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两个狗日的不仅不给钱,还威胁大母,让大母给他们拿封口费,所以胡阿力和苗耀就去杀人了。”
女孩毫无隐瞒的把这些事情说了出来,让席娟觉得她涉世未深,又愚蠢至极。
这种人是最可恨的,那种自以为正确,并且死不悔改的态度,很容易让人抓狂。
审到最后,席娟再次尝试劝说:“赖青,事到如今,你也看见了,我们警方已经把你所谓的大母抓捕了。
她是在欺骗你,迷惑你们,而且把你们当做敛财的工具,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她的住处收缴了多少钱财?
你现在还年轻,还能悔改,不要继续痴迷不悟。”
女孩照样显得无所谓,根本就没用心听,继续扣着指甲盖。
席娟说到最后,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就先审到这儿吧,让她看笔录,无误后签字。”
民警把口供拿给女孩看,女孩只是瞟了一眼,拿着笔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席娟:“警官,那个……我肚子里的这个玩意怎么办?能不能把他清除了?”
席娟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咬了咬牙,不再作声,扶着胸口走出了审讯室。
门一关,席娟单手扶着墙,恶心的干呕了起来。
另一间审讯室里。
方永辉和楚阳作为审讯人员,坐在审讯桌后面。
罗锐没敢让林晨和乔雪上,怕她们受到影响。
‘大母’丁柳坐在审讯桌后面,双手和双脚都戴起了镣铐,神情颓丧,低垂着眼。
方永辉拿着她的背景信息,嘴里念叨:“丁柳,海西省人,现年四十九岁,结过三次婚,离过一次婚,你最后一次婚姻是在违法情况下,和他人结为夫妻,属于重婚罪。”
“是。”丁柳的双手微微发抖。
“为什么?”
“我……”丁柳张了张嘴,鼻涕和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是被吓的。
方永辉冷冷地道:“你不回答,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详细调查过你,你在第二次婚姻时,因为被丈夫发现涉嫌卖银,所以把你赶出了家门,对不对?”
“没错。”丁柳抬起脸。
值班女警扯了几张纸巾,给她稍微擦拭了一下脸。
“警官,我认罪,我伏法!”丁柳重重的垂下脑袋。
“我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结第一次婚时,我就我被丈夫打,打的我下不了地,我和他纠缠了好多年,才拿到离婚证。
我本以为我的第二任丈夫,会对我好,可是他也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家伙,我没办法,只能出去赚钱。
但是做那种事,不仅被人看不起,而且赚来的钱也一下子就花完了。
后来,我发现要赚大钱,不能只出卖肉体,要想办法搞一个噱头。
我看见那些有钱人给寺庙捐香火钱,大把大把的捐,一点儿也心不疼,我就想凭什么啊,我也能赚这个钱。
四年前,我就去寺庙里住了一阵子,学他们怎么念经,怎么骗人,学完之后,我就来到了云省乌城,挨家挨户的传jiao,遇到单身汉,我就引诱他们。
久而久之,我身边就汇聚了一帮人,我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是犯法的,所以我就带着几个人,藏在水库的林子里去。
起初,我就是为了钱,可是信我的人越来越多,我就得想办法控制他们,而且我的威望也水涨船高,他们都怕我,敬我。
我心里明白,我这么做要是被警方抓住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我刹不住脚,最后越陷越深。”
方永辉看着她流下鳄鱼的眼泪,没有一丝同情。
当一份份证据呈现出来,丁柳反倒是不哭了,而是变的害怕,变的坐立不安,那种即将面临刑场的巨大恐惧,瞬间就把她击垮了。
方永辉手里拿着好多张照片,一一递在她的眼前。
这些照片都是那些婴儿的照片,一个个坛子摆放在白布上,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丁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死这些无辜的……”
最后两个字,方永辉说不出口,但摄像机正在运转着,他最终把堵住喉咙里的两个字喊了出来:“婴儿!”
丁柳瞳孔放大,躲避着这些照片。
她一字一句的回答说:“我……我不能让那些女孩有感情的,这些女孩唯一能信的就是我。
她们要是产生了母爱,她们就会质疑我,我就没法控制她们。”
“就像你在圣堂里杀掉的那两个信*徒?”
“是!她们……她们不忍心看着自己孩子被溺死,她们想要离开林子,我怎么可能让她们走,我没办法,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方永辉咬着牙,狠狠地问道:“所以你就让所有人都参与了杀人!把所有人都变成了罪人,这样你就能放心了?”
“没错,这两个女人当时抱着自己的孩子,我们……我们每个人都参与了杀人。我们每个人都是刽子手!”
第458章 在逃!
