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不同于青颜和秦笙的可爱模样，赵晨感到挺新鲜，于是就顺着她的话道：“好吧，我猜就是了……”
说着，他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不太确定地道：“想要除掉‘玉真子’的，多半是他的仇人……而我知道的，拥有特殊体质，还被玉真子以及他背后的那位觊觎的女修，只有那位宁嫔。
“嗯，时家的时文萱应该也算一个，但她被得手后，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真正遭遇了什么……
“所以，是宁嫔吗？”
“不是哦。”钟影一双明亮眼眸里蕴藏着笑意，接着公布了答案，“是被你排除的时文萱。”
从这顽皮的性子就能看出，钟影这个所谓罚恶司首座年纪不算大，顶多十六七岁，但她的实力却已是神通里的佼佼者，修行进度连青颜这种世家嫡女都要逊色一筹。
也不知道是如何培养出来的……
思绪转动间，赵晨也真的有些惊讶了，因为他之前在西凉道官署是与时文萱有过接触的，那时只觉对方身上死气沉沉，犹如朽木，根本看不出是会买凶报复的人。
这也许是时文萱伪装出来的“保护色”，好让某些人放心而疏于对她的监管……而她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追查当年遭难的真相？
她应该是真的查到了什么，觉得自己无力报仇，所以只能拿玉真子这类帮凶撒气……
但即便如此，她都不敢亲自动手，只假手于“阴司”这样的杀手组织。
这么说起来，“阴司”倒真是个相当不错的“工具”，尤其是在规矩森严的中原九州，各种脏活儿都可以交给它，也难怪就连皇室都要“入股”。
当然，皇室与“阴司”关系如此密切也是我没想到的……
按照钟影所说，皇室在“阴司”内部的实力几乎都可以和“平心娘娘”分庭抗礼了，一般入股隐秘组织可不会这么做。
莫非“阴司”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再有，“平心娘娘”当初建立“阴司”的初衷又是什么？
虽然心里疑问颇多，但赵晨也知道这是钟影也回答不出的问题，否则小姑娘早就让他猜了。
所以他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觉得怎么才能让那三家不来找我的麻烦？
“我去澄清一下？”
钟影摇摇头道：“就算陛下亲口否认，那些人也最多将信将疑，还是会尽力对付你……除非你愿意去验证血脉，被‘族谱’拒认。
“但明家‘族谱’每年大祭时才会被请出一次，还早的很。”
“那该怎么办？万一他们真加钱了，你不是要为难？”赵晨蹙起眉毛道。
见他不是在担心自身安危，而是在关心自己，钟影眼珠一转，小脸微红，流露出感动之色，继而小声道：“既然连顶尖神通都拿不下你，他们应该不会再找‘阴司’动手了。
“一来掌兵使，乃至洞玄存在出手的价码太高，而且大部分都并不看重钱财，想要请出他们，是要拿出令他们感兴趣的物品的。
“哪怕三个王爷家都家大业大，也不敢说一定能请到洞玄级别的杀手。
“二来，也没哪个真人愿意来掺和皇室继承人间的破事，吃力不讨好不说，还会恶了当今圣上。
“所以，我猜他们大概率会等你离开九州后，动用各自下属的力量来围杀你。”
这脸红演的还行，虽不及郑青颜自然，也不如秦笙那个戏精套路深，但作为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也确实到位了。
在心里点评了一句后，赵晨稍作思考，就斟酌着开口道：
“他们怎么会认定我一定会离开九州？”
钟影笑着解释道：“他们肯定会动用各种手段赶你走……另外，你目前才是‘罡煞境’，而想要竞争那个位子，得是神通才有希望……你如果真有心，必然会出去历练。”
“原来如此……”赵晨先是点了下头，接着叹了气道，“既然如此，还是得在京城就将那几个王爷和世子彻底解决掉。”
“喂，你可别乱来啊！京城是首善之地，一旦出手，六扇门的人顷刻便至不说，就是王府里也肯定藏着‘掌兵使’。”虽然知道二郎不是莽撞之人，但钟影还是依照自身的人设提醒道。
嗯，她现在所扮演的又是一个被二郎逐渐迷住的小姑娘。
而现在还处于刚有好感，比较初级的阶段。
