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是‘道’的具象化碎片？我没听说过这种说法……”郑青颜轻轻摇头，蹙眉道，“而且这更像是泰西‘高塔’学者的描述。
“不过，据我所知，‘泉神’确实是出身泰西的古神，在‘光明女神’出现之前，她被人们尊称为‘执掌光明与黑暗的泉水女神’。”
我这“位”本就是中西合璧，有一个名，一个序列名，“鉴定”给泰西的描述也很正常。
赵晨刚在心里自嘲了一句，就听到了青颜的后半句话，不由得好奇问道：“这位女神有什么故事流传吗？”
由于见过其“智慧”的发色，赵晨对这位女神出身泰西倒是不感到意外。
“确实有关于她的故事流传下来，但并不多……我印象比较深的，只有她是泰西歌剧的创造者，现在还在泰西流行的一些经典剧目，如《水仙女》、《月之礼赞》、《日之歌》等等，溯本归源的话，都能追溯到这位‘泉神’身上。
“说起来，《水仙女》的某个早期版本里，确实存在着‘猴子’的角色……我记得它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湖畔森林’的守护者。”郑青颜若有所思地道。
“‘湖畔森林’的守护者……这又象征了什么呢？”赵晨追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对泰西的歌剧不怎么感兴趣，且从上古流传至今，歌剧里的故事早就面目全非了，想要了解最初的版本，你得去泰西找专门研究这个的学者才行。”郑青颜再次摇摇头。
看来菲梦也不是对泰西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啊！
赵晨暗叹一声，将“歌剧”的事记在了心里，如果哪天真能遇到研究这个的学者，倒是可以询问一番，也好弄清楚那小猴子的具体来历，以及身负的使命。
他才不信将这猴子“安排”到他身边的存在，只是为了送他一个宠物。
这之后，二人又就多个问题探讨了许久，直到夜色已深，郑青颜才起身告辞，并在离开赵晨的卧室前叮嘱道：“你没别的事的话，还是尽快启程吧。
“司马家这次损失不小，看谁都像‘强盗’和‘小偷’，你们还是尽量避一避。”
闻言，赵晨微微颔首：“我明天从‘天鼎真人’那里取回‘游龙铳’就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已一条腿跨出卧室大门的郑青颜又回过身，一本正经地说道，“在你身体里来自‘西凉女帝’的元气彻底消散前，最好不要再‘双修’了。
“那些元气你控制不住，很容易引发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比如，你也不想年纪轻轻地就有孩子了吧？
“关键是，还有可能是你亲自来生。”
言罢，她也不待赵晨反应过来，就化作“泡沫”消失无踪，让想将她抓回来，看看到底由谁来“生”的赵晨只能干瞪眼。
……
七泉洞天，玉泉国，司马家驻地。
一道剑光落到了王宫主殿，显露出“七曜仙子”司马婧的身影。
这位看起来双十年华，粉黛峨眉，宛若画中仙子的洞玄真人缓步迈入自家老祖暂居的静室内，恭敬行了一礼道：
“启禀真君，损失大致统计出来了。”
身着黑袍，样貌俊美的仙泉真君保持着打坐的姿态，随口问道：“具体如何？”
“此次‘劫数’，我司马家共有三位‘掌兵使’，十九位神通修士陨落，罡煞境的更是难以统计……
“另外，丢失、损毁法宝总计七件，后续由‘宝鉴真人’追回了一件，但按规矩那算是他的战利品，家族无权索回。
“另外，这丢失、损毁的七件法宝里，还包括日泉国的‘大日盏’、星泉国的‘五星轮’，以及灵泉国的‘灵光宝鉴’。
“其中‘大日盏’不知所踪，但谢家的谢寒英，和‘邺城公主’的小儿子崔紫浩都有在金乌城王宫现身，应是二人之一拿走的‘大日盏’。
“‘五星轮’在星照散人打破王宫禁制，强行抽取‘星光宝泉’时就破损严重，景岚又用它连番激战，最终彻底损毁。
“至于‘灵光宝鉴’，疑似是被诸葛家的人所得……
“现在缺了这三件法宝，‘日精宝泉’、‘星光宝泉’和‘灵光宝泉’已无法产出，这会影响到族人们的修行。”
仙泉真君听完汇报，终于睁开了眼睛，哪怕早有预料，但损失这么惨重，还是让他叹了口气，毕竟这其实是他默许的。
“宝泉的事好说，只要‘甘水仙泉玉册’无恙，再找三件对应属性的法宝，就可以继续产出宝泉，辅助修炼了。
“另外，‘大日盏’、‘灵光宝鉴’等法宝，被拿走就拿走了吧，这也是‘劫数’的一部分，取回来反而可能再引来灾劫。
“我既然定下了规矩，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仙泉真君淡然说道。
而且这是他和其他上宗、世家的默契，对方没做得太过分的前提下，他也不能做出出格的举动。
好在损失虽重，也不过是些外物，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三位“掌兵使”了，其他陨落的神通不过中下品，很容易就能再培养回来。
“是！”司马婧虽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不敢违抗真君的谕令。
