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1135节

来势更是无比凶猛,宛若迅雷。

修入二境,摆明已炼化了四肢,此刻展鸿施展的正是肉身神通。

“死吧!”

展鸿高声大笑。

境界的差距是明摆着的,若是许易已浸淫脱凡一境多年,他未必有这个自信。

然而,许易摆明了是才突入脱凡一境,境界不稳,根本不足为虑。

他使出的肉身神通,是他惯用的招数,用来对付低阶修士,几乎无往不利,就如巨人碾死蝼蚁,无可抵御,酣畅霸烈。

眼见展鸿的巨足便凌空踏来,轰的一声,凭空又多出一条巨足,竟和展鸿显化的那条巨足一般大小。

两只巨足准而又准地撞在一处,宛若两头洪荒猛兽角抵在了一处,巨响震撼四野。

展鸿凌空倒飞而回,许易凭空消失,立足之地,现出个纵横十余丈的巨大深坑。

许易正立在深坑之中。

“这,这”

展鸿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那条击出去的左腿,整条腿自下而上,生出了无数裂纹。

“你到底是什么人?”

展鸿惊声喝道。

初入一境,便有如此肉身神通,淬炼的愿珠怕不是超过三十颗?

不然,万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元体,可超过三十颗的都是什么人?

那都是难得的天才!

然而,展鸿万万想不到许易炼化了近两百颗愿珠,即便这两百颗愿珠,真正淬炼入许易肉身的只有六成,换算下来的数据,也是无比恐怖的。

须知愿力多浸润入体一分,元体自然会强上一分。

许易炼化双下肢,吸收超百颗愿珠的愿力。

即便展鸿炼化双上肢的同时,下肢也会继续吸收愿力,也远远不及许易双下肢吸收的愿力之丰。

不敌乃是必然。

展鸿一声喝罢,瞬息出手,但见他两手轻轻弹动,霎时,四面八方升起四道黄色光墙,光墙才聚成,整个光墙中央陡然塌陷,刷的一下,塌陷部位陡然弹起,顿时,便有如潮剑雨喷薄而出。

许易冷哼一声,大掌一抓,一柄巨剑瞬间衍出,轻轻一荡,四面八方的水汽,澎湃涌来,千丈外的江河,陡然倒卷。

断心剑出!

四面光墙在断心剑的荡漾下,瞬间破碎。

展鸿早在断心剑迸发刹那,身形一晃,便逃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趟手拿把掐的生意,竟弄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

才入一境,便有超过自己的元体。

才入一境,法力之丰沛,便超乎自己想象。

更更要命的是,这人竟修炼出了真意,法力与真意契合之完美,他便在无数的强者攻伐的影像中,也不曾见到过。

如此一个妖孽,要他怎么杀?

如此一个妖孽,分明是上天的杰作,杀之,岂非逆天意而动?

展鸿给自己找了个不能拒绝的理由天意,轻易说服了自己,转而奔逃。

鉴于许易的可怖实力,他甚至御空遁逃,径直朝千丈外的江河中扎去。

身体才入水,他一颗焦躁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

他有水遁妙法,乃是花了大价钱得来的,靠着此套妙法,他已经数次从强敌手中走脱。

心意方安,他便又起了杂念,开始思考如何善后。

这单买卖,肯定是砸了,做他们这行的,砸一次,便已经毁了自己的招牌,繁阳府这边的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是不是

思绪从将散开,水波顿时涌起。

他周身的谁流,顿时收紧。

“什么怪物!”

展鸿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以为是水中出了什么水怪朝他撞来,激荡得水波不稳。

下一瞬,收紧的水流,陡然化作水网,将他身子困在其中,下一刻,便冲出了水面。

才冲出水面,便见漫天水幕,掀起百丈,遥遥直接天际。

好似一个如天巨人,将整个江河作了一个装满水的大腕翻倒了,整个江河的水都在瞬间倾泻而下了。

透过漫天水幕,他看见一只寻常人身高的黑色短尾猴子,生着一双晶亮的眼睛,也正盯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是他!”

展鸿终于认出许易来,惊惧不已,“妖族,他竟是妖族,该死,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就漏”

一念未完,便见那黑色短尾猴子,双掌挫拿,漫天水幕齐齐朝展鸿卷来。

七十三章 军令如山

水幕疯狂转动,恐怖的水浪陡然旋转起来,恐怖的力道聚成,宛若无数柄水力锻锤同时发力。

不过十余息,漫天搅动的巨大涡旋散开,展鸿已不见了踪影。

却有不少修炼资源,飘荡在空中。

无须说,展鸿被恐怖旋转的水浪生生搅碎,星空戒爆开。

下一刻,许易收了法相,将展鸿的资源,尽数收入手来。

其余资源,他并不在意,只盯着那一大团愿珠,仔细一数,竟有高达四十七枚之多。

“莫非是一位正印军司马?”

