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2004:独行文坛 第251节

  “自己再买去!另外,其他报纸也买几份回来。”

  张潮母亲所料不错,今天早上关于自己儿子的报道数量和报道高度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位来自中国东南沿海的年轻人,用行动重新定义了“文化交锋”的意义。他拒绝被规训为西方视野中的东方符号,也拒绝将日本文学奉为不可撼动的“亚洲巅峰”。

  在东京电视台的访谈中,他掷地有声地指出:“日本文学沉迷于扮演‘无害的东方情人’,而中国作家必须走自己的路。”

  这番言论不仅撕碎了日本知识界长久以来的文化优越感,更让世界看到中国青年一代的文化自觉

  既不沉溺于传统窠臼,也不跪拜于他者标准,而是以独立的批判精神构建属于新时代的叙事体系。】

  《光明日报》

  【张潮以“破局者”的姿态,为中日文化交流开辟了新范式。他拒绝用外交辞令粉饰分歧,而是用尖锐的真相倒逼反思。

  当右翼支持者叫嚣“大和民族最优秀”时,他用《黑船祭》的殖民伤疤唤醒民众的历史记忆;当日本文坛沉迷于诺奖幻梦时,他用《广岛札记》的未尽之问揭露精神阉割。

  这种不回避矛盾、不消费猎奇的对话方式,反而赢得了日本年轻世代的尊重。东京大学生松本绫子在「微博网」上写道:“张潮君的勇气,让我们这代人终于敢讨论那些被封印的话题。”】

  《中国青年报》

  【希望当其他中国青年作家代表团踏上归途时,他们怀揣的不再是对“东洋美学”的仰望,而是破茧重生的底气。

  因为这趟旅程证明:真正的文化自信,从不需要通过矮化自我或谄媚他者来获得认同。

  正如张潮这位福海年轻人,用一场充满锋芒的文化远征,让世界听见了中华文明在新时代的潮声。】

  《环球日报》

  就连已经和张潮“翻脸成仇”的南国系报纸,在大舆论环境下,也不能不“低头”,给予了张潮此行极高的评价,并且以「专题增刊」的形式进行了全面报道。

  报道核心是一篇评论,标题是《论剑扶桑张潮为中国文学赢得尊严》:

  【在中日关系的敏感语境下,张潮避免了两种陷阱:既没有沉溺于历史悲情,也未陷入民族主义狂欢。

  他对军国主义的批判,始终站在人类文明的高度;对日本民众的共情,保持知识分子的清醒距离。

  这种超越二元对立的舆论策略,既守护了底线,又打开了对话空间。当爱国不再需要声嘶力竭的表演,才是真正的文化成熟。】

  ……

  而远在日本继续「中日青年作家交流活动」的代表团,则在第一现场和暴风中心,亲身感受到了张潮给日本文坛乃至整个文化界带来的巨大冲动。

  他的演讲片段当天晚上就登上了「朝日电视台」「日本电视台」和「NHK」的新闻,尤其是把日本文学的“优秀”与「黑船祭」联系在一起,更是没有人想到过的清奇角度。

  几家电视台的观众热线当天晚上就被打爆了,既有怒喷张潮一个外国人不要对日本指手画脚的,也有感谢张潮为日本文学勘破迷津的……

  但最多的还是:什么时候能把完整的演讲内容给放出来?

  于是几大电视台在晚间时段又播放了配字幕的演讲完整内容,加上第二天几大报纸或全文刊登,或者摘录选登了部分内容。

  日本的的舆论被彻底引爆,短时间内,几乎所有挨得上边的人物作家、时评员、文学教授、批评家……都被记者们从各个犄角旮旯“撬”了出来,接受相关的采访。

  悲催的是横须贺的佩里雕像和纪念碑,夜里不知被谁泼了红油漆,还在伊藤博文手书的碑面上,写下大大的四个字:

  天诛米贼!

  举办「黑船祭」的民间组织「日米亲善协会」也受到了日本“爱国青年”的袭击,不仅窗户被砸、门口被泼漆,甚至有人往里面扔了一个制作不成功的燃烧瓶。

  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还是让当地警署和消防队紧张了好一阵。

  「日米亲善协会」的主席野田翔不得不站出来宣布,明年的「黑船祭」将视情况再决定是否举办,同时强调了「黑船祭」不是向美国人献媚,而是一种民间友好行为。

  但对此反应激烈的日本民众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他,组织了规模浩大的抗议活动,准备一举结束「黑船祭」带来的屈辱记忆。

  世界上有些事就是这么奇妙「黑船祭」已经举行了七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个日本人反对过这一庆典,似乎都默认它是合理的存在。

  可一旦有人戳破了它的可笑之处,「黑船祭」立刻就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

  而在民间,对张潮的态度也极为分裂

  有政府职员呼吁:“那个中国作家害得政府大楼被媒体包围,根本没法工作……石原都辞职了,赶紧让这场闹剧结束吧!”

