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 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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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山庙是无极院即将设立的一座道场,当然,这是取得了西真武宫三都议事同意的,只不过西真武宫的白都讲还没来得及知会赵然罢了,因此打了赵然一个措手不及。

之所以叫做君山庙,是因为无极院给其划定的辖地范围,刚好处在君度山以西、小君山以东的位置。赵然一琢磨,这不正好就是我承包的那上万亩荒地吗?好嘛,原来就是让我在自己家的地盘上折腾啊?这是让我自己收自己的香火钱,完了还得给无极院交份子?

望着董致坤一本正经的嘴脸,以及徐腾龙意味深长的笑容,赵然顿时无语了。

不过他本来就做好了被穿小鞋的准备,如今第一双鞋子扔过来了,盘算下来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于是也就忍了。顶天了每年几百两银子而已,以赵然的身家,一次付清上百年没有问题。其实换个眼光来看,到自己的地盘上当庙祝也不坏,好赖县衙管不着,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说了算,道门官府自己一肩挑了。

赵然如今的心思没放在权力争夺上,此刻的大形势也不容许他继续上蹦下跳,做小伏低虽然憋屈了一些,但弯下身子是为了蓄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他近期内的打算只有一条,好生把自己的气海“琢磨”成型,然后尽快进入道士境,和争权夺利相比,眼下这才是当务之急。

新任知客陈致中尚未卸下典造的职司,是因为董致坤以前在无极院人缘不好,如今骤然上位,夹袋里委实没有可以简拔的人选。因此便让刚刚向他“靠拢”的陈致中兼着典造,故意悬之以空,以吸引更多的“有志”道友向他靠拢。

赵然去典造房办理相关手续时,陈致中叹了口气,道:“赵师弟,无极院遭逢大变。师兄我也有些心灰意懒,起了求去的心思……”

赵然心中好笑,但面上却满是沉重,一边点着头示意自己完全理解,一边等着听“但是”。

“……但是,师兄我毕竟为无极院付出了十多年,实在是不忍看着无极院就此沉沦,故此只得强打精神,为院中诸同门、为县里众百姓以尽绵薄之力!还望赵师弟谅解师兄我的一番苦衷。”

赵然长叹道:“陈师兄。今后无极院势必更加险恶,师兄可一定要坚持住,我家乡有句老话,‘咬定青山不放松’,师弟我即将远行君度山,恨不能留在此间相助师兄,便以此言共勉!”

陈致中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把着赵然的双肩使劲晃了晃。似乎是要证明自己的决心:“师弟此言极好,正是我心意的写照!放心吧师弟。你去了君度山以后,有任何难处,只管来找师兄,师兄我一定竭尽全力,不使师弟受到丁点委屈!”

赵然再次长叹——他已经叹气叹得快要缺氧了:“疾风知劲草,国乱……院乱见忠良。多谢师兄了!师弟我还真有许多难处,还望师兄相助!”

陈致中重重点了点头:“师弟请说。”

赵然立刻低着头开始数手指:“此去君度山,一切皆为草创,这道庙建设费、日常管理费、宣化教民费、科仪耗糜费等等,都需院中接济……”

陈致中眼皮跳了跳:“……嗯……”

赵然继续掰着手指头道:“还有。刚才我打听过了,龙山庙编制道士五人,火工居士十人,师弟我不求更多,只要比照龙山庙即可……”

陈致中眼皮再跳:“……呃……”

“还有,为了不致布道时有所误会,我想还是应该先划定道院和道庙之间的具体界限,比如君度山东北的枣林和冲马沟,虽然不在我承包的荒地范围内,但却在君度山脚下,与山外隔着冲马河,道院管理起来很是不便,不如划归道庙……”

“……”

最终,赵然从怀中取出一张单子,上面罗列着他刚才提出来的所有条件,陈致中脸上堆着笑,一再表示自己会尽力满足,然后极为热情的将赵然送出了典造房。

陈致中回到桌前坐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渍,将纸单抄起来重新看了一遍,然后提笔开始涂抹修改。先将五百两开办费划掉,写上一百两,然后将编制改为三人,火工居士也砍去一半,接着继续修改其他事项……

赵然离开典造房,径直去找高功刘致广,来到经堂门口时,正逢散课。道童们陆续出门准备去用午饭,金久也在其中,他见了赵然后连忙快步赶过来,行了个礼问:“赵师兄,如何了?”

赵然点头道:“放心吧,我正为此事来找刘高功。”

金久立时喜动眼色:“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那个张泽这几日在我面前极为无礼,眼看着他马上就要受牒,等他也来经堂的话,哪里还有我的好日子。不如跟随师兄去外面逍遥自在才好!对了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前往龙山?”

“不是龙山,是君山,院里将在君度山和小君山之间设立君山庙,让我去当庙祝。”

“啊?那片荒地?”金久有些傻眼了。

“怎么?不想去?”

金久犹豫片刻,见赵然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当即咬牙道:“去!总比留在山上受气强!”

赵然拍了拍金久的肩膀,笑道:“哪里有你想得那么差?告诉你,我们这是开创大事业!”

忽悠了金久几句,赵然入经堂配房,正好见到高功刘致广。刘致广烦躁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见到赵然后问道:“你怎么来了?对了,和陈致中谈妥了?”

赵然和刘致广的交情非同寻常,直接将刚才的经过讲述一遍,刘致广鄙夷道:“虚伪!小人一个!之前大义凛然说要如何如何,转眼就投了姓董的,两面三刀!什么东西!你千万别信了他的鬼话,这么大的事情,哪里是他能做主的?你看着吧,他嘴上答应得轻巧,不给你减掉一半就算好的了!”

