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鉴宝:我真没想当专家 第120节

  叶安宁双眼泛光:“那你还能吃得下?”

  “就是嘴巴里有点淡……”林思成又笑了笑,“算了,走,市鉴中心!”

  叶安宁点点头:“要不要叫一下关主任?”

  “不用,市鉴的人我基本认识,去了就能做!”

  但不用怀疑,咋做咋假。

  可想而知,关兴民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等过上几年,等他每每想起这一幕,估计肠子都能悔青。

  怎么也是朋友,还是别让他太难受了……

  转着念头,两人上了大切。但刚关好车门,郝钧的电话打了进来:“你是不是在博物馆外面的银行里?”

  林思成怔了一下,往外瞅了瞅:“你咋知道?”

  “还我咋知道:那爷俩,就昨天卖你画的那俩父子,买了两张加急票,进来后二话不说,就把丁良的桌子给掀翻了。

  然后指着丁良鼻子骂:连个半大小子都不如,你当个鸡毛会长……我一听半大小子,就知道是你!”

  林思成愣住:这么暴燥的吗?

  正怔愣着,叶安宁外往指了指,林思成凝神一瞅:郝钧和关兴民站在山门门口,正伸着脖子四处乱瞅。

  “你俩不鉴定了?”

  “还哪有心情……师弟,整整一百五十万,你咋就不心疼一下:万一是假的呢?”

  林思成笑了一声,头伸出窗户,又摁一下喇叭。

  两人急匆匆的冲过来,也没废话,直接坐进了后座。

  然后,四只眼睛扑棱扑棱。眼底透着几丝以及懊恼,以及怀疑。

  一个五十万,对林思成而言当然无所谓,但四个呢?

  两百万,能在京城的皇城根下的宣武门买套八九十平的三居室,放昌平天通苑,至少四百平的一幢别墅。

  所以,如果知道今天还有这一出,他们说什么也要劝一下。

  但再想想林思成的性格:要是没有八九成的把握,他绝不会这么着急。

  怎么想,怎么有点“过了这个村,哪有这个店”的那种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林思成拧着车钥匙,“去市鉴!”

  郝钧和关兴民齐齐一点头:“对,去市鉴!”

  一路很安静,林思成专心致志的开车,郝钧和关兴民坐在后座,不时的交换个眼神。

  提前发了短信,关兴民让同事开了备用检测室,各种机器热了个遍。

  帮了那么多次忙,林思成也没客气,和申科长简单寒喧了一下,把三幅画交给他:

  “先做绢帛材质断代,一看工艺,二看老化程度……”

  “其次,笔墨分析:一看墨纹开片,二看渗入程度,三测石墨晶型,四测辅助成分……”

  “第三,颜料鉴定:具体成份与氧化程度……第四,再做一下补笔与修复鉴别,先用红外反射成像,再用显微观测……”

  “第五、拉曼光谱……第六、多光谱成像……第七、碳十三修正……”

  林思成有条不紊,申科长惊了一下,关兴民也惊了一下。

  之前只知道林思成眼鉴厉害,不知道他对仪器检测也这么熟悉:没有极为丰富的操作经验,不安能安排到这么细。

  但只是好奇,速度一点都不慢。

  大多为即时检测,取样后也就几分钟,第一份报告新鲜出炉。

  申科长递给林思成,关兴民和郝钧按捺不住,也凑了上来。

  绢帛织造工艺特征:三幅均为双丝交织,前两幅质地较密,符合南宋画绢物征。后一幅质地较松,符合明代特征。

  但是,关键的就是但是:前两幅蚕丝微黄,绢丝蛋白结晶完全,织成后不超过三十年。

  后一幅浅黄,绢丝蛋白微裂,保存时间不超过一百年。

  然后是第二份,显微检测:前两幅墨色未形成墨纹开片,戴进那幅墨色只是轻微渗透,氧化过程不超过一百年。

  第三份,颜料分析:三幅字画中均有铅白成份。但这玩意有个特点:画时呈白色,自然氧化后会返黑。时间越久,画色越暗。

  但一样一样的:前两幅中的铅白没有任何返黑迹像,后一幅倒是有,但极轻微,绝不超过百年。

  关兴民和郝钧觉得,前面的和后面的报告压根再不用看,只凭这一份,就能判死刑:

  马麟那两副为新仿,而且仿都仿的不伦不类。戴进那一幅,至多算是民国仿。

  但林思成一如既往的淡定,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由自主的,关兴民又怀疑起来:总不能是民间又出了什么洗货的新技术,就像那樽仿宣德炉?

  但想想又不可能:既便能骗过机器,至多也就是骗一两台,不可能八九台机器全都能骗的过去?

