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第1048节

  而彼时的她,在镁光灯下笑得多么张扬恣意、艳光四射。

  世人多艰,有情皆孽。

  兵兵轻咳了两声,刘伊妃坐到她身边抚着后背顺气,指尖轻抚过兵兵微颤的脊背,羊绒袖口沾了泪痕,洇出深色的云纹。

  窗外圣诞夜的雪光漫过窗帘,在两人交叠的衣袂上投下斑驳的碎影。

  少女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这世上有些事本就讲不得道理。

  谁不是千疮百孔走过来的?

  “你也算死过一次的人了,你如果想有新的生活。。。”

  兵兵苦笑着打断了她:“不,不可能了,就这样吧。”

  就像她上一次在魔都房间里凄厉的剖白:

  被这样的男人从精神到肉体地彻底占有过,谁还能对对旁人燃起半分星火?

  特别是这一次真正的死去活来之后,对于很多事情她的感官也完全不同了。

  大花旦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倏然又红润了些:“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很期待自己的豪门梦。”

  “他把华艺交给我,我要努力把事情做好,成为问界和你们永远的侧翼力量。”

  刘伊妃欣慰又唏嘘地看着这个眼中重新燃起野火的女人,真的就像一株烧不尽的野草,哪怕被命运碾进泥里,也能从灰烬中抽出新芽。

  “你能振作就好,人只要有事情做,就能杀掉时间、杀掉烦恼。”

  兵兵笑得洒脱了一些,眼神所及,又小心翼翼抚上小刘孕肚的圆润弧度。

  十八周多的胎动隔着羊绒毛衣传来,像两尾小鱼游过母亲的汪洋。

  大花旦心中的嗟叹无以复加,这辈子想来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她怯懦地抬头看着准妈妈:“等孩子出生,我能。。。”

  小刘梨涡里盛着蜜糖般的笑意:“宝宝已经有井甜、苏畅两个小姨了,你是大姨呀!就是听着有点老。。。”

  “他们一生下来就有这么多阿姨疼,多好啊。”

  “等宝宝出生了,你们随时来家里看他们,估计我到时候也躺得无聊得紧呢。”

  刘伊妃的尾音突然轻得像雪落窗棂,带着孕期特有的柔软鼻音。

  兵兵被她的温柔接纳感动,簌簌的眼泪砸落在自己抚摸着宝宝的手背,有些克制不住地把额头磕在刘伊妃的肩头,脊背起伏。

  她的孩子,也流淌着他的血。

  大花旦跟大甜甜一样,说不得也把自己的一厢情愿,都倾注到了孩子的身上。

  窗外圣诞夜的雪光映着两女娇嫩、俏丽的侧脸,静谧而美好。

  红玫瑰终是敛了尖刺,白玫瑰亦未沾尘霜。

  爱恨两清,恩怨俱往。

  两女聊了一阵,直到刘伊妃打电话叫丈夫进来。

  兵兵理应有最后一次独处的机会,要说什么话,就让她一次性讲完吧。

  路老板挠挠头,在错身时无奈地看了老婆一眼,你这是考验干部呢,给我出送命题啊?

  兵兵收敛了些心情,又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体,努力叫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憔悴。

  其实刚刚小刘就已经发现,她在两人来之前就画了淡妆,可能是不想自己惨淡的颜色叫路宽看见吧。

  路宽自然是洒脱的,如果不是小刘,他对这整个世界依旧洒脱。

  “这伤什么时候能好?等你出来把股份的事情规整完,就要赶紧安排上市流程了,避不开春节也没办法。”

  他需要抓紧上市把资金质押出来、把院线并到问界,华艺的弱水三千,也就取这两瓢了。

  再把改组和彻底清洗后的董事会留给兵兵,下面就看她自己的能力了,既然要做豪门,当然是要自己躬身入局,去努力打拼的。

  所幸就大花旦的性格而言,她也是乐于、精于此道的。

  当然,经此一事,没有人会认为兵兵执掌的华艺和问界还是势同水火、亦或毫无关系,此中的弯弯绕绕,业内人一看便知。

  兵兵憧憬道:“只要不剧烈运动,大概两周就能出院,需要我的话我可以提前出来为上市做做工作。”

