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697节

  四爷回头就给林雨桐选了俄文,“有英文,有法学,有教育学,我觉得还是俄文好点。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跟苏国的交往会多一些,专家学者,大都是来自该国,这俄文,是用得到的。另外……外语到什么时候都有用。”

  林雨桐掰着手算了算,“我会英语,如今跟着医院的同事,还学了日语。更妇女救援会那边的朝显人,也学了一些……”她低声道,“这在以后就叫韩语。如今再学俄语……我的天啊!”这真成了生命不停,学习不止了。在这方面自己就不如四爷的多,他的热情总是比自己多一些。比如冶金,比如开矿,比如石油,这些他之前都是有一些粗劣的知识体系,但如今一穷二白之下,却给了他从头开始学习和实践的机会,他除了设计图纸,也花了很多的时间去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

  林雨桐觉得忙,可是大家都忙。工作、学习、生产、生活,每个人都是这么过的。累是累了点,但真的是充实的很。

  但不管多忙,林雨桐从来不会忽视生活的质量。比如饮食,只要没有手术,只要赶在饭点上,这饭还是得自己做的。

  中秋前面,四爷和林雨桐的待遇又提升了一格,竟然有鲜牛奶供给了。

  白元见林雨桐诧异,就笑道:“我打听了,是外国友人赠送了奶牛,如今养了一年了,产奶量还是跟的上的。听说那些记者在交际处,每天早上都是牛奶面包鸡蛋,另外还有酥油……”

  “妈,什么是酥油?”常胜喝了一杯牛奶,喝的一嘴的白胡子,但听到新名词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酥油就是一种粗制的奶油,这孩子没吃过奶油,自然不能想象酥油的味道。

  于是四爷出门真给孩子弄酥油去了,林雨桐觉得为了这点吃的没必要,“我自己就能做。”

  “自己做的孩子并不会觉得那就是酥油该有的味道。”四爷看着常胜皱着眉一点一点的放进嘴里尝试,就宠溺的笑笑,“孩子嘛,永远觉得别人饭碗里的饭香。”

  事实上这种酥油常胜并不如何爱吃,没有烤箱,林雨桐也做不出来酥皮的点心出来,“等以后吧,以后天下太平了,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弄的现在,吃口酥油都成了奢侈了,还得四爷出来靠人情才能换回来这么小半斤来。

  晚上的时候,林雨桐悄悄的拿了一个面包出来递给常胜:“吃吧。”小可怜样的,听到人家说面包也馋了。他倒是吃过两回,但是不常吃,听到大人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到底没开口要。

  常胜嘻嘻的笑,最普通的一块五就能买到的奶黄面包,这孩子三两口就给塞进去了,“好吃是好吃,就是没有窝头顶饿。外国人怎么喜欢吃这个?”

  这才说了外国人,这外国人就来参观了。工厂、机关、学校、宝育院、部队,到处的走。林雨桐一天就接待了好几拨。厂子那边的,医学院那边的,还有医院这边的,陪完了这一拨再陪另一拨,六个外国记者,只有一位来自于苏国,天然都言安就要好感,其他的几位来自西方。西方的记者,对工党的态度也都不一致,有喜欢的,也有厌恶的,中立算是大多数。他们会采访,但林雨桐并不接受任何采访,这是不被允许的。每次她都充当方云的翻译,将方云推到第一线。她越来越有外交发言人的风范了。

  每天的应酬都叫人应接不暇,林雨桐多少也有点厌烦,关键是太耽搁事了。

  这天正在准备下一台手术,方云急匆匆来了,“刚才一个重青跟过来的什么通讯社的记者,在外面嚷着要采访你,说是看见罂粟了。”

  一提罂粟,自然首先想到的是鸦片!这是要闹事啊!

