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402节

团衫老者浓眉微颤,笑道,“宋某眼拙,实在瞧不出此人除了牙尖嘴利,还有何等不凡,当然,观此人年岁,尚不及弱冠,能在此等年纪,修成凝液巅峰,且在希禽门这等小门小派,当真殊为不易,从这个角度看,此人确当得起青年才俊。”

白袍公子微笑道,“宋大使以为,这希禽门小辈,和那位黑石观张长老,谁言为真,谁言是假?”

团衫老者顿时来了兴致,说道,“听公子之意,莫非以为这希禽门小辈弄假?可于情于理,都是这希禽门小辈所言,令人信服。久闻公子聪慧,横绝西府,还请公子赐教。”

“大使何必与我说这些场面话。”

白袍公子笑颜顿敛,似乎极不愿听这奉承话。

团衫老者道,“公子见谅,属下愚钝,还请公子赐教。以属下之见,还是姓张的在说谎,利令智昏,尘世之上,此辈滔滔。倒是这希禽门小辈,字字句句严丝合缝,更何况,此人还拿出戒指,当场验证,岂有弄假的道理。”

白袍公子道,“严丝合缝,便是最大的破绽。”未完待续。

第六章 使威

“严丝合缝也是破绽?”

宋大使啼笑皆非,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反倒堆出一脸的求知欲,要请眼前的这位贵人开惑。

“道理很简单,换作寻常凝液小辈,见得此等阵仗,早就筋酥骨软,哪里还能如此巧言令色,偏偏此人话出自如,表情配合言语,更是恰到好处,字字句句将姓张的拉入死地,有此等心智,宋大使还觉得这人简单么?”

白袍公子俊目含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最关键的是,宋大使以为张风城这等人物,若真得了武令,会幼稚得立在此处和那小子打嘴仗么?”

此句极是关键,宋大使恍然大悟,“是了,属下也听闻这姓张的有个匪号,唤作铁索横江,想必是个难缠人物,若是此人真得了武令,恐怕不会幼稚到靠狡辩,就能蒙混过关,看来是那小子在弄鬼,嘿嘿,如此说来,此人还真是个人物?不过,即便如此,也没瞒过公子,公子之智,令人心折。”

白袍公子俊眉微蹙,似对奉承话过敏,“不过旁观者清,算不得什么,或许某和那小子易地而处,怕也难有他这般缠劲,且看好戏。”

白袍公子话音方落,正逢着双方嚷着要立魂誓。

许易根本魂誓是何物,更不知魂誓如何立,却知晓,只要他及时跟上,这魂誓定然是立不成。

不是没人信,而是场间数十位强者,真没工夫去验誓言真假,更没工夫等着应誓。

几番挣扎,都被许易随手破去,张风城急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何曾想过,竟会被一区区凝液小辈,用言辞逼到这生死两难的境地。

其实,他还有最后一条路,那便是验须弥戒。

只要一验须弥戒,便能证明他未得武令,可他堂堂黑石观长老,当众将须弥戒缴纳出去,让众人验看,传将出去,不说黑石观掌门饶不得自己,修炼界此后也定无他张风城这号人物。

修士重颜面,虽不比生死,却往往惹出生死。

更何况,他也知道眼前这小贼须弥戒中,多半也无武令,即便验须弥戒,兜兜转转一圈,最好还是回到口水仗上。

就在张风城焦灼之际,场间终于有人不耐烦了。

“姓张的,交出须弥戒,留你一命,否则,连你黑石观一并屠了。”

“是极,论财富,黑石观可比希禽门丰厚多了,黑石观的武令好像有些年头了,是时候该换换主人了。”

“废什么话,先杀老的,再杀小的,不信武令不出现。”

“”

呼喝一起,杀机迸现。

就在这时,一道润朗的声音传来,“打杀岂是本事,若真打出了武令,尔等莫非要战至最后一人方才罢休。”

白袍公子跨坐通红机关鸟,翩然入场。

“哪里来得雏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一位跨乘巨鹰的蟒袍大汉,冷声笑道。

“那宋某倒要请教,到底谁有说话的份儿。”

宋大使随后赶来,声音冷得好似在寒潭中浸润了千万年。

“纠风副使!”

人群陡起一阵惊呼。

顿时,众人齐齐躬身行礼,“见过副使大人。”

宋大使坦然受了,不说话,也不回礼,众人皆不敢动作,依旧躬身。

那蟒袍大汉体如筛糠,被那宋大使一扫,忽的霹雳巴拉,往自己脸上猛抽,顿时其头肿胀如猪,面目全非。

“看来宋某是太久不曾下来了,你们都安逸得忘了规矩。”

此时的宋大使哪里还有半点在白袍公子面前的平易近人,上位者的气势蓬勃散发。

“是某该死。”

夸嚓,蟒袍大汉劈手扯掉自己一条膀子,鲜血长流。

白袍公子似见不得血腥,微微皱眉,宋大使冷道,“粗糙太粗糙,血呼啦的,还不快滚。”

蟒袍大汉如蒙大赦,一拍巨鹰,顿时消失无踪。

宋大使道,“罢了,都免礼,好长时间没下来了,宋某就是随便走走,你们按规矩办事,宋某自不会无事生非,都别拘着了,传回府中,好像宋某好大官威似的。”

众人这才起身。

许易瞧得莫名其妙,这宋大使的修为分明只有感魂之境,论气势,在场中十余位感魂老祖中,并拔不得头筹,怎生此人一话既出,竟有如此威能?

