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乔雪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罗锐倒没觉得多意外,但钱柏山却是嘿嘿笑着。
“我就说嘛,罗总的手下就是不得了,轻轻松松就抓了两名犯罪嫌疑人,比我突击队的那些老帮菜还厉害。”
林晨洋洋得意的道:“钱处过奖了,我们只是运气好而已。”
钱柏山摆摆手:“这可不是语气,这是能力!”
他心里明白,拍他们的马屁,就是拍罗锐的马屁。
罗锐三十岁不到,已经是省厅的副总队长,假以时日,不说总队长,厅长都不在话下。
钱柏山的突击队从省厅派过来,协助罗锐办案,这才过去多久?
两天时间都没有!
等于是,钱柏山前脚刚到,马上就开始抓人,就连前期侦查、踩点都没有,为什么没有?
因为罗锐这帮人用最快的速度调查到了案件的全貌,根本用不着突击队去干这些事儿。
就好比,罗锐打了一个电话给省厅,把钱柏山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一伙人道:“老钱,就那几个人,你去把人抓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毫不费力的捞到了功劳,跟地上捡钱没什么两样。
钱柏山早就打听清楚,罗锐在海东省破过什么案子,有多大的能耐。
海东省省厅不仅力挺罗锐,就是现在的云省的政法伟书记潘海,那可是专门去帝城周旋,这才把罗锐调到云省的。
就罗锐这个关系,已经是不得了了。
再有,通过这两天时间观察,钱柏山能看出,罗锐确实非常有能力,这样的人,不去结交,不去捧一捧,那不是傻子吗?
而且,罗锐手底下这帮人,可是他的挚爱亲朋,跟着他办案好几年,来到云省工作都带在身边,可见彼此的关系有多么深厚。
就林晨,云省省厅的领导们,早就知道这妮子是一个什么来路。
她刚来那几天,省厅的年轻小伙子,还想打她的主意,但全都被自己部门的老大狠狠警告过。
这些人,以后不管是外放,还是继续跟着罗锐,个个都是前途无量。
钱柏山四十好几岁了,还想再进一步,自然想要和这些人多处一处关系。
人啊都是这样,看看自己身边,有多少个正在上升期的同事和朋友?
和这些人打交道,总比那些躺平的人打交道要好上太多。
人都需要向上的力量,而不是向下的负面情绪。
罗锐也知道钱柏山的心思,但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他要在云省省厅立住脚,也离不开钱柏山这些人的支持。
这时,罗锐问道:“那两个人呢?审了吗?”
乔雪回答说:“绑起来了,扔在咱们冲锋舟上的,没来得及审。”
一行人沿着岸边,往下游走去。
钱柏山笑道:“名字都没问吗?”
方永辉觉得这个钱处挺和蔼的,攀谈道:“问不问都一样,他们还能跑了吗?”
钱柏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立大功了,等着乌城市局请你们吃饭吧。”
方永辉一脸懵:“什么意思?”
“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人就是乌城两起枪击案的犯罪嫌疑人。”
“真的?”林晨一脸震惊。
没人回答她,没有证实的事情,钱柏山也不敢继续乱说。
但大家都加快了脚步,来到停放冲锋舟的地方,两个影子蜷缩在船舱里,不断地扭动。
他们的身体被五花大绑,手脚都使不出力,像是蛆虫一样,在里面一拱一拱的。
方永辉和楚阳手里拿着电筒,跳进冲锋舟,把两个人提起来,让他们坐在船凳上。
接着,手电筒照射在他们脸上。
罗锐的脸逼近:“叫什么名字?”
“胡阿力!”
“你呢?”
“苗耀。”
罗锐继续问:“大桥堡派出所的刑永华,是不是你俩杀害的?”
胡阿力没吱声,但苗耀点了一下头。
方永辉走上前,一巴掌扇在胡阿力的后脑勺上:“你哑巴了?问你话呢!”
胡阿力瞪了他一眼:“是我们杀的,你们想怎么样吗?”
“想怎么样想怎么样!”方永辉指着他的鼻子:“你就等着吃枪子吧你!”
一听这话,苗耀的表情立即垮了下来,双眼恐惧。
罗锐挥了挥手,继续问道:“十月三十号,十一月一号,发生在乌城市的两起枪击案,被害人石志远和徐杰,是不是你们干的?”
“没错,是老子!”胡阿力把脑袋一仰,狠狠地瞪着罗锐。
“承认就好。”罗锐冷笑一声:“枪呢?你们抢的枪在哪里?”