  罂粟这东西,就怕监管不严,所以明知道这东西药用价值高,但林雨桐还是抛弃了它。所有的药里,都没有这一味东西。而且,整个边区,都已经没有抽大烟的了,而且每个村都有工作组,也不可能有人私下种植。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过去看看。”

  方云起的脸都青了,“昨儿还有一个姓谢的,说是这次考察团的领队。跟我说,这些记者都是犹太人,犹太人没有国家,因此他们不能理解国家一统的重要性。他们现在所了解的所有问题,都是为了回去讨好那些国外的民众。因为他们贪财,越是写这些能勾起人兴趣的东西,得到的报酬就越多。他们如今鼓吹咱们的D,是因为回去之后能为他们的户头上多出一大笔美元出来。叫我要听从他的安排,想好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林雨桐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码事,这位姓谢的领队,站在他的立场上,这么说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可这人的办事能力有问题,这样的话在来之前,你该跟上面的人洽谈才是,怎么能在这里对下面的人指手画脚呢。再说了,这小面的人,对你客气那是政策规定的,心里还不定怎么恨呢。尤其是方云这种,受过国党磋磨的人,更是恨不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能听你在这里瞎叨叨吗?除了激起众人的不满情绪,这话一点价值都没有。

  不过方云说的事,也叫林雨桐知道了他们的目的。那就是抹黑!在外国记者面前极力的抹黑言安的形象。

  今儿参观医学院的,是一个叫坦因的美国记者,陪同他来的,好几个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应该是重青派来的跟随考察团一起来的人。安来正在接待这些人,她的英文是在抗大学的,还凑活,基本的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跟在坦因身后的事一个带着眼睛的年轻人,安来低声跟林雨桐介绍,“那位是陈记者,是他说看到罂粟的。我说绝对没有,他却不信。”

  林雨桐了然的点头,伸出手跟坦因握了一下手,然后才朝这位陈记者问到:“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罂粟?”

  “当然!”这位记者盎然的仰起头,“花开的那么大,我怎么会看不见?我用相机已经记录下来了。”

  林雨桐的面色就奇怪了起来,“你确定?”

  这位陈记者一下子就变的恼怒了起来,“林院长难道不相信我,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的每一句都是真实的,回头我会洗出照片……”

  林雨桐摆摆手,“那倒不用了。”她说完,就扬声对外面道:“来人,带这位陈记者去他看见罂粟的地方采集样本,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管多晚都等着。你们陪着陈记者,不管多远都陪着,直到找到罂粟为止!”

  那位陈记者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可林雨桐却不再跟他争辩,直接叫人将他请了出去。

  坦因朝林雨桐摊摊手:“言安真的没有罂粟吗?”

  “坦因先生,如今已经是阳历的九月份了,中秋都已经过了。”林雨桐耸耸肩,“霜都已经降下来了,怎么还会有开花的罂粟呢。这里不是东南亚,气候条件决定了,这里要是有罂粟,也该在五月前后开花,花开一周结果。等到果实成熟,就要等来年了。如今这天气……坦因先生,这位陈记者可真是太会开玩笑了。”

  这话一说,坦因就笑了起来,“林,你真是太幽默了。想来陈记者现在正在发愁,到底要到哪里去找开花的罂粟呢。”

  “不不不,只要是罂粟,不管是开花的,结果的,还是刚发芽的,只要他找到,都算我输。”林雨桐笑了笑,将交际处送来招待外宾的咖啡拿了一罐冲了两杯,一杯递给坦因,一杯拿在手里,跟着喝了一口。尽管不爱喝,但这个范总是在的。

  这话叫除了坦因之外的几个观察团的成员脸上尴尬了起来,这个陈记者怎么能犯了这样的常识性错误?