云省。
西双市,章水县,县人民医院。
十二月三号,早上八点。
一辆印有‘章水监狱’的囚车,由一辆警车牵引到指定的停车场所。
警车下来两个穿着制服的狱警,走到囚车旁边,一左一右的警戒着。
厢式囚车的侧门被拉开,一个穿着蓝色囚服的男子在狱警的押解下,跳下了车。
囚犯两手和两脚都戴着手铐,并且低着头,弯着腰。
而后,从副驾驶室下来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医生。
他手里拿着文件,走过来问道:“陈方亮,自己能走吗?”
名叫陈方亮的囚犯点点头:“我忍得住。”
“那好。”
医生向三名警戒的狱警点点头,由两个人拽着陈方亮的胳膊,往电梯方向走去。
医生和另外一名年长的狱警在前带头。
“黄医生,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对,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老宋,没办法啊,咱们单位本来就缺医生。不像你们的工作,生个病或者是家里有事,还能请个假,也有人轮换。
我就不行了,新来的那个年轻医生还不熟悉监狱里的工作,心气也高,也不太待见这些改造的囚犯,另一个老医生呢,又马上要退休了,不就靠着我撑着吗。”
宋明叹了一口气:“你确实不容易,你也一把年龄了,我记得你今年快五十了吧?”
“五十一岁了。”黄发德苦笑道:“幸好把女儿养大了,我也没什么顾虑了。”
“瞧你这话说的。”宋明瞥了他一眼:“赶紧‘呸’两声,老话说的好,祸从口出。”
黄发德耸了耸肩:“没那么讲究,咱都天命年了,听天由命吧。”
说完后,黄发德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而且脚步还顿足了,弯腰捂嘴,咳的非常难受,像是要把肺吐出来一般。
宋明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黄,你真的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这都到医院了,实在不行,你也去检查看看。”
黄发德抬起头来,摇头道:“没事儿,我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吗?最近感冒了,吃点药就行了,走吧,咱们别耽误正事儿。”
宋明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
囚犯陈方亮一直低着脑袋,额头冒着冷汗,身体微微发抖。
一行五个人走进电梯,按下了肝病内科、科室所在的楼层。
电梯快上行到一楼时,陈方亮抬起头来,举起手上的镣铐,恳求道:“宋管教,能不能把我的手铐遮住?”
宋明摇头:“按照规定,不允许。”
陈方亮双眼灰败,只好继续垂着脑袋。
电梯到一楼时,轿厢门打开,有病人想进来,但都被宋明给劝住了:“对不起,麻烦你们乘坐另外一部电梯。”
不用他说,病人们一看陈方亮的穿着,再看他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自动就退后了。
陈方亮注意到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见了鬼一般。
犯了罪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是普通老百姓烙印在心里的常识。
很快,电梯到了五楼,陈方亮被带到了肝病科室。
主治医生早就在办公室外面等着了,而且看病的病人也被暂时隔离在大厅里,不准靠近走廊。
黄发德走上前,和主治医生寒暄了几句,而后讲道:“三天前,病人中上腹持续性隐痛、胀痛。
而且发热,出现高烧症状,服用抗生素后,还是不见退烧。”
主治医生问道:“那你的判断呢?”
“要么是急性型肝炎,要么就是癌。”黄发德回答说:“最好是做一个详细检查。”
“行,带病人进来,我先看看。”
旁听的宋德点点头,向两名下属招了招手,将陈方亮带进接诊室。
因为病人的情况特殊,所以主治医生也不敢怠慢,详细的检查了一遍,以及询问后,他也拿不准陈方亮到底是什么病。
“这样,先带病人去做个B超,再做些常规类的肝功能检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行。”黄发德点点头。
接下来一个小时,一行人带着陈方亮做了好几项检查,并且加了急,短时间内就能拿到报告。
这会儿,五个人正在医院的一间接待室内等候。
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一个护士走来,喊道:“病人的报告已经出来了,你们可以去拿了。”
黄发德点点头,正要站起身,却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宋明立即把他扶住:“怎么了?”
“头晕。”
“我去拿报告,你先歇会,一会儿我把人带回去,你最好也做一个检查,身体是自己的,别强撑着。”
“行,那麻烦你了。”黄发德喘着粗气。
宋明跟着护士走后,坐在椅子里的陈发亮抬起了头。
“报告管教,我想上厕所。”
“忍着!”一个年轻狱警瞥了他一眼。
“忍不了,我要拉裤子里了。”
“行,行,带你去!”年轻狱警和同伴站起身,拽着他的胳膊,并排走去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消防楼梯旁边。
两位狱警刚把人带进去,黄发德支起了身,快速的走出接待室,并在墙角提起了一罐红色的灭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