  路老板摆摆手:“不用,你挂个名,事情有的是人去做。”

  “华艺还要经历一番大清洗,从管理层到导演都是如此,不是一条心的不用留,华艺以后也不会缺好导演。”

  大花旦双目晶晶地看着他挥斥方遒的模样,似乎已经很久没能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这种潇洒恣意了。

  “我住院第二天,琼谣就打电话来,她准备组织《还珠》剧组一起来看我,还在微博上给我发声、应援。”

  “还有王大军、马芸,几乎所有的华艺股东和演员都表达过善意了,李彬彬和李雪还在家里煲了汤送来。”

  兵兵倚在病床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单褶皱,窗外霓虹在雪幕中晕成朦胧色块。

  她想起自己16岁时的步履维艰,雁子的霸凌、琼谣的侮辱;

  想起被华艺逼着去港圈自污炒作,幸好遇上路宽的血泪史,再瞧一瞧现在的情势,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

  当你发达的时候,身边都是好人。

  路宽抱胸站在窗边,璃倒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有很满足的感觉吗?”

  兵兵使劲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回忆:“我这两天躺在这里看窗户外面的霓虹,就能想起伊妃生日后那一次,在你办公室的情景。”

  “你指着夜色中的高楼给我看,那一栋是丹棱街的微软大厦,那一栋是中钢大厦,还有海龙、鼎好。”

  “写字楼汇集成了璀璨灯海,一副大时代、大浪潮的精致绘景,你说这才是我未来的追求和归宿,看得我心潮澎湃。”

  大花旦抽了抽鼻子,盈盈的双目瞧着窗边的男人:“16岁,我背井离乡到魔都认识了谢老师,他是我的恩师。”

  “20岁,我在梅姐家认识了你,《小偷家族》拿了百花最佳女配、《诛仙》系列火遍两岸三地、还有加利亚诺和安娜温图尔的友谊,令所有女星都艳羡的时尚资源,以及现在的华艺。”

  “这些都是你给我的,只是我不懂知足。。。”

  路老板看着她笑:“也不算,你和小刘一样,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太差,我只是在后面助推了一把,叫你们少走些弯路罢了。”

  “你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奋斗得来的。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儿,让你永远都不甘平庸,但往往也会害了你。”

  男子语气有些庆幸:“还好,这一次是救了你。”

  利刃出鞘时,能劈开命运的荆棘,锋芒过盛处,却易割伤执刃之人。

  就像希腊神话中追逐太阳的伊卡洛斯,飞得越高越容易被灼伤羽翼,最终在自我较量的烈火中灼痛灵魂。

  兵兵抬眸时睫毛轻颤,眼底浮动着小心翼翼的探询:“刚刚伊妃说,等孩子出生了我可以去看看他们。。。”

  “哎!”路老板微叹一口气,却叫大花旦瞬间面色煞白。

  窗外雪光漫过她苍白的脸颊,将那道欲言又止的视线照得格外透亮。

  “那就算。。。”

  路宽看着她哭丧的脸色玩笑道:“你们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姨妈,以后把我儿子带得娘们唧唧的怎么办?”

  兵兵瞬间破涕为笑,又害怕他见到自己失态的模样,赶紧拿病号服的衣袖抹了一把。

  “不会的,有你这个爸爸在,还有伊妃,孩子只会更好。”

  路老板凝视着床上的兵兵,苍白的脸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珊瑚色的唇瓣因失血略显干裂,却倔强地抿成一道弧线。

  小刘看她是一朵被抽去了魂魄的玫瑰,但这朵玫瑰稍有些雨露的点缀,就立时能够复苏和蓬勃起来。

  刘伊妃的性格底色叫倔强,她不会进入别人的价值观和评价体系,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路宽也很难叫她在触及底线的事情上妥协。