  方云见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解决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林雨桐示意了一下,叫她陪着外宾,她自己则出去准备招待用的饭菜去了。

  剩下林雨桐,其实并不知道该跟一个美国记者说什么。尤其是对方的汉语磕磕巴巴的时候。

  坦因倒是觉得林雨桐很神奇,大概听到过林雨桐的传言,他主动跟林雨桐用英语攀谈了起来,也说起了去西按,之后绕道山熙,见识了国党之后才来言安的事情。好像非常不解一般,“……从地图上看,从西按来言安很近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被安排去了山熙,当然了,在那里见到了一位姓阎的司令。当然了,我们在西按,想要采访你们的办事处,却发现那位胡司令好似不怎么欢迎我们这么做。你们的办事处,那条街上空荡荡的,我们坐在人力车上,后面跟着很多骑着自行车的人跟着我们,那种感觉糟糕透了,你是知道的,我并不喜欢这种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行为。我觉得我的隐私受到了侵犯。还好,到了这里并没有这种不自在。”

  林雨桐笑了笑:“是吗?正好,我前不久刚从办事处回来,在哪里停驻了半个月的时间。”

  “哦?是吗?”坦因顿时来了兴趣,觉得跟林雨桐有了共同的话题,“你知道吗?林。我觉得最神奇的事,在办事处,你们受到了那么严密的监视,孤立无援,那里像是一片孤岛……但是奇怪的事,他们一点都不封闭,对那座城市的一切他们都了如指掌,当袁问我,你们昨天跟英国的传教士谈的那个问题我也很又兴趣,你们跟省长提的那些建议真是太有前瞻性了,你们昨天吃的可是西按最地道的小吃……哦天啊!他们不光是知道我们跟什么说话了,还知道说了什么,连吃什么了都知道。你知道吗?我当时就在想,他们究竟是谁在监视谁?这太神奇了。”

  那是因为有于晓曼那样的工作者,默默的隐藏在对方的心脏里。

  她没法跟他说这个,只是笑道:“华夏有句古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了,当然就会被发现,这没什么可说的。”转脸她又挑起了其他的话题,怕坦因会因为这事再继续问下去,“不知道坦因先生还去了哪些地方,都有什么印象呢。”主动掌握了说话的主导权。

  坦因马上就笑了,“林,您真是一个很好的情报员。好吧,我本来是不该说的,但是谁叫我难得找到一个能跟我沟通无障碍的人,还是个漂亮的女士,亲爱的夫人,您知道的,我对于一切美的事物,都没有抵抗力的。”

  林雨桐哈哈就笑,“真是太谢谢您的夸奖了。能得到像您这样的绅士的夸奖,这真是一件叫人觉得荣幸的事情。”

  大厅里的人除了交际处派来的翻译,都不知道这两人说的是什么。这里面有会英文的,但像是安来这样,基本的对话可以,但是进一步的交流,显然是有障碍的。

  坦因喝着咖啡,谈兴倒是越来越浓了,“在西按,胡司令说贵党十分野蛮,还找来了一位据说是你们的逃兵,当然了他应该就是你们的逃兵,他说是他想打仗,不想种地当农民,当时我不是很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了,大家也并没有因为这个证人就觉得贵党野蛮残酷。事实上,那也说明不了什么。你知道吗?那个逃兵逃出来好几次了,几次都被抓回去……我心想,这人还能逃出来,那再严酷又能严酷到哪里去?后来我就问他,我说你收了严刑没有?他说没有。我问他关禁闭了没有?他也说没有,之后补充说是被批评了。哦!我的天啊,这哪里残酷了?等我来了这里之后,看见你们的大生产,我们才明白这个证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只想说,你们真的很了不起。真的!”

  不得不说,这个坦因很会说话,说的话叫人觉得心里很舒服。

  林雨桐刚要答话,就听坦因又道:“林,你听说过劳动营吗?”

  劳动营,这个还真听过。那里关着的,都是投奔言安的学生和进步青年,在来言安的路上被胡综南所部抓获,被集中关在一起,这个地方,就叫做劳动营。

  林雨桐点点头,“有所耳闻。”

  坦因马上就笑起来了,“那你怎么看待这个劳动营呢?”

  来了!