  狐疑间,报告一份接一份的送过来,林思成边看边记,面前的白纸已记满了半张。

  他看完最后一份报告,他放下笔,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画绢采用了施胶工艺,既织好后又刷了一次明矾和动物胶的合成物。作用很多,但林思成之所以记在纸上,重点就一个:抗水,防氧。

  墨料与颜料中的单宁酸铁成分含量极高,作用依旧很多,但重点依旧只有一个:抗水,防氧。

  除此外,墨中同样含有成份极高的矾胶成份,这是以免墨迹过度渗透,同时便于喧染。首创于南宋,也因此才有了“银钩铁线”的绘画技法。

  同时,抗水,护氧。

  但这些都是其次,关键在于画绢表面的硫化汞和蜂蜡残留物:说明老人没有说谎,塑膜之前,这三幅画一直采用“樟木盒+蜂蜡、朱砂、漆泥混合物密封缝隙”的方式保存。

  说人话:真空,看时拿出来,看完就封上。

  几相一结合,别说八九百年,再放一千年,这三幅画依旧是这幅模样。

  关键的是,以现有的科学仪器,乃至眼鉴,根本鉴测不出来。

  那林思成为什么敢这么肯定?

  因为这不是孤例:2005年,武义县“南宋官员徐谓礼”墓被盗,出土的十七卷《徐谓礼文书》,盗墓份子足足卖了六年,却死活卖不出去。

  价格从两百万降到二十万,又降到两万。甚至于被逼的不得不分开卖:一卷一千,但依旧卖不出去。

  原因和这三件一模一样:咋看咋新,咋检咋假。

  直到2011年,相关技术突破,才鉴定为一级文物。

  然后,盗墓份子落网,文物估值:二十亿……整整一万倍的差距。

  而《徐谓礼文书》所用的技术,和这三幅画,特别是前两幅,几乎一模一样:

  创自南宋,甚至史料中没有任何记载,按理如今早已失传的“矾胶防氧,真空蜡封、朱砂防腐”技术。

  所以,这三件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迹。

  再加上一项已失传的“古代字画保存技术”,才两百万?

  比捡的还便宜……

第132章 支锅贵姓?

  林思成默然不语,静静的看着长案上的三幅画。

  这三件暂时是别想卖出去了,既便卖,卖多少合适?

  就像徐谓礼文书。

  徐谓礼名不见经传,最高只做到从六品的朝散大夫,但十七卷文书的估值却高达二十亿。

  甚至有历史和考古学家拿来与苏轼的亲笔奏疏,《徐州防汛奏稿》相提并论。

  原因就在于文书中记载的信息对于南宋官制颠覆性的学术发现,以及跨时代的保存技术。

  这么一对比,这三件真心不好卖。卖少了感觉亏,卖多了没人要,拿来做研究,又太浪费……

  哦对,《徐谓礼文书》?

  想不起来就罢了,既然想了起来,就不能放任那样的珍宝在文物贩子手里倒来倒去。

  东西应该还没出武义,至少还没出金华。

  得去一趟找一下。

  思绪如天马行空,林思成双眼空洞。

  只当他是因为赔了钱而情绪不高,郝钧笑着安慰:“这一行就是这样,有赚就有赔,别丧气,也别上头!”

  林思成回过神来。

  上头,不存在的。上辈子又不是没赔过?

  何况,这还没赔呢。

  “我知道!”他点点头,“郝师兄,关主任,改天一起吃饭!”

  三两下卷起画轴,林思成夹起长盒,叶安宁静静的跟在后边。

  关兴民和郝钧面面相觑。

  林思成捡了那么多的漏,两百万对他而言不算少,但也绝对称不上多。

  但感觉,他像了受了好大的打击一样?

  委实是林思成心不在焉,满腹心事的模样。

  甚至连叶安宁也有点怀疑,正琢磨着怎么安慰一下,林思成冷不丁的一句:“安宁姐,你有没有想过改行?”

  “啊?”

  叶安宁有些懵,不知道他思维为什么这么跳脱:“改什么?”

  “比如做做学术研究什么的,像老师那样!”

  叶安宁摇摇头:“太枯燥,不太喜欢!”

  哦,那就算了!

  再一个,时间也来不及:叶安宁主攻美术鉴赏,专业与技术积累是个大难题。如果从头开始,快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

  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两人上了车,林思成直接把车开到学校。

  下了车,钥匙一丢,林思成挥了挥手:“安宁姐,今天麻烦了,改天请你吃饭!”

  说着,林思成夹起三支长盒,扬长而去。

  叶安宁风中凌乱。

  林思成,已经十二点了好不好,为什么要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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