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第646节

  某种程度上,也取决于他这位力求把自己在北美打造成“世界公民”形象的艺术家,会不会做人、能伪装多久!

  但观海此人,其实是有机会保自己在北美八年的“马斯克待遇”的。

  从奥运会结束时起,直到2017年。

  一念至此,无论后续如何打算,路老板决定找保尔森,再成立一只更加隐秘的CDS基金。。。

  就算要做,这笔隐秘的正治献金,真的可谓是天知地知,我知,你黑奥知了。

  豪车驶进比弗利大道8700号的雪松西奈医疗中心,这里和路老板在比弗利山庄的豪宅也就相距一公里。

  或者说,这间全美排名前五的顶级医疗机构,本就是在富人区里为富豪政要们服务的。

  两人进入北侧的VIP通道,世界顶级医疗中心的连廊里,连消毒水的味道被香薰代替。

  穿过神经科学中心的康复花园,到处可见穿着淡蓝色制服的康复师陪着患者做步态训练。

  护理主任艾米捧着病历本在转角等候:“韦恩斯坦先生、路先生,沃森团队正在会诊,你们需要等待。”

  “在外面看一眼没事吧?”

  “当然,请。”

  路老板站定在会诊室外。

  透过隔音玻璃,能看见刘伊妃侧身坐在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头发随意扎成低马尾,碎发在耳后卷成小圈。

  她左手无意识揪着针织衫下摆,把布料拧出放射状的褶皱。

  路老板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维持在22度的中央空调似乎有些失效,让青年导演的后颈凝着层薄汗。

  会诊似乎进行地不大顺利,几个头发花白的各色人种的医生,和手持纸笔的刘伊妃不间断交流,后者显然愈发地没有耐心。

  站在门外的路宽自然听不到他们在讲些什么。

  “内心冲突、情绪压抑、自我防御机制等导致的分离性失语症,芝加哥医学院的怀特诊断的没有问题。”

  全美顶级的神经科专家沃森转向刘晓丽:“女士,正常来讲,我们会安排针对性的语言康复训练。”

  “但Crystal的情况,和现在的舆论态势,我想你们还是要在一个相对隐私的环境里静养会好一些。”

  “不过和怀特一样,我的建议也是不要使用任何药物,暂停工作,自然恢复最好,毕竟不是什么重症。”

  诊疗助手起身调试投影仪的瞬间,刚要为自己再争取些利用药物来快速恢复的刘伊妃,突然呆住了。

  全黑的幕布霎时成了面镜子,映出走廊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尽管她此刻已经有些泪眼婆娑地看不清,尽管她在事发后都没能有勇气联系过他。

  因为刘伊妃知道,这部电影也是他的心血,是从2002年就苦心孤诣准备的杰作。

  五年磨一剑,就因为自己关键时刻的失语,也许要打乱他所有的安排。

  没有任何犹豫地,她起身朝门外走去,刘晓丽、张纯如、井甜等人自然也看到了那个身影。

  有些人,往往就是能给你这样的精神力量,像是夜航船中远处灯塔的一点星光,赋予信任与宽慰。

  就像现站在小刘身前的路宽一样。

  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看起来还是那么波澜不惊。

  一句话还没有讲,只是像月初离开前一样微笑看她,就足够抚慰少女纷繁复杂的心绪了。

  “路。。。”刘伊妃刚发出半个音节就卡在了喉咙。

  她显然还没有习惯和接受自己失语的事实。

  之前的刻意不讲,和现在的无能为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小姑娘掏出手机,只打出了三个字,递到他眼前。

  对不起。

  即便是两世为人的郎心似铁,此刻的路宽也禁不住思绪翻涌。

  杀我勿用小刘刀。

  路老板再一次在这个在娱乐圈里可谓特立独行的少女身上,品出了些别样的意味。

  时至今日,她最关心的仍是这部寄托了无数生者、逝者的电影能否如期成就。

  青年导演低头看她,一双莹莹的泪眼氤氲,闪烁着自责和委屈。

  真情流露之下,似乎一瞬间就成为了最顶级的演员,有了最顶级的眼神戏。

  一个字不消提,就让这位马基雅维利主义者“就范”

  还能说什么呢?还有必要说什么呢。。。

  路宽垂眸俯首,剑眉舒展,挺拔的肩背微微俯就,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

  臂弯倏然收拢,刘伊妃指尖蜷缩揪住他衬衫的后摆,足尖踮起半寸,颊边碎发扫过他微青的下颌。

  她的身体只僵硬了那么一瞬,旋即被头顶传来的温热鼻息所抚慰。

  多么久违的温存啊。

  于是她水光潋滟的杏眸再一次决堤,温热的手掌贴上男子腰际的瞬间,耳尖的绯红也蔓延至颈侧。

  雪松西奈医疗中心的连廊中,午后的日光斜切过青年男女交接的剪影。

  照见她丹凤眼中的泪珠晶莹,也映亮他领口的银扣微晃。

  鼻息缠作流云,怀抱收拢宿命。

  呼吸交错间,这对青年男女无比自然和谐的拥抱,仿佛在前世今生早已熟稔地习练。

  只可惜。。。

  有个颇不识趣的大甜甜很突兀地闯入:“路导!你总算来了啊!”

