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关键时刻，我也不会用自身大道。”方明摇头。
闻言，狠人也明白过来，不再多问。
唰！
两人化作一道白光遁入乱古时代。
大荒，石村。
“你好，我们从外面来，能否在此地暂住一些时日？”
坐在村口磨刀、身型健壮的老人微微抬起头，便看到两道气度不凡、不似凡人的身影。
女子身穿飘逸白衣，佩戴青铜面具，淡然而立，仪态清冷寡言，静静站在男子身旁。
男子正笑呵呵看着他，衣着服饰看起来像是大族出身，态度却温和谦逊，没有盛气凌人、高高在上之感，刚刚那句话便是从对方之口说出。
一男一女……
从外面来的……
这画面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石云峰愣了一下。
回想起数年以前，也有这样的一男一女来到这里，还托付给他一个婴儿。
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两人身旁，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咳咳，两位见笑了，老夫是这石村的族长石云峰，既然二位不嫌弃石村简陋不堪，有意在我石村暂住，老夫欢迎之至。”
见两人都不似不善之辈，石云峰这才回过神，稍稍放下些警惕心理，面带和善微笑邀请两人入内。
“老族长客气了，在下方明，她是狠人，我们是游历天下的医者。”
方明向石云峰简单说明两人的身份。
狠人……好奇怪的名字。
石云峰心里嘀咕了一声，随即将其抛之脑后，注意力全在“医者”这两个字上。
“医者，那你们的医术是不是很精湛？！”
“说不上精湛，只能看一些小毛病。”
“那也不错了，我们石村连个像样的医者都没有。”
交谈间，三人已经来到村内。
周围玩闹的孩童、做事的大人见族长石云峰带来两位陌生人，都好奇的靠上前。
“这个大哥哥好好看，他的衣服看起来也好好看，像云一样。”
“大姐姐好安静，为什么还戴着面具？”
孩童叽叽喳喳，眼神中闪烁着新奇的目光。
一旁的大人就沉稳许多，审视着两人，虽也新奇，但更多的是警惕。
“这两位是外边来的医者，方明、狠人，以后有什么小毛病，可以找他们看看……”石云峰介绍道。
闻言，周围的族人顿时松了口气，纷纷换上笑颜招呼两人。
方明熟络应对，谦逊待人的态度，顿时收获了不少好感。
和自己族人介绍后，石云峰便带着两人来到他们的临时居所。
“石屋有些简陋，还望不要介意，如果有什么缺的东西，可以和周围族人说说。”石云峰说道。
“好，多谢族长。”
“你们休息，我先走了。”
……
等石云峰走后，沉寂已久的狠人不解道：“为何来到此地，可有神异之处？”
他们在这个时代停留的时间很多，哪怕什么也不做，也只能暂留数月。
这点时间，不足以让她寻找那些仙古流传下来的逆天秘术。
“你忘了，我们是来游历放松的，不是来寻宝的。”方明奇怪地看了眼她。
不愧是修炼狂人，一见到什么对修行有用的东西，瞬间就忘了正事。
“……”
狠人微怔。
这才想起来此行目的确实不是为了那些仙古秘术，而是让她在这里休息。
可是……
为何总感觉莫名的荒废，好不容易来一趟乱古时代，却什么也做不了。
已经数十万年没休息过的狠人，面对这个突然闲逸下来的环境，不是很适应。
见狠人无所事事、不知道做什么的模样，方明微微摇头。
忙人就是闲不下来。
“跟我来。”
方明带着狠人走出屋外，时不时便与周围的村民打招呼，仿佛漫无目的般，来到村子中心。
刚开始狠人还不了解方明的举措。
但看到村子中心，坐落在祭坛上的一颗干枯古树，逐渐面露异色。
这颗树……
古树只剩半截，树干直径约莫十几米，通体焦黑，仿佛被雷劈过有似被火灼烧，生机不显，恍若死寂。
唯一代表其还存活着的，是在风中摇曳的一条柔弱柳枝，生机盎然，绿意勃发，犹如玉石雕琢刻成，绿霞萦绕，神秘无比。
“盖世强者的遗蜕，似乎在涅……”
虽说无法使用任何力量，但其眼界却并未消失，狠人能轻易看到对方身上所显露那股复杂到极致的道韵。
这显然不是寻常之物所能拥有。
“她是仙古之人？”
“自仙古诞生，被诸多大敌围杀，以至传承尽失，记忆残缺，勉强留下一线生机。”
两人交谈间，石村族长石云峰一路找来。
“方大夫，可算是找到你了，怎么来这里了？”
“熟悉一番村里的环境，走着走着就到了这，被这颗枯柳吸引便停下来看看。”方明道。
“原来如此，这颗枯柳是我们村祭祀、供奉的祭灵，也是因为的庇护，我们石村才能在这大荒中安然无恙。”石云峰点点头。
“族长找我有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村里一些老人老毛病又犯了，想请你过去看看。”
“好，职责所在，不必客气。”
方明跟狠人交代了一番，跟着石云峰离去。
狠人目送方明，等待其身影消失后，回过头注视着祭坛上的枯柳，眼眸微动，观察其铭刻的道韵。
嗡！
在风中飘荡的柳条仿佛察觉到一般，绿霞微微流转，仿佛玉石发光，来到狠人面前。
沉睡着的柳神渐渐苏醒，神念微动，注视着面前的狠人。
只是停驻数息，柳神便察觉到对方的异常。
碍于某种力量的阻隔，她未能看清隐秘，但也多少有些会晤。
“不在过去，不处于当代，你的来历很神秘……”
“你可有仙古之法？”
“仙古……陌生而又熟悉，你的来意我已明了，但传承已失，记忆残缺，有关于仙古的一切我尚未得知。”
狠人有些失望，果然不能心存侥幸。
“我想一观道韵。”狠人道。
“……可。”
柳神沉思数息，轻点柳条，她能感受到来人没有恶意。
静了一会。
“你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我看不清……”
就在狠人观察柳神道韵之际，沉寂少许的柳神再度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他的手笔。”
来到这个时代，为了确保不影响过去历史，她的大道早已经被掩盖，自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柳神神念一扫，发现村子里存在的另外一道陌生气息。
对方没有迷雾笼罩，身上流转的法则却令她感到无比陌生，一眼望去甚至看不出任何端倪，就好似自己在阅览一卷无字天书。
哪怕对方不作任何掩饰，自己也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道则。
显然，这是因为两者的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导致。
“能遇到大道上一路同行的道侣，彼此护道，可谓福泽深厚，诸多强者都未能有此境遇。
当年我若有一道侣护道，想必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柳神察觉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缓缓收回神念，感叹些许。
她虽然遗失了当年那场惨烈大战的记忆。
但却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孤身奋战，应对诸多大敌，最后寡不敌众，力竭身陨。
如若是有一位同道相随，她也不至于战得如此艰难。
“你当年所战大敌来自何处？”
狠人能感受到对方原本境界要比如今自己高，却还是无奈身陨，可见那场大战何其壮烈。
以至于这位盖世强者也陨灭当场，若不是留下后手，估计世间已然消失其痕迹。
“记忆缺失太多，我也不知，只知如今的境界再翻上千倍万倍，本能也在警示于我。”
狠人若有所思。
她观柳神如今的气息，应当在仙台初期，远远不至大帝，哪怕翻上千倍万倍，也到不了大帝。
对此，她也摸索不出柳神当年的大敌处于何种境界。
或许……他会知道？
狠人闪过这个念头，随后问起这个时代的修炼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