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辛掌柜唯一还活着的后人如今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郭家和颜家的人找到。”琼娘到底不是真的天真，明白这种事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适合和盘托出。
龚芸自然看得出她有所隐瞒，不过并不是太在意。
她救下琼娘，一来是看其人品不错，不忍心一位行侠仗义的女侠落入悲惨的境地。
二来，则是想利用她挑起冯家和郭家的纷争。
顺便再帮自家七妹抛出那个有关“蚩尤迷窟”的情报。
所以不管那位辛掌柜家的所谓传家宝是什么，她都决定好是一件阐述这方面信息的信物了。
至于信物何来？又如何让冯晴相信？
龚芸转过头，看向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黑色对开大门，眉眼不自觉弯了起来。
第698章 信中的预言
开启“黑域通道”来到龚芸身边的自然是赵晨，不过他并没有在兴庆府这边多待，仅是将对方所求的东西送达就回去了。
一来西凉城那边启程在即，他分不开身；
二来嘛，则是因为“小黑猫”太过热情，偏偏他现在又不“方便”，所以只能早点离开，免得出事。
至于那位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琼娘女侠，则全程都不知道“赵夫人”的“夫君”刚刚来过。
见赵晨来去匆匆，竟不肯多停留片刻，手里把玩着一块漆黑令牌的龚芸原本翘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不过，她也知道赵晨的“苦衷”，所以转过头就把“气”撒到了冯晴的身上：
“有了这个来自‘晨露别府’的令牌作为明面上的‘信物’，再加上‘主上’以前告诉过我的，兴庆府附近的一处小型秘境，倒是可以设计一下冯晴和郭家的那位真人了……
“毕竟只有历尽艰辛得到的情报才会深信不疑，不是吗？
“而且冯晴固然可恶，那郭家的人也同样不是啥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正好。
“但这事急不来，得一点点进行铺垫才行……
“哎，想设计真人对一个情报不那么怀疑都这么难，而且这还是我有‘主上’和‘夫君’双重庇佑的情况下……那位‘厄神’当初竟然能将多位‘洞玄’存在坑进‘历史迷雾’，当真是了不起。
“难怪‘夫君’那么看重他，一直叮嘱我要学习他的布局手法和经验……”
……
一周后，赵晨一行人的马车已出了凉州，并接连穿过陕州、商州，抵达了进入中原九州前的最后一座城镇龙驹镇。
相传上古秦末项羽所乘坐骑乌骓马就产于此，故而得名。
而上万年过去，沧海桑田，此地却依旧以“龙驹”为名，则是因为这里如今是西北关外有名的妖马培育基地，诸多来关外历练的修士大多会在此购买一匹代步，所以繁荣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数里外的武关关城。
由于天色已晚，太阳即将落山，继续赶路不安全，所以赵晨等人决定在这龙驹镇留宿一夜。
他们也没有再去住旅店，毕竟没有提前预定，这个时间多半是没房间了，索性便在马车车厢里凑合。
好在这辆泰西吸血鬼家族的马车车厢内设了空间扩展法咒，里面至少有上千平米的面积，住的下不说，还能隔出多个房间来。
比如此时的赵晨，他就在马车的一处净室里闭着关，而且已持续好几天了。
“呼……”随着一口浊气呼出，之前一直炼化着罡煞之气的赵晨缓缓睁开了眼睛，脸庞上也流露出一缕喜色：
“终于炼化了‘紫薇罡气’、‘万星凶煞’和‘太极玄罡’，将‘森罗万象’神通的三道前置法术修成了！”
无声自语了几句后，赵晨稍作调息就调动灵识，运转法力，开始实验起法术的威能来。
这三道本命法术分别叫做“紫微法脉”、“万星法诀”、“中天法目”。
其中“紫薇法脉”可以囊括护身，治病，祈福，斩邪，催财，灯阵，召唤等总计七十二道日月星辰类法术，尽显中天紫薇大帝尊北极之高，位中天之正，四圣护佑，七星扶持，统管星辰的威严。
