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枚灵阵炮,竟在同一瞬间,调转了炮口,对准了军阵。
霎时,二十余道可怖的白色光柱,瞬间击穿了两万狮虎军组成的军阵,转瞬,二十余枚灵阵炮再度偏转,交叉扫射,轰击持续了不到五息,两万强兵组成的军阵,瞬间崩溃。
于此同时,正准备催动灵阵炮的另外三方军阵,齐齐傻眼。
没有谁能理解方才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确信的是,此番带来的大杀器灵阵炮,彻底成了废品。
“他定有邪术,只要不动用灵阵炮,便是人堆,咱们也能堆死他,一起上!”
军阵之中,不知谁一声喊,数万人马如奔雷一般,尽数朝许易碾压而来。
遮天蔽日的杀气,骇得地上的一众人等,各自捂住了眼睛。
许易冷喝一声,轻拍腰间的锦囊,戮仙矛瞬间化虚,漫天金光划过,无数血雨飘蓬。
对这些甲士,许易没有丝毫好感,周夫子之死,6善仁之亡,安庆侯合族身灭,这些甲士皆负有血债。
既然有入沙场的胆量,就得有奔赴死亡的觉悟。
短短十余息,便阵亡了三百人,没有人知道那道金光到底是什么,只知晓金光飘过,死神来临,真气,煞气,血器,没有什么能防得住那道金光。
金光闪耀,交错纵横,瞬间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修罗场,奔涌在前的甲士,瞬间阵亡殆尽,有道是,人上一万,无边无沿,前方的军士新亡,后方的军士根本无从知晓,不住地奔涌向前。
无数道金芒继续汇聚成死神的镰刀,凶残地收割着生命。
不过半柱香,算上丧在灵阵炮下的三千军士,计有近万军士,丧在许易手下。
尸体铺满了整座街道,整个神京早已死寂无声,汪洋的血水,堵塞了窄巷,繁华的神京,顿时汇成了人间炼狱。
远远近近,无数的楼宇,密密麻麻覆满了人群,没有人敢出声,天地之间,只剩了尸体如盐粒一般,扑簌落下,砰的一声,砸落在地。
不知谁一声喊,终于,铺天盖地的军士一哄而散。
无须察看战阵,只看地上的积尸,便是最迟钝的军士,也知道到底遭遇了何等场面。
“来啊,怎么不打了,蛮子和贼秃,屠戮神京,大越的土狗为虎作伥,尓辈滔天的杀气,哪里去了,许某单枪匹马,立在这里,谁敢一战!”
许易一袭淡漠青衫,揽着白萧萧的晏姿,横空而立,身处尸山血海中央,玄声四散,方圆百里皆闻。
忽的,神京城中出惊天动地的嘶喊声,“大越神话在此,谁敢一战!”
“大越神话在此,谁敢一战!”
“”
许易血脉喷张,杀心大炽,横身直进,金光绕体,头一次反杀而出。
血雨飘零,尸落如雨,初始还有反击,到得后来,成了大溃逃,许易犹自不放过,哪里人多杀向哪里,谁逃得快,杀向谁,驭电术配合戮仙矛,组合成了此界的无敌杀神。
逃不走,打不过,杀不赢。
这场一边的屠杀,足足持续了近半个时辰,近三万人,丧身于此,余众尽皆星散。
到底是十万大军,许易只有一人,便纵有通天之力,也不可能将十万大军,尽皆围杀于此。
然则,十万大军聚时如虎狼,此刻星散,已尽数丧胆,几乎半数是哭喊着离开,更有上万人心智全失,成了废人。
二百八十章 贱妇
法天大士完全看傻了,以至于许易何时到得他身前,都不曾察觉。
“和尚,你说我杀你,还是不杀你?”
许易淡淡看着法天大士说道。
透过他漆黑的眸子,法天大士只看到滔天血海,浑身忍不住颤,单手为礼,“檀越,小僧不曾杀戮大越一人,檀越何苦为难小僧。”
先前还牛逼哄哄的有道高僧,顿时道行陡降,成了小僧一枚。
许易冷笑一声,“这个理由很牵强,这样吧,你花钱买命吧。”
法天大士长长舒了口气,“檀越吩咐,小僧自当领命,不知小僧的这条小命作价几何?”
