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怕穷,就怕邻居突然的富。
晚上十点钟,苏阳驾着马车从广场上经过,这会除了陈大明门口棚子里打麻将的人,大家都已经睡了。
眼下村里的这条大路也已经修好了,宽五米的水泥路,走起来格外舒坦,羊蹄子走在路上“咯哒咯哒”的怪好听。
而在村口还立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大字“苏阳幸福大道”。
这名字直接给苏阳整笑了。
水泥路两旁,还栽了几棵冬青之类的树苗,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爱惜。
苏阳赶着骡子回到家里,敲了敲门。
二老听到动静后,屋里亮起了灯,随后看到去老娘披着衣服打开堂屋门,步影婆娑的走了过来,感觉一个多月没见,整个人怎么憔悴许多。
苏老娘打开门看到苏阳,顿时愣了一下,竟然抱住了自家儿子,开始检查胳膊腿的。
“阳子,是你回来了不?阳子真是你回来了....”
苏老娘声音带着哭腔,扒拉着苏阳声泪俱下,回头朝屋里喊道:“老头子,阳子回来了,我就知道阳子不会死的,呸呸呸,阳子有菩萨保佑,怎么会死呢!”
苏阳恍了恍神,一脸懵逼:“妈,这咋回事,你儿子啥时候死了?”
苏老汉拄着拐走过来,也是左右检查,胳膊腿都在,这才吐出一口气。
“走,屋里说。”
苏阳回头拉着骡车走了院子,剩下的二十头羊也一并牵过来,放开绳,现在院子里跑一晚上。
“院子,这哪来的羊啊?”
“山里的朋友送的,说是给你们二老养的,往后卖肉,让你们养老。”
二老神情激动,怎会不知道这是自家儿子孝顺自己的。
“他爹,你去给羊拌点料。”
“唉。”苏老汉高兴的拎着盆子去了厨屋。
“妈,那你说说咋回事啊,谁跟你们说我死了?”
“阳子你不知道,刚走十来天的时候大家就说你在山里被狼崽子给吃了,说的有模有样的,刚开始俺们不信,后来小成他们带着你二冬爹,大家一起去山里找过两趟,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唉,我跟你爹天天盼着你,菩萨跟我托梦说,你福大命大造化大,你张叔还想着张罗给你办一场事的,我没同意,我就知道我儿子会回来的!”
苏老娘说着,又点着了三根香跑到了菩萨底下磕头了。
苏阳听了顿时火冒三丈:“他奶奶的,哪个狗日的说老子死了,老子非得收拾他!”
“哎呦,别人都这么说,整个村里人都传的,就跟在眼前发生一样,我跟你娘一闭眼就是那狼崽子...”苏老汉给羊拌完料,也走进屋来。
“我去给你热点吃的。”苏老娘高兴的去了厨屋。“还有俩馒头一个鸡蛋,你先垫垫肚子。”
苏阳吃过东西,让二老也去睡了,这些天他们肯定也没睡好,看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圈。
苏阳回到屋里,收拾下铺盖,随后又出了门,朝着陈大明的麻将棚而去。
村里有啥消息都是从那边传出来的,去那里问问兴许能知道。
夜里也没有那么冷,星星是星星,月亮是月亮,水泥路反着光,苏阳步行来到了麻将棚。
“你们说,这苏阳真死假死了?”
“妈呀,这事还能跟你扒瞎?都这么说,那死的老惨了,听说被一群狼崽子生撕活拽的,啧啧....”
第190章 苏阳死了?
苏阳站在麻将棚门口,听着里面几个人打着麻将唠着嗑,正好聊到自己身上:“这尼玛,一回来就碰到这屁事。”
“你说这小半年的时间,阳子成天瑟的,整个村里就显着他了,这家伙又是开大窑,又是挖大河,现在又修路的,你说这不是报应来了嘛。”
“你说这小子当年跟我们屁股后头混的时候,可没想到过会有今天,最后成了狼崽子肚子里的屎,想想就可惜啊。”
“对了,王赖子,你说阳子被狼崽子撕巴了这事,你心里咋想的?”
王赖子眯着眼抽着烟,一副羊羊得意:“我咋想的?老子都不带跟他烧纸的,去年害得老子进局子,这尼玛媒婆都不进俺家门了。”
“嘁,你说这话脸红不,娘的,你没进局子的时候,好像有媒婆进你家门似的。”
“那可不一样,大姑娘咱说不起,那小寡妇总说的起吧,现在好了,小寡妇都不跟咱对眼了。”
王赖子吐出烟圈,喝了口老浓茶,呸出几片茶叶渣子。
“对了,你们听说没,那刘小成跟热巴为啥这么多年没孩子,据说是热巴跟阳子有一腿,不跟刘小成生孩子,他俩背着人家小成搞破鞋,这他妈也是遭报应了。”
大家伙一听,也是来了精神,瞬间不困了。“赖子,你他娘的从哪听说的,展开说说。”
“嘘.....老子的情报绝对保真,年前的时候,半夜十二点,我路过刘小成家门口,不小心听了一嘴,那热巴好像正说什么拉棒套的事。”
大家伙闻言一惊,怎么又扯到了拉帮套的事了,真是越听越刺激了。
“我跟你们说,那热巴就是看不上刘小成没本事,逼着刘小成答应这事呢,我听的一清二楚。”
“那最后咋啦?刘小成能同意?”