“对了，‘西凉女帝’归来时引动了‘泉神’异象，‘甘水仙泉玉册’应激而起，与日月两把钥匙产生了联系。
“我们的人可有注意到钥匙的归属？”仙泉真君状似随意地再次开口问道。
司马婧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快速回答道：“目前只知道其中一把钥匙是景慧的儿子时天纵……据凉王妃所说，他被复苏的女帝带走了。
“至于另一把，则没有任何人目击过，暂时不知其化成了何物。”
仙泉真君闻言思索了片刻，然后吩咐道：“将两把钥匙分别被女帝和梦月华背后的‘山河妖藤’拿走的消息找个合适的机会散布出去。
“女帝那边既然让凉王妃实话实说了，就不会否认……有了这个真消息，‘山河妖藤’那边也就说不清楚了。
“哼，既然算计了我家，那我总得礼尚往来，先收点利息回来！”
第694章 修炼与诱惑
第二天清晨，睡了个好觉的赵晨在洗漱过后，便精神奕奕地来到海风楼的演武场，开始晨练。
虽然到了“罡煞”阶段，他已无需“动功”来锤炼身体，但法术的运用，各种技巧的衔接，还是需要练习的。
而海风楼作为郑家开设的高档酒楼，演武场自然布置了禁制，倒是让赵晨能放开手脚。
不过，他刚一踏入演武场，就看到燕红霞、宁檬，以及宁檬的师傅墨秋馆主全都在此，前者正在指导着后两者的修行。
值得一提的是，墨秋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终于搜集到了足够多蕴含“大道文字”的典籍，从而又一次更换了自己的修行功法，由原本的《阴山道书》换成了从“主上”那里兑换到的神通功法《三分归元秘典》。
这是糅合了晨露别府的《三分归元秘授经》和归元剑派《归元剑典》两部神通功法的秘典，已基本脱离了天魔宗的框架，倒是不用担心修行此功法会身陷大人物的因果。
而有了合适的功法，又吃了那么多次“蛟龙肉”，墨秋的修为最近一个多月来可谓突飞猛进，接连破境，如今已炼开了八窍，在“炼窍”境中也能算是个高手了。
可惜，她的这点成就在燕红霞和自家徒弟面前完全不够看，更不要说和赵晨比……所以刚生出的一点小骄傲在来到海风楼后已荡然无存。
三位女侠见到赵晨过来，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继续起自身的修炼。
赵晨也不打扰她们，专心研究起在自家飞剑和火铳上该如何搭配本命法术才能更有效地应对各类敌人。
“另外，还得练一练从吕纯阳手里得来的那部《坠星神剑经》……在晋升‘罡煞’后，我手里的其他剑法，无论是《日曜神剑经》，还是那些炼窍层次的‘剑道绝招’，其实都有些过时了，之前能做到一招制敌，不过是靠着我的功法玄妙，附加的状态威力强大而已。
“单论剑术本身，倒是非常一般。
“也就李家的剑诀还可以，但暂时不能动用‘黄帝中主剑’的前提下，欺负欺负一般的望族、豪强还行，对上世家、上宗子弟，甚至是传承不俗的大派、望族弟子，就不够看了。
“而这部《坠星神剑经》源自‘离尘剑宫’的升玄真君，哪怕只是目睹真君剑斩‘大凶’的真人们凭记忆补全的，却也算是当世顶尖的剑道法门了。”
思绪转动间，赵晨取出一柄法剑，继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修行当中。
与此同时，演武场另一边的三位女侠却开始变得心不在焉，注意力也不自觉地放到了赵晨身上。
因为此时正在演练法术和剑诀的赵晨“法力”激荡，“五仙中灵真气”的特性也不再被刻意压制，再加上没完全散去的“西凉女帝”真元影响，吸引力简直难以言表！
燕红霞甚至感觉到自己心跳快了不止一拍，脑海里不自觉就想到了昨天泡“日精宝泉”时的场景……
她连忙移开目光，控制自己抛去旖念，免得维持不住在宁檬和墨秋面前的高人威严。
可这时候，她忽然听到“咕嘟”一声，不由得扭头看去，发现宁檬偷偷擦了擦口水，但声音却是从墨秋喉咙里发出的。
看来操练的强度还是有些不够啊！燕红霞面色严肃地扫了这对师徒几眼，接着用“灵识”隔绝了赵晨的气息，开始更认真地“指导”起宁檬和墨秋的修行来。
就这样，一个多时辰过去，沉浸在“坠星神剑”和诸多法术里的赵晨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功，而这时候，燕红霞三人早就因不堪“诱惑”而离开了演武场。
有些东西，不是单靠意志就可以抵抗的。
赵晨可不知道他给三位女侠造成了多大困扰，他在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并吃过早饭后，就准备再去一趟西凉城道官署，取回委托“天鼎真人”重铸的“游龙铳”。
不过就在这时候，明雪零和风梧仙却一起回到了海风楼。
明雪零和风梧仙毕竟是在斗法现场众目睽睽下被吸入洞天的，昨天赵晨通过“黑域”离开时也不好偷偷带她们出来，所以二人昨夜滞留在了西凉城。
风梧仙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她将收获的“星光宝泉”交给赵晨后，就主动进入“百花谱”休息去了。
赵晨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得望向了明雪零。