“一千万金,限你明朝午时,将钱准备好,送还于他。”
许易点了点趴在墙头的周金泰,后者慌乱地摇摆着头颅。
法天大士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如此天价。
“怎么,你有问题?还是自认为自己的小命不值一千万金?”
话音方落,许易分出一道真魂,转瞬侵入法天大士灵台,后者顿时崩溃,哭天抢地惨嚎,“值得值得,小僧明朝必定将钱送来。”
“滚吧!”
法天大士如蒙大赦,蹭地一下,消失无踪。
许易转头头来,抱拳为礼,“三夫人,一千万金,明朝必然送到,此外,周家之事,许某既然插手,必定待三夫人了结干净。再次谢过三夫人对舍妹的援手之德。”
说罢,许易微微躬身,下一瞬,便揽着晏姿,消失在场中,半柱香后,献身于大佛殿中。
许易双臂摆动,如龙真煞催出,重达十数万斤的参天巨佛,被凭空自佛殿中,挪移到了中央大街。
许易胼指,凌空虚点,顿时,金佛背后,现出一排宛若小屋般的大字:明日子时,于浮屠山顶,灭天下群雄!
字字狰狞,锋锐毕露,字成之后,便有十数人,久观字后,狂喷鲜血不止。
却说,许易携晏姿隐去之后,周家众人也急急转移,不多时,便转到了西城的一处老宅。
才进得厅堂,紫衣美妇横眉冷道,“三嫂,您真是好手段,见过扮猪吃虎的,谁见过扮猪吃龙的,嘿嘿,谁能知道您藏了这么大的后手,我说路上那么多饿殍不见您施舍,专挑这白老妪,原来是早有远见啊,我是服了!”
紫衣美妇话音方落,脸上便重重挨了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四方。
周金泰一巴掌抽罢,指着“贱妇,你还敢弄嘴,若非三弟妇,吾合族沦为奴矣!”
“你!”
紫衣美妇捂着脸,简直难以置信,他是周家七夫人,和周金泰的正房夫人乃是同胞姐妹,仗着这层关系,她平日在周家兴风作浪,无人能治,却不料今天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挨了家主的巴掌。
“老七,你是死人!”
紫衣美妇怒火冲天,恶狠狠瞪着一位身量极高的俊面青年。
哪知道她喝声方落,啪的又是一声脆响,俊面青年挥掌又在她另一侧脸颊重重抽了一记,“贱妇,老子今日就休了你!”
“你,你们,你们都疯了!”
紫衣美妇捂着迅肿起的双颊,先是难以置信地瞪着俊面青年,继而疯狂咆哮。
“把她这张烂嘴,给我堵上!”
周金泰怒火蹭地完全被撩拨了起来,一旁的和紫衣美妇挂着相的伸手来拉他,都被他劈手打开。
周家兄弟齐齐动手,登时便将紫衣美妇捆了个结实,嘴巴用绳索勒住,扔在地上。
紫衣美妇满是怨毒地目光,扫视全场,口中呜呜做声,似在破口大骂。
俊面青年心头火起,一把拽起紫衣美妇,啪啪又是几巴掌,“贱妇,你以为你冤枉是不是,你可知道就因为你这张破嘴,我周家错过了多大的机缘。平时我让着你也就罢了,族中合议,也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嘴真大,一千万金,张口就要一千万金,你,你,老子恨不得活剐了你!”
