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228节

  收黄豆的时候,气温已经降下来了。今年的黄豆倒是丰收了,这是继夏粮减产以后,可喜可贺的一件事。

  如果说收豆子辛苦,晒豆子繁琐的话,那么将豆子放回粮仓,那简直就是惊险。三十公分的木板,以z字型向上,一直搭建到七八米高的地方。

  反正林雨桐瞧着,有三层楼高。

  人扛着百十斤的麻袋,走在那木板上,将粮食顺着粮仓顶上伸出来的斗子,倒下去。木板只能容一个人走,还要带着百十斤的粮食。没有任何可以扶着的东西。

  这简直比耍杂技还惊险。要把这些人放在后世,绝对比杂技演员厉害。跟这些人比起来,那些靠着威亚耍着玩的人,简直弱爆了。

  就比如现在,这么危险的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没有威亚的不是吗?摔下来可真就要了半条命了。

  “不能用滑轮吗?”林雨桐低声问道。

  白晓梅解释道,“你当就你懂啊。要是能弄来这么多滑轮,谁还愿意干这个啊。谁不跟着提心吊胆。去年就摔死了一个。”说着,就一叹。

  下面站着的人,屏住气息,静静的站着,就怕出口大气,叫上面的人分了神。

  结果还真是有一个都到了顶上了,胳膊乏了,手一松,麻袋掉下来,不过人好歹站住了。算是侥幸。林雨桐不敢看,但也不敢离开。要是万一真是摔下来,自己守在边上,及时抢救,说不得能救回一条人命来。

  好在有惊无险,就这么险险的过了。

  粮食颗粒归仓,连里给累了半年的人终于放了几天假。

  本来打算睡懒觉的人,被外面的拍门声打搅的赶紧起来。四爷跑到隔壁的屋里,假装睡觉去了。

  来的人是白晓梅和程浩。

  “怎么这么一大早?”林雨桐让了二人进堂屋。

  白晓梅就道:“走!咱们去城里的池子泡澡去。”

  啊哈?

  那边四爷也被程浩拽了起来。程浩笑道,“走。大家都去。好好的泡一泡蒸一蒸,才算是解乏了。”

  四爷点点头,“那就去。”其实他每天晚上都泡。

  林雨桐只得应了。她空间里有一个檀木的浴桶,特别大。每天晚上,她将浴桶里灌上热水,然后移出来。除非大冬天特别冷的时候,其他的日子,每晚都泡。

  但人家叫了,要是不去,可就显得太不讲卫生了。晚上的气温,已经接近零度了。怪不得都急着出去泡澡,自己洗确实是冷。她想了想,觉得去泡泡也没事。尽管不习惯这么多人。

  坐在马车上,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小伙子们跟姑娘们出门,也都兴奋着呢。

  到了地方,男女各一边。每人三分钱。

  女浴池这边,里面的炉子烧起来了,旺的厉害,好几个紧挨着的水泥池子。有温水区,也有温度稍微高一点的池子。更有几个只能躺一个人进去的,供人放松的池子。

  里面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穿着背心和大裤衩,光着脚,手里拿着毛巾,是专门给人搓澡的。

  当着这么多人脱衣服,林雨桐还真不习惯。等大家都脱了,她才磨磨蹭蹭的脱。结果众人都看她。

  “你身上怎么这么白啊?”白晓梅诧异的道。

  “小点声。”林雨桐蹭一下就把衣服又给穿上了。她决定不洗了。这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里面搓。受不了啊!“你们洗。我就先不洗了。在外面等你们。”

  说着,三两下的整理好衣服,就蹿了出去。

  里面的人都笑疯了。

  结果林雨桐红着脸一出门,就看见四爷也在男浴室的门口等着。

  “就知道你受不了。”四爷宠溺的笑。

  林雨桐摇摇头,真是要命了。有些东西可以习惯,有些东西,那真是打死也习惯不了。

  “去哪?”她问四爷。

  “跟我走。”四爷低声说。在外面,还是不能拉拉扯扯。

  结果往前走了几十米,竟是一家照相馆。

  虽然自家也有照相机,但是两人能相互拍照,却没办法照合影。林雨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趁着年轻,自己在家里拍一套写真出来。反正以后就收在空间里,也不怕被人看见。

  她轻轻的拉了四爷的袖子,叫他低下头,轻声跟他耳语了一遍,然后抬着头看他,“……行不行?”

