扯的蛛丝马迹。

“好一个诽谤由人,洒脱出了境界,只是不知是真洒脱,还是矫饰之词。不如本王来测测如何?”

龙剑及来了兴致。

斌吟诵“负尽狂名十四年”,的确是他的名句,也是他过往经历的真实写照。

虽后期淡出坛,刻苦于修行,但龙剑及还是极有雅骨的,许易所作的那些诗篇,他极为欣赏,认定此人必将流传千古。

此时,若能证伪,此事已必将载入史册,同样,他龙剑及的名字也会镌刻于青史。

许易正想拿龙景绣的生死之注作托词,便听雪紫寒道,“问情郎如此名声,既要下场,岂能无注,我又符术一卷,聊以助兴,不知问情郎可愿下场?”

作为老相识,雪紫寒岂能不知许易的诗才,所谓的助兴,不过是,她想借这个场合,送许易一场缘法。

自打那日听闻了“天南地北双飞客”,她就知道迟早会和许易见面。

她不知许易缘何混迹于妖族,也不知许易如今是何修为,只想着尽可能地帮上一帮,她知许易奇符颇多,当初还赠与自己不少,俱是风、火两系奇符,便猜到许易多半通符术。

她便寻了机会,择取了这卷符术。

如今机会合适,她自然想通过此办法,将这符术传与许易。

“既然雪仙子都取出一卷符术助兴,本王若是一毛不拔,岂不惹人嗤笑。”

龙剑及掌中多出一张奇符,符成白色,角落的标记却非五行标记,但标记的颜色,也是白色。

“二阶二级异符,真有此宝。”

“奇符好见,二阶难求,真有此等奇异之宝。”

“”

满场顿起哗然。

便连许易也震惊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只要随着修行的提升,接触层面的拔高,要遇到二阶奇符,是迟早的事。

可事实上,直到如今,许易也没见到二阶奇符,甚至连符术都极难遇到,符师更是一个也不曾撞见,不知是掩藏得太深,还是被严苛地保护了起来。

此刻见到这张二阶二级异符,他是真的心动了。

哪怕是用符宝解析一下,看看这张二阶二级异符的构成,他也甘心。

“这张符唤作两心知,是昔年家父所得,被我讨了去,这张符的存在恐怕已有数百年了,但符力几乎没怎么流失。”

“这张两心知的异符,并非攻击类奇符,还是辅助类的。施用此奇符,只要不刻意屏蔽,两心便能知道彼此之意。”

“哈哈,我就知道有人会说,类似沟通心意的法宝,再所多有,一张二阶二级奇符,只有如此功用,岂不是天大玩笑。”

“你若这般想,就大错而特错。这张两心知的符力,是惊人的百年,且沟通心意,不会有任何能量的波动,纵使神仙也不能察觉,岂是其他凡俗之宝,所能媲美。”

“百余年来,龙某不曾动用此符,倒非全是因为以此来怀念家父,而是想着有一天,能将此符赠给合眼之人。”

“问情郎,我用此符为注,你若能胜,此符自然归你,你若是败了,我也不要你拿出什么宝物,只要雪仙子能手下此符。不知雪仙子可否答应。”

龙剑及含笑盯着雪紫寒,心中的欲念淡了不少,爱慕更甚。

只觉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美妙了,初见之下,能勾起你无边的,稍稍相处,清冷高雅的气质,暗吐芬芳,让你不自觉地不忍亵渎。

雪紫寒星眸流转,微微点头,笑道,“我若不答应,只怕要结怨天下了,毕竟谁都想见问情郎神技。”

她巴不得天下宝物,都归许郎,龙剑及的龌龊心思,她岂会在乎。

“看来我是不下场都不行了。”

许易微微一笑,“那就请王爷下场吧,不知谁命题呢?”

龙剑及笑道,“本王疏于字多年,若是下场,便是你问情郎胜了,又岂能洗刷这盗窃者的名声。我想请斌、樊星云二位下场,与问情郎较技,问情郎不会不允许吧?当然,本王既出了重宝,自然不能作壁上观,本王就作命题之人,问情郎意下如何?”