  就说嘛,坦因这么个外国记者,大堆的漂亮话说出来,总得图点什么吧。这不,气氛正好,他就抛出这么个问题来。

  如今还是合作期,林雨桐能说什么呢?又该怎么说才是对的?她沉默了半晌都没言语,只道:“我相信坦因先生的判断能力。”

  坦因点了点林雨桐:“林,你太狡猾了。好吧!我很荣幸在你的眼里我是个聪明人。但是那位胡司令可能并不这么认为,他将我们当成了蠢货。”他忍不住吐槽道,“你知道吗?他叫我们参观劳动营,里面的墙壁是重新粉刷的,而且关在里面的人穿的也很干净,甚至是崭新的。可是他们的健康状况却不好,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在那里的待遇并不好,并不是像那位胡司令说的,只是教育学习。他们一定遭遇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等同于政治犯。你知道吗?我问你个青年,问他被关押了几年了,他说两年。等没人注意的时候,他偷偷告诉我,被关押了四年。天啊,连问题都要这些人背好了回答,要是回答的不对,天知道他们还会对那些可怜的孩子做什么。这真是叫人遗憾。我之前以为姜先生说的都是真的,来看看才知道,都是骗人的话。他们都是骗子,这令我太失望了。他们总是希望给我们灌输一些他们的思想,但是亲爱的,这是不可能的。在短时间内,这么做是愚蠢的。他们将我们当成蠢货的时候,他们就正在干一件最愚蠢的蠢事。我们还在他们安排的地方,就是一个叫大荔的地方,见到了他们安排好的社会各界,有穿着绸缎的农民,他们拄着拐棍……我不相信他是农民,他的手上并没有茧子,但是他用拐棍当锄头给我演练怎么种地,你知道的,那真的很滑稽。”

  林雨桐从他说的话里提炼有用的信息,然后又主动搭话,“那你们见到那位胡司令了吗?我从来没见过他。”语气带着几分遗憾。

  坦因顿时就笑起来了,“哦!不!林。还是不要抱期望了,他在我看来是有点神经质的一位将领,言谈举止穿着打扮,有点在可以模仿拿破仑。他说童关是抗倭的前线,当然了,隔着河确实能看见倭国的军营,两方经常是对着互相开炮的,这也是我第一次上前线。他想证明他们是在抗倭,但是他们不该固守,应该出兵才是,三十万人驻扎在这里,由着对面一个倭国中队炮轰,这本来就是失败的。你说是吗?林。”

  林雨桐没想到坦因会这么评价胡综南,随即又问起了他在山熙的见闻。

  令她意外的的是,坦因对阎老西的评价有些高,称他为神奇的山头老人。

  “一位老将军,几十年把控着地方政权,不让外人侵入他的地盘,这是相当神奇的事情,他还在他的地盘上兴建工业,有那么完备的兵工厂,甚至修建了铁路,这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你知道吗?我觉得他是在建立他自己的世外桃源,有点像是中世纪的贵族城堡。哪里没有上帝,当然了也没有你们国家的任何一个领袖,到处都悬挂着这位老帅的照片。在那片土地上,他就是一切。是神,是主,是统治者。你知道吗?他跟我们讲,对付贵党,他是有办法的,当然了,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一切是真是假。”

  林雨桐静静的听着,从一个外人的眼里,去重新看待这些人物。

  晚饭的时候,方云才过来,准备的是西餐,面包和烤羊排。当然了,这两样都做的不怎么地道。

  坦因苦了脸,对林雨桐低声道:“其实吃一点你们的饭也没有问题,你们不必这么……你知道的,你们做的再好,也比不上我们原来吃过的。我倒是盼着夫人能请我去您家里用饭。”

  这个得特批,没有批准,当然不能带一个外人,尤其是一个外国人去自家住的地方。

  但林雨桐也有的是办法,“去家里大家也坐不下,要是不介意,我请你吃烤全羊吧。”这个四爷相当拿手。有好些年都没自己烤过全羊了。

  坦因自然是欣然答应,“这真是太好了。”