“没带在身上,那把枪被我们丢在屋里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
胡阿力把脑袋一歪:“没什么原因,大母让我们杀,我们就杀。”
罗锐点了点头,语气平静:“你知不知道,你们做的这些是会被枪毙的?”
“老子活够了,要杀就杀,老子眼都不会眨一下。”
这会儿,钱柏山忍不了了,抬手就是给胡阿力来了一下。
“小子,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左一个老子,右一个老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对我领导不敬,我对你不客气了。”
听见钱柏山的话,罗锐挑了挑眉。
他正待开口继续问,苗耀一下子哭出声来:“警官,放了我吧,我真不想杀人啊,我是被逼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钱柏山被气笑了:“不想死可以啊,看你能吐出多少东西来立功减刑……”
苗耀脸色一滞,而后突然失声喊道:“我坦白,我交代,他们溺死了孩子,好些个孩子都被他们溺死了……”
听见这话,罗锐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钱柏山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心里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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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人在变坏的时候,根本刹不住车!
天微微亮。
微白的光透进林子里。
白雾笼罩在林间,浮游在岸边和水面的草丛里。
这副光景确实显得有些神圣。
民警们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并不会把这种初冬的自然现象,当成什么神迹。
二十九名犯罪嫌疑人已经全部抓获。
因为案情重大,涉嫌人员众多,案情复杂,所以这些人并没有被立即带走。
带走也是带去乌城市,上尧县局没有资格看押这些人。
连夜赶来的杨礼信,以及熬了一夜的席娟,不可能把这些人滞留在上尧县受审。
稍微一想便明白,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在上尧境内盘根多年,他们不仅没察觉,还牵扯到大桥堡失踪的民警,以及乌城的三起杀人案。
不告你罪才怪呢,还想滞留犯罪嫌疑人,捞点功劳?
这会儿,不仅是上尧县局的领导,就连县里的各位领导都来了,一直拉着杨礼信和席娟谈话。
两个人烦不胜烦,直接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案子是省厅罗总破的,你们想要留两个人,那就得去找他呀。”
行动队和特警队的人抓了一夜的人,也没有立即下去休息。
技术警员和现勘都进了场,林子周边穿梭着调查取证的警员,个个都是提着勘察箱。
林子里,除了所谓的圣堂、男舍和女舍之外,还有用来做饭的木屋,木头搭建的厕所,以及一间不明用途的小木屋。
这座小木屋,距离这些人所居住的地方稍远一些。
杨礼信和席娟穿着一次性鞋套,戴着手套,跟着勘察人员进屋。
屋子里的空间很狭窄,只有五六平米,左边靠墙的位置有一张木床,下面铺着稻草,上面是床单,但床单的颜色已经分辨不出,看样子应该是白色。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床单和木墙上凝固着斑驳的血迹。
“这里发生了什么?”杨礼信皱着眉。
现勘人员放下勘察箱,拿出棉签,在木墙上稍微擦拭了一下,他拿在眼前仔细看了看。
“出血的时间不会太晚,应该是近期发生过什么事情。”
杨礼信点点头:“现场的物证都采集好,拿回去化验。仔细一点,毛发、指纹和皮屑这些都不要放过。”
“明白,杨局。”
杨礼信从屋子里退了出来,看向席娟:“罗总人呢?”
“好像在岸边。”
“呃,他在岸边做什么?”
“不知道。”席娟想了想,接着道:“天亮的时候,他两个下手来过这边,叫走了一个法医,然后又匆匆的走了。”
杨礼信吐出一口气:“还得是罗总,没有他的话,这个案没那么快侦破,对了,那个叫丁柳的女人审过了吗?”
席娟摇头:“这女人装疯卖傻,嘴硬的很,我们正在调查她的背景信息,采集她那些信徒的口供,到时候,证据确凿,不怕她不坦白。”
杨礼信冷哼了一声:“这种案子,仅凭口供就能拿下她。走吧,咱们去见见罗总。”
两个人往岸边走去,林子里已经被踩踏出一条小径,穿着制服的民警和便衣来来往往。
来到岸边,两个人看见前面围着一大群人。
除了罗锐和其下属之外,还有钱柏山等省厅的人。
两个犯罪嫌疑人被勒令蹲在岸边,双手打着背靠。
水面上停放着两艘冲锋舟,水警正穿着潜水服,戴着氧气面罩,背着氧气瓶。
杨礼信和席娟走近时,便听见罗锐拽起一个犯罪嫌疑人,指向水面:“你们把坛子扔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