二百三十六章 颠倒

龙剑及无疑是聪明人。

他身份尊贵,亲自下场,赢了也没什么,他已不缺名声,若是输了,便成笑柄。

让斌和樊星云二人下场,作壁上观,自然是最好的主意。

当然,他也不愿完全置身事外,必定这场比斗极有可能载入史册,作为命题者正好。

除此外,龙剑及的学素养当真极高,他对斌和樊星云的分析深以为然,几乎认定许易的名是偷盗而来。

但要拆穿许易的真面目,关键还在命题上。

“王爷出题,我自信得过,还请王爷别出机杼。”

樊星云拱手道。

“正是,尽量生冷偏僻,到时候才好看戏。”

斌盯着许易冷哼道。

龙剑及摆摆手,“何必如此,这样吧,本王有首旧作,诸位仿写一首便是,诗词不限,格律无论,得其神髓即可。”

话音方落,龙剑及掌中现出一张白纸,数列字落于其上。

却是一首短诗:

阳春艳曲,丽锦夸。

伤情织怨,长路怀君。

惜别同心,膺填思悄。

碧凤香残,金屏露晓。

入梦迢迢,抽词轧轧。

泣寄回波,诗缄去札。

“献丑,献丑!”

龙剑及抱拳道,“为了不耽误时间,半盏茶为限吧。”

字写得极大,满场皆见,却无人叫好,龙剑及却无尴尬之色,微笑看着雪紫寒。

“妙妙妙!妙不可言。”

斌猛地一合掌中折扇,对樊星云道,“不知樊兄可看出此诗妙在何处。”

樊星云沉吟片刻道,“字清妙,意境隽永,当真是好诗”

口上如是说,心中却不以为然,平心而论,这诗连应景之作都算不上,极为平庸,忽的,他心中一跳,“不对,大大不对,原来如此。”

随即,他冲龙剑及深深一躬,“王爷此诗绝伦,在下甘拜下风,半盏茶的时间,恕樊某作不出来。”

“某也甘拜下风。”

斌重重一抱拳,“王爷心思巧妙,世所罕见,堪称当世第一。”

斌、樊星云名极盛,他二人这一唱一和,顿起轩然大波。

可偏偏这样一首平庸之作,无论如何当不起这般高的赞誉,事出反常必有妖。

终于,有人看出端倪来,却听一声喝道,“明白了,原来如此,这首诗可以倒着读,从最后一个字往回读,同样是一首诗。”

“什么!”

“这不可能!”

“天!”

“”

“当真!”

“果然如此!”

“负尽狂名十四年,永东王不负狂名”

“”

惊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实在是妖族中的诗,从不曾有人这般做过诗。

龙剑及的这首诗,正读倒读皆可,实在是别出心裁。

满场嘈切中,斌和樊星云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遗憾。

以他二人之才,自问只要时间足够,这样一篇诗作,应该不成问题。

奈何却让龙剑及夺了头筹,成了大名。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别出机杼的命题,难住了自己,姓许的也输定了。

当下,斌朗声道,“诸位都静一静,我和樊兄都自问在半盏茶的工夫,做不出这样一篇颠倒诗来,但人家问情郎还未认输,诸位安静,别惊了问情郎的诗魂,免得到时间了,人家做不出诗来,埋怨诸位。”

龙剑及笑道,“以问情郎的诗才,我这点玄机,应该难不倒吧。”

“若是问情郎也做不出来,岂不是算打平,哈哈,要知道我们的问情郎以前作诗,不管什么题材,可是挥手立就,且字字珠玑,宛若生辉,如此捷才,定不会被难住的,否则,我辈不得不怀疑,问情郎的所谓捷才,到底是捷还是借,哈哈”

斌哈哈大笑,好似这场比斗,他已大获全胜。

岂料,他笑声未落,许易掌中现出一张白纸,瞬间,一排字落了上去,但见他写到:落雪飞芳树,幽红雨淡霞。

薄月迷香雾,流风舞艳花。

诗方现,便有人立时反着去读:“花艳舞风流,雾香迷月薄。霞淡雨红幽,树芳飞雪落。”

轰!

“真的能颠倒读,半盏茶的时间啊!”

“不对,才数十息,数十息就能创作出这颠倒诗,简直是诗鬼。”

“不攻自破,不攻自破,谣言就是谣言。”

“这下看谁敢说问情郎欺世盗名,这颠倒诗可是今日才问世的,抄谁的去?”

“”

斌、樊星云面色如土,心中简直开了锅。

尤其是樊星云,他是真的逐字逐句分析过许易的诗,从微观角度证明了那些诗词绝不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可如今许易瞬息写出颠倒诗,完全推翻了他根深蒂固的逻辑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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