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一阵子,胖子还是给他带点人参鹿茸酒回去,另外还有不少人参蜂王浆。武老头的身体那些年造的挺狠,所以还是以温补为好。
但是像野菜蘑菇啥的,都没少拿,另外还有几只褪好的山鸡和剥皮之后的野兔,武老头得意这口,都是王三炮给他弄的。
刚刚送走了他们,大脚嫂就找上门来:“胖子,淘汰下来的那些鸡鸭鹅啥时候处理啊,现在天天可是白白耗费粮食。”
胖子一拍大腿:“你要是不说俺还真忘了,一会咱们就动手。”
“那么多鸡鸭鹅,都杀了往那卖啊?”大脚嫂提醒道。
“嘿嘿,卖不了才好呢,各家分了吃肉!”胖子笑嘻嘻地说着。
“欠一屁股债呢,俺可没心思吃。”大脚嫂嘟囔了一声,然后就找李队长用大喇叭通知去了。
胖子抓抓后脑勺:“看样子就俺是没心没肺啊。”
第574章 五德
鸡场淘汰下来一千只小鸡,绝大部分都是三年的母鸡,不太老,也比当年的小鸡肉多,而且肉质也香。一般来说,要是各家来养,还可以再养一两年,但是对于鸡场来说,却已经过了产蛋的高峰期。
另外还有鸭子和大鹅,加起来也将近一千只,要是自己宰杀,估计要忙活几天。
不过现在反正也是农闲,除了酒厂之外,其他地方也不太需要人手,所以胖子这才决定自个杀。
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多增加点经济效益,鸭绒和鹅绒也是一比小收入。胖子还准备每户人家发几只小鸡呢,基本上用羽绒就能补回来。
临时的杀鸡厂就设在胖子原来那所房子,外面支起大锅,是100印的,就是生产队以前做饭的那口。
一大早,不等喂食,一帮老娘们就去了鸡场。赶在没喂食之前,到时候鸡嗉子里没东西,比较好弄。
本来想抓那些体弱蔫巴的,可是一扒拉,一个比一个欢蹦乱跳,大伙很快就挑花眼了,不知道该抓哪个是好。
大脚嫂只好下令:“逮住哪个就算哪个,咱们这小鸡都差不多,一个保一个。”
这回好办了,抓空了几个鸡架,基本就够数了。然后由老爷们抬回来,唧唧嘎嘎的,热闹非凡。
“五花大王现在老了,干脆也宰了吧?”有人提议说。
胖子连连摆手:“这个是元老,是咱们鸡场的镇场之宝,啥时候老死拉到。”
回到村里,胖子先叫老革命给大伙都再辅导一遍,虽然农村妇女都会杀鸡,但是毕竟不够专业。讲究的是“三小口”:杀的时候脖子拉口要小,不能弄得血糊连拉的,不好看;去鸡嗉囊的口也要小,破皮就成;开膛的口也要小,能把腿盘里就成,这样杀完之后,腿一盘,脑袋往膀子下面一压,基本上是一个团。
只见老革命拎起一只小鸡,膀子一别,掐住鸡嘴往过一背,把鸡脖子上的毛拔下来两撮,然后手里的菜刀一晃,拉断气管跟血管,开始倒立往盆子里面控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不愧是收购站的老站长。
“把公鸡膀子和尾巴脖子上的长毛都拔下来,咱们留着扎成鸡毛掸子卖。”胖子吆喝一声,只可惜母鸡多公鸡少,扎鸡毛掸子,攻击脖子上的羽毛最好。
“胖子现在也会过日子啦。”李大婶笑呵呵地说。
“没法子,欠一屁股债呢。”胖子嘻嘻着。
于是就开始动手,大锅底下架上拌子,呼呼烧起来,几个专门杀鸡的老娘们也挥起菜刀,一边杀嘴里还都叨叨咕咕,念念有词:“小鸡小鸡你别生气,今年死了明年还回来呢——”
胖子也有感而发:“这些小鸡给咱们鸡场做了不小贡献,俺也叨咕几句,以示纪念。公鸡号称五德之禽,头上有冠,是文德;足后有距能斗,是武德;敌在前敢拼,是勇德;有食物招呼同类,是仁德;守夜不失时,天时报晓,是信德。今日挨刀,呜呼哀哉,那酱油来——”
大伙开始听得连连点头,最后轰然大笑,胖子果然还是吃货。
等到锅里的水快开了,把小鸡扔进去,用叉巴拉棍子翻几下,然后就捞出来,在锅边褪毛。小鸡要是烫得恰到好处,用手一抹挲,鸡毛就全都掉了。爪子上的皮也是,一撸就下来。
小娃子也在旁边跟着起哄,专门收集公鸡爪子上的后蹬,套在手指甲上玩。小丫头则收集鸡毛,留着扎毽子。
褪完毛的小鸡,拿到屋里开膛,老革命又指导一番,怎么取鸡嗉囊,怎么开膛,不能把肠子拉坏,鸡胗怎么把里面的皮剥下来等等,都一清二楚。
胖子也跟进来:“鸡内金都留着,到时候给药子叔,还有苦胆也别仍,这玩意也有药用,治疗小儿百日咳有特效,还有鸡油也别仍,治疗秃头脱发好使……”
“鸡肠子也别仍,都给俺留着啊。”车老板子也进来吆喝一声。
“啥也不扔,都给你们留着,胖子你都快赶上老药子了!”