  可这烤全羊,羊从哪里来?当然是自家养的,得现杀了。

  这可不得了了,常胜一下子就哭了。羊是孩子弄回来的草喂出来的,尤其是去了童子军以后,每天放哨带打猪草的。猪啊,羊啊,孩子把这东西当成宠物了。尤其是羊,这动物生性温顺,又是一只小羊,每次见了孩子去喂,就‘咩咩’的叫,就跟叫妈妈似得。如今要杀羊妈妈,小羊挣扎着绳子都勒住脖子了。

  叫声十分凄惨。常胜挡在羊圈外,说什么都不让。四爷哪里舍得孩子哭,叫白元出去买一只羊回来,在外面杀好了带回来就行。林雨桐摸了摸常胜的脑袋,这也就是他,要是别的孩子,只怕该被呵斥妇人之仁了。尤其是在满人眼里,那牛羊就是粮食,家家都放牧,家家牛羊成群,还不都是自己照看的,照这样,是不是都得长长久久的养着,不忍杀之。

  也幸亏人家客人还没到,要不然这会子该多尴尬。

  四爷倒是拍了拍常胜,“行了,没事了。你去找你的小战友一起过来吃肉吧。”

  常胜这才一抹眼泪,撒着欢就跑了,“我们人多,肉够不?”

  “够!放心去吧。”四爷给常胜安了心,就又叫钟山,“再来买两只羊来。”

  事实上,因为是招待考察组,交际处也没让四爷和林雨桐真的花钱买羊。如今的日子跟前两年不一样了,好过多了,基本都能吃饱。而牛羊猪,这些供应基本也是充足了。几只羊而已,不会提供不起。

  因为考察团的其他成员大都也过来了,所以交际处一共送来了五只剥洗干净的肥羊。

  虽然环境简陋,没有提前准备什么,但四爷还是十分考究的叫人把果木和松木屑弄来,这东西倒也不算是稀奇。四爷带着人准备火堆,还有铁丝等固定羊的东西,而林雨桐则是给羊入味。这些调料自己当然是有的。

  常胜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过来,“妈,什么时候能好?”

  这全羊烤起来很麻烦,时间当然久了,这也是提供一个和考察团在相轻松的氛围里对话的机会。所以,吃饭不完全是吃饭,这是社交,甚至是外交的一部分。

  但这个跟常胜是没法说的,林雨桐看着外面帮忙弄烧火的一堆孩子,心里就酸涩起来,“先给你们烤羊肉串好不好?”

第796章 民国旧影(83)三合一

  林雨桐从养内腔里隔了些肉下来,如此不影响烤全羊的美观。这些肉,在加上内脏,足够这些孩子吃的。钱妮背着虎妞,过来帮忙,林雨桐看她起来蹲下的,叫孩子怪不舒服的,就让她弄些菜去,“烤土豆,烤茄子,烤韭菜,烤辣椒,还有窝窝头,馒头片,没有什么不能烤的。你去准备这些就行了。叫钟山他们用砖头垒出一个能放木炭的槽子就行。”

  这些东西简单易学,也容易烤熟,熟了之后先用盘子端过去给客人尝尝,剩下的就都成了孩子们的了。大点的孩子自己就能烤,比如安安,他烤出来的不仅够他自己吃,连常胜都能照顾到,但林雨桐到底不放心,打发了钱妮和钟山看着,别叫他们把半生不熟的也给吃到肚子里去。

  她原以为吃了那么多烤串,这肚子八成就该饱了。可她还真小看这些孩子对美食的执着,都过了十点了,还一个个的坐在一边抱着肚子等着。

  常胜守在四爷的边上,偶尔还用英语跟外国人说几句话,倒是大大方方的,有一点也不胆怯。事实上很多孩子,都会一点外语,日语、俄语都有。坦因还跟林雨桐私下里说,言安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封闭。相反,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自由。