“那刚开始是没同意,后来说着说着就同意了,我嘞乖乖,不敢想啊,这一朵鲜花居然要插两朵牛粪上。”
“你说这热巴也不知道咋想的,拉帮套也不找我拉,我王赖子虽然是个老光棍汉子,但起码还是童子身,绝对能让她生七个八个的。”
大家伙啧啧嘴摇摇头,这热巴嫂子在村里是一枝花,虽然结婚了,但也是多少老少爷们的梦中情人。
听说热巴嫂子要拉帮套这件事,心里还是觉得挺别扭的。
“没想到那刘小成居然还能同意,不敢想啊?”
“他能不同意吗,你也不想想,村里这么多人,为啥偏偏让刘小成管北大窑,据说工资七八百都打不住,还有热巴,不也拿着份工资的嘛。”
王赖子说的头头是道,大家听的津津有味,虽然听上去胡里麻汤的,但是细细一品,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对啊赖子,那六子跟他媳妇不也在河床上打工嘛,也拿着两份工资呢。”
王赖子索性翘起了二郎腿,把头往前一伸,也不打牌了,左右看了看人,神叨叨的说道:
“说起六子他媳妇儿,那更不是啥好娘们!”
“啊?人家娜扎嫂子跟六子感情好着呢,咋就不是好娘们了,你这又是从哪听说的?”
“这回啊,可是我亲眼看到的,就在阳子那小屋里干的,胆儿是真肥啊,大半夜的。”
大家伙这下彻底不困了,村里的两朵村花,这都跟同一个男人扯上关系了,哪还有心思打牌。
索性把牌一推,听了起来。
苏阳在门外都他妈气笑了,这村里捕风捉影的本事,那可是堪比CIA。
“去年六子不是因为偷挖河跟人打架进了局子吗,娜扎嫂子就找苏阳帮忙去捞了出来,我亲眼看见俩人骑一辆摩托车。”
“那咋啦?俩人骑一辆车不是很正常。”
“那他妈哪是骑车,那就是在开车啊,俩车灯就在苏阳背上晃悠,跟他娘的俩气球一样,一颠一颠的,你说说,这谁受得了?”
“那确实,娜扎嫂子这确实没人比。”
王赖子看大家正在脑补画面,又说道:“人家把六子给捞出来后,当天晚上大半夜的,我刚打完麻将准备回家,就碰到娜扎嫂子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我一瞅不对劲,就跟了过来,最后你猜怎么着,进阳子屋了!”
“啊,卧槽,还有事!”
“那可不是,我在窗户底下听了一嘴,俩人说什么嫂子脱衣服,嫂子报答你这样的话....”
大家伙听的神乎其神,各自掏出烟抽了起来,跟听相声似的。
“后来呢?”
“后来我看到哈孜过来了,就赶紧溜了,但是我看到娜扎嫂子出来的时候,棉袄扣子是解开的,还没扣上呢。”
“呸,不要脸!”
“就是,背着六子干这事,不守妇道的娘们,以前咱咋没看出来啊。”
“怪不得,这河床和北大窑都让他们两口子管事,原来有这层关系啊。”
大家听的信以为真,开始义愤填膺。
“六子跟咱玩的都不错,要不咱跟六子通个气,不然这特码多憋屈。”
“算了算了,阳子人都不在了,死者为大,咱也就听个响,以后还是别提了。”
王赖子打掉了手里的“三条”,说道:“我估计啊,这热巴跟娜扎都是情敌的,这阳子没了以后,这北大窑估计就归刘小成他们两口子,那河床就归六子他们两口子了,到最后自己忙前忙后,自己落下一个死无全尸,想想就很解气。”
“赖子,你这也算是出了口气嘛,现在人都不在了,以后谁还能降得住你?”
“切,就算是他现在还魂,老子也不带怕他的,看我怎么收拾他就完了,活的咱打不过,死的咱还怕个球。”
苏阳在棚子后面抽了根烟,自己的名声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以后让人家咋见人。
但是这事也怨不得人家东传西传的,毕竟都是有眉目的实在事,但并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可村里人谁管你这个,大半夜的跑到老爷们屋里,出来的时候扣子都解开了,谁能不误会。
苏阳在棚子后面听着村里的八卦,没想到自己“死”了以后,各种消息都冒出来了。
但苏阳心里已经有数了,自己假死的这事,估计就是王赖子给编出来的瞎话。
苏阳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酒瓶子,刚准备进去一顿揍。
这时,张麻子披着袄子从棚子里出来,嘴里抽着烟,正准备在门口撒尿。
刚尿到了一半,就看到苏阳出现在面前。
“娘的,聊得挺好啊。”
张麻子眯着眼,离近看了看,顿时吓了一激灵,尿路一抖,差点呲苏阳一身。
“卧槽,鬼啊!”
张麻子忽然大叫了一声,随后转身往后一跑,双腿一软趴在了地上,双手扒拉着地往屋里爬
“救命啊,我他娘....站不起来了...”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跑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张麻子,又看了看苏阳。
几个人迟楞了三秒,随后开始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卧槽,鬼啊!”
王赖子瞎话编多了,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乍一看到苏阳突然出现在眼前。
双腿一软,也跟着趴在了地上。
有几个胆儿大的,倒是跑的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几个腿上没劲的倒在棚子外面,闭着眼睛不敢看,平时挺大老爷们,这会吓得尿裤子。
“阳子,咱们无冤无仇的,可不能乱来...”
“咱可没说你坏话,都是王赖子嚼你舌根子,冤有头债有主....”
苏阳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一脚踩住了王赖子的胸口,玻璃瓶子对着他脑门。
“娘的,王赖子,谁说老子是被狼崽子吃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