这位美得近乎没有瑕疵的人形傀儡如今也能通过眼神读懂赵晨的一些简单意思了，于是回答道：“是因为时天纵失踪了……风女侠是时天纵的好友，有些担心而已。”
“时天纵失踪了？”赵晨诧异反问，要知道司马家的老祖作为升玄真君，神念足以烛照洞天七国每一寸角落，除非有同层次的人遮掩，或者早一步被带离了洞天，否则不可能发现不了。
“对，立在家中祠堂的魂灯未灭，但人却不见了，哪怕请了神通宗师推算，都得不到结果。”明雪零微微颔首，又补充道，“时家这次死了宗妇主母，又丢了最有希望晋升神通境的继承人，已经乱做一团。
“我昨夜没有直接返回，也是因为在时家坐镇，免得有人趁火打劫……
“你知道的，时家和段明雪祖上其实是同一人。”
闻言，赵晨笑着回应道：“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你是一个独立的‘人’，并非我的‘工具’。”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而问道，“时天纵身上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宝物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者说，时家人也想不通时天纵有什么特殊之处。
“好在时家还有时姑姑在，哪怕她根基被毁，修为再难寸进，但好歹神通修为是实打实的，足以震慑宵小了。”明雪零轻摇了下头，接着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铳袋，递给赵晨道，“我早上去道官署通知时姑姑这件事时，顺便从‘父亲’那里将重铸好的‘游龙铳’帮你取回来了。”
第695章 明雪零的迷茫
新的“游龙铳”通体呈暗金色，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凝聚而成，又似龙鳞在阳光下闪耀，透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和神秘。
铳身整体三尺有余，铳柄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图案，龙首高昂，龙目如炬，龙身蜿蜒而下，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护手，仿佛随时能破空而出，与主人并肩作战。
这设计完美贴合赵晨的审美要求，既古朴大气，又不失细腻精巧，让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不过，在拿着游龙铳把玩了一会儿后，他又不由得思忖道：
“‘天鼎真人’为何偏偏雕了个青龙的图案？莫不是在‘蛐蛐’我？那老货在‘七泉洞天’事件发生前，就知道我会和‘东方青龙’有牵扯？
“还是单纯的巧合？
“也许，‘大日星槎’和所谓‘候选人’，在圣地眼里从来都不是秘密……真正的秘密是，被幕后黑手伪装成候选人的‘我’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就在他思绪飘得越来越远的时候，明雪零则介绍起这把“游龙铳”的功能来：
“除了保留了它既能打实弹，又可以灌注法力，打出相应法术、神通子弹的特性外，‘父亲’还将此铳材料里一件原本没有发挥作用的天才地宝‘龙炎精金’的潜力开发了出来。
“让它在被主动激发时，能给实弹或法术子弹附加‘龙炎’的效果。
“这‘龙炎’大约有四品或五品神通的强度，且每天只能激发四到五次。”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眸中闪过一丝好奇，继续道，“另外，‘父亲’说，铳柄上的青龙并非摆设，有意想不到的功效，你拿到后自会知道。”
赵晨当然知道，因为这正是他怀疑“天鼎真人”对七泉洞天里发生之事早有所料的原因！
“‘青龙图腾’，将东方青龙的元气注入其中，可以短暂引来青龙之力，堪比‘洞玄’第二境全力一击。”他的“鉴定”能力给予的“简介”如是写道。
这是在向我展示“丹鼎仙宗”的实力吗？还是借着我，与藏于我和菲梦背后的那位对话？
算了……不管怎么样，我这也算暂时多了一张“洞玄”层次的底牌……而且还是不需要花费“星币”的底牌！
就是女帝的元气就算再丰厚，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也会完全消散……
赵晨暗自叹了口气，不再去想那些距离自己还很远的事情，他收好“游龙铳”，继而对明雪零笑道：“这次‘洞天’之行，我可是收了好几个罡煞和神通修士的灵魂，你还要吗？”
见赵晨没提“青龙图案”的隐藏功效，明雪零抿了下嘴唇，但她很快就抛去有些失落的心情，思索起对方口中的灵魂问题。
片刻后，她摇了下头道：“算了吧……从‘父亲’那里知道了‘星神缴天’的真相后，我就不打算再去追求它了……而且我大概率也不会成功。
“我们之前的‘契约’算我违约，就此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