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何为谦卑,如含苞待放时的羞涩。教我何为关怀,如护婴之母。”
“教我何为勇气,如孤立无援的大树。教我何为节制,如爬行乏力之巨兽。”
“教我何为自由,如苍鹰翱翔天际。教我何为顺从,如落叶随风飘零。”
“教我何为重生,如春日万物萌芽。教我忘记自我,如冬日冰雪消融。”
“教我何为仁慈,如大地在雨中哭泣。”
“纳森之树与王啊!贝斯迪亚将视您为至高无上!”
“愿将贝斯迪亚余生所有,尽皆奉献给树!晴原惊斯随亚的鄙厂……”
“即便这余生即将消逝……即便贝斯迪亚的承诺已无力验证……但还是请您接纳它……”
听到这低低的吟诵声,倒吊先是一怔,随即手持尖刺用力朝贝斯迪亚的心脏刺去!
尖刺穿透了贝斯迪亚厚重的身躯。
终于,他再也无法说出那倔强不屈的话语了。
身体发出细微的声响。
就在这一瞬间,神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由于老一代纳森卫的离世,现在正要挑选新的纳森卫。
外面的所有候选卫都心潮澎湃。
“新的纳森卫还没选出来吗?”
“哼哼!不用想了,肯定是我!”
而里面,纳森王缓缓睁开双眼。
“王……”
“树……有决定了。”
“去乐园……”
“新的纳森卫在那里。”
这句话让其他八位纳森卫都愣住了。
以利亚和安东尼则被传送到了乐园,见到了倒吊。
“嗯,还活着。”
“真要带回去?”
“这是王和树的选择……”
“没办法。”
以利亚带走了奄奄一息的贝斯迪亚。
“一夜之间就做到了这种事?”
“超出我的想象了啊……”“不过确实……比预想的还要精彩……不,这不是一夜之间完成的……”
“在最初成为神寄的时候,你就已经接受了大量训练。”
“我忽略了这件事,原本的你也忘记了,对吧。”
“最初自己最抗拒的训练,居然在最后一刻救了自己一命……”
“很好,不管怎样,我承认你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贝斯迪亚停止了回忆。
自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了纳森卫。
“说实话,要不是倒吊那张能说会道的嘴,贝斯迪亚还真不一定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要是这么说,倒吊也算你的恩人了。”
“要不是他这么折磨你,你怎么能找到正确的道路呢?”
“正是他帮你理清了这条路,你才能真正认清自己的处境啊。”
许墨不禁感叹道。不管怎么看,倒吊都可以说是贝斯迪亚的贵人了。
尽管到最后一刻,倒吊都想要杀了贝斯迪亚,但从客观上却促成了这位新纳森卫的诞生。
说到这里,贝斯迪亚有些激动。
自己还是第一次跟人这样敞开心扉。
“嗯,你这道士说得其实也不无道理。”
“明白了吗,华金纳,所以那时候我还不能死。”
“在确认我拥有自由的可能性之前,我不能死。”
贝斯迪亚对着华金纳大声喊道。
虽然贝斯迪亚和其他人被分隔开来。
但许墨在另一边一直使用着观法。
能看清、听到其他两人的情况。
这段故事完完整整地听完,许墨实在觉得太过熟悉了。
这段经历从头到尾看下来。
贝斯迪亚的身世简直和一个人出奇地相似。
就是自己的徒弟,陈朵!
比起陈朵的悲惨命运,贝斯迪亚更多是被时代推着走。
但他至少还有自己的追求。
同样都是经历了从怪物到追寻自由的道路。
两人都出身于一个信仰神族的组织。而陈朵的遭遇,是药仙会。
同样从出生起就被有目的地培养,后来成为了仅存的、珍贵的容器。
和贝斯迪亚一样,陈朵的药仙会被捣毁后,两人从神一般的存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也遇到了同样少数能把他们当成朋友的人,廖忠。
直到最后遇见马仙洪、张楚岚和许墨。
但比起陈朵的迷茫无措,贝斯迪亚倒是幸运得多。
他有自己坚定的追求。
获得自由。
两人分别来到了暗堡和乐园,在这里,被尊崇为“大师”和“首领”。
再也不受约束,和外界彻底隔绝。
但即便来到了舒适区。
他们依旧不确定自己是否自由。
直到遇到了倒吊这个家伙,贝斯迪亚才第一次明白,什么才叫自由!
许墨思索片刻,这么看来,这贝斯迪亚也是个苦命之人。
不过好在这次的天国之旅啊……
许墨心里暗暗盘算着。
此刻,贝斯迪亚满脸愤慨。
“怎么样?你们俩还觉得我是被倒吊的能力蛊惑了吗?”
“我现在把他说的话复述一遍,可我没那能力,你们从我的角度反驳反驳看啊!”
贝斯迪亚大声嚷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决定效忠纳森的理由。”
“不错。”
华金纳微微一笑。
“你认可我的忠诚吗?”
“你认可我也是纳森卫了吗?”
“要是认可就放我出去!”
“就算把许墨放出去,我也不想在这无边无际的鬼地方干等着了!”
贝斯迪亚摊开双手。
“我说过,我没法单独放你出去,而且了解过你的信念后,把你关进来更有必要了。”
“向我展示你对纳森的忠诚吧,让我看看你能贯彻到何种程度!”
“妈的!华金纳!”
“同样是纳森卫!”
“你居然先对我出手了!”
贝斯迪亚气得不行。而旁边的许墨却没怎么在意,出手?华金纳恐怕根本没打算对两人出手。
但显然,贝斯迪亚没许墨看得透彻,整个人暴怒不已。
甚至打算拼尽全力反抗。
“死湖!”
贝斯迪亚催动能力,想试试自己的葬神死湖在这天国里能不能起作用。
整片土地瞬间被贝斯迪亚染成了彩色沼泽。
咕咕
贝斯迪亚定睛一看,自己耗尽全部能力,最终也只是蔓延到远处一小片,根本靠近不了远处的华金纳。
死湖染色到一定程度就不再扩散了。
“不管死活都入侵不了那个范围!”
“这里是不是我的幻觉不重要。”
“关键是,在这里我似乎根本接近不了眼前的华金纳和她身后的门。”
“那是用来迷惑我的吗?”
“要是这样……那另一边!”
贝斯迪亚收起死湖,紧接着朝反方向狂奔。
哒哒哒
“这里是无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