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边?做什么?”
“没钱交罚金,当然是挖沙子!你们......”
“我交了的,刚才交了的。”
“交了?嘿嘿......”
杂院中的“人犯”处置得差不多了,张书办和几个衙役凑在一起商议:“剩下这几个都有油水,里头最有钱的是姓辜的,卖臭豆干那个钱也不少,你说摆个地摊怎么那么能挣钱?改天让我家老舅也去摆一个试试......”
几个衙役都接口道:“但不怎么识相啊,我等兄弟暗示了多次,也没见他们有所反应。”
张书办想了想,道:“把人带过来,再给他个机会,看他识不识相,倘若依旧藏着掖着,休怪我等依法严办了!”
众衙役轰然应诺:“都由张书办做主!”
轰然声刚歇,一位长腿女修就踏门而入,问:“张书办,你这边还有犯事的么?我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隐瞒身份藏匿其间的。”
张书办连忙起身,带着众衙役过来见礼,眼帘低垂,偷偷瞄着对花垂裙下两天修长大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外头还剩几个人犯没有处置,裴法师您给过过目?”
裴中泽问:“都犯的什么事?”接过案宗,第一页就令她大皱其眉,喝道:“那么大岁数还……本法师倒要见识见识,这个老东西在哪呢?”
张书办指了指外头杂院:“我陪法师去。”
跟墙角蹲了一整宿的顾老头终于再次被招进了里院,其实他到后半夜就有些沉不住气想要施法逃走了,但奈何中途不留神又看到了在门外晃来晃去的骆致清,以及依旧跟在骆致清身后的卫三娘,只能放弃了逃走的打算,继续耐心的等下去,于是再次被传唤了进去。
一进屋,顾老头就看见个身量颇高的女子,正斜靠着案几吃果子。
顾老头疑心顿起,功法流转,感应查验,果然是个修士!
虽然没有动手伸量,不知道这女修的修为如何,但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确认修士无疑,心中立刻警惕起来。
尽管自己竭尽全力屏住气息,但只要这女修以功法查验,同样可以看出自己的修士身份。
只要这女修一起疑心,顾老头就准备出手了。以对方的相貌和年纪来看,修为应当不会太高,自己必胜无疑,但却绝不能被她纠缠于此,因此下手就必须狠辣凶残,务求一击而杀!
却见女修注意力依旧在手中的一个蜜桃上,一边吃一边赞道:“张书办,这桃子是庆云山特产,你要不要来一个?”
张书办满脸堆着笑:“裴法师吃的是灵果,下官哪里有这口福……”
那女修不耐烦的扭过头来,冲顾老头招呼:“楞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把手续办完!”
看来这女修出现于此,是在走正常程序?顾老头松了口气,连忙赶过去:“是……”
就见那女修将啃完的桃核往地上的竹纸篓中一扔,取出巾布擦了擦手,然后掏出张纸,一时间也没看清写的什么,好像写着壹拾陆几个数字,估摸着就是她说的手续吧?
就听这女修道:“愣什么呢?赶紧过来,贴身上,编个号。”说着,手掌一晃,掌中纸片就往顾老头的额头上拍过来。
顾老头一时没闹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又怕拒绝而引起的变故,就在迟疑间,被纸片贴在了额上。
这一贴上去不要紧,顾老头脸色立刻就变了,向这女修惊呼:“你要做甚?”
女修冷笑:“堂堂修士,竟然是个色中饿鬼,到了连暗门子都逛的地步,难怪赵师兄要创建文明城市,不把你们都改造好了,这风气能正过来?”
顾老头提气想要出手,但整个气海却如同被一道透明的罩子罩住了一般,怎么也提不上来。
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中了禁制符。伸手去揭额头上的禁制符,指尖触碰到了符纸,却被符纸弹开,犹如水中抓鱼一般,哧溜一下便滑了过去,根本无从着力。
法力被封禁住了,他哪里有本事揭下来?
其实裴中泞还是经验不够,想要禁制一个炼师级别的高修,贴个三四张怕是才把稳,奈何顾老头的实际职只到**师,对法符的抵御能力偏低,因此,裴中泞出手一张便手到擒来,反而省了不少银子。由此也表明,职在修行中有多么重要。
第一百三十章 改造(为灵狐四中二盟加更)
禁制符是四阶法符,当然,位阶虽高,但与其他四阶符的功效相比,效费比却不高,所以别的四阶符都在四百两银子以上,禁制符的行情则在二三百两之间。其原因也很简单,一个是炼制起来不难,另一个则是有些鸡肋。
之所以说鸡肋,是因为斗法时法符本身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对手不可能傻乎乎等着让你封禁,除非你把对手拿住了,然后给他贴上一张,禁制符才能发挥作用。但绝大多数时候,等你把对手拿住了,用禁制符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所以这种法符使用的范围不大。
顾老头没想到自家今日居然吃了一张,当真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心思沉到了谷底,瞪着眼前的裴中泞,等待着对方的判决。
裴中泞一把刁住顾老头的手腕,法力透入,试探之下有些惊讶:“起码大法师以上了吧?”她只是个金丹法师,所以能肯定对方至少在大法师以上,至于是大法师还是炼师、或者大炼师,她就不清楚了,但想来如果是炼师或者大炼师的话,不可能跑去招嫖暗门子,更不可能被活捉当场。
其实就算是法师或者大法师,跑去干这种勾当,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但证供俱在,由不得她不信。
顾老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在心里祷告,眼前这个小姑娘千万怀疑到别的地方去。
裴中泞扬了扬手上的供状,问:“这是你刚才供认的?”
顾老头此刻巴不得对方往这方面想,于是连忙点头,开口道:“是我供认的,属于实情,无从抵赖,甘愿受罚!”
裴中泞一脸嫌恶,冷哼道:“你还挺干脆?觉得很自豪?我想想赵师兄怎么说的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顾老头催促道:“总之老夫认罪,该怎么处置都行。”
裴中泞又问:“哪家宗门的?”
“东海散修。”
“你们这帮海外散修,最是无法无天,这刚两天工夫,就抓了十六个,嗯,你是第十六个!哪个岛的?”
裴中泞一边发问,一边在顾老头身上察看:“储物法器有没有?”
虽说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但顾老头还是十分沮丧,憋着口气没说话。
用不着他交代,裴中泞很快就找到了,从他腰间凌空摄下一块玉佩:“把玉佩打开。”
顾老头无奈,认命的伸出手指,由着裴中泞抓住他的手指,以法力开启了储物玉佩。打开之后,裴中泞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出来,在书案上堆了一堆。
顾老头眼睛一闭,暗叹今番真是栽倒在了下水沟里,老夫性命休矣!
裴中泞对法器、丹药、银票什么的都没兴趣去动,而是去看各类文书。最先抽出来的是两张路引,一张上写着的姓名是顾可学,另一张则是古克薛。于是皱眉问道:“你到底叫什么?”
见顾老头闭目不答,冷哼道:“你们这帮海外散修,一天到晚藏头露尾,刚才还搜过一个姓邵的,打着邵大天师的名头招摇撞骗,实际呢?压根儿不是那么回事!你这可倒好,弄出三个名字来了?到底哪个是真的?”
翻着翻着,又翻出一张,却是张买卖东海双屿岛的地契,署名古克薛,作价十七万六千两,表明自梧桐道人处购得双屿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