  “那些垃圾好可恶啊,你一定要。。。”

  路老板没好气地打断她:“你怎么在这儿?北电6月份就放暑假?”

  “我。。。我来拍广告。”井甜对着这位青年导演还是有些怯弱,声如蚊呐地答道。

  张纯如和刘晓丽匆匆和专家沃森沟通完,都走出来跟他打起招呼。

  “医生怎么讲?”

  刘晓丽无奈:“还是一样的,只说是最近的精神压力大了些,骤然间惊厥,有些分离式失语。”

  “不建议服用什么药物,安心静养,远离敏感源,以心理疗愈为主。”

  路宽点点头,芝加哥大学的怀特是他早就找好的心理医生,刚刚下飞机时已经获悉了详情。

  “先回去再说吧。”

  一行人再回到比弗利山庄已经近四点了,趁着小刘回房间换衣服的时机,刘晓丽和张纯如都拉住路宽。

  “小路啊,这电影。。。”

  “现在还谈什么电影?”路老板哑然失笑:“先让她心态松弛一些,我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美国顶级的心理学专家。”

  张纯如两人听他这么讲都放下心来。

  特别是老母亲,以往其人意志之坚定、手段之凌厉叫她有些担心。

  像这样的商业枭雄,一向是对自己狠,对其他人更狠。

  除了直接的目的利益外,其他因素一向是不在考量范围内的。

  刘晓丽欣慰地点点头,看着刘伊妃换好衣服下楼,借口和张纯如一起准备晚餐,又拉着呆萌的井甜走开了。

  久违的温存给了刘伊妃一些慰藉,可面对现实的无奈,她又怎么能轻易释怀。

  那噩梦一般的场景总在午夜梦回,挥之不去。

  小刘向他示意了一下手机。

  【电影怎么办?】

  路老板微笑看着她:“再说。”

  “我刚刚接到通知,这一周外委会和司法部会安排针对奈飞、漫威收购的听证会,要先过了这一关。”

  青年导演长舒一口气:“关关难过关关过,没什么大不了。”

  【是我太脆弱了,对不起。】

  刘伊妃又泪眼滂沱地按着键盘,她已经完全进入了恶性心理循环。

  自责,加重病情,无法及时康复拍完电影,继续自责。。。

  简直是一场一直复播的噩梦,将要持续不断地折磨她。

  路宽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自他在奥运大厦的震怒和咆哮算起,他的眉头似乎就没有松开过。

  从去年刘伊妃开始准备这个角色,进入深度体验开始,所有人都在关注她的精神健康。

  每当她一只脚陷入了血腥历史的泥泞,无论是刘晓丽还是路宽、张纯如,甚至是井甜,总会不吝气力将她拖离悬崖。

  只是这一年以来累积的精神和心理压力,加上她对这个角色的深度体验,无异于从头到尾一直在那个无法言说的岁月里徘徊。

  这样的电影,让观众看了都会痛哭落泪。

  何况她是亲身在演,在融入,在感受。

  在不顾一切地把自己扔到1937年喧嚣又绝望的金陵。

  这才不幸地在短暂脱离路宽的视线后,在北美舆论发酵愈演愈烈的今天,叫一桩恶事彻底扣动了扳机,正中刘伊妃的眉心。

  路老板不是心理学专家,也不是精神科医生,但总归要让她先和这个角色做了断舍离,才会有好转的机会。

  即便是他自己,这样一部厚重到无以复加的历史题材电影,也时常像泰山压顶一样叫他喘不过气。

  即便是坚韧、坚强的张纯如,前世也没能摆脱那种一闭眼就全世界流血的绝望。

  何况是她?

  该怎么拯救她呢?

  青年导演沉声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无论是生者,还是逝者。”

  “如果说,为了拍这样一部电影、做这样一件事情,就要活生生地去牺牲某个人的生理和心理健康的话,没有这样的道理。”

  “像纯如姐著书立说一样,用这样一部电影告慰七十年前,三十万之众的遇难同胞,是我们的初衷和伟大愿景。”

  “但无论这种愿景和事业多么崇高,都不能以牺牲某个人做代价。”

  “我想,这也是我们的先辈不愿看到的。”

  “在我心里,你和这部电影、这场轰轰烈烈的事业,并没有孰轻孰重之分。”

  “他们很重要,你也很重要。”

  路宽看着沙发对面已然泪盈于睫的刘伊妃,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但刚刚从厨房走出来的张纯如,却已经疾步抢到了沙发边。

  “茜茜,小路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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