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玄黄天君……”
卢米安安静听着，大概看明白了“海拉”女士为什么要求这么做。
这是不让芙兰卡完整地诵念出那位邪神的尊名，免得被对方注视上。
“福生玄黄上帝……”芙兰卡复述出第三段描述后，揉了揉脑袋道，“我当时听‘洛基’念到这里，就感觉整个人被放逐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看什么都雾蒙蒙的，听什么都不清楚，想什么都异常迟钝，只隐约记得应该还有一句。”
“海拉”同样用古弗萨克语帮忙补充道：
“福生，玄黄，天尊。”
这一次，她甚至连单纯的一段描述都断了两次句。
“这尊名的风格很奇怪啊。”卢米安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
这和他知晓的“愚者”先生、“永恒烈阳”等神灵的尊名差别有点大，无论格式，还是用词，都给人一种来自其他文明的感觉。
芙兰卡皱起了眉头：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点事情。”
“什么事情？”卢米安很配合地问道。
芙兰卡正要开口，忽然又闭上了嘴巴。
她看向“海拉”，讪讪笑道：
“你不介意我帮助夏尔混进研究会，调查‘愚人节’小组吧？”
“他是得到我允许的。”“海拉”平静回应。
芙兰卡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卑微”笑容：
“那你介不介意，我把，我把穿越的秘密也告诉了夏尔？”
“海拉”一下沉默，隔了好几秒才道：
“我现在介意有用吗？
“把你们两个都隐秘了？”
“我是因为‘愚人节’小组疑似害死了‘麻瓜’，而要调查他们，绕不开我们的秘密，才简单，简单给夏尔讲了讲。”芙兰卡突然记起这也不完全是坏事，连忙补充道，“而且，夏尔真的帮我们找到了穿越相关的线索，找到了返回我们世界的可能！”
说完，她摆出了一副我已经用功劳弥补了过失的表情。
“什么线索？”“海拉”第一次以脱口而出的形式问道。
芙兰卡悄然吐了口气道：
“这比较复杂，我先讲刚才那些尊名让我想起的事情。
“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在互相交流，希望能从每个人穿越前做过的事情里寻找共通性，提炼相似点，从而找出原因吗？他们有的人是收到了奇怪的手机，有的人是在山里进了座废弃的古庙，还有的人是在研究民俗文化，但我一直说不清楚我是做了什么导致的，不是想不起来，而是做得太多了。
“你们都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新奇，新手机要买，新游戏要玩，新开的餐馆要试一试，大型的展会还喜欢自己做衣服去扮演，穿越前真的做了太多的事情，没法弄清楚到底是哪件让我穿越的。
“可听到‘洛基’诵念的那几段尊名，我想起来了，我那天晚上玩了一款新游戏，叫《恐怖来袭》，里面有个隐藏怪物信仰的好像就是什么玄黄天尊。”
卢米安虽然没有听懂芙兰卡说的“游戏”是什么，但充分理解了这位同伴想要表达的核心意思：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好像和“洛基”信仰的“福生玄黄天尊”有关！
淡金头发自然披下的“海拉”安静听完，思索着说道：
“我没有类似的印象，我之前讲过，我穿越前在看一些小众神话的书籍，里面提到了一位擅于欺诈和恶作剧的神灵，和洛基很像……”
芙兰卡眼睛一亮，有了猜测：
“‘洛基’会不会就是直接诵念了那四段尊名才穿越的？所以，他一穿越，一回想当时做过的事情，一尝试还原，就和那位邪神建立了联系？
“嗯，他在交流类似问题时，都说得含含糊糊，‘愚人节’部分组员也是这样……
“我们不会都是被那个玄黄天尊给送过来的吧？或者，祂就在这个世界，将我们拉了过来？
“祂嫌疑很大！”
“海拉”想了一阵，轻轻颔首道：
“下次聚会的时候，我们可以重新开启这个话题，带着明确的方向和其他人交流。”
芙兰卡怔了一下道：
“‘愚人节’小组那些人还会出现吗？”
“有问题的估计不会了。”“海拉”冷静说道，“即使现在就紧急召集聚会，也得挨个通知，这段时间，足够‘洛基’复活并提醒他的同党了。”
卢米安挑了下眉毛：
“为什么要每个人都通知到？只请‘愚人节’的组员们参加紧急聚会就行了，他们又不知道别人来不来。
“只是通知他们十几个人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隐患
“海拉”侧头看了卢米安一眼，沉默了两秒道：
“好，我现在去准备。
“但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再是紧急聚会，也得预留十分钟的时间给别人伪装，否则他们应该不会来。”
而十分钟加上前面讨论的时间，也许就能让“洛基”复活，警示同党。
卢米安表情不变，轻轻点头：
“总得试一试。”
“是啊，能抓一个是一个，有了突破口，再找别的人就会简单不少。”芙兰卡赞同卢米安的想法。
她怀疑之前亡故的那些“卷毛狒狒研究会”成员里有部分就是“洛基”等人害死的。
“海拉”不再浪费时间，身周突然变得幽暗，拒绝起三团火焰的光芒照入。