“万星法诀”同样是集合类法术，其内有法术位二十八，对应二十八宿，但要求比“紫薇法脉”宽泛得多，只要没有特别剧烈的冲突，任何法术都可以被容纳，妖邪之属也同样在内。
这应该是中天紫薇大帝“众星之主”、“众神之本”的体现。
“中天法目”的功能则类似于“洞虚眼”，主要用来“解析”所见、所学的符文、禁制。
只有被“中天法目”解析到一定程度的法术，才能收入“紫薇法脉”和“万星法决”里。
这道法术在勘破虚幻、禁制方面远不如“洞虚眼”，但却专精于解析法术的结构，也算对“洞虚眼”的有力补充了。
赵晨在修成“万星法诀”后，立刻便把《心光十二法》和军方的《神鹰六术》录了进去。
他多次使用过这些法术的简化版本，熟悉得很，甚至不用“中天法目”都知道其原理和结构。
现在有了“万星之主”代替“罡煞”之气的效果，自然可以做到念动法施，犹如本命。
唯一的缺点便是，这些法术到底缺少了源头的“真意”，比正版威力要差一些。
“不过也还好，原版威力的九成应该达不到，但八成却是绰绰有余了……”实验了一下“盲心术”，又对比了“蟾光丝带”的效果，赵晨心中大体上有了判断。
至于《神鹰六术》，由于破坏力普遍较大，不适合在马车上使用，所以相关实验被赵晨暂时押后。
而接下来，他又拿起了一封信秦、楚两位真人写给他，但由于信封上的禁制，一直没能打开的那封信。
本来赵晨想在练成“苍日寒光”和“红月火莲”后就立刻破解信封上的禁制的……
但被“七泉洞天”的事情耽搁了不说，那禁制也远比赵晨想象的难缠得多！
他边炼化罡煞边破解，足足花了六天时间才最终成功。
“不愧是‘洞玄’真人的手段啊！”赵晨感慨一声，展开那封信，阅读起了其上的内容。
但令人意外，又在预料之中的是，信中只写有一联诗句：
“日避玉蟾召鬼魅，夜唤青灵显雄英。”
没头没尾的一句诗啊，完全解读不出其中的意思……赵晨无奈地摇摇头，但据秦笙说，这是秦、楚两位真人心血来潮，察觉有能影响到她们生命的危机在靠近，才联手推算出的结果。
这恐怕非常重要，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强行解读起来。
第一句里，是让我遇到象征“玉蟾”的事物就避开的意思吧？但后半句的“召鬼魅”又是何解？
第二句里的“夜唤青灵”……好吧，至少知道事件发生的时间了……但“青灵”又是什么鬼？
“显雄英”倒是好理解，是让我人前显圣一把……
所以连起来就是，建议我避开在某天遇到的“玉蟾”，并随后召唤出某种鬼魅……接着，在夜晚到来后，将“青灵”叫出来，在其面前显圣？
完全没有逻辑性啊！
第699章 九州
思索了许久依旧没有头绪，偏偏这联“预言诗句”还不能拿去与人讨论，否则会令秦、楚两位真人遭遇劫数，所以赵晨只得暂时将其放到一边，待所谓“玉蟾”、“青灵”象征的事物出现后再说。
“修成了‘紫微法脉’、‘万星法诀’、‘中天法目’这三道‘森罗万象’神通的前置法术后，下一步就该是‘天魔无相’所对应的‘血魔九变’、‘骨魔八法’和‘阴魔七术’了。
“修炼这三种法术本身并不困难，麻烦的反而是修成后去填充那‘九变’、‘八法’、‘七术’的过程。
“毕竟不同于‘紫薇法脉’和‘万星法诀’可以借由‘万星之主’、‘众神之本’的概念模拟源头的法则，这三个魔道集合法术里囊括的每一个术法，却是需要实打实的罡煞之气辅助才行……
“好在我于无忧洞天里搜集到不少，不久前又发动手下和朋友们寻找，罡煞之气差的倒是不多了。
“可炼化那些罡煞气也同样非常麻烦啊！”
微叹口气，赵晨结束了这次闭关，走出马车内的闭关隔间。
待来到公共区域，一眼扫过，发现郑青颜、明雪零、燕红霞、宁檬、墨秋几人俱在，再加上侍奉宁檬的两个女吸血鬼，车厢内莺莺燕燕，气氛却很和谐。
唯有李维等几位男吸血鬼在马车外支起帐篷，承担起了守夜的职责。
“要是我把‘百花谱’里那三位放出来，恐怕就更热闹了……”赵晨暗暗嘀咕了一句，接着便看到郑青颜转过头望向他道：“出关了？我正要和你告别。
“关内九州规矩太多，我却是不愿意轻易踏入，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
