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秋含泪点头,知晓千言万语已然无益,她停留于此,便是许易最大的累赘。
当下,秦清移步朝外行去,她便紧随其后去了。
望着吟秋消失在殿外的身影,许易一颗心彻底落了地,转过身来,看着云家二长老道:“云老二,哦,不对,现在你已改换门庭,入了余家,我该叫你余老二,你想怎么打?”
话至此话,他又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你既已改姓了余,有余老大在,余老二当然说了不算。”
说罢,又转视余堂道:“余老大,你说怎么打?要不,咱们还在这玉浮山开战,如何?”
他这一番话出,云家二长老气得面色发紫。
余堂更是一口喷了出来,指着许易,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休想!”
他除非是失心疯了,才会想着再和许易来一次山林之战。
许易道:“那便速速划下道来,本座可没工夫,和你空耗。”
余堂冷道:“还是那句话,对战是阁下提起的,划道自然由我余家说了算,至于如何划道,我余家还要细细考量。你便在此等候,半炷香后,必定与你答复。”
言罢,转身去了,云家二长老毫不避嫌,紧随其后。
不多时,二人转进一间密室。
余堂急声道:“我已按云兄之意,应下此战,云兄可有必胜把握?若是云兄不能道出让余某信服之话,此战就此作罢,也还来得及。事关生死,我余家也就顾不得脸面了。”
适才,他之所以转变态度,正是云家二长老大包大揽,自言可加入余家,随他一道出战,更承诺了会动用云家秘库的宝贝,来装备二人。
云二长老心生鄙夷,沉声道:“事已至此,你我可还有后退的余地?我劝余兄抛却旁的心思,集精力打好这一仗才是正经。”
余堂骤然变脸,瞪眼道:“这么说,云兄先前果是在诓我?集精力!说的轻巧!此贼的段,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有神兵犀利,破防能力天下绝顶。又身具火符,还得了你们云家那帮运输兵赠送的许多宝物,再有便是磁芯珠。与如此狠辣人物对战,云兄以为集精力四字便够了?”
云家二长老道:“余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我同为真元转,该当知晓,这个阶层的战斗,倘若不动用真元,便如砧板上的鱼肉。”
余堂陡然想起许易有不动用真元的承诺,面色顿时好了不少。
又听云家二长老道:“他既不动用真元,我们选择堂堂之阵,正面对战,等若又将他神隐珠之助斩断。除此外,他有奇符,我们便没有吗?他有磁芯珠,我云家也攒下十余枚。一句话,他有的,我们皆有,他没有的,我们还有。云某可在此承诺,对战之时,我云家奉送余兄一套元宝衣,有元宝衣加成,无需惧他神兵犀利。总而言之,只要你我精妙配合,戮力同心,此战有胜无败。”
余堂没想到云二长老想的如此充分,心头的战意,顿时被这一番话扇呼的奔腾起来。
他不是蠢人,自能分辨的出云二长老所言之语句句属实,若有如此胜面,他还不敢一战,那这辈子就不用与人对战了。
又十数息后,计较已定,两人再度转回殿。
余堂直入堂,盯着许易,朗声道:“余某计较已定,便在这仙舞广场上对战。不过,在此之前,余某需得确认一件事,尊驾所言,同余某对战之时不动用真元,此话可还算数?”
此话一出,满场骚然。
苏郡主悄声道:“余家、云家真不愧是绝配,好一对不要脸的人。堂堂真元转正面交锋,两位老牌强者对战新起之秀,竟真能舍得下脸皮,道出此语。”
郑世子悄声道:“你不见这两位都被那一寸相思给逼疯了,为了获胜,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尤郡公亦道:“将开死战,胜负关乎生死,诚乃立尸之地。只要能胜利,谁还管用什么诡计,更顾不得些许面皮。”
许易指着余堂,说道:“还是那句话,某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如何还有回收的道理。余老大、余老二,你们二位大可放心,和你们交,我定然不动用真元。此外,我也有一问,今次对战,是限定了在这仙舞广场进行,还是在这仙舞广场开战,可任意遨游。”
余堂冷笑道:“当然是要封闭空间,否则,又何谈于这仙舞广场开战?尊驾身形一晃,恐怕又入这玉浮山,余某和云兄可没时间陪你捉迷藏。”
余堂暗骂许易奸诈,可他又岂会上当。
随即,云二长老取出一方玲珑塔,言道:“此方玲珑塔,能封锁空间,便以这玲珑塔锁禁的空间为战斗界限。”
他方要催动玲珑塔,便听圣使冷哼一声:“云二长老既要参战,公平起见,又岂能由交战一方封锁空间,还是本使来吧。”
