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犬山准脸上浮现了压抑的怒火：“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这件事……虽然我只是一个废物，一个连孩子都无法照顾的废物，不过我愿意当做扔向希望教的第一块石头，但……我有个条件。”
钱小乙能想到对方想说什么，他说道：“请说。”
“请你，绝对不要告诉平太这件事。”犬山准说道：“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就当从来没有找到我好了。”
第723章 希望与绝望（26）
“我找到你爹了。”钱小乙直截了当的说道。
是的，他骗了犬山准，回头就直接和犬山平太说了。而地点就在犬山平太家公寓楼下。
此时正是深夜，犬山平太准备出门，眼中带着离奇的怒火。
但是当看到钱小乙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因为他是偷偷溜出来的，根本没有通知钱小乙。
犬山平太更不知道的是，七条正人和阿健根本就没有休息，而是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动作，在那里装睡而已。
所以实际上，连七条正人和阿健都在背后跟着他。
就在犬山平太有些紧张，以为自己会被质问去干嘛的时候，钱小乙却没头没尾的来了开始那么一句，让他呆滞当场。
“哈？”犬山平太发出了疑问，没有反应过来。
“不信吗？”钱小乙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出了一张犬山准站在墓碑前淋雨的照片给犬山平太看，弄得犬山平太人都傻了，出门的目的瞬间忘在了脑后，呆滞当场。
“有戏看！”七条正人和阿健躲在公寓楼大门后，耳朵灵动的朝着这边。
钱小乙对着呆滞的犬山平太说道：“话说，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站着？不请我上去喝口水？”
“啊？啊……”犬山平太身体僵硬的转过身去，正好看见后面偷听的七条正人和阿健，两个人尴尬的在那里假装看风景。
不过犬山平太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小事了。
“请用。”回到公寓后，犬山平太从冰箱里给钱小乙拿了瓶冰饮料，然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立不安。
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七条正人和阿健假装困了去睡觉，其实是在房门后贴着门偷听。
“那个人……他一直在那里？”犬山平太打破了沉默，问道。
钱小乙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饮料喝了口，然后点点头：“是啊，今天你在那里站多久，他就盯了你多久。”
又是一阵沉默，犬山平太没有说话的话，钱小乙也不会主动开头，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对于这种抛弃了犬山平太多年的父亲，钱小乙也不会劝人大度。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犬山平太又问道。
钱小乙含糊的说道：“我就突发奇想，想着这一天他会不会去那里，所以闲来无事，就蹲守在那试试嘛，结果你和他都来了。”
说的像他是偶然发现犬山准的一样。
“总之，我后来找他聊了聊，知道了你们家的事情。”钱小乙说道：“你想和他见个面吗？”
虽然答应了犬山准，但钱小乙可不打算真的隐瞒犬山平太，他和犬山准可不熟。
“不，我不想。”犬山平太愠怒的说道：“既然他已经离开了这么长时间，那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了！”
钱小乙问道：“行吧，看起来你不是很想谈那个家伙的话题，那我们就换个话题你刚刚想去做什么？”
“呃……”话题转换太快，犬山平太愣住了，之前心中的愤怒已经被自己父亲的消息给打乱，此时他无法再像之前那么强硬，面对钱小乙的提问，只能支支吾吾的，却找不到什么借口。
“去找希望教报仇？你一个人？”钱小乙问道：“你确定？”
犬山平太的气势明显弱了很多：“我……我只不过是想要去打探一下情报。”
“诶？厉害啊，平太郎。”钱小乙说着反话，他惊讶的看着犬山平太：“居然都有能力一个人调查了，那么能不能和我分析一下你的情报来源呢？”
“我不能放过那些人！”犬山平太抬头争辩。
钱小乙稀奇道：“我也没想让你放过他们啊？”
“……”
犬山平太无语了，这话题感觉有些聊不下去了，他头一次觉得钱小乙是这么阴阳怪气。
钱小乙虚着眼看着他，说道：“我看你只不过是意气用事，想要一个人去报仇，不想假手于人吧？但是你打的过吗？”
“不需要你管！”犬山平太忽然起身，第一次冲着钱小乙大喊了起来，恼羞成怒：“我怎么做，那是我的家事！说到底，和你没关系吧！”
门后，七条正人和阿健睁大了眼睛，七条正人感叹道：“平太郎居然敢这么和小乙说话？”