胖子抓抓后脑勺:“嘿嘿,这些都是老药子叔早就告诉俺的。”
“鸡内金是啥玩意?”一个大婶问。
“就是鸡胗里面那层黄皮。”车老板子嚷嚷完了,就领着十多辆大马车,赶奔南洼子。道路已经修好了,上面压了一层雪,都是溜光大道。
晚上把鸭子鹅运回来,小鸡已经杀完了,妇女们想挑灯夜战。不过鸭子大鹅比较麻烦,杀完之后都要拔绒,黑天的时候不得眼,所以就明天再弄。
第二天又忙活了一小天,这才全部宰杀完毕。李队长用大喇叭一嚷嚷,各家各户都排着队来领小鸡。每家两只小鸡,一只鸭子一只大鹅,过年的时候也够了。
轮到车老板子那,他却连连摆手:“俺就不要了,鸡肠鸭肠鹅肠全归俺了,够吃一冬天。”
“不是全归你,鸭肠鹅肠还有俺一半呢。还有鸡胗鸡心啥的,谁要就上俺这拿来。啥时候去南洼子,给他们捎过去点,耍猴的最得意这玩意。”胖子知道鸭肠鹅肠的比较好吃,当然不肯放过。
“你们都自个留着吧。”其他人都奔肉下茬子,对肠子鸡胗啥的不感兴趣。
分完了鸡鸭鹅之后,剩下的白条都在水盆子里蘸一下,挂上一层冰,起到保鲜作用,这个叫“挂蜡”,猪肉啥的都这么弄。
“剩下这些就赶集卖吧。”车老板子看着还有一千五百多鸡鸭鹅说。
“那多亏啊,这些东西,拿到城里,小溜也能卖上万八千的,俺负责卖去。”胖子知道现在很多工厂过年的时候都要分点年货啥的,找都找不着这么好的小鸡啊,老母鸡三年是最有营养的,这要是熬点鸡汤一喝,简直就神仙了。
羽绒也归了胖子,到时候一起进城卖去,省城有羽绒厂,专门加工羽绒服。
忙活了两天,终于皆大欢喜。家家过年都有鸡鸭鹅,小娃子们也找到玩的,一个个都扎着花花绿绿的鸡毛毽子。
胖子回家一瞧,只见奇奇跟叶紫正踢毽呢,一人手里拿着一个,下面三个黄澄澄的大钱,钱眼里插着一圈鸡毛,中间牢牢钉进去一小截筷子。
一把捞过来,胖子踢了几下,还真好使,毽子一上一下,煞是好看。
胖子现在身轻如燕,反应也快,又来了几个花样,踢打奔掰压,样样精通,看得俩小丫头直拍巴掌。就连笨笨它们,也探着大黑脑袋瞧,脑瓜子还跟着毽子一上一下。
大辫子瞧着眼热,也上来踢,那时候姑娘小子都会踢毽,大辫子技术也不错,但终究不如胖子的素质高,一脚踢飞,落到笨笨的怀里。
笨笨在旁边都学半天了,这下正中下怀。俩巴掌捧着毽子一扔,然后又抬起一条腿去踢。结果踢了个空,站立不稳,扑嗵摔了个大腚蹲。
大伙都乐坏了,胖子一片拍肚子一边说:“你也不看看自个啥身板。”
就连毛毛它们也都乐得拍肚皮,都是跟胖子学的。一个刺头有意卖弄,把毽子捡起来,高高扔起,然后用小爪子去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