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380节

许易又交代几句,当即拍出一张五千金的金票,不容曹二反驳,硬塞进他怀中。

御人之道,恩威并施,曹二虽然稳妥,那又何妨更稳妥。

曹二去后,许易自敢精力不济,吩咐三皇子前去准备猛兽心血。

半柱香后,两大盆冒着淡淡烟气的极赤近黑血液,送到许易面前。

却是三皇子着人宰了府中的两头西极猛虎,西极猛虎性极生猛,生裂熊狮,养在府中,本作观赏之用。

既然大魔头发话了,便是亲老婆也得舍了,何况两头野畜。

许易举盆痛饮,转瞬便将两盆猛虎心血喝干,盘膝在锦榻上坐了,腹中顿时腾起一阵温暖,小心地感觉着温暖的走向,渐渐阖上眼目。

半个时辰后,在三皇子轻而急地呼唤声中,许易睁开眼来,浑浊的双眸,多了一抹亮色。

“你这是怎么了?”

许易察觉到三皇子的不对劲,尖嘴猴腮的瘦脸胀得发紫,蜷倒在一旁的塌上。

“蛊,蛊虫!”

却是生死蛊发作了,三皇子生怕惊动许易,先是忍耐,忍无可忍,才改为轻声呼唤。

许易扒开他胸襟,但见胸口已生出七个腐烂的小洞,这才知晓蛊毒折腾这位不是一日两日了,当下,取出生死蛊,放在三皇子蠢边,吩咐他张口。

但听轻啸一声,一条肥大虫子,钻进生死蛊,许易瞬间将盖合拢,那肥大的虫身,几乎将小充满。

更诡异的是,许易犹记得那生死虫原本不过是如毛虫般模样,通体晶莹,此刻却已长大数倍,浑身乌赤,似乎喝饱了脓血。

蛊虫才出,三皇子陡然舒服得呻吟出声,岂料,才大张嘴巴,一粒乌黑的药丸,顺着喉咙落腹,一道暖流热得烧心。

“您,您给我吃了什么!”

三皇子一咕噜站起身来,唬得面无人色。

许易淡然道,“放心,比生死蛊轻多了,暂时不会发动。”

三皇子大急,“先生,小子对您一片赤诚,再说您还承诺小子之皇位,小子无论如何也不敢对您不敬,您何苦如此!”

许易扫了他一眼,“曹二可对你有反心?”

三皇子瞠目结舌,哑口无言,思忖片刻,也便镇定了,的确,正如曹二那般,他无法完全信任曹二,却也无害曹二之心,眼下情况,似乎可以类比。未完待续

七百六十二章 希冀

就在三皇子心潮起伏之际,大管家来报,曹二领了外客于外求见,不知殿下见是不见。

三皇子挥退大管家,不多时,曹二领着一个黑斗篷,穿过层叠圈绕,进得密室。

斗篷解开,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圆脸来,正是安庆侯,不过数日光景,红光满面,一身富贵的安庆侯清减了不少。

入得密室,安庆侯目光便在许易脸上凝注,凝视半晌,默然无言。

许易道,“风神之翼,千五宝药。”

攸地,安庆侯的眼睛亮了。

风神之翼,正是那日安庆侯府中花海密会,安庆侯采购来,赠予许易的。

千五宝药,则是虚空神殿之战后,许易拜托安庆侯代为聚拢的。

此两事,除了晏姿,便只两人知晓,许易道将出来,安庆侯自能确认他的身份。

“老弟!”

安庆侯踉跄一步撞上前来,立时红了双目。

许易伸手接住,四手紧紧相握。

许易挥了挥手,正惊诧莫名的三皇子,委委屈屈地引着曹二退了出去。

许易扶着安庆侯坐下,替他分了盏清茶,叹息一声,说道,“不过旬月光景,你我兄弟再见,恍若再世为人。不过,劫后余生,还能再见,已是天赐的缘分。”

安庆侯重重握手,“前因后果,我已知悉。一时不查,让鬼祟得逞,占了身躯,陷老弟于死地,最后,还赖老弟之力,才能保全性命,老哥惭愧无伦。这些时日,老哥静守佛堂,焚香礼佛,日夜诵念,正为求上苍护佑老弟平安。今日,得见老弟传书,老哥只觉身在梦中。”

许易和安庆侯的交情,算不得深厚,不过安庆侯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几次人情送得许易无话可说,又遭逢这生死大变,两人再见,顿觉亲切许多。

“往事如烟,活着的还得往前看,今番得知老哥尚存,特地派人上门,实是有求于老哥。”