阿健表情凝重：“不，犬山氏他……有些不正常，我感觉到了那股绝望的气息，那些东西还残留在犬山氏体内，还在影响他，这几天的怪异感觉都来源于那东西……奇怪，为什么乙哥之前没有帮犬山氏移除那些诡异的东西？”
钱小乙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反应平淡的看着犬山平太，此时，犬山平太的身体周围开始散发扭曲的气场，让他的脸变得模糊不清，一缕缕杂乱黑线从他体内爬了出来，不断生长，弄得客厅的氛围都昏暗、诡异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依仗？”钱小乙嘲笑道：“以为自己和那些人一样，可以控制住这股力量，甚至比他们更强？”
钱小乙摇摇头，站了起来，面对着犬山平太，挡在他面前，说道：“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了，还以为经过了这么久的训练，你可以压制这些东西呢。”
客厅里那些扭曲的气场丝毫影响不到钱小乙，就像是他身边有一道透明的屏障一样。
“乙哥，让开。”面容扭曲的犬山平太说道：“我不想伤害到你，这是连你都无法抵挡的力量，不是吗？”
他确信事实如此，在之前台风之夜的时候，连钱小乙几人合力，也只不过堪堪和那个【怪物】打了个平手而已。
“平太郎，说起来，我好久没有给你上过课了吧？”钱小乙的脚纹丝不动，他露出了笑容：“那就放马过来吧，让我看看你现在的能耐，如果能耐不够的话，可是会被我好好修理一顿的。”
七条正人慌张的说道：“他们要打起来了？怎么办，我们要上去拦下来吗？阿健？”
阿健更加慌张的说道：“快！快去拿薯片！七条氏！我们不能错过乙哥暴揍犬山氏的精彩场面！”
就在外面的气氛已经焦灼，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钱小乙对犬山平太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到一旁接起了电话。因为这个意外，犬山平太蓄势待发的身体定住了，连那些黑色线条都僵硬了起来。
“喂？这么晚了，什么事？”
“什么？发现他了吗？现在什么情况？”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钱小乙放下电话，看向犬山平太，说道：“发现了伏木阴了，貌似和希望教的圣徒有关，要来吗？”
第724章 希望与绝望（27）
最终两人还是一起出发了，大半夜没有电车，只能骑摩托，因为之前的对峙，两人一路无话。
“真可惜~”阿健在玉佩里碎碎念：“还以为能看到犬山氏被乙哥暴揍的精彩场面呢。”
犬山平太现在只想让阿健住嘴，别提之前那事了，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一热就自信到要和钱小乙单挑，现在冷静了下来有点后怕。
“果然，是那种力量还在影响我吗？”犬山平太默默的想道：“还是说，那是我的本性？”
正在他还在想的时候，钱小乙把车子慢慢的停到了路边，说道：“我们到了。”
犬山平太一愣，然后马上就注意到了路边不断闪烁着红蓝两色的警灯，还有拉起的警戒线，以及……地上的一滩血迹。
而芦屋吉助和一名神父就站在警戒线外进行着交谈，看到了钱小乙到来后，芦屋吉助神色凝重的对他点了点头。
……
时间稍早一些，随着天色渐晚，天上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稳稳的停在街道的一旁，然后熄火，却没见到里面的人出来。
“你认真的？这里？”伏木阴在后座，刀就放在他手边，伏木阴眯起眼睛，看向驾驶位上的大久保，问道：“这就是你确定的那个第一圣徒所在的位置？你难道在糊弄我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够杀了你！”
“慢着慢着。”大久保冷汗直冒，他说道：“伏木先生，我哪里做错了吗？按照我收集的数据，确实有一批宝瓶使是出自这个教堂的！这里一直都是一个稳定的宝瓶使产出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这个教堂的信众被送到希望教的据点中，加以转化……伏木先生，难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吗？这座教堂有什么问题吗？”
伏木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里……这里是一位非常出名的除灵师前辈所在的教堂……圣玛利亚教堂，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同名，但如果没错的话，这里就是那个前辈的地盘。”
“除灵师？！”大久保有些吃惊，不过马上，他就冷静了下来：“等等，如果那位第一圣徒既是神父，又是除灵师，倒也说得过去，都是很好的伪装啊……不过也不一定，有可能这座教堂只是掩护，而真正的第一圣徒也有可能是这里的信众……”
