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的声音一出,便是傻子也知道那必是苏剑庭无疑。
画面中的张君越的一张脸几度变化,忽的,眉目一横,“好,就他马干了,到时候你随便准备个储物环,囫囵个面子就成了,那帮杂鱼,跳不起来。另外,你们南学社名头不小,就齐辉,佟普那俩孙子最善钻营,肯定会趁机卖好,这事虽难办,也在反掌之间,说好的,我这个名额,你千万别弄黄了。”
“假的,定是假的!”
不待光影消散,张君越如见妖魔一般,凄厉嘶嚎起来。
苏剑庭眉目都凝到了一处,暴喝道,“大胆许易,你敢弄此鬼蜮,攀诬苏某,攀诬我南学社。”
“攀你马的蛋,给老子抽他!”
铁大刚怒喝一声,睹见如此阴私一幕的三十六房众学员,早就怒不可遏,一拥而上,瞬间将苏剑庭等人制服。
噼里啪啦,铁大刚抡圆了胳膊,好一顿猛抽。
到这会儿了,火山已经压不住要爆了,便是洪督导发话,也定然拦不住了。
何况,洪督导半点发话的意思也无,悬起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再偷偷看许易一眼,心中忍不住发寒:这家伙到底得有多阴险,才能憋到现在,一出手就让张君越永世不得翻身,这他马还是学员么,这简直就是一条毒蛇啊,太他马毒了,宣副教长啊,宣副教长,可怜你如此风姿,万人敬仰,竟是这等口味,我便是说出去,怕也无人信啊。
洪督导神游物外,大发感慨之际,苏剑庭等一帮南学社的人,早就被揍成了猪头。
“行了,诸君省点力气吧,还得留他们干活儿呢。”
许易高声呼喝,止住混乱,行到张君越面前,微笑道,“张房长,不对,一个房奸,是不配做房长的,张同学,也不对,你这等人似乎也不配继续留在三十六房。好吧,老张,你要叫训堂的人来,现在可以叫了,我相信没有人会拦着。至于那段影像是真是假,训堂的高人们,应该可以给你一个信服的答案!”
一百七十章 定文与青章
张君越呆若木鸡,整个人好似被冻结了。
“选房长吧,现在就选,几位副房长自己辞职,张君越,我希望明天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你调房的申请。老子麾下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
言罢,洪督导腾身去了,远远抛下一句,“选好了,把结果报我!”
“恭喜,恭喜,恭喜啊,老铁,哈哈,谁能想得到,当初拼了命和舍长争舍长没争上,一转眼,成了他马的房长,老铁啊,你这运气爆棚了啊!”
蒋飞将才回到院落的铁大刚扽回了许易的房间,便将憋了许久的调侃喷了出来。
此刻,日已幕,三十六房的闹剧,早已收尾。
在许易极力推荐下,铁大刚成功出任三十六房的新任房长。
他自己不是不想干,而是不得不避险,他不能干倒了张君越,自己一屁股坐上去,他到底是个要脸的人。
当然,要脸的程度,取决于利益的大小,一旦突破了边际效应,许大官人随时能将面皮撕下了,踩在脚底下。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魔,面子岂足束缚。
说白了,铁大刚干,和他干也没多大区别。
铁大刚咧着嘴哈哈大笑,他想装严肃也装不了,实在是这事儿太妙了,天大的馅饼吧唧一下,砸他脑袋上了,他想不乐都不行,何况,他知道,他越是故作宠辱不惊,蒋飞这帮坏蛋,定会变本加厉地奚落,他还不如本色出演。
“不公平,太不公平,舍长,凭啥选老铁作房长,想当初,可是他和你争舍长来着,若不是我老段一力支持,你这个舍长可就当不上了,便是论功行赏,也该是我老段啊,凭什么让老铁作了房长,这个事儿,咱们非得掰扯掰扯。”
段天岱一把推开蒋飞,叫起撞天屈来。
蒋飞幸灾乐祸笑道,“我说你老段真是好不要脸,也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的德行,就凭你灵根一层的修为,也他马敢想房长的位子,你以为你是舍长啊。”
段天岱也不生气,他适才不过是闹气氛来着,指着看笑话呵呵直乐的孟晚舟道,“老孟总行吧,我看论实力,别看老铁整日里咋咋呼呼,真干起来,他不一定是老孟的对手,这家伙和舍长有几分像,阴呼呼的,抽冷子就能弄死老铁。”
“放你娘屁!”