许易开门见山,到这个份儿上,他也用不着和安庆侯客气。

安庆侯道,“老弟所托之事,曹管事已尽数告知,神元丹,老哥已尽数带来,九阴液太过珍贵,老哥处并无存货,不过老哥已着人全力搜罗了。”

话音未落,安庆侯手中多了个墨色方盒,打开来,两排二十枚神元丹,整整齐齐忝列其中。

“多谢的话就不说了。”

许易接过方盒,转瞬手中多了个合抱大小的方盒,内里盛满了宝药,此刻,他囊中金票无多,宝药消耗也不过百余枚,还有多达四千五百余枚,外加自金雕领占取的那片药田上的百余枚。

二十枚神元丹,价值不下于五百万,非是比小数,以他的脾性,自不能叫安庆侯吃亏。

岂料,安庆侯伸手一推,“你我兄弟,何必谈这个。经此一劫,老哥已别无所求,想来七代所谋,有干天和,才降此灾劫。唯一一线牵挂,只在偿还老弟深恩,这区区神元丹,又算什么。”

许易还待再劝,安庆侯叹息一声,“老弟无须为我担心,高家守着个太皇太后,无虑满门富贵,这点消耗,算不得什么。”

许易见他意坚,便不再劝说,将那方盒收进须弥环中,沉吟片刻,说道,“七代之谋,无数人心血,岂能空费,你我兄弟,一场缘份,若老哥信得过,老弟有朝一日若出此界,必定往还,圆了老哥此愿。”

经历太多生死,许易心性已极是复杂,此刻,他情况不妙,有求于安庆侯,虽然安庆侯意态赤诚,许易却还想安庆侯拼尽全力。

说来,此种念头,也是人之常情。常人再是倾心助人,也及不上着急自己所挂心之事。

为使安庆侯使出全力,他也顾不得麻烦,做出承诺,画出大饼。

闻听许易此言,安庆侯如遭雷击,怔怔半晌,猛地跪地,砰砰砰,死命叩头,直叩得满额尽是鲜血,许易几次拉扯,皆因气力不佳,未能拽起。

“老弟,不,恩公若真有此念,高家列祖列宗感激不尽,必为恩公敬立长生牌位,代代祭祀不绝。”

安庆侯简直太激动了。

他今次到来,丝毫未生出要许易相助之念,一者,遭逢大变,他心如死水,今番到来,不过是为全许易恩情,毕竟许易对他,实有活命之恩。至于许易宰了当今天子,也就是他的嫡亲外甥,安庆侯根本不曾入心,实在是天家亲情淡薄,而他高家只要有太皇太后在,谁做皇帝,高家的门庭只能是更高。

二者,此念太过狂荡,即便是他安庆侯野心再大,也不敢生出这般念想。

毕竟,如今的许老弟,可不是曾近的许老弟。

皇场之战后,安庆侯彻底明白了他结交的到底是个何等人物,面对此等人物,谁又能生出此念。

现如今,许易却主动提及,听在安庆侯耳中,不啻于炸响滚滚惊雷。

高家所为七代之谋,说穿了,不过是选派精锐本家子弟,送外外界,希图借助此子弟机缘,将整个高家搬至外界,得享仙缘。

此计划,说来可行,其中风险不知有多大。

即便是有了界牌,寻到了暗山,成功穿越到外界,又如何保证那高家子弟能成功在外界活命,能成功收获仙缘,最终修为大成,再反哺高家。

而将这高家子弟,换成许易,那是天地之换。

就凭许易展露的心性,智慧,手段,在安庆侯看来,这等人物无论到何处,都是人上之人,他若肯帮忙,比高家辛苦奋斗七代,也厉害得多。

原本已走到死胡同,竟然峰回路转,其中狂喜,安庆侯实不知如何用言语表达。

激动半晌,安庆侯才勉强平复心绪,却见许易又取出个暗色宝盒,递送过来,安庆侯正忙不迭地要拒绝,却听许易道,“老哥无须多虑,此宝盒中,竟是老弟在虚空神殿中所得的珍惜宝药,总计十三枚。交与老哥,乃是希望老哥尽快,为老弟搜罗九阴液,毕竟九阴液珍惜,多在大能之手,想要得获,千难万难,有这些宝药在,总归方便得手。”

听许易如此说,安庆侯也不再客气,又听许易索要甚急,不敢多待,当即便要离去。

许易送他出门之际,又耳语一番,安庆侯拍胸脯应了,竟又跪下重重一拜,掩上斗篷,快步去了。未完待续。

...