俊面青年才起了话头,顿时,满场俱是喝骂声,尽皆怒骂紫衣美妇多嘴,不要脸,怎么敢那般张口。
紫衣美妇先是呆滞,继而狂笑,忽的,一口气没倒上来,晕死过去。
她比谁都知道,周家众人哪里是怪他口张得太大,分明就是怪他口张得太小,错过了天大的机缘。
紫衣美妇猜得不错,及至此刻,周金泰恨不得活吞了她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青衣青年便是传说中的大越神话,早知道大越神话神到了此等地步,打死周金泰,他也绝不会开口问大越神话开口。
一千万金币多么?自是极多,便是周家合族的财产,也不到此数的十分之一。
可相比大越神话的人情,一千万金币多么?问一万个人,都是一个答案。
此刻,周金泰心中悔意,简直如滔滔江水,不可断绝。
如果时光能流转,他宁可一掌劈死这贱妇,也绝不会让他开口。
就这般,周家众人集体陷入了剧烈的悔恨中,不可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周家二爷壮着胆子道,“倘若法天大士明天真的送金币来,咱们干脆不收,不信堂堂大越神话,会昧了咱这个人情去。”
“糊涂,想那人是何等存在,岂会受你这狡计,必定弄巧成拙,罢了,该收还得收,一切还得指望三弟妇了。”
说话儿,周金泰冲着三夫人深深一躬,“三弟妇,一切都拜托了。”
“大伯,使不得,这如何使得。”
三夫人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一时间竟闹了个手忙脚乱。
周金泰道,“我这一礼,非为我自己,乃是为全族向你行礼,全家今日能躲过灾难,全靠你往日为善,结下的善果。想那大越神话何等神人,也只对你执礼甚恭。此番,能不能和那人保持联系,全靠你了。大哥也没旁的想法,只想你凭着往日交情,和那位晏姑娘多多来往,留这一丝香火,我们周氏合族便受用不尽了。”
周金泰话音方落,周氏合族七嘴八舌,尽皆出言相求。
事已至此,便是傻子也知晓,周氏求了数百年而不得的显达,竟然应在了三夫人偶然的一次救孤上。
二百八十一章 余波
且不提周家的翻云覆雨,许易于神京卷灭十万大军之战,不过半个时辰,便传得举世皆知,引发了难以想象的巨大轰动。
不提别处,整个神京,完全沸腾了。
进驻城中的乃蛮大军和天佛大军,第一时间撤出了神京。
以周家大宅为圆心的三万大军填尸之地,成了整个神京,最热闹的景观。
大越临时朝廷,派驻了足有三千名禁卫,各持须弥戒,花费了数个时辰,才将巨大的尸坑敛收完毕。
只是,不管是填充香料,还是水龙冲洗,那冲天杀气,和无边血腥,竟丝毫没有淡去的迹象。
巨大的神京城,却因这冲天血腥,而彻底沸腾了。
数年的压抑,亡国的颓丧,因这一场好杀,一朝洗尽。
无数的市民涌出了家门,换上盛装,欢呼雀跃。
无数地店铺,白日之下,点起红灯笼,编织彩绸。
更有许多饭馆,茶铺,打出了免费待客的横幅。
最火爆的却是各大染印坊,各种大越生活灭贼的布画,如流水一般,印刷出来,却被以更快的速度,抢购一空。
以至于每一家染印坊的门帘,都被挤塌,火爆的场面,宛若一场血腥大战。
整个城市锣鼓喧天,沸腾如海,一日之间,死而复生。
场面最宏大的,却是在袁青花的宅院,他和大越神话的关系,从来不是秘密。
经此一战,消息扩散,袁青花的宅院,立时被无数人包围。
袁青花干脆爬到了屋顶上,连连作揖,抱拳,正要分辩说,“大越神话不在此间。”
普天高地的物件落了下来,却是各式的金币,钱票,宝药,乃至包装精美的鲜果,电心,甚至还有房契,地契,瞬间,将袁青花家宽敞的院落,堆得几要漫过院墙。
气氛最火爆的,却是无数的书馆、茶馆,无一不被围得满满当当,而有幸目睹当时大战的修士,则成了最引人注目的说书人。
“却说也是那周家好运,竟然碰巧救了我大越神话昔日的婢女。”
“不对,哪里是婢女,分明是兄妹,哪有为一介婢女打生打死的。”
“废话,若是你张老三,肯定不会,想我大越神话岂是如你一般俗不可耐的凡夫俗子?某敢站在这里,自然是有底气的,没有确切消息,我会信口开河?要不你大张老三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