  有「爱国者」高呼:“张潮的‘勇气是智力产物’是错误的!我国过去在亚洲的贡献不容否定,武力亦是维护国家利益的智慧!”

  还有支持者发表公开演讲:“张潮对「黑船祭」的揭露是对日本文化的拷问!只要谄媚美国者掌权,弱者就会被抛弃。我们支持他的行动!”

  更有许多青少年直言自己成为了张潮的粉丝:“张潮一个人就摧毁了「大人们的谎言」,太酷了!”

  ……

  中国代表团的青年作家们此后的行程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一边愈发隆重的活动规模,不仅原定要座谈的作家、教授、出版社代表悉数到场,还额外加码了与大江健三郎见面,以及进行电视台专题访谈等行程。

  这样的规格不仅年轻人们没见过,就连邹光明,以及参与组织过多次访问活动的铁宁、王蒙等人也没有见过,不得不从国内又飞了个有外事经验的副主席去协助,另外还在当地多聘请了几个翻译。

  另一边则是如影随形的抗议队伍,举着大旗、打着横幅,要他们“滚回中国去”,激进者一度冲破了警方拉起的隔离带,差点与代表团成员来个“亲密接触”。

  以至有酒店以无法保障安全为由,拒绝了他们的入住,不得不临时更换了安保更严密的五星级酒店。

  半路才入队的韩涵、小四到达以后,即使有心理准备,见到这种情形也是懵圈了。

  历经了一整天的混乱,大家才初步适应过来。

  这时候还是李傻傻悠悠说了一句话,忽然让所有人都明白自己与张潮的差距:

  “所以,其实张潮在日本这段时间,差不多每天面对的都是这种压力?”

  哪怕在国内被媒体包围惯的韩涵、小四,也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不过压力同时也是机遇,在接下来的座谈会上,东京大学文学院的教授米田一郎笑称:“过往一百年,除了鲁迅先生,在日本就没有比你们更出名的中国作家了。”

  角川书店、小学馆、讲谈社更是抓住时机,陆续签下了多位“心仪”的中国作家,其中小四更是引起抬价哄抢毕竟他的小说是最适合日本市场的。

  ……

  于华坐在燕师大的办公室里,面前也摆着这几份报纸,还在盘算着怎么早点把张潮薅来燕京,让他给师弟师妹们做个讲座。

  这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学生,而是他的老朋友,同时也是燕师大校友的苏童。

  于华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苏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于华道:“亏你还是张潮的班主任,这么大事不知道?”

  于华愈发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大事?他现在不是刚回国,还在福海躲清静么?”

  苏童道:“燕大中文系准备给张潮一个特聘教授的衔头,让他长期担任写作中心的驻校作家,给学生授课。”

  于华“嚯”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难以置信地问道:“老童,你没开玩笑吧?”

  苏童道:“我开什么玩笑啊,现在人家已经派人去福海找张潮了,准备面谈。”

  于华质疑道:“特聘教授?那也得是博士学历,张潮,张潮只是硕士学历啊!”

  苏童无奈,用手指了指于华,问道:“你现在是什么职称?”

  于华答道:“教授啊。”

  苏童又问道:“那你什么学历?”

  于华答道:“这你还不知道,咱们燕师大88年作家班的硕士……卧槽,对啊,张潮也是!”

  苏童道:“所以嘛,你都当燕师大的特聘教授,他怎么就不能当燕大的特聘教授了?特聘特聘,特事特办嘛,你觉得燕大那帮人精会找不到空子?”

  于华坐不住了,起身道:“跟我走!”

  这下轮到苏童莫名其妙了,问道:“什么就跟你走?”

  于华道:“去福海啊!妈的,3年前我就是去福海和燕大抢张潮,现在还要去福海和燕大抢张潮。”

  苏童笑呵呵地道:“看你还挺不乐意的样子?”

  于华理直气壮地道:“这有什么不乐意的。这次我绝对不能再让燕大把张潮分走一半了!”

