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胸膛,向魏致真道:“魏道友,你今日前来堵我顾氏山庄,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家叔父本欲将你驱离灵山,但奈何与贵派江掌门曾是故交,怕伤了故人子弟,不愿和你这个小辈动手,故此没有出面……”
顾家子弟们这才松了口气,这几句话还算得体,当着天下修士们的面,把长辈不愿应战的原因堂堂正正道了出来,也能以正视听!这位二代弟子的头面人物今日说话终于正常一些了……
忽见顾遂远又看了看赵然,补充了一句:“可别以为是我们顾氏怕了你楼观!”
本来还在安静倾听的上千修士顿时就忍不住乐了,城府深一些的还强忍着微笑,那些不拘小节的散修们则都咧嘴大笑起来,有几个干脆直接笑喷了。
顾遂远一瞬间有点发懵,他不知道周围这些人在笑什么,于是连忙悄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扮,又仔细回忆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没问题啊!
青衣道人没见过顾遂远,但此人今日实在太过有趣了一些,终于忍不住抿着嘴问道:“你这人……这位道友,敢为高姓大名?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遂远道:“我乃顾氏子弟,姓顾名遂远,上月曾至大君山洞天拜访赵致然,赵致然是知道我的。我乃君山之友,说起来都是一家人……”
青衣有些疑惑:“君山之友?灵墟阁杜星衍你认得么?他向编辑部来稿的时候,每文必称自己是君山之友。”
顾遂远怔了怔:“杜法师也是君山之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理素质
赵然咳嗽两声,打断道:“好了,不要说这些不相干的,顾道友就直接说了吧,你要干什么?”
顾遂远道:“我要向大师兄挑战!”
赵然不悦道:“我大师兄是来约战顾炼师的,你差得太远了。”
顾遂远道:“大师兄能越境挑战我叔父,我为何不能越境挑战大师兄?”
赵然想了想,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咱俩先打一场,你赢了我再说。”
顾遂远没敢轻易答应,迟疑道:“我不跟你斗,除非你保证不用那套青瓷法器!”
他身后的几个顾氏子弟大皱眉头,有几个忍不住道:“三师兄,怕他什么法器,咱们顾家不也有宝贝吗?”
顾遂远回头斥道:“老六你懂个屁,不一样的好吗?回头你上大君山的时候就知道,不仅伤人,而且伤银子!”
顾氏六郎呆了呆:“伤什么银子?”
顾遂远也发起呆来:“对啊,伤了多少银子呢?”
赵然哭笑不得,暗道上回没怎么使全力啊,也没开幻阵,怎么脑子坏成这样了呢?自己入了金丹以后,这九天玄龙大禁术威力竟然如斯了得么?这得增加了多少威力啊?
顾遂远在这里纠缠不清,骆致清看不下去了,上前道:“我来跟你打。”
顾遂远看着骆致清,问:“你就是骆木头?”又扭头问赵然:“那套青瓷法器不在他身上吧?”
赵然好笑道:“我骆师兄哪儿有什么青瓷法器。”
顾遂远点头:“那行,我就领教一下骆木头的高招。”后退两步,抱拳道:“请!”
骆致清是个不说光练的主,哪儿有那么多废话可言,直接招出一柄金光闪闪的大剑,如同门板一般宽大厚重,骈指向着顾遂远轻点……
顾遂远忽听身后的顾老六气道:“三师兄你今天是不是傻啊?姓赵的说没有就没有么?你真信啊?”
顾遂远扭头斥道:“老六闭嘴,赵致然虽然卑鄙,但乃君山一脉,他的话我自然信得……”
猛见一干顾氏子弟人人张口惊呼:“小心!”
顾遂远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迟了,门板大的剑光直接将他拍在地上,只露出双手双脚。
骆致清挠了挠头,向赵然解释:“他怎么不还手呢?”
赵然也呆住了,正在对敌斗法的时候,转过头去跟人吵架,这是什么路子?
一干顾氏子弟奋不顾身冲了上来,去搬动那巨剑,骆致清连忙将剑收了,任这帮人哭喊着从地里将顾遂远抬出来。
这帮人还在互相责怪:“老六你怎么回事?三师弟斗法之时,你跟他吵什么嘴?你这不是让他分心么?”
顾老六委屈道:“我就那么一抱怨,哪儿知道三师兄真上心了……”
赵然凑过去看了看,见顾遂远只是受伤昏迷,没有性命之忧,于是回转来向魏致真道:“大师兄,人没事儿。”
魏致真点了点头道:“这怕不是个傻子?心理素质太差!”
青衣捧着肚子强行憋着气没有狂笑出来,憋得难受到了极处,直接弯下腰去,纸笔洒落一地。
山庄大门处刚刚闪出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头,见了这一幕,不由顿住了,想要转身重新钻回大门内,却被顾家老六看见,悲声道:“老祖,三师兄被打伤了。”
“老祖,您请出蟠龙杖了?”
老头转过身来,干咳了一声,解释:“老了,走不动道了,只能靠着拐杖挪动挪动。”
颤颤巍巍走过来,伸手搭了搭顾遂远的脉象:“嗯,不妨事,没伤着脉,人家出手还是有分寸的,抬回去吧。”
“老祖,您看……”
老头打断道:“嗯,我就是出来看看外边为什么那么喧嚣,吵得我头疼。”
有顾氏子弟充满期望的问:“老祖,您是大法师,您看能不能……”
老头慈祥的冲他笑着摇了摇头:“老了,没几年奔头了,如今连腿脚都不太好使了,哪里还可能与人争斗?再说,到了我这个岁数,也没那股心气儿了,争胜成名的事情,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于是领着一干顾氏子弟,抬着顾遂远返回山庄,大门再次紧闭。
顾遂远挑战魏致真不得,被骆致清一剑拍进地里,此事成为了灵山观战众修士们热烈讨论的谈资笑柄,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一边谈论,一边等待着正主的出场。
山庄内,将顾氏子弟们轰散,老头将蟠龙杖收了,脚步如飞,急奔顾南安宅院。
顾南安恭恭敬敬将他请入厅中奉茶,老头坐在椅上不停摇头:“厉害,当真厉害,我去了也不是对手。”
顾南安点了点头:“在我意料之中,同境之内,这魏致真应当是相当厉害的了,再有日月黄华剑护身,舅舅你斗不过也是正常。”
“什么魏致真?我说的是那个骆致清!别看遂远是自家不留神,斗法之时犯了大忌,但被人家一招撂倒,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我刚才出门就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我上去也不行,打不过这个骆致清。”
都是一家人,本来也是顾南安请出来试探楼观对手修为的,老头也不在他面前讲究什么脸面,当下将情况讲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