素来雅涵养自许的孟晚舟陡然爆了粗口,“骂我什么都可以,说我和舍长像,这个骂名我可不受。”
许易指着孟晚舟,竟说不出话来。
被蔫不拉几的家伙,贱贱地怼一句,他一时还真找不到词儿回击。
众皆大笑,蒋飞指着铁大刚道,“其实,还是舍长慧眼识人,这个房长还真得老铁这个炮筒子来,换老孟这个三棍子打不出屁的,非憋死人不行。对了,老铁,南学社的那帮兔崽子,到底有没有把五灵平衡之地弄好,后天咱们可是要结果的。”
原来,洪督导去后,三十六房一帮人忙着选副房长去了。
房长没得选,许易提了铁大刚,就冲这位大神以一己之力,掀翻了三十六房现有的权力格局,这个面子必须要给。
何况,在见了许易阴张君越的毒辣手段,便是有心和铁大刚一争的,也立时偃旗息鼓了。
说到底,没有谁愿意整日里被一条毒蛇盯着,防备来防备去。
三十六房选举忙,苏剑庭那帮人却被逼着去自己动手建那个五灵平衡之地。
用许易的话说,“由谁始,便由谁终。”
在许易亮出了那影像后,苏剑庭等人没第一时间走脱,便已经失去了反抗的余地。
可以想见,许易一旦将此事爆出,南学社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和三十六房对着干,而是大义灭亲,清理门户。
许易稍稍渗透了几句,苏剑庭便彻底没了脾气。
本来以为兜兜风,便能接受战果的几位南学社高人,连禁制落下,都不得回归,建好了五灵平衡之地,还得在那里连夜值守,明日成功交接,才算完毕。
“弄好了,苏剑庭那帮倒霉鬼正在那边蹲夜了,我刚才出去,就是落实这桩事。”
铁大刚灌一口水,道,“舍长大人,下一阶段,咱们做什么?”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完,许易将身子投在床铺上,“几位劳驾,出去的时候,把我房门带上。”
许易没有开玩笑,扫平了一切不利因素的干扰,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和修行阶段。
大量的绩点撒出去,他得到的影像越来越多,做的实验也越多越多,影影绰绰已经摸到一些丹道的门槛,但始终还在门边徘徊。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修行,有了长足的进步,短短十个月的工夫,一百零八隐窍,已经通了九十一处,以他的自我估计,未来一个月内,也许便会将一百零八道隐窍,全部开辟。
本来一切都平顺如水流一般地进行着,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
这日,许易正在院内静坐,享受忙碌之余的难得闲适,如风一般的蒋飞撞了进来,一把扯起许易道,“老兄,还假寐呢,听说了没有,南学社的社首汪明伦领衔的定,在金册上发表了,奖励很快下来了,汪明伦直接获得了一枚青质徽章,有很多督导员都跑去为他庆祝呢。”
“金册,什么金册?”
许易有些茫然,终日将时间塞得满满的,即便身边有蒋飞,段天岱这两大消息鬼,也难免有盲区。
比如说,他听过定,却从不曾听过金册。
蒋飞怔了怔,道,“金册你都不知道,我说舍长,要是没我和老段,您和在深山修行有什么区别?消息太闭塞了啊,为了感谢我和老段,你得说说老铁啊,这家伙最近有点狂,不听招呼。”
许易坐回圈椅,“不就是老铁上回没把你和老段,和那两位女同学编在一个组,你还记上了,说是不说,不说我问老段去。”
一百七十一章 皮条洪
蒋飞脸色一苦,指着许易道,“你就偏心吧,成成,你还是别麻烦了。这金册也是最近从上舍传出来的,似乎是金丹学会定期发布的一本刊物,能在上面发表的章,无一不是精品,而作者都是丹道上别有建树之人。”
“汪明伦那帮人这回也是气运加身,听说是培育出了珍品何叶果,还完美记录了其步骤,整理成册,发送到了金册裁定长老团,获得了通过。作为首席主笔,汪明伦获得了巨大奖励,直接发了一枚青质徽章不说,还有大量绩点发下,一下子就成了整个金丹学府最引人瞩目的大人物了。”
“要知道在金册上发表过定的,便是在教员中,也不多呢。”
许易暗道,“这不就是在著名期刊发表论么?看来这个金丹学府办的不差,样样齐备,不行,我得加入进去,早些时候,听孔启说过,只有成就青质徽章,才算正式的金丹会员。”
“灰质徽章,勉强算个预备。如今看来,即便是进入了金丹学府,也不过是按部就班地学习,并不能达到我的要求,金册上发定,似乎是条出路。”
念头既定,便听他道,“这个消息价值颇高,放心,我定然知会老铁,让他在那方面关照你一二,还麻烦你多探听消息与我。”
蒋飞大喜,笑道,“好说好说,都是小事,你老兄既然开口了,我岂能不让你如意?”