“大使救命,大使救命”

张风城好似寻得了亲人,瞬间,眼眶都红了。

他是真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了,若非宋大使陡然现身,他的下场已经写好了,要么被众人围杀,要么交出须弥戒,忍辱偷生,成为淮西府修炼界的笑柄。

而这两者,皆是他极力避免的。

宋大使这一现身,他等若撞上了救星。

道理很简单,他不可能将须弥戒交与众人检验,却可交与宋大使检验。

惟因宋大使是上差,交与他检验,怎么也不能算坠了面子,便是掌门得知了,也决计怪他不得。

宋大使有意无意扫了白袍公子一眼,说道,“某虽是上差,却也得秉公办事,此非宋某份内之事,武禁开解,如何争斗,是你们内部事,宋某岂敢插手。”

张风城慌了,正待再求,却听白袍公子道,“宋大使不管,徐某管了,适才看了半晌,徐某却觉此事有趣得紧,希禽门的小子,你说呢。”俊目流转,钉在许易面上。

许易笑道,“有中人仲裁,正是再好也没有了,相信公子必能公正持论。”

白袍公子才下场,便引起了许易的警觉,惯因此人眼神始终不离自己,此刻,再听她这般玩味言论。

许易哪里不知道,自己精心布置的迷局,已被此人看破。

好在,他本就没指望能完全瞒过众人,毕竟他的迷局说无破绽,的确严密,可要说破绽,一旦跳出定式思维,反向推理,立时就能土崩瓦解。

他不信场间连一二聪明之士也无。

故而,白袍公子的出现,虽显突兀,却并不至于叫许易措手不及。

更何况,他折腾这许多,本就在寻觅脱身良机,寻找合适坐骑。

白袍公子胯下的风骚坐骑,早就引起了许易的全部兴趣。

未完待续。

第七章 沸腾

张风城盯着许易,冷哼一声,“小辈,验完之后,本座要活剐了你。”话罢,又冲白袍公子微微点头,“请公子验某须弥戒。”

当即,从脖间取出一枚淡色须弥戒,抬手送出一道分魂,破开禁制,随即朝白袍公子抛去。

白袍公子抓住须弥环,饶有兴致地盯着许易,她真想看看这位又该是如何应对。

许易迎着白袍公子的眼神,目光淡定,亦从脖颈间取出须弥戒,说道,“晚辈分不得魂,其中有一玩物,乃开蒙恩师所授,不敢假人之手,先将此件物品取出,再将须弥戒交与公子,只是此须弥戒亦是恩师所赐,还请公子爱惜。”

话罢,许易念头一动,移出一物,随即将须弥戒稳稳托在掌中,却不拋送,单手将须弥戒高举过顶,对此须弥戒礼敬至极。

白袍公子哑然,在他想来,这希禽门小辈说不得又得搬弄唇舌,搅浑池水,怎么也不敢当众点验须弥戒。

岂料,这人还真就将须弥戒亮了出来。

莫非自己猜错了,此人果真是冤枉?

白袍公子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判断,催动机关鸟,朝许易腾来,到得近前,才要朝须弥戒抓去,许易伸出的大手陡然回收。

白袍公子面上腾起古怪的笑容,早知道他必有反复,又为此人选择如此做法,而感到遗憾。

似乎许易这般做法,完全配不上白袍公子在心头给他的颇高评价。

笑容才腾起,便在白袍公子脸上凝住了,口鼻溢出血来。

“音攻!”

白袍公子才心头巨震,陡然收紧全部血液,闭合毛孔。

岂料,毛孔还未闭合,第二道音攻又来,他心头烦闷至极,就在这时,许易竟腾身骑上机关鸟来。

“找死!”

白袍公子大怒,反掌便要拍出,心头猛地一掉,背后陡然一凉,随即,脖颈处又是一凉。

“这不可能!”

白袍公子心头讶异到了极点,他的魂衣可不是普通货色,怎么可能被一破即开。

念头才起,背脊处的大椎穴一麻,气血,筋络陡然抽紧,随即,心头无比的厌恶,恶心弥漫开来,好似千万头爬虫,同时钻进了肌肤。

许易得手了。

从一开始,同张风城三人对战,他便在拖延时间,他不怕人多,唯怕人不多,人越多,便越能添乱,毕竟,利益关头,何时能够齐心,人心越来,便越方便他浑水摸鱼。

只是他未想到,那位布贩出身的言无忌,临去摆了张风城一刀,却帮了他的大忙,让包围圈骤然缩小到这狭小范围内。

他既存心动手,抢夺机关鸟离开,又何惧人多。

只是他未想到,临机,竟有白袍公子这种看热闹的聪明人杀了出来。

其实,白袍公子不动,许易也得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实在是此人的机关鸟太拉风了,就像漆黑夜里的萤火虫,想不引人眼目都不行。

白袍公子挺身而出,要验须弥戒,正合许易心意,可如何接近,却成了问题。

他如今没有煞气,缺少远攻的手段,铁精又沉寂,若不接近,几乎没有下手的余力。

更何况这白袍公子年岁虽轻,周身气血充盈,分明到达了感魂之境。

对一位周身毛孔皆来散发煞气的感魂老祖下手,一击不中,自然再没有下手的机会。

对细节的把握,无疑完美体现了许易这位战术专家的手段。

一句“恩师所赐”,悄无声息地将这难题化解。

他当先取出的恩师所赐之物,正是自姬冽处得来的荡魂钟。此钟正是群攻宝物,自姬冽处得来此钟,他自不会放弃掌握用法,有皇无极为引,再搜检姬冽遗物,弄来催动此钟的手段,自非难事。

荡魂钟所奇之处,唯在材质和钟身上的阵纹。

其材质是姬冽花费无数人力,物力,搜罗来的东极磁精。

东极磁石已极为珍贵,每每有出,必遭哄抢,东极磁精,更是千万块东极磁石,难出一块。

而比东极磁精更为珍稀的,却是钟身上的阵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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