  但兵兵的情绪和行事都更加偏执,无论是非错对,只信自己认定的路与理,即便万劫不复。

  这种肆意的果决叫她能够在内娱脱颖而出,但往往也会害了她。

  可这位大花旦又像是未熄的炭埋在灰里,风一吹便又烧出灼人的红,生命力的顽强令人咋舌。

  路老板叹了口气坐到她床边,温和的眼神看着眼前这朵的红玫瑰,心里只是希冀她这一次能够真的走出来。

  “心里不必有什么歉疚,我给你的,也是你自己拿命挣出来的。”

  “《度人经》讲,劫运既周,终而复始。”

  “在你全力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的那一刻,就已经获得了新生,天高海阔,一切还是向前看。”

  兵兵汹涌的泪水无法止歇,她抬头泪眼朦胧看着路宽,这个曾叫她魂牵梦萦,疯狂地崇拜、恐惧、爱慕的男人。

  窗外漫进的雪色勾勒出男子利落的下颌线,眉骨投下的阴影掩不住他的气度与锋芒。

  大花旦喘息间感受到身上固定带的缠绕,但往日那些蚀骨的欢愉与痛楚早已刻进骨髓,成为比肋骨固定带更坚硬的桎梏。

  兵兵想起适才小刘劝诫她放下的善意,可她现在就像猛兽标记过的猎物,就算侥幸逃脱,身上也永远带着撕咬的齿痕。

  这不来自任何人,只来自她自己的心。

  “好了,时间差不。。。”路老板拍了拍大腿准备起身。

  “路宽!”兵兵突然有些痛彻心扉的恐惧,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泪水簌簌砸落。

  她知道男子这一走,自己从此就只能换一种更加陌生的角色和身份出现在他身边了。

  “安心休养,等你出院,来家里吃饭。”路老板心中慨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力道克制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晨露。

  在大花旦听来,他的声音像窗外的雪,分明是温柔的,却带着不容逾越的距离。

  “好。。。”兵兵苦涩的泪水滑落在唇边,无助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自己却不能动、也无法挽留。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没有多少人擅长告别。

  病房的顶灯在玻璃上投下惨白的光晕,与窗外簌簌落下的雪粒交织成网,将她永远地钉在了原地。

  门轴轻响,暖气烘着病房,却只能叫人感受到森森的寒意。

  兵兵缓缓地向后躺倒,蓄满泪水的双眼微微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很遗憾的是,那里并没有一张《山楂树之恋》里老三和静秋一样的合照,能成为她此生的回忆。

  内娱里,除却比较特殊的小刘以外

  今年27岁,即将成为华艺女总裁的兵兵,第一个实现了从演员到资本的加冕。

  所有人艳羡她镁光灯下的万丈荣光,艳羡她指尖翻动的股权协议,艳羡她摇身一变成为食物链的顶端。

  但不会有人知道,光阴如同铁栅,她的灵魂就像今天这束注定枯萎的红玫瑰一样,永远被困在了20岁那年。

  那一年,她刚刚认识这位陌生的穿越者。

  怅惘是时空错位的刑罚,当肉身在资本洪流中乘风破浪,灵魂却被钉死在了初遇的坐标。

  从此,她就像琥珀里的昆虫,二十岁的悸动,成为了永恒的标本。

  美丽而隽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国内也流行过起了西方圣诞节。

  两人驾车驶出医院时,门口的圣诞树仍亮着彩灯,经过北三环安贞桥附近,在堵车间隙,刘伊妃注意到国美电器商城外墙悬挂着巨幅圣诞促销海报,促销员工正给顾客发放圣诞帽。

  刘伊妃看着窗外的雪景:“本来是一个浪漫的雪夜,可惜大着肚子,不能跟你偷偷去玩耍了。”

  “你小时候在国外也过圣诞节吗?”

  “过啊,不过我对圣诞节的印象很坏!因为印象很深的一次,97年我10岁,那年的平安夜白天上课的时候,两个韩国女生在我书里夹了一个骂人纸条,气死我了!”

首节上一节1048/1074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