“我当然不会乱来……”赵晨笑了笑，对演戏也颇为配合，直接凑到黑衣小姑娘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起了自己初步的计划，末了道，“就算不能铲除了他们，也得给他们一点事做，免得总来找我麻烦。”
由于凑得很近，二郎的唇就贴在耳边，钟影甚至能感觉到温热鼻息吹拂到脸颊上。
呼～
这回不用装了，钟影的脸蛋是真的红了。
她努力定了定神，点评道：“虽有些太过理想，但不妨一试。
“如果成功，至少梁王确实没功夫再找你麻烦了。”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二郎的计划说是初步，但也相当详细，不像是临时想出来的。
而且这计划里还透露出另一个事实：二郎其实对梁王、相王、魏王都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
可他刚才询问我可能有谁买凶杀他时的神情、语气也不像装的啊？
这是怎么回事？
钟影狐疑地看了赵晨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赵晨则“哈哈”一笑，回应道：“因为在你来之前，有其他人先一步造访过这里，还留下了一份资料。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就来了……而刚刚趁着思索你让我猜的事情时，我大致浏览了一遍，发现里面详细介绍了国都那边可能对我不利之人的情报。”
“是什么人把这种东西给了你？”钟影诧异问道。
“表面上是一位穿着黑丝的长腿女侠，但我猜她其实是在帮那位内务府的詹森大人做事。”
第712章 联赛
泰西风格的独栋三层小楼内，内务府管事詹森也正在和那位长腿姑娘谈论着有关赵晨的事。
“大人，那些资料我已经送到了赵晨公子那里，但我感觉他应该是发现我了……”为方便行动而换了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将高挑纤细身材突显得淋漓尽致的女子踟蹰着说道。
“哦？诸葛姑娘你修炼的虽不是诸葛家的绝学《遁甲天书》，但也是由其衍化而来的《藏形变身密录》吧？
“我听说以此功法修成的神通最擅隐匿行迹，那赵晨公子虽然身份尊贵，但也只是罡煞境界，怎么会窥破你的行踪？”穿着宽大睡袍，坐于沙发上的詹森疑惑问道。
长腿女子，也就是詹森口中的诸葛姑娘对此其实也很是不解，迟疑道：“也许是因为他有秘宝在身？又或者，他修习了某种层次很高的瞳术……
“我也不是很确定。
“另外，我虽姓诸葛，但和诸葛家本家的关系其实已很疏远，哪怕是《藏形变身密录》也学的不全，被发现并不算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闻言，詹森却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摇头道：“诸葛姑娘真是太谦虚了……你的本事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吗？
“一周前的‘七泉洞天’事件里，就连司马家的人都以为窃走他家‘灵光宝鉴’法宝的人是‘算无遗策’诸葛正，但谁能想到那是姑娘你假扮的？”
“那是因为司马家的人并没有认真追查，”诸葛姑娘摆了摆手，明显不想谈论此事，转而道，“这次的差事算我办砸了，依旧欠你两次人情。”
然而，詹森却笑着摇头道：“被赵公子发现就发现了吧，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甚至还可能因此高估了我手中的实力。
“等日后关系更进一步后，我自会向公子澄清。
“就是可能会把你也牵扯进这个旋涡里来。”
察觉到詹森话里的真情实意，诸葛姑娘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既然巴结……不，是想与赵晨交好，为何不亲自将那些资料送出，反而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赵晨公子也许都不知道这是你的手笔。”
詹森笑了笑，回答道：“那位赵公子是聪明人，肯定猜得到资料来自我手……至于为何不亲自送？
“因为那样一来，资料的来历就不可能瞒得过推算神通，因此彻底得罪了梁王可不划算……我虽然想烧这位赵公子的冷灶，但也得尽量保住自身不是？
