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啊,大伙都没那个心情啊,像俺们家,就一只大公鸡独守鸡窝,还庆祝啥呀。”大脚嫂还真没见过这样没心没肺的,今天算是开眼了。
“那怎么行,光杆司令,手下没兵,这样吧,我给你派去十个怎么样?”胖子笑嘻嘻地说。
大脚嫂有点发蒙:“派兵?啥意思啊?”
“就是从鸡场给你抓十只小母鸡过去。”胖子伸出一个巴掌,来来回回比划几遍,一下子就比划出好几十。
“太好啦!”大脚嫂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起来,一把拉住胖子的胳膊,刚要往怀里拽,突然想起对方是男的,又使劲甩出去。
“冷静,要冷静。”胖子依旧笑呵呵地望着大脚嫂。
大脚嫂还真冷静下来,她使劲晃晃脑袋:“不行,公司的小鸡,俺哪能要是往家领。”
老革命叭嗒着小眼袋:“你不是老抱子吗,别叫冤枉喽。”
胖子点点头,大脚嫂能有这种意识,真不容易,于是又说道:“不光你们家,咱们村里,一家飞去十只小母鸡,你们说怎么样?”
“那就是一千多只啦,不行不行,鸡场总共才五千多只啊。”大脚嫂是个好管家,一听胖子要大撒把,连连摇头。
胖子挠挠脑袋:“我看鸡场的饲料不大多了,万一把小鸡饿死咋办,还不如送人,分散到各家各户养活,反正财宝不出外国。”
说完,胖子就站起身,往生产队溜达。不大一会,大喇叭里面就响起胖子浑厚的声音:“大伙都注意下哈——”
估计也是受了李队长的传染,都一个调调。
“咱们靠山屯遭了鸡瘟,经过老革命,大脚嫂子我们鸡场三位负责人商量,决定每户到鸡场抓十只小鸡,都是母的,下边就可以去鸡场提货。”
一连播了三遍,村里人都在门外站着听,不过没一个动坑的,大伙都愣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胖子从生产队转悠出来,一看这架势,又嚷嚷几嗓子:“走啊,不要了咋的?”
大伙这才各找家什,呼啦啦赶奔鸡场,大脚嫂领着几个妇女正在那抓小鸡呢,忙活得鸡飞狗跳。
等把各家各户都分完,大脚嫂也弄个土囤子,把自家的小鸡跟胖子抬回去。
一进院,胖子就吸溜着鼻子:“挺香啊!”
老面从屋里走出来:“胖子,锅里炖小鸡呢,今晚就在这吃,咱们哥俩喝点。”
“瘟死的小鸡可不能吃啊。”胖子虽然好吃,但是对这个却没兴趣。
“不是瘟鸡,是我家剩下的大公鸡,我一看就它老哥一个,留着也没用,就宰了。”老面乐呵呵地说着,然后又问了一句:“胖子,囤子里装的啥呀?”