七百六十三章 锁阳

骤雪新停,西天漂浮着大块嫣红的流云,斜斜地坠在白皑皑的浮屠山顶。

许易立在青坪之上,或许,不该叫青坪了,原来苍翠的坪台,几乎被掘地三尺,露出光秃秃地杏黄泥土,偶尔地翻露在积雪以外。

“薛先生,内里已布置好了,酒水,肉食,果品一应俱全,还有什么需要,您吩咐。”

曹二自洞府中折出,不多时,一队青衣俏婢,逶迤而出。

不待许易应声,一位身着红服的富态老者,也行出洞府来,身后跟着数位劲装大汉,远远冲许易躬身一礼,“先生,都检验好了,有所缺失的,也都补全了,两层炼房,都焕然一新,可放心使用,先生还有何需求,千万不要客气,老奴可是领了我家老爷的严旨,就盼着先生使唤。”

这富态老者,正是安庆侯派遣来服侍许易的内府管事。

此刻,许易所立之地,正是他在浮屠山的那间洞府。

在三皇子府中歇了两日,待安庆侯再度造访后,许易便严拒了三皇子好意挽留,执意要回这浮屠山来。

因皇场之战,他已成亡国妖魔,所享受“待遇,自然非比寻常。

非但一干相熟尽数受牵连被捕捉,这浮屠山的洞府,也遭了封禁,绝地三尺搜刮一通,才又还给浮屠山管理处。

许易执意回此,除了情愫使然,亦存了灯下黑的心思。

相比旁的地方,此处反而是最安全,亦是最适合他修行所在。

许易要来此,三皇子和安庆侯苦劝无果,只好速速替他扫平障碍,将此洞府再度租赁下来,各自派了人马,前来料理。

“我很满意,多谢二位了,暂时无他事,二位且自去。”

许易摆摆手道。

曹二并安庆侯府管事各自应命,又同时递过一块通讯玉牌,皆言在左近租赁了洞府,只需一声招呼,随叫随到。

显然,为巴结许易,三皇子和安庆侯是拼了命了。

两拨人各自退散,青坪回复安宁,许易在焜黄如盖的乔木下的石凳上坐了,送目四望,巨瀑如雪,仙鹤低徊,灵鹿蹁跹,一切似乎和从前一样,山风摇落,悦耳铃声传来,循目看去,厨间的门楣上,红绸摇曳,牵连着下系的铜铃,阵阵轻吟。

许易眼前一花,一个秀丽的影子推开厨门,羞涩一笑,“公子,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呢。”

才站起身来,眼前景物顿变,厨门紧掩,铃声依旧,秀丽的身影却消失无踪。

旧地重游,触情生情,许易忽的觉得这片天地都亲切了许多,似乎虚空之中,多了点什么,却是哀之意境发动了。

晏姿于他,相处未久,却称得上主仆相得,相依为命。

若在这片冰冷诡诈的世界,短短年余的相处,晏姿无疑收获了他的全部信任。

彼时,山洞苏醒,只余瑞鸭在侧,许易却知晓还曾存在的必是晏姿无疑。

可自他苏醒,晏姿悄然无踪,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猜不透,也猜不到,唯有等瑞鸭苏醒再问,可心头总有股莫名的隐忧,让他倍感不安。

怔怔枯坐片刻,合拢石桌上的积雪,在脸上狠狠擦洗一把,冰凉沁入肌肤,精神为之一震,暗暗咬牙祝祷:再从此门出时,天下再无能挡我。

跨进洞府,他直入最下层炼房。

从胸前取出一物,却是个杏黄色的八角盘,盘中阵纹交织,每个交织,皆结着一个微型古拙的“禁”字。

此物乃锁阳盘,正是他托付安庆侯弄来,算不得贵重,高门大宅多有,以此物锁禁阳气,以障阴鬼眼目。

说穿了,他折腾此物,以锁周身阳气,防止外泄,防备的正是鬼主。

他和鬼主深仇大恨,已罄竹难书。

从晏姿脱身来看,显然李修罗已亮明了立场,鬼主脱身之后,李修罗必定遭劫,下一步,自然是满世界寻他踪迹。

他若身死,鬼主未必能轻易寻到。

而今存活,容貌,气质,乃至境界,都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纵使亲近易难认出,可许易知道决计瞒不过鬼主,这千年老鬼哪怕动一下鼻翼,就能闻出他的味来。

更兼鬼主乃是阴体,化身千万,真下狠心来寻他,神京之内,他躲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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