  烤全羊的味道能征服所有的人,林雨桐自己都吃了不少大腿上的肉和排骨上的肉,常胜那边有四爷看着,不敢给他多吃。尝了几口就哄着他先回去睡觉了。

  可外面的聚会到了凌晨三点才散。

  等天冷起来,早上出门一哈气就一团白雾的时候,参观团终于离开了。

  可随着参观团的离开,国工双方的关系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紧跟着,美国派来了总统的私人助理,对华的政策发生了改变,以前支持联合抗倭,现在变为扶姜反工。

  倭国在正面战场上接连失利,而河楠中原等地包括南方不少区域,属于工党从倭国人手里收复的失地,根据地的扩张,需要许多干部去充实到第一线去。所以,言安几乎是每天都在送人离开。大批的干部甚至都没有从学校毕业就先一步分配开始工作。

  下雪的这天,杨子来了,是来辞行的。

  “部队又要开拔了?”林雨桐递了热茶过去,看向清瘦的杨子。这孩子一直也忙着没时间过来,只是在自己和四爷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常抽空看看常胜,等农活开始了,就忙的分身乏术了。如今天冷了,地里也没什么活了,他有空过来了,可部队要开拔了。“去哪儿?”

  “跟着南下的支队走,具体去哪,这个还真不知道。”杨子笑了笑,“说不定还能遇见大哥呢。说不准的事。”

  这倒也是。要走了,林雨桐本想叮嘱点什么,可一张嘴,才发现,没什么可叮嘱的了。上战场嘛,每次说的话都差不多,该说的都说过了。他也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了。尤其是现在已经是连长了,指挥官了!自己能叮嘱什么呢?“除了安全还是安全!”

  “我知道。”杨子笑了笑,“也不知道这仗还要打几年,这要去南边,以后要是回来,估计也是回来学习的。想再见面……”

  “要不了几年了。”四爷拍了拍杨子的肩膀,“倭国的战线拉的太长了,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等战争结束了,你的婚事也该考虑了。你小子……千万得活着回来。”

  “得活着呢。”杨子一把把常胜举起来,“不活着回来,哪里能看见咱们常胜娶媳妇,是吧?”

  “不娶媳妇,我长大了要去打仗。”常胜掏出他的弹弓,“我现在瞄的可准了。”

  杨子脸上的笑一收,用额头顶着常胜的额头,“傻小子,这仗不会等到你们长大了还有。要不然,爸爸妈妈和舅舅们,就真得羞愧死了。”

  如今这么拼命,可不就是为了孩子们将来能有个清平盛世吗?

  杨子走了没几天,这天晚上吃了饭,林雨桐正在灯下给常胜做棉鞋。这孩子大冬天的也坚持出去放哨站岗,脸上耳朵都生了冻疮。帽子围巾也不好好戴,说是影响他的视觉和听觉。反正才没多长时间,即便林雨桐给擦了药,这冻疮还是有了。没办法,这棉鞋,手套,耳套这些东西,都得重新准备一套。尽量做的轻便一些。

  她这边正忙着,突然就听见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然后是四爷的笑声。

  林雨桐手里的针一下子就扎在手指上了。

  四爷忙伸手拉过去,将林雨桐的手指放在他嘴里吸了吸。针扎了一下,能有什么事?林雨桐将手拿回来,“你笑什么呢?”

  “汪死了!”四爷说着,就将报纸递过来指给林雨桐看。

  明知道这家伙这个时候会死,但是真的等到他死了,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觉得解气,“该!七月的时候,还下令强征妇女往倭国的慰安所里送呢。早就该死了。”

  四爷点点报纸,“你再看看,他的这位夫人还是很活跃的。”

  林雨桐耻笑一声:“难怪国党的人都说,汪离了他的夫人干不成大事,但也坏不了事。这夫妻俩,可真是……绝配!”一个老奸巨猾,可办起事来瞻前顾后,缺乏魄力,柔韧有余,刚猛不足。另一个却是炮仗脾气,勇决智断。“但离了汪,她什么都不是。”

  跟许多历史上的女性一样,参与政治先决条件,是她们是某某某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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