言罢,又取出那枚金色牛角,奋力鼓吹,一道道金色光墙自角衍生而出,分列四方,霎时便构造出一个纵横千余丈,高约百余丈的巨大箱体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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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一章 秒杀
忽的,那箱体空间破出一道门形。
圣使指着那门道:“诸位入内吧,此封闭空间,极为稳固,足以支撑一场大战。”
事已至此,圣使自知不可能再劝阻许易,好在许易先前展露的段,让他稍稍放心。
许易当先跃入光门,余堂、云二长老随即跳入。
光门才一消失,更无人指示战斗开始,余堂与云二长老身形暴涨,皆冲许易狂飙而来。
真元催动之下,无数灵力汇集,两人遁速惊人,闪电一般袭来,各自暗扣一张一阶四级奇符在,便要先下为强。
只一刹那,两人便冲到近前,间不容发之际,两张奇符同时打出。
奇符打出刹那,两人心头悬着的一颗心,彻底落地。
身形方待闪开,两座奇符的符场还未搭建,便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爆,才搭建而成的符场,瞬间被那可怖的巨爆冲击波撕得粉碎。
金黄牛角衍生出的金色光墙,也在瞬息之间崩塌,整座仙舞广场也在这巨爆之坍塌下去,卷起百丈烟尘。
余堂和云二长老被狂乱的气流席卷上天,周身上下无一处不伤,突如其来的这毁天灭地一击,完全震动的二人心神失守。
云二长老才方恢复过意识,正要激发元宝衣,一道金芒闪过,瞬间击碎元宝衣。
视线所及,余堂的一颗头颅已然爆开,陡见如此惊恐的一幕,他的瞳孔还未及放大,金芒已钻入他头颅之内。
哗啦一声,血红腥白爆满了半空。
随即,他的意识便永远沦入了黑暗。
两道虚弱的神魂才将腾出,许易双连挥,十余道天矛纵横穿过,瞬息之间,便将两道虚弱的神魂斩成碎片,天风吹来,飘散一空。
烟尘深处,许易催出神念结出个护体罩子,慢条斯理的更换了一件青衫,缓缓落定。
这回,他不适用招魂幡吸纳两条神魂,乃是生怕此物暴露了身份。
毕竟知晓招魂幡的人,为数不少,即便不在此间,也保不齐消息扩散,会被有心人留意到,进而使他身份明朗化。
许易落定之际,磁芯珠巨爆的余波未消。
可怕的冲击波席卷全场,整座宽广无垠的仙舞广场,好似遭遇了史前巨兽的肆虐,一时间,巨石乱飞,山峰倾斜,遮天蔽日,恍若末世。
旁观众人,不得不运起防御,才能抵御狂暴的气浪附带的可怖攻击。
待得烟尘被道道神念驱散,许易自烟尘阔步行出,至圣使近前,抱拳道:“余堂、云二长老业已战败身死,还请圣使宣布结果。”
满场鸦雀无声,圣使目瞪口呆的看着许易,如观妖魔。
他不知道适才发生了什么,亦不知道许易到底是怎样扭转了乾坤,唯因他所有的心神都只剩了震惊。
他那枚金牛角,乃是圣庭所赐,其封禁之地便为绝地,根本不可能被破开,偏生今番这金牛角的光幕,真真切切的在他眼前崩塌碎裂。
连金牛角衍生的光幕,都在这巨爆破碎,而眼前这人依旧青衣落拓,神完气足,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诡异的场面,搅得圣使脑子里险成一团浆糊,许易重重咳嗽一声,提高音量:“还请圣使宣布结果。”
毕竟当时签生死状,乃是走的正规程序,需得圣使宣布,生死状才得生效。
圣使醒过神来,朗声道:“此番对战,毫无疑问是星海使者获胜,生死状即刻生效,诸位皆为见证。”
圣使这一宣布,生死状便即生效。
许易相信云家、余家便是再不要脸面,也绝不会冒着被天下人耻笑的风险,继续寻吟秋的麻烦。
更何况,如今的吟秋,在云家、余家眼已成了无足轻重的人物,风险与收益完全失衡之事,以这两家主事人的聪明,自然会尽力规避。
自此,他终于为吟秋搏杀出了一条生路。
便在圣使宣布之际,场肃杀的气氛也有所松动,私语之声骤起。
苏郡主悄声道:“郑世兄,你可知晓这一寸相思是怎么获胜的?眼前的这一仗,我怎么看不明白。”
不待郑世子回应,尤郡公接茬道:“这还用问吗,定是一寸相思用磁芯珠破了云、余两人施放的奇符的符场,看这可怖的威力,至少是十枚磁芯珠同时爆炸。巨爆的余威,撕裂了符场,连带着也击伤了云二长老和余堂。那种巨爆之下,便是有所防备,受到巨爆的冲击,一时间必定会丧失反应能力。爆乱之,一寸相思骤施辣,用他那诡异犀利的金芒,瞬息结果了云二长老和余堂。整个过程,明明白白,又有什么好”
话音未落,他忽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陡然意识到,他这番合情合理陈述的背后,涉及到一个无法回避也无法解答的问题。
许易是怎么在那等疯狂的巨爆全身而退的,又是如何能在刹那之际镇定心神,催动二次攻击的。
苏郡主哂道:“尤四哥终于回过味了,嘿嘿,事情若真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倒是好了。”
说罢,又转问郑世子道:“郑世兄,可看出些许端倪?”