  四爷眼睛一亮,“行!当然行了。”饱眼福的事,不同意才是傻子。

  于是两人愉快的决定了。回家也玩一点叫人羞耻的艺术。

  但现在还是要找别人,给两人拍一张有意义的合影。

  照相馆的师傅,以为两人是来拍结婚照的。要不然谁家一男一女,跑到这里照相呢?但这两人属于比较不要脸,也不是太在乎别人想法的人。都大大方方的表示要拍合影。

  这个照相机,跟自家那个德国产的还不能比。是相对比较老的照相机。带着个三角支架,猛地一闪,还会吓人一跳的那种。布景板很有意思,是天安门。

  四爷表情奇怪了那么一瞬,就十分坦然的站在了布景板的前面,然后招手,叫林雨桐站在他身边。两人胳膊挨着胳膊,身体潜意识靠在一起。那照相的师傅也没有废话,直接拍了一张拉倒。

  大概心里想着,这两人都不是啥正经人。

  照片一星期以后取,一共花了两毛钱。

  出了照相馆的门,时间还早,那些人在澡堂子里不泡上几个小时,都不算完。

  “约好的时间是两点集合,现在还早。咱们去看电影。”四爷指了指街口的电影院。

  不得不说,四爷比大多数这个年代的青年都更懂得浪漫。花了一毛钱买电影票,三分钱一小包瓜子,于是又一次踏进了这里。

  这次是新片子,白毛女。

  这个片子林雨桐虽然没看过,但白毛女已经是后世耳熟能详的故事了。她自然知道说的是什么。

  四爷受到的冲击应该是很大的。尤其是电影院里充斥着哭声,还有对黄世仁的咒骂之声的时候。

  出了电影院,林雨桐觉得四爷特别的沉默。

  直到晚上,见林雨桐还是想问却不敢说话的样子,他才笑道:“是有影响,但还不至于想不通。有些东西,不是个人的能力能改变的,社会发展,总有他固有的规律,过快过慢都不成。没有适合他的土壤。但好在,世道总是在往好的方向变。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连始皇帝都如此,更何况其他人。所以,多想无益。倒是以后……以后有机会,该去皇陵一趟……”

  林雨桐点点头。“这里的大清,不是咱们的大清。”

  四爷‘嗯’了一声,“弘晖也不是那个所谓的乾隆帝弘历。爷知道。”

  说了半晚上的话,才想起今天的想着要拍写真的事。

  “快脱!”四爷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神灼灼的看向林雨桐。“快脱。胶卷还有好几卷,够给你照的了。”

  先把窗帘拉严实。然后,屋里的灯泡太暗了。林雨桐拿了个强光的手电出来。炉子已经点起来了,屋里本就不大,这会子就更不冷了。林雨桐想要化妆,四爷不让,“这样就好看。多自然啊。”

  于是,林雨桐将头发散开,用一根大红的丝带帮了,松松垮垮的,透着一股子慵懒的妩媚。然后找了几套性感的内衣出来,三点式的拍。不大功夫,林雨桐就听见四爷粗重的喘气声。

  林雨桐躺在大红的被面上,“……”这还能拍吗?

  “脱了,再拍。”四爷换了交卷,示意林雨桐继续。

  这玩意也不能真的一点都不遮挡啊?她找了一条黑丝巾来,要露不露的。白的身子,黑的丝巾,更有视觉的冲击力。

  可这更折磨人。

  三两张之后,四爷将相机一扔,就扑了过来。

  “不行……”林雨桐后悔了,“结婚得到医院体检的。”

  四爷:“……”什么意思?

  “怕别人说闲话。”林雨桐表示自己十分的坚决。

  四爷愣了半天,“以前怀孩子的时候,怎么做的?不会了?”装的真跟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似的。

  林雨桐傻了半天,“那你以前怎么不着急?”非得憋着。还当你真的能忍住呢?

  “……”四爷恼羞成怒,“你倒是快点啊。”

  好!他是大爷,还是得自己辛苦,他享受。

第296章 那个年月(25)一更

  一场大风雪,东北的冬天说来就来了。

  但要以为这到了冬天就能清闲下来了,能啥也不用干的猫冬了。那就错了。

  最近县城又开会了,说是要的坚决批判‘猫冬’的思想,要战天斗地,将农闲变成农忙。又一次将农业学大寨提了出来。

  于是,大家都甭闲着躲在暖炕上打扑克织毛衣了。都起来,动员起来,大家在一起干一点有意义的事。

  什么事有意义的事呢?