第370章 新作品的构思

  “老师们看,这里的落日多美啊。”张潮站在福海市区东街口的天桥上,指着天边的落日,对于华、苏童、孔磬冬、曹文宣等人道。

  四人望向已经醉成酡色的夕阳,又看看脚下城市主干道的车水马龙,心中疑惑张潮为什么要约他们在这里见面。

  张潮拍了拍天桥的钢质扶手,又指了下环绕着这座八角形天桥的几座大楼道:“这是东百,这是大洋百货,远点那边是「三坊七巷」……

  这座天桥也是全省第一座人行天桥,20年前建好的。当年它还有一个别称,叫「情人桥」,因为情侣们喜欢来这里约会。

  所以一到晚上,桥上就一双双、一对对……”

  几人还是不明白张潮的用意,不过孔磬冬打趣了一句道:“你父母该不会也是在这座桥上约会过吧?”

  张潮摇摇头道:“那时候他们早结婚,我都出生了。其实别看我们长福县现在离市区挺近,实际上在我小时候可远了,来一趟要大半天。

  其中有一段路需要把大巴车开上轮渡才能过江……现在路宽了、桥修了,不堵车只要半个多小时就能到。我有时候都恍惚,我儿时的世界,和今天的世界,完全是两个样子。”

  张潮的话让众人也回忆起来。

  于华感慨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之前《西游记》电视剧里有首歌唱‘五百年沧海桑田’,实际上现在别说五百年,就是五十年都旧貌新颜了。

  特别是最近十几年,我每年回海盐,都觉得那里面貌与我读书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久了久了,我甚至都有些模糊了,到底哪里是以后建的,哪里是之前有的……”

  苏童接过话茬道:“其实别说其他地方,就是燕京我1984年去燕京读书的时候,觉得那里的高楼大厦多得都插不下了,哪有那么多人可以往里面塞啊?

  现在你看看,以前觉得高得不得了的央视彩电中心、国贸,现在再看都是‘弟弟’。”

  曹文宣则道:“你们好歹都还是县里、市里的孩子。我小时候连水泥盖的房子都没有见过……第一次去燕京,看着那么宽的马路,我眼睛都发晕。

  你说的没错,变化太大了。”

  张潮点点头道:“是啊。我8岁以前是没有见过电梯的第一次看到电梯,就是在眼前的东百大厦。以前它多神气啊。来市里的人,只要有时间,一定要来东百逛逛。

  不买东西,就是用眼睛看,回去以后也能当成谈资说上好几天。县里孩子稀罕的玩具车、变形金刚,东百的货架上一摆就是一整排。

  那时候的售货员多威风,站在玻璃柜台后面,高高昂着头,用鼻子眼看人……”

  一句话把几个老师都逗乐了。

  急性子的孔磬冬问道:“你的意思是……?”

  张潮回过身来,对几位老师道:“现在东百看着怎么就这么陈旧和落伍了?不要说和燕京的那些大购物中心比,就算和旁边的「大洋百货」比起来,也显得老态龙钟。

  时间并没有变快,变快的是我们自己的脚步。作家总是有记录时代的冲动,无论是《红楼梦》,还是《人间喜剧》,又或者是《尤利西斯》……要么是宏伟的社会图卷,还是精微的个人心灵,其实都在做这件事。

  可是我总觉得当下的时代太快了,快到中国的作家们想要下笔去捕捉某个剪影,还没有写出作品来,它就消逝在缝隙了,只留下一点点倒影或者回声。”

  于华、苏童等人闻言,沉默了一会,苏童先开口道:“有些时代放一放,再回头写,不是会观照得更加清楚吗?”

  于华附和道:“你的「不在场主义」,不就是要把素材沉淀一段时间,形成与自己的心理距离以后再进行创作吗?怎么突然想描摹当下了?”

  张潮摇摇头道:“实际上如果以这两年为节点开始累积,任何‘当下’几乎都会迅速过时。我们正处于一个将至少持续二十年的加速时代。

  我们的生活方式、娱乐方式、工作方式、交流方式、消费方式……将会以难以置信的频率不断迭代。在这种速度下,其实没有任何记录或者记忆是可靠的。

  我们虽然身处时代之中,但又会经常被时代巨大的离心力给抛出来,很快就‘过时’。”

  几个作家、学者面面相觑,不知道张潮为啥会对时代有这样的判断。

  虽然这几年中国社会的发展堪称迅速,但也绝没有到张潮所说的这么夸张的地步,总体来说还是有迹可循的。

  最后还是曹文宣半信半疑地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张潮心想,这不是我觉得还是不觉得的问题,而是我已经亲身经历过一遍。

  不过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说,所以干脆从口袋里掏出一部iPhone手机这是李万东寄给他用的测试机,就在前不久,第一代iPhone可以利用Cydia越狱了,并且能安装第三方软件。

  「潮汐文化」的IT部门在张潮的提前部署下,早早就开始开发「潮汐阅读」,现在已经进入了测试阶段。

  于华对新鲜事物比较感兴趣,道:“这个不是那个什么苹果公司出的手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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