“可能性不大。”伏木阴看着教堂，说道：“这种教会，神父对于自己的信众肯定会很熟悉，毕竟是要靠他们捐款，教堂才能运转的下去的，所以就算只是信众偶尔生病了，没有去做礼拜，神父也会联系慰问，如果那些宝瓶使真的是出自这里的话……他没理由会不知道，大久保，这次你真的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大久保有些庆幸，又有些害怕，庆幸的是伏木阴并没兔死狗烹，害怕的则是，如果被希望教发现了他背叛了的话，他的下场会更加凄惨，如今他就像是在饮鸩止渴，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好下场。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大久保问道，他很想对方现在就放他走，但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等，等到他关门出来的那一刻。”伏木阴抱着刀，看着窗外：“现在里面还有人。”
“如果他出来了的话，我们要怎么做？”大久保问道。
伏木阴摩挲着刀鞘，说道：“如果他是一个人，那就先砍了他，用我的方法逼问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什么圣徒的话，就先拷问出有用的信息，然后杀了他，如果他不是，那我就杀了你，当做赔罪。”
“太为难人了吧！”大久保欲哭无泪：“我也只是推测而已啊，对方的真实身份我是真的不清楚。”
“那你最好祈祷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伏木阴冷笑道：“我们不正在教堂旁边吗，向上帝祈祷吧。也许他能听到你的呼唤呢。”
大久保闻言，居然真的按照基督教的步骤祈祷了起来，现在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是能够救他的神明，他都信。
“上帝啊，赶紧让我摆脱这个瘟神吧。”大久保心中祈祷着：“我只不过是做了些生意，没有亲手伤害过一个人，连一个案底都没有留下，不至于遭受此等罪孽啊……”
起码在大久保自己看来，他的手是干净的，至于是别人需要他的手保持干净，还是他真的洁手自好，那就说不好了。
车子在街道对面静静的等待了许久，大久保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他多少年都没肚子饿过了，哪受过这个苦，然后就算他想要提议下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结果伏木阴只是甩给他了一个红豆面包，让他心里抱怨了好一会儿。
教堂里不断有人出来，但都没有一个是他们的目标，看起来只是普通的信众，这也是当然的，信徒不走光的话，神父哪敢下班走人？
大久保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结果吃完红豆面包没一会儿，大久保激动的直起了身子看向窗外：“有动静。”
似乎是结束了什么仪式，一大群人从教堂鱼贯而出，最后，教堂的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是个普通的老太太，她此时还在抹眼泪，而另一个，则正是他们要等的目标，那个穿着黑色祭披的男人。
“是他吗？”大久保问道：“那个男人。”
伏木阴靠近窗户仔细观察，然后说道：“这个时候出现在教堂里的，除了他，应该就没有其他人了。看起来刚刚应该是在举行追悼会。”
大久保的心脏砰砰直跳，他说道：“现在追悼会已经开完了，我们要上去吗？”
“等等，等他出来。”伏木阴说道：“教堂应该马上就要关门了，我们直接绑架。”
大久保吞了口唾沫。
神父与那个老太太像是在说着什么安慰的话，态度温和，伏木阴平时绝对不会把这种人当做那个邪教的一份子，但现在却相反，对方态度越是温和，伏木阴就越是感觉恶心。
“纸野神父么……”伏木阴喃喃道：“虽然平时没有怎么打过交道，但是……你真的是这种人吗？”
第725章 希望与绝望（28）
将老太太送走后，神父也叹了口气，似乎也在为逝者惋惜。
他虔诚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念叨着什么，然后便转身回到了教堂之中。伏木阴和大久保耐心等待着对方出来，看情况，教堂应该是要关门了。
“快点出来吧……”伏木阴握紧了手中的妖刀，等待着猎物出现。
很快教堂的灯就关掉了，伏木阴说道：“准备跟着他。”
“知道了……”大久保十分紧张的看着教堂门口，两人紧张兮兮的等待目标出现，就这么等了好几分钟，却没有任何人出来的时候，大久保忽然提出而疑问：“那个……有没有可能，他是从侧门走了？”
伏木阴确定的说道：“之前我不是叫你开车在这里转了几圈吗？后门那边根本没有停车的地方，停车场在靠近大门这一边，我想他不可能舍近求远，绕一大圈路。”
“万一他没有车子呢？”大久保问道：“或许他住在这附近？所以从侧门走回去？”
伏木阴说道：“仔细看，教堂的大门根本就没有被锁上，他要走也要把门关好吧？”
大久保一看，还真是，他问道：“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不出来？是发现我们了吗？”
“如果他发现我们，只需要一个电话，我们就完了。”伏木阴说道：“有可能是里面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