对此，赵晨并不惊讶，毕竟青颜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且早就打过招呼，也不突兀……不过，他还是笑着打趣了一句：“看来你对关内九州怨念颇深啊！不知怎么个严苛法，让你一个神通修士都感到不自在？”
他对于中原九州的了解只限于报纸刊物和道官署的相关卷宗，算是流于表面，并没什么深刻的认知。
郑青颜瞥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中原九州对于普通人算是天堂，但对于修士却是‘牢笼’。
“最基础的，你入关时，会有专门的法宝检查修士随身的储物法器，一切违禁品都不准许带入。
“比如你这辆泰西马车，既没有大夏官方出具的相关证件，又没有各世家、上宗给予背书，就连那几匹拉车的妖马都没有文书，是肯定没法通过的，我劝你尽早找个地方寄存。
“还好你有‘道官’的身份，又有特种火器的持有资格证，还领了任务，否则火铳、攻击法器之流也同样是违禁品，会被暂时没收。
“而这还只是入关检查，等进了中原九州后，规矩就更多了！
“所以，除了中原九州各大学院里培养出来的，没有多少罡煞以上的修士愿意在中原长住……毕竟不自由啊！”
赵晨听得有些咋舌，却更加好奇起来，斟酌着道：“我听红霞说过，在中原九州不能当街斗法，只能去生死擂台解决恩怨，否则就要被六扇门论罪……
“还有在城市上空都有禁空法阵，不能随意飞行。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规矩吗？”
郑青颜看了燕红霞一眼，然后对赵晨点点头道：“还有很多……比如九州之内‘周天星辰大阵’的威能要比其他地区高出几倍，空间也异常稳固，所以除了几个申请通过的‘节点’，是无法使用‘传送’、‘召唤’类型神通的。
“嗯，我郑家申请到的‘节点’有三个，都在大河边，待会儿我会告诉你具体位置。
“再有，九州之内，朝廷对罡煞、神通、洞玄修士的灵识、神识都做了严格的限制。
“除非人身受到威胁，否则罡煞修士的灵识延伸半径不得超过三丈，神通修士不得超过三十丈，洞玄修士则是三百丈。
“这其实在关外也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了，可那只是大家为了避免冲突自觉遵守，但在关内却是不能违背的‘律文’。
“另外，还有诸如《限制推算法案》、《飞行管理条例》、《易容改貌修正案》、《法器编号草案》等等。
“凡此种种，可想而知中原对修士，尤其是罡煞之上的修士有多不友好了……
“而愿意在中原九州常驻的修士，基本都是有着特权的朝廷鹰犬。”
说最后这段话时，郑青颜的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赵晨知道她是在暗指那位以“采补法”夺人特殊体质本源的上古欢喜佛佛子，如今的道官署“天师”元通真君。
而红霞姐姐接的那个送宁檬入京的任务，最大的危险估计也是源自于他。
好在那位真君并不知道宁檬拥有特殊体质，且其本体还在阴世，所以只需要避开对方的手下或者分身就好了。
赵晨若有所思的时候，宁檬却举起手，迟疑地问道：“中原九州真的这么压抑吗？可我怎么听说那里极为繁华？”
见问，郑青颜很有耐心地解释道：“压抑是相对修士而言，但繁华却是真的繁华！
“‘百巧院’和‘天工阁’大部分的成果都会先在九州实行。
“可以说，大夏其余四十五州流行的新事物基本都是中原九州早已淘汰的。
“衣食住行皆是如此，游戏娱乐更不必提。
“而且更新换代的速度不像关外那样往往以百年记，有时候几年没去九州，就能发现一些没见过的东西。”
几年其实也挺慢的了……赵晨瞅了眼一脸向往之色的宁檬和墨秋，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世界的“知识”有污染，普通人和低阶修士难以总结规律，推演法则，导致文明发展相当缓慢。
而现在大夏能达到这个程度，也许就和九州内充满“规矩”的环境有关。
几人正就九州的话题闲聊时，马车车厢的门却忽然被敲响，接着便传来了李维的通报声：
“公子，燕三侠来访，想要和您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