“而且我现在巴结的也不是这位赵公子，而是段明雪女侠。”
诸葛姑娘闻言无语半晌，最后只吐出一句：“首鼠两端。”
詹森哈哈一笑，再次摇头道：“我可算不得首鼠两端，毕竟我有泰西血统，天然就是宁嫔娘娘一党，无论是皇后娘娘看中的‘相王’次子明学奇，还是贵妃娘娘看中的‘魏王’三子明学禅，都不可能在上位后继续重用我。
“而‘梁王’……他其实是最没可能上位的，陛下就算被逼得过继子嗣，也绝不会让位给这个亲弟弟。
“但梁王此人却极为偏激，若是被他迁怒，我的日子可就没现在这么舒心了，所以得防着一手。”
说着，詹森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望着天空中高悬的银月，无声自语道：“陛下想要铲除梁王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和借口。
“这位赵公子，在我看来不像是皇子，更像是一把刀……但既然陛下放出了风声，又恰好让我知道了，那我就得把他当成民间皇子来对待……但又不能真的涉入太深。
“所以，这个度得把握好！
“好在，还有段明雪段仙子这个由头在。”
……
另一边，旅馆的卧室里。
赵晨在送走了钟影后，也透过窗户打量起那一轮银月，心中思忖道：
“日避玉蟾召鬼魅……
“梁王明红翼的师傅被唤作‘玉蟾真人’，且也在打着宁嫔的主意……秦、楚两位真人推算所得诗句里的‘玉蟾’指的会是这位‘玉蟾真人’吗？
“而且因为当今的这一手，主动‘避’开他恐怕很不容易，所以反而得主动出击，给梁王一系找点不容易解决的麻烦。
“‘召鬼魅’，原来是指‘避’的办法啊！
“单靠我还真有些麻烦，好在现在既有钟影暗中帮忙，又有当今陛下心照不宣的配合……成功的可能还是挺大的。
“就是皇帝陛下啊，你这么利用我，想好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吗？”
赵晨可不是吃了亏不吱声的人，这笔账他记下了，早晚和其算回来，最多看在宁檬的面子上给打个折。
……
第二天，赵晨在早起晨练过后，就和几位同伴再次出去逛街，感受着中原九州大城市的繁华。
值得一提的是，昨日商业街的袭击并没有给武关城带来太大的影响，甚至都没能占到本地报纸的头条。
而今日的头条则是来自许州的“长社俱乐部”与裕州“武关俱乐部”的团体赛决战。
“这是……擂台比武联赛？”赵晨拿着报纸，觉得这个世界奇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他们一行人逛了一上午的街，此时正在一家茶馆里歇脚。
“准确的说是‘九州修士甲级联赛’，也是最高等的修士比武斗法赛事，出战的修士几乎都是神通境。”明雪零有这方面的资料，所以简单介绍道，“而乙等次之，大多是一两个神通与比较强的罡煞境组队。
“至于丙等，就很难看到神通修士的身影了，即便有，也只是八九品的下品神通。”
一边的燕红霞也补充道：“其实我们西北用擂台比武来争夺商路的模式，也是模仿的中原这种联赛机制……
“这些比赛除了娱乐大众外，也代表着各个大势力之间的交锋。”
中原九州规矩森严，所以用这种赛事来决定各种利益的分配吗？倒也是不错的思路，不过这也就在九州有效。
其余州郡基本都是世家上宗、望族大派一家独大，就算也推广这种联赛，也同样是他们占尽优势……
好在大夏的各大门派、家族似乎也没想把事情做绝，再加上朝廷的实力虽然在九州之外相对薄弱，但也充当了平衡的力量，所以散修和小门小派们也都还能分配到少许资源，保有着一定的上升机缘。
大夏修行界一直保持着活力其实也得益于此……毕竟活水才好养鱼嘛。
第713章 青灵
“许州的‘长社俱乐部’和裕州的‘武关俱乐部’就是九州最强的两支队伍了吗？”赵晨扫了眼报纸上的各种赛前分析和优劣势对比，好奇问道。
“只能说，这两家今年强而已……往年它们大多数时候都在‘保级区’徘徊。”明雪零查阅了一下自己的“数据库”，又补充道，“它们今年运气比较好，各自召到了一位上品神通作为第一主力。
“这也是明明才是决赛第一场，热度就那么高的原因……毕竟上品神通之间的对决并不多见。”
闻言，一旁的宁檬插话道：“这所谓九州修士甲级联赛里，上品神通很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