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 第1044节

陈眠竹给他出主意,让他到时候以各种理由不要去参加聚义,那岛主叹道:“我这岛离梧桐盟主如此之近,哪里敢不遵令前往。不遵令立刻就是死,遵了令,会慢慢死,眠竹兄,你教我,我应该怎么办啊?”

当夜,陈眠竹和岛主大醉一场。

第二天午后,两人结伴登临东山,见峭壁上立一女子,怀中抱着个约莫两岁的幼童,正举目向海上眺望。海风吹拂她的裙摆,竟似飘飘欲飞。

多看了两眼,陈眠竹被这女子深深吸引,只觉雍容华贵处不可方物。

岛主小声询问:“如何?”

陈眠竹这才回过神来,笑问:“今日邀我同游,原来竟是为此。”

岛主嘘了他一下,道:“小点声。这女子来我岛上已经月余,每日都在此地观海,也不知在看什么。我的情况你也了解,过去一直看不上合眼的女子”

陈眠竹惊讶道:“你莫不是瞎子?没见她抱着孩子?”

那岛主道:“这孩子我养了,我认!”

陈眠竹喃喃道:“疯了”

那岛主一笑,道:“我疯没疯你别管,就当我疯了。我是有些拿不准她的路子,故此请你来参谋的。孤身一人带着幼童,以小舟漂洋过海,若是她没修为,打死我也不信的,但若说有修为,却又看不出来。哥哥帮我过过眼?”

陈眠竹凝目望去,同样看不出来,但正如好友所言,没点修为在身,不可能抱着孩子一个人出来冒险。

想了想,道:“派人试试?”

岛主摇头,望着女子定定出神:“我怕把她吓走……”

陈眠竹抬步就往那边走,却被岛主拽了回来:“你干什么?”

“我去帮你问问,看她怎么说。”

“别!我觉得她在等人……你这么一问,也许她就走了……再想想……”

陈眠竹看不下去了:“你完了!”

岛主嘴一咧,抱着头痛苦的呻吟:“确实,我快死了……”

陈眠竹没时间陪着岛主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第二天他就重新踏上了行程,和岛主辞别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仰头望向高高的东山之顶,看着那个站在崖顶上的身影,陈眠竹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女子,似乎正挎着照相法盒向着自己微笑。

如果有一天她也这么痴痴等着自己,自己会不会抛家舍业,不顾一切跟她而去呢?

想到这里,他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从心里赶了出去。

抵达应天之后,陈眠竹再次向杨福文递交了拜见赵方丈的申请,杨福文告诉他,赵方丈不在应天,这次需要多等几天。

陈眠竹当然希望等的越久越好,但这份心思并不妨碍他好奇的多问一句:“方丈去哪了?”

杨福文道:“老师去龙虎山了……对了陈前辈,你这两日有没有空暇?原本老师让我师兄成立伤残军士救助金,但我师兄忙着搞他的作坊,只能交给我来干了,后天就是救助金成立的发布会,我实在忙得焦头烂额了,前辈能不能帮我?”

“当然没问题……赵方丈去龙虎山做什么?”

“是了,前辈刚从海上回来,还没看期刊呢吧?龙虎山奉行真人辞世了,我老师赶去吊唁。”

赵然此刻正在龙虎山上,各方前来吊唁的宾客极多,九姑娘已经完全顾不上他了,只是吩咐了熟人王梧森接待他。

十多年前,当时赵然还在谷阳县君山庙当庙祝,两人在君山庙前有过一次惊心动魄的斗法,赵然在那次斗法中灵机一动,开创性的施展了“知心好友战法”,王梧森极为荣幸的成为了第一个君山之友。

十多年后二人重聚,王梧森已至金丹,赵然更是生出元婴,步入炼师高道的行列。

“当日一别,未曾想赵师兄能有今日成就,钦佩之致!”

“机缘巧合而已,不值一提,王师弟也入了金丹,基本功打得比我扎实啊。”

“师兄说笑了……九姑娘实在无暇分身,故此由我陪同师兄。师兄远来辛苦,今日我云升师伯办的斋醮可不必前往,明日一早,轮到元吉师伯主持拔度科仪,师兄可去。后日是法会,云意大师伯亲讲,可能会涉及阳明师祖闭关失败的原因,赵师兄可以去听一听……”

赵然颔首:“一定去。”实际上这也是各方来客吊唁龙虎山最重要的原因。

“……七日之后,阳明祖师遗蜕坐缸、封缸,九日后入坟山……”

王梧森讲完,赵然示意记下来了,又问:“闭关四年,究竟何时走的?”

王梧森道:“没人清楚,去年时,云意师伯就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但谨慎起见,没有妄动,直至此刻。打开洞府时,阳明师伯早已坐化了,遗蜕栩栩如生,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赵然叹道:“道门失一高修大德,重大损失啊……你先去忙,我老师住在何处?我去见他。”

张阳明是天下有数的炼虚高士,身为正一天师,却尤为全真所重,尊为奉行真人,他的羽化,是整个道门的重要损失,各家宗门的掌门宗主几乎都来了,以龙虎山之大,也有些应接不暇。

江腾鹤和赵丽娘就没住在山上,而是被安排在了山下的天师府,许云璈也陪着他们住在这里。

一家人相见,自是其乐融融,只不过在张阳明冲关失败而羽化的当口,平添了几分感伤。

许云璈这次将大弟子黄炳月也带到了龙虎山,目的很明确,准备推他入掌雷霄阁,而他自己,则开始准备闭关冲击合道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成何体统(为恒立羽大大补更之九)

值此张阳明冲关失败之际,许云璈准备闭关,听得人心里不禁一跳。炼虚冲击合道一关难度极大,失败之后,身陨道消的概率也非常高,至少就赵然所听说过的两位失败者,一个武当陈真人,一个龙虎山张真人,全都羽化了,前者是出关后羽化,后者则干脆坐关之中直接羽化。

望着许云璈,赵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种事情,没法给出建议,更不可能相劝,只能预祝和恭贺。

许云璈也知道其中的凶险,道:“你们不必如此,此乃我等修士必经之途,没有二路可走,之前是我师娘,现在是我,将来是炳月,再过些年,就是腾鹤和丽娘,试问天下凡是入了炼虚的,又有谁能逃过这一场?”

众人默不作声,一边听着许云璈说话,一边思考着自己的修行。

“炳月常年在雷霄阁做事,这两年又独当大任,在榆林的布置、在黑水城方向的谋划,都非常出色,我在旁边看着、听着,大战没有,但十余次冲突和对紧张局势的应对和措置,都让人很满意,我也就放心了。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过硬的大胜之功,真师堂公推之时,还要多费些气力。”

赵然插嘴道:“师伯,弟子有个建议。东海海战越打越大,克竟全功也就在今明两年,陈善道天师在前方为舰队总指挥,但我后方联席会议都是后辈子弟,缺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练高修给我们提供意见和咨询。因此,联席会议想请炳月真人出任总顾问”

许云璈沉吟道:“好是好,但他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在应天,他还要主持西北战场。”

赵然道:“不用炳月真人在应天坐班,有什么重大问题,飞符请炳月真人指明方略就行。”

许云璈问黄炳月:“你看呢?”

黄炳月道:“致然师弟”

江腾鹤和赵然都连忙谦逊:“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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