郑世子道:“我哪能看出究竟,若我有此本事,恐怕也不会停留在真元一转多时了,此事你若想知道,就得亲自去问那一寸相思。总而言之,此人给我的感觉就一个字,玄!他的诸多段,层出不穷,玄之又玄。现在想来,虽然和他打过交道,其实何曾真正看透过此人。”
郑世子对话的当口,许易正在向圣使辞行,朗声道:“对战已了,某还有他事,便在此与圣使别过。”
说话之际,传过心念道:“圣使放心,噬心虫之事,我自会帮你了结,此刻却不是纠缠的时候。我有一物将存于剑南路的商盟总会,圣使可择人去取。”
许易很清楚,他给云家到底带来了怎样的毁灭性打击,占了别人天大的好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单冲先前云二长老能舍下面皮,于众目睽睽之下转投余家作什么客卿长老,拼死也要与他对战,许易便知晓了云家的复仇决心是多么浓烈。
三百五十二章 满级符
“你自去吧。”
圣使轻轻摆。
他当然知晓许易在此地多呆一分,便多一分的危险,免得真等来了云家的终极报复,到时想走也走不了,便悔之晚矣。
圣使话语方落,一道冲击波将他冲飞,而许易周身陡然爆起一团雪雾,霎时间,铺天盖地的霜雪将整方天地尽数笼罩。
惊变陡生,许易心如止水,暗叹一声:“还是晚了一步。”
便在这时,笼罩他的漫天冰雪,忽的结出数朵冰霜花,色淡形雅,灿烂盛开。
转瞬,冰霜花四周结出一团光晕,光晕初生,冰霜花如闪电一般射在许易头颅,陡然爆开。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许易的头颅陡然由圆化扁,好似面条一般,可随意搓拿,毫不受力。
不待第二朵冰霜花袭来,许易咬牙引爆了十余颗磁芯珠,巨爆方生,恐怖的冰霜符场,顿时被撕成粉碎。
许易才被可怖的巨爆之力席卷上半空,下意识的便打出一张疾风符,直射入玉浮宫。神念催动,将那安放于王座上的神牌摄入掌。
疾风符符力未消,牵引着他朝厚厚的玉浮宫壁撞去,说时迟那时快,许易又打出一张疾风符,强行扭转飚射身形的方向。
一正一反,两道符力衍生出惊人的力道,瞬间扭曲了他的身体。许易宛若不觉,随又打出一张疾风符,顿时身形闪动,直朝殿外射去。
许易神念外放,摄过一人,转瞬之际,身影消失不见。
“好,好一个狡诈之徒,好一个奸猾之辈。”
一位白衣老者,如从空气闪现出来一般,桀桀怪笑。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来,场间众人无一不感受到彻骨的冰寒。
所有人都回过味来,适才的攻击,便是此人发出。他竟以众目睽睽之下,偷袭了青面汉子。
适才爆发的水系奇符,几要笼罩这片天地,偶尔闪动的金芒,已昭示了那是一张一阶满级奇符。
如此等级的奇符,竟还是让那青面人逃掉了,这是何等可怖的段。
圣使没心情去体味许易又展现了怎样的逆天段,他心头已被狂暴的怒火占满,指着白袍老者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当着我面暴起杀人,莫非真当我圣庭铁律乃是虚设?”
适才奇符迸发之际,他被此人一击轰出老远,圣使丝毫不领情,只觉受了天大屈辱。
白袍老者淡淡扫了圣使一眼,嗤笑道:“圣庭铁律是不是虚设,旁人不清楚,难道你这圣使也不清楚吗?何须来问我!既然圣使问了,我更要反问一句,难道这圣庭铁律的宗旨,便是要堂堂圣使坐视我千年传承的王族之家死尽死绝?坐视归德路一路路尊家族倾塌覆灭?若是这样的圣庭铁律,我看也没尊重的必要。”
白袍老者竟将如此狂悖的话语,当他圣使气的满面几要爆开,指着白袍老者,颤声道:“好好好,你敢如此与我说话,便是侵犯圣庭,忤逆圣主,大逆不道。想来你必是云家人了,此事我必定上报圣庭,倒要看看他云野王如何在圣主分辩。”
白衣老者冷笑道:“无需圣使上报,这里便有现成的圣主口谕,圣使及诸位尊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