  连里是这么安排。将知青分成了好几组。一组是检修线路,电话线,电线都得检修。范围就是从三连到团部,再从团部到师部。百十里路呢。食宿的话,借住在离他们当天最近的屯子里。二组,支援渔业,去河里湖里凿窟窿打渔去。三组,支援林业,帮着林场伐木去。四组,留在连里,刨大粪,为来年的春耕做准备。

  比起去其他地方,还不知道住宿的地方够不够暖和比起来,好像还是刨大粪好一点。至少累了一天,回来暖暖和和的。

  于是,四爷和林雨桐直接要求留在第四组。既然分在了第四组,那么报名的同时,连里分给他们的除了耙子铁锨,还有一辆板车。男女搭配,两人分一辆板车。至于牛马骡子,对不住,连里有上了年纪的职工,照顾一下,发扬一下风格嘛。连长指导员都拉着板车呢。

  至于拖拉机,大冬天的,根本就打不着火。再说,油不够。不到生产的季节,上面不给配发油的。

  四爷觉得,林雨桐的卫生室不能停。刚提出这个想法,马上就有思想积极的知青反对,只要不是要死人的急病,完全可以不用急着找大夫嘛。大家克服克服,等晚上休息了,再看病也行啊。

  于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饲养场上空,就飘起了青烟。因为天冷,整个地都冻住了。怎么办呢?先点上火解冻。然后由连长给每一小组,划分区域。

  连长对四爷和林雨桐还是比较照顾的。划分的是最外围的一溜。外面这一圈,粪薄,不用往深了挖,省劲。然后由男的拿着三个叉的耙子,叫做粪耙的,先把粪耙起来。然后耙出来的粪,就由女同志用铁锹铲起来,扔在板车上。板车的前后,带着格挡。里面跟着斗子一样,能装个几百斤的粪。等填满了,然后,男的拉车,女的在后面推。

  地头离饲养场的距离可不近,四五里路呢。

  拉到地头,然后将粪倒下。再一锨一锨的将粪匀开,保证田里得铺上薄薄的一层。

  回去的时候,四爷叫林雨桐坐在板车上,他拉着走。“上来。就你那几十斤的分量,还能累着我?。”

  于是,平路或是下坡路了,林雨桐坐车。上坡路的时候,就下来帮着推车。

  白晓梅跟程浩抱怨,“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恨不能叫我拉着你走。”

  程浩长了一副秀才样,文文弱弱,正是这个年代姑娘家喜欢的样子。读书人啊,白面小书生啊。简直就是梦中情人。

  “那能一样吗?人家是什么关系,你跟我是什么关系。”程浩喘着气,“我想跟你成为最亲密的革命战友,你答应了吗?要是答应了,今儿就是累死,我也给你当一回牛,做一回马。当牛做马的,我也甘愿。”

  “去!”白晓梅在后面推车,“你就会口花花。”

  到了下坡路上,程浩叫白晓梅拉车,“我给你压着点,省的惯性大,冲的狠了,你再撑不住。”然后十分不要脸的叫白晓梅拉车,他坐了上去。

  白晓梅气的想踹她,“你怎么不让我坐上去给你压着点。”

  “这么重要的革命任务怎么能交给一个女同志呢。”程浩大言不惭,“还是我来。你掩护我,我亲爱的同志。”

  “不要脸!”白晓梅骂了一声,嘴角却扬了起来。

  苦中作乐,也是一种积极的心态。

  晚上回去,林雨桐给泡澡的浴桶里放了不少药材,两人洗了鸳鸯浴。等四爷睡着了,林雨桐还得起来给他浑身都推拿一遍。拉粪这活,光是一个来回,就是差不多十里路。更何况还得拉车。一天七八个来回,走路都受不了,还得负重。

  四爷第二天醒来,就感觉浑身上下舒畅。他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也知道林雨桐在干什么。但就是睁不开眼。“昨晚没睡好?”

  林雨桐摇摇头,“我走一半歇一半,没你累。”

  活计很辛苦,但唯一的好处就是,连里给大家的伙食标准提高了。凡是参加劳动的人,一人一天有一斤的二合面馒头。每天还能吃点豆腐。

  这在大家看来就是好伙食了。但是林雨桐和四爷可就有苦说不出了。想回去自己做都不行。

  好在干上半天活,也真是饿了。也吃的下去。

  这天晚上,司务长悄悄的叫住四爷,趁着没人,塞给他一个东西。用油纸包着。

  四爷也不知道是什么?回到家,怀里跟揣着个炸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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