“老面哥,我有事先走了,一会回来再吃。”胖子一见情况不妙,赶紧开溜,身后传来大脚嫂的怒吼:“李老面,我要把你也剁了炖上——”
第218章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随着新年的迫近,靠山屯的家家户户又都忙碌起来,头等大事就是蒸豆包。胖子家里没有女主人,所以这个豆包也就免了。
不过,胖子和奇奇都挺得意这玩意,结果一大一小两个吃客就密切关注李队长家的动向。
这天下午,奇奇从外面噔噔噔跑进来:“胖叔叔,队长爷爷往家扛面袋子呢。”
胖子麻遛跑到当街,道边挺着一辆马车,里面装的是满满一车面袋子,上面都做着记号,有的缝个红布条,有的上面写着名,都是上公社统一粉碎之后拉回来的。
一手拎着一个面袋子,胖子就往李队长家走,不帮着干点活,心里不落忍啊;帮着忙活忙活,吃起豆包来也仗义不是。
奇奇肯定也是这个想法,剩下半个面袋子就由她负责。奇奇虽然拿不动,不过人家帮手多,毛毛它们一起上手。
不过,毛毛老哥仨加起来也白给,它们上树爬墙是好手,干力气活不是强项,一个个累得呲牙咧嘴,看着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不过面袋子就是不走道。
奇奇眼珠一转,抬着面袋子放到笨笨身上,她在一边把着,毛毛它们在另外一边扶着,硬是把面袋子运到李队长家院里,只不过,笨笨差点由黑熊变成北极熊。
面袋子里面装得是大黄米和苞米碴子混合在一起,粉成的细面,所以弄了笨笨一身。
话说这蒸豆包的面子也有讲究,光用大黄米太黏,不成个,所以可以往里面对上点苞米碴子或者小米子。
掺苞米碴子的颜色比较漂亮,豆包蒸出来焦黄焦黄的;掺小米子的颜色一般,但是比较好吃,各有千秋。
奇奇进了屋,就看队长爷爷正揣面呢。装面的大盆都是黑陶盆,直径足有二尺,一袋子面倒进去正好多半下。
然后就往里倒水,慢慢搅匀。这个可是个力气活,需要攥着俩大拳头,一下一下慢慢捣。所以,胖子主动请缨,也守着一个大面盆。
“胖子,轻点干。”李大婶招呼一声。
“没事,俺不累。”胖子有都是力气,干这活就是小菜一碟。
“我是说你下手轻点,别把面盆弄碎喽。”李大婶又叮嘱了一遍。
就连奇奇也在脸盆里面洗干净小手,攥着小拳头上来帮忙。只不过捣了几下,手背就弄的红通通,被李大娘撵下去和二丫玩嘎拉哈了。
一共和了三大盆面,在炕头上摆成一遛,上面蒙上大被,热热呼呼开始发面。发面也有讲究,不能发大劲,那样豆包就带着酸味,一般发一天一宿就差不多。
豆包面弄完了,就开始捣豆馅,这活也是胖子的强项,锅里的饭豆子早就烀好,拿着酱杵子一盆一盆杵同时还撒点糖精。最后都杵成面面糊糊的,就可以攥豆馅。
一般这活就是妇女的专利,守着大盆子,抓起一小把豆馅,在手上攥几下,大致攥成圆形就成了。
向李大娘和儿媳妇,都是俩手活,俩手一起攥,速度很快。奇奇和二丫也坐在炕上帮忙。一边攥豆馅,一边还往嘴里吃。偶尔,还会伸出一个毛呼呼的小爪子,迅捷无比地从盆子里捞走一个豆馅,估计就她们攥的那些,还不够吃的呢。
第二天晚上就开始包豆包,东西两院,来了不少婶子大娘姑娘媳妇,团团围坐,一边包豆包,一边唠嗑,包好的豆包直径只有寸许,小巧精致,就胖子这样的,正好一口一个。
李队长则在外屋负责蒸豆包,把豆包一个挨一个码到锅里,一定要紧紧噔噔才行,不然,一热之后,豆包就软了,全都趴下。
胖子看得有趣:“难怪有时候坐车太挤,就都吵吵跟装豆包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一圈一圈把豆包摆满了,盖上两片木头锅盖,中间用抹布把缝遛上,四圈捂上大麻袋,然后就开始烧火。
因为锅里的豆包密实,加之这东西黏,不好熟,所以时间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行。最后烧得外屋地全是白气,麻袋上都挂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掀锅喽。”李队长一声吆喝,锅盖掀开,只见锅里一片金黄,香气伴着雾气一起飘散,立刻把屋里的奇奇他们都吸引出来。
李队长和李大娘手里拿着小木片,木片早就修理成小铲子模样,一寸多宽。旁边还摆着一盆凉水,把木片在水里蘸一下,然后在豆包的缝隙间一铲,就把豆包从锅里起出来。
一般都是两个豆包连在一起,放在盖帘上面,盖帘装满之后,就端到外面冻上,然后装到面袋子里面,留着慢慢吃。
胖子一看豆包出锅,自然不会客气,拿起一个大碗,里面放上点白糖,然后就往里夹豆包,黏黏呼呼,热气腾腾,咬上一口,米香足,够劲道,就是太热,有点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