蒋飞去后,许易离开了院子,攀到屋顶上坐了,相比院子,那里反而更为安静。
他心动不假,但要行动起来,还得多费思量。
何况,他连定都不曾见过,凭什么发表定呢。
“看来这事儿,还得麻烦老冤家。”
许易轻轻磨着胡茬儿,转念,羞耻心生出的小人儿又在他心底喊,“许易,你也没底线了,你都和人家闹成那样,还那样了人家,还敢去见人家说这事,你到底要不要”
羞耻心凝聚的小人儿话没说完,便被无耻心凝聚的壮汉,一巴掌抽碎了。
大事当前,还矫情个什么!
许易找到洪督导时,洪督导正在看一本带插图的册子,画册精美,翻开的那页女郎的身姿曼妙。
见得许易,洪督导的眉头便塌了下来,待听完许易说罢要求,洪督导直接从软塌上翻了下去,亏得他身法灵巧,眼见将要落地,一股灵气扫出,打在地上,腾身边翻了起来。
“你他马是不是欺人太甚,老子这里不是淫窝,不是供你搞七搞八的地方,你精虫上脑没地方飚,自己找块墙凿洞去了,老子绝不去给你拉这皮条,你小子要是有种,就自己去”
洪督导暴跳如雷,不过片刻,便喝叱地满脸通红,青筋暴绽。
原来,许易提出的要求,竟是让他再请宣副教长至此。
霎时间,洪督导脑海中,迸出的便是两人情到浓时,在他床上翻滚的画面,到最后他,他马还搭了一副床单,这叫什么事儿。
如今,许易惊还敢提这要求,分明就是要他洪某人再去做皮条客。
长此以往,他洪某人的居所,岂不是成了许易这混蛋的娼屋。
他洪某人,再不济也是要脸的,也是有节操的。
另一方面,他实在想不通,宣副教长怎么是这种人,明明国色天香,冷艳尊贵,偏偏眼光奇差,还如此重的口味。
许易怔怔许久,终于弄明白洪督导是误会了,心中惊叹洪督导惊人的想象力,和龌龊的思想,再扫一眼,摔在地上的册子,暗道,“不愧是小黄书多年浸淫的人物,否则也无法自动脑补出如此香艳的场景。”
他懒得解释,况且亦知解释也是无用。
“老洪,我若是方便去,何必麻烦你。你别以为这是个苦差,你仔细想想,就凭你的地位,见宣副教长一面都费劲吧,而你若是成了我和宣副教长之间的桥梁,时间久了,宣副教长岂会不记你的人情。说不定,会拿你当心腹呢,你仔细盘算一下其中的利弊。”
许易蛊惑人心的话,如蜜糖一般投向了洪督导。
事实证明,洪督导的节操绝不像他自以为的那般坚挺,何况,他若真是节操满满之人,也不会在彼时许易和张君越相争之际,毫无原则的偏向许易了。
明着是偏向许易,实际上,看重的还是许易背后的宣副教长。
此刻,许易说他有可能凭皮条客的身份,获得宣副教长的看重,洪督导稍稍一思量,深以为然。
他认为,这种事立下一分功劳,远比冲锋陷阵立下十分功劳还来的贵重,唯因如此阴私之事,非极亲极信不能为呀。
“罢了罢了,若不是看宣副教长面子,老子才不会将房间借给你们会谈,我现在去请,能不能请来,可不敢保证,你小子把屋子收拾一下,简单布置一下,总是要的,怎么也得有些雅趣。”
洪督导进入角色极快,仔细吩咐一番,才遁出门去。
许易哑然,一屁股在软塌上坐了,拾取那本册子翻了起来。
他可不会真听洪督导的话,来布置什么屋子,否则说不定宣副教长一见,便要暴走。
他这个姘头,到底是假的。
果不其然,册子上的内容,和插图交相辉映,相比插图,内容更显妙趣,一只妙笔,好似生花,写得缠绵悱恻,幽怨缱绻,别离丰富多彩地球生活许久的许易,都看得入迷了。
“小姐,我怎么回他。”
俏婢在门外,轻声呼唤。
宣副教长心乱如麻,她从未想到,自己竟会如此不争气的生出一丝畏惧和纠结来。
在收到俏婢的传讯,说洪督导来请,她立时便猜到了是那无耻的坏种,下意识地便想怒叱回绝。
可真当这念头冒起的时候,宣副教长竟隐隐察觉到了自己心头升起了一丝丝畏惧,宛若要去见的是条狰狞可怖的毒蛇。
这怎么行!
宣副教长立时大怒,她凭什么要怕自己麾下的一只蝼蚁。
前事有血誓约束,已如流水远去,她倒要看看这无耻的坏种,这回来寻自己,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