许易暗暗咂舌,忍不住欢喜。

纵然心情激荡,他也没忘了正事,身形一展,朝着战场方向急掠而去。

才抵达战场附近,他便惊呆了,这场战斗惨烈得超乎想象。

满地残尸、断肢,血液浸透了土地,形成大片的血浆区域。

然而敌我双方,依旧阵型不散,奋力地冲杀。

许易瞄准方向,狂飙突进,轻而易举地突破到了第五曲所在的阵营。

“军侯,救命,军侯,救命啊”

他才到达战场,满身血污的钟无扑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许易一抬眼,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断了一臂的程堰,大手一抓,便将程堰摄入掌中,几枚丹药打入程堰口中,本来进气多出气少的程堰,顿时有了生机。

“见过许军侯!”

李唐行了个端端正正的军礼,道,“军侯缺位之际,按例,李某暂代指挥第五曲,军侯既回,某特来缴令。”

黄维朗声道,“李副军侯指挥第五曲,两次打退敌军的冲阵,功劳极大,不坠我第五曲之威,军侯当为李副军侯记功。”

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实则郁闷得要死。

他二人分明早见了先前追杀许易的两名敌军的一境强者,已经回归,只是展鸿还不见踪影。

彼时,二人丝毫不担心。

毕竟去杀许易的,不止他们雇佣的展鸿,还有敌方的两名强者。

三名高阶强者合围,许易断断没有继续活下去的道理,说不定展鸿已经完成任务,取了人头离开了,等战争结束后,自会交付人头。

所以,李唐堂而皇之地接掌了第五曲的大权。

李唐率领第五曲两次迎敌方冲阵,都是让许易原来所在的第三什作为箭头,排在全曲最前。

以至于两次应敌,第三什兵士几乎全体阵亡,若非钟无老道,程堰也早没了性命。

即便如此,程堰已拼得奄奄一息,钟无也快支撑不住了。

此刻,再见许易,钟无才会激动得失态,简直跟饿极的婴孩见了娘亲一般。

钟无传音告诉了许易前因后果,许易轻轻拍掌道,“很好,李副军侯做得很好,既临战场,便当将生死置之度外。”

话至此处,声音陡然转冷,“现在,我命令,全曲集结,冲击敌阵右翼,本军侯亲自做箭头,李副军侯、黄军法吏附之,为全军破阵,另,重伤不能战者,由钟无组织退出战场,此令,即刻执行!”

“得令!”

钟无声如洪钟,当即点了两人,用残余的法力,托起包括程堰在内的重伤的十余人,便要撤退。

“慢!”

李唐高声道,“凡战,除死不可退,此乃多年的规矩,许军侯敢违呼?”

许易的铁杆第三什几乎被废,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了。

既然连面子也没必要维系了,李唐自然不会放弃任何打击许易的机会。

而他也看明白了,许易要他和黄维一起做全曲的箭头,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军令三十六条,一百二十三则,何曾有重伤不能战者不能退的一条?许某既掌军,便只知军令,不知什么旁的规矩。”

许易寒声道,“钟无,你聋了么?”

“得令!”

钟无不再理会李唐,当即率领一众重伤员撤退。

临退之际,一众濒临死亡的伤兵,皆朝许易投去感激的目光。

“你!”

李唐气得发抖,怒道,“我要上告,我要上告!”

黄维亦瞠目道,“军侯如此逆上意而动,不惧诛呼?”

许易冷笑道,“要上告可以,战后,我陪李副军侯打这场官司。至于黄军法吏也好意思跟我说上意,请问此刻,你黄军法吏的上官是谁?”

许易当然知道李唐说的规矩,无非是军方希望失去战斗力的士兵战死。

其实,作为修士,即便受伤再重,只要不死,服用丹药都可轻易恢复。

但军方还是乐意重伤的士兵战死,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士兵战死了,就不必支付战后的报酬了。

另一个,按军令,战场上,凡是爆开的资源,不管敌我,都要收归军需。

如此一反一复,就是一大笔财富。

利益当前,军方首脑之心,自然也坚硬如铁。

其中利弊,普通兵卒,其实也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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