她的身影随之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这是开始为紧急聚会做前置的工作。
卢米安望着爬满死去蛆虫的烂泥状血肉，目光闪烁，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芙兰卡认真审视起自己的身体状态，发现没有实质上的、较为明显的伤势，她之前遭受的痛苦主要来自精神受到的冲击，随着灵体得到安抚和治疗，只留下了一些不太明显的裂口。
“呼。”芙兰卡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洛基’真是又阴险又厉害，还好你知道找‘海拉’女士帮忙，要不然，只靠我们的话，现在已经成为他的秘偶。”
卢米安深表赞同。
若非他想到可以借助“海拉”的力量，又猜出“洛基”能直接发现自己身上的某种特质，决定今晚就做一次“钓鱼”行动，结局也许不会太好。
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洛基”摸到附近，全力而为，不管是他，还是芙兰卡，都没有还手之力。
他还能利用相对容易激发、不需要复杂程序的“血皇帝”气息无差别引来官方非凡者，然后打个时间差，“传送”逃走，芙兰卡则几乎注定被控制。
当然，若是没有“钓鱼”行动，卢米安很可能会选择带着芙兰卡用“灵界穿梭”离开，直接脱离“洛基”的视线，之后再潜伏回来。
“你不用担心变成秘偶，‘洛基’想的是把你养成序列4的‘魔女’再转化。”卢米安随口安慰了芙兰卡一句。
芙兰卡愣了一下道：
“他给我说的是很早就想要一个魔女秘偶了……”
“他骗你的，他还说那四段尊名是加快进度，其实是给我制造一个陷阱，可以隔绝大部分挣扎动静的陷阱。”卢米安冷静地指出芙兰卡被骗了。
“……”芙兰卡忍不住骂了一句，“艹！他嘴巴里说的还有真话吗？不愧是‘愚人节’的首领，住在‘与众不同’歌舞厅斜对面的新型诈骗犯！”
说到这里，芙兰卡自言自语起来：
“诵念的尊名肯定是真的，他能利用我们身上共有的特质，借助那个天尊的力量，直接定位我，应该也是真的，具体的范围嘛，以他表现出来的风格，大概率是胡说的，不能相信。
“会是什么特征呢……
“如果穿越这件事情确实是那个天尊弄出来的，那我们身上很可能都有祂遗留的气息或者烙印，而‘洛基’借助祂的力量，不难在一定范围内定位我们。”
芙兰卡突然侧过脑袋，望向卢米安：
“聚会的时候，你应该就被‘洛基’认出来是假的‘麻瓜’了！你身上没有天尊的气息或者烙印！”
“对。”卢米安的情绪有点低沉。
“这个细节等下得告诉‘海拉’女士，看大家能不能想出一个办法，消除掉身上的天尊气息，要不然，以后会被‘洛基’他们猎杀的。”芙兰卡一边说一边望向有点点阴绿光芒渗出并与尸体某个部位结合的“怨魂”，“这份非凡特性该怎么处理？”
这可是序列5的非凡特性！
对于这件战利品，她有自己的想法，但不知道卢米安是什么态度。
“‘海拉’女士自己干掉的‘洛基’，战利品肯定得归她。”卢米安不甚在意地说道。
他随即指了指另外那具秘偶变成的尸体：
“他怎么没有析出非凡特性？”
“是啊，总不能他也会复活吧？”芙兰卡咕哝了一句后道，“难道是恩赐者，没有非凡特性？”
她预想的也是把“怨魂”非凡特性给“海拉”女士。
卢米安缓慢点头：
“傍晚那会，我以为是‘太阳’途径的秘偶，后来被控制的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疯狂的呓语，能够影响我的精神和灵体，和‘太阳’途径的风格不太一样，嗯，确实应该是某个邪神的恩赐者，被‘洛基’制成了秘偶。”
“等下问问‘海拉’女士。”芙兰卡话音刚落，“海拉”套着黑寡妇式衣裙的身影就勾勒在了这处无人的矿洞。
她对卢米安和芙兰卡道：
“再等五分钟，我们就诵念那段咒文，进入‘夜之国’的宫殿。”
“好。”卢米安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芙兰卡立刻将研究会成员可能有共同特质的事情告诉了“海拉”，末了问道：
“有没有办法确认和消除？‘洛基’这么一个‘秘偶大师’藏在暗处，随时可能找过来，真的很恐怖。”
“海拉”想了下道：
“一是晋升序列4，成为半神，这样才可能勉强压制住天尊遗留的气息，二是寻找具备隐秘、守秘等效果的神奇物品。
“我目前只能想到这两个办法，下次聚会时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更好的思路。”
这时，卢米安望向“海拉”，语气略显急切地问道：
“‘女士’，你有从‘洛基’那里问出什么或者找到什么吗？”
“海拉”拿出酒壶，咕噜又喝了三分之一。
她苍白的脸庞多了几分潮红，嗓音冰冷地说道：
“我问‘洛基’为什么要谋害其他成员时，他说是为了追寻乐趣，为了制造恶作剧来获得情绪和精神上的满足，但我单独问他为什么要谋害‘麻瓜’时，他的回答是福生玄黄……”
“海拉”没有说完，但她的意思在场两位都懂。
把“唤魂术”卖给奥萝尔，并引导她对自己使用，让她一步步精神分裂，似乎是那位“福生玄黄天尊”的意志。
“祂为什么要这么做……奥萝尔才序列7，只是一个小人物……”卢米安微埋脑袋，痛苦低语。
“海拉”清冷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