赵然笑道:“我也知道,这不是他说了算的。只要能落到手一半我就满意了,再差点也能接受。”赵然虽说同样对陈致中之类两面三刀的家伙很是看不起,但并不会因此就放弃与之周旋,尤其在自己处于劣势的时候并不介意继续来往,至少陈致中没有彻底和他断交,这里面就留下了可以借力的空间。

赵然提出要调用金久去君山庙,刘致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让赵然再选选,只要有中意的道童只管领走。

赵然又问刘致广在这里生的是什么闷气,刘致广也不隐瞒,道:“今年西真武宫给了无极院四个受牒名额,我俗家有个表侄儿想要入道门学道,可前两天我与董致坤提了提,他竟然说什么不经火工历练不可直入经堂。好吧,我同意,咱们就按规矩办,先让他当火工居士也行。可刚才罗都讲给我看了今年准备受牒的人选名单,他自家的侄儿同样没有经过火工历练,凭什么也能受牒?”

听完之后,赵然很无语,先不说黑暗不黑暗的问题,关键是这种事情其实完全可以操作得更好,根本不用如此粗暴直接,以至引起刘致广的怒火,说明董致坤此人连最基本的治政手腕都欠奉,实在是缺乏历练。

安慰了刘致广几句,劝他暂时不要和董致坤当面冲突,赵然便离开了经堂。之后赵然又去一一拜访三都和诸执事,大家对他的态度都还算不错,并没有因为他失势而刻意回避,看来赵然之前给众人留下的印象有些过于深刻了,包括蒋致恒在内,都不愿意和他明面上发生矛盾,都对他将来会不会冷不丁又东山再起而心有忌惮。(未完待续,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四章 君山庙祝

十一月初五,赵然正式下山,启程前往君度山。

不出所料,赵然向无极院讨要的所有条件都几乎被砍去了一半。受牒道士的编制连他在内只有三个,火工居士为五人;建设龙山庙的开办费用被减得更多,总共只有一百两银子;而赵然成为庙祝之后,第一年上交无极院的香火钱按例减免,第二年为一百两,从第三年开始,每年需上交二百两。至于道士和火工们的薪俸,以及君山庙的日常开支,则由君山庙自行负担。

赵然大致算了算,一个受牒道士的薪俸为每年一百二十两,一个火工居士的薪俸为二十四两,在君山庙满编的正常情况下,他每年需要开支的花费最少也应当在一千两左右!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只有等他真正当家了,才深刻体会到,为什么道门对于受牒道士的招录名额会卡得那么紧,为什么想要去道院当一个打杂的火工居士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就算他家财万贯,这个数字也让他有些咋舌!于是从下山之时起,他就打定主意尽量不满编了。

跟随赵然下山的一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受牒道士金久,另外两个是关二和鲁进。整个道院里,这三个人额头上的“赵氏标签”是最明显的,不管乐不乐意,三人都只能跟着赵然厮混,除了躲避欺辱外,也保留一个将来不至于就此埋没的希望。

虽说赵然争取到了连他自己在内的总共八个正式和非正式编制,但实际上他并不想带那么多人,带上这三个,已经是赵然暂时能够容忍的最高限度了,否则他宁愿一个都不带。开玩笑,光是支付这三个家伙的薪俸。他每年就要花费一百六十八两银子,如果算上吃喝拉撒及其他费用,还得再加一百两!

关键是目前君度山以西的那片荒地上,一个大户都没有,连打土豪的机会都欠奉,如果这笔银子要从百姓头上均摊。按照之前统计的数字,连上老弱妇孺在内,有一个算一个,每个人差不多都要负担一百文。第二年是一百五十文,第三年是两百文!

好吧,赵然不想这么累心,他决定前三年都由自己掏腰包,至于三年后,他不相信自己还会继续做这个庙祝。

当晚。四人便赶到了羊马驿,宿于驿站之中。李驿丞屁颠屁颠的来回伺候着,加着倍的刻意小心,他从关二的口中得知,这位年轻的赵道长由方堂方主改任了君山庙祝,担心他心情不好,自己若是一不留神撞到刀口上,恐怕会讨一通臭骂。臭骂都不在乎。关键是每月五两银子的救助站可千万别取消了。

李驿丞白白担心了一场,赵然只是检视了一番救助站的安置。看了看一年的账目,便回房洗洗睡了。这让李驿丞放心了不少,要知道,这救助金里倒有将近三两是救助自己的,账本里的名目都是他挖空心思编造上去的,若是被赵庙祝看穿。自己的收益可难保要大幅度缩水。

赵然不知道李驿丞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他也不关心,五两银子而已,只要救助站一直存在下去,就能稳定地向气海内提供功德力。这才是最重要的,花再多银子也值。

第二天一早,赵然就带着金久、关二和鲁进出发了,过了午后,四人便进了长虫山,准备在此停宿一晚。长虫山中还留有十来户不愿离开的,赵然也不强求,在其中一户家里借住,安顿好后便来到后山。

五色大师洞府外的水塘幻境已经失去了踪影,水塘原址处堆着几十块大石头,大致垒成一个半人高的石屋——好吧,实际上赵然围着石堆转了几圈才发现这是一个石屋。他当场哑然失笑,心道这位五色大师盖房子的本领大概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张老道有得一拼,不过平心而论,张老道盖房子的水平还是要比五色大师高明的,至少那座茅草屋的的确确是个屋子的模样。

赵然站在石屋边,想起了张老道,不由心中一阵怅然。老道邋遢是邋遢了点,不过为人还是挺有意思的,说他疯疯癫癫吧,有时候还挺精明,说他聪明吧,可又经常会一头栽进自己的圈套里。不过赵然有时候也分辨不清,张老道是故意上当还是本来就傻,总之和他相处的那段日子,过得当真有趣。

“驴兄,你说老道去了哪里?”

“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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