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谁也不知道克米特公爵到底在想些什么。
赫伦堡比武大会的结果很快就通过渡鸦传到了各个诸侯的案头。
风暴地的军营。
博洛斯公爵在看到信件的那一刻欣喜若狂。
他知道他这一步走对了。
神眼湖统帅这个职位的意义对他们这些公爵来说并不是太难猜,韦赛里斯亲自对河间地下刀说明了一点。
王室需要强大的羽翼。
这也意味着风暴地攻打石阶列岛的行动有了王室的支持。
这是天大的好事。
北境的克雷根公爵毫无反应。
他对王室的勾心斗角毫无兴趣,他只关心下一个冬天。
在上一个漫长的冬天,北境损失惨重,即便已经进入了长夏,北境依然在恢复生机中苦苦挣扎。
北境不需要南方的花花肠子,需要的是实际的支持。
谷地的乔佛里公爵也没什么反应。
不过血门骑士的更换似乎说明了一些事情。
在乔佛里公爵的安排下,血门骑士更换为了他的侍从,罗伊斯家族的提尔爵士,而乔佛里公爵也迎娶了罗伊斯家族的女儿。
谷地的统治者家族与谷地最强大的军事贵族再度联合,也宣告了谷地的固若金汤。
西境也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他们现在正在低调做人。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安静的。
河湾地,高庭。
莱昂诺提利尔公爵也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他迎娶了罗宛家族的女孩,并且为自己未来的孩子与雷德温家族定下了姻亲。
在血龙狂舞一战后,河湾地其实也损失惨重,不仅失去了边疆地,还几乎失去了大半个南河湾地,不过提利尔家族也算是及时止损了,毕竟在过去,几乎占据了整个南河湾地的海塔尔家族一直是河湾地著名的刺头。
有吟游诗人戏称海塔尔家族是“河湾地的无冕之王”。
海塔尔家族覆灭之后,尽管罗宛家族,雷德温家族,佛罗伦家族等仍然强势,但都不能与当年的海塔尔家族相比。
提利尔家族终于坐稳了河湾地总督的位置。
而且有与瓦雷泽斯家族的密约在,提利尔家族也不太担心军事上的问题。
只是遗憾不能将提利尔家族的女儿嫁给银龙。
“大人,看样子,河湾地也会出现一位亲近君临的大诸侯了。”雷德温伯爵摇着头说道。“可是君临会选择谁呢?狐狸?”
“不可能,狐狸太弱小了。”莱昂诺的母亲,佛索威家族的珍希娅夫人一口否定了雷德温伯爵的判断。“即便给了他头衔,他也不能改变什么,罗宛家族,雷德温家族,佛索威家族都已经成为了提利尔的姻亲,我们也不会在君临的考虑范围内.”
“母亲,除非君临想要重建旧镇。”莱昂诺公爵想到了一种可能。
“重建旧镇?”珍希娅夫人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儿子的猜测。
这确实是最可能的事情。
“君临是不会让海塔尔家族重现的。”雷德温伯爵低声说道。、
在高庭的人们商讨这件事的时候。
龙巢城也有人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没猜错的话,韦赛里斯王子会接管旧镇吧。”雷伊看向了“影之指”提迦罗。
提迦罗摇摇头:“不敢说,我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情报,伊耿国王似乎也不清楚韦赛里斯王子的作为,他册封神眼湖统帅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告知伊耿国王,当然,也不排除是我的消息来源不准确的原因。”
他看向了龙泽尔。“殿下,萨曼莎小姐的护卫尽管仍然居住在红堡,但受到了必要的监视,而布兰登塔利爵士也没有办法探听到更多的消息,王室任命他为王后的首席骑士,负责专门保护萨曼莎小姐。”
“雷伊的猜测大概没问题。”龙泽尔平静地说道;“韦赛里斯太着急了,或许他很快也会像我家那个臭小子一样,迎接真正的现实。”
“林戈尔到哪里了?赫伦堡?”说到这个,瓦拉尔顿时来了精神,毕竟他家的女儿一直惦记着林戈尔那个臭小子。
“他已经离开赫伦堡了。”龙泽尔提到儿子还是笑了笑:“那个臭小子确实聪明了不少,这次比武大会,他应该没去凑热闹。”
“韦赛里斯在,就算有兄长的魔法伪装,他也会被认出来吧。”雷伊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戈尔确实有些长进。”
“嗯。”龙泽尔心情舒畅了不少:“不过他真正的考验也要来了。”
希望这小子能真正的的成长起来吧。
毕竟有些事情对年轻人来说会很刻骨铭心。
比如说,背叛。
比如说,无能为力。
比如说,死亡。
这段剧情确实没什么起伏,是一串低潮加介绍类的章节,毕竟过渡到黑火还有好些年,笔者最近也在重读原著找找感觉,也确实三次繁忙,不过每日更新还是能保证的,争取接下来在重读原著的基础上提高一些文笔。
预告一下。
林戈尔远征记还有大概八章左右的内容,林戈尔返回之后会进行时间的跳跃,一些熟人也会渐渐登场并展开他们的故事。
比如这个时间线的少龙主戴伦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及有龙的贝勒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原创的坦格利安也会登场并骑上巨龙。庸王伊耿会以什么样的形式登上王位,私生子们的纷争,以及瓦雷泽斯家族角色们也会登上舞台,展开他们的故事。
第195章 林戈尔远征记(十七)背叛
离开赫伦堡再向北,渡过三叉戟河,便是国王大道的分岔口,它再越过河流之后分出一支通往血门,也是进出谷地最重要的路上通道,另一条主干道则一路北上,穿越潮湿泥泞的颈泽,一直通向临冬城。
在林戈尔他们还在观战的时候,没人注意到被击落的“鬣狗”凯恩悄悄离开了比武场。
“鬣狗,放过我,我错了!”老詹姆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鬣狗”凯恩。“你怎么可能,我明明”
“你明明早就跑了是吧。”凯恩漫不经心地转了转长剑。“可惜你就算拿了那个傻小子的钱袋,也没赶上渡河的船。”他看了一眼老詹姆的腰间:“你应该也看到了那个钱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吧。”
“你”老詹姆现在的心在颤抖,他当然知道那个钱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那根本不是钱,而是半袋子的石头。“你不是鬣狗,你是谁?”
“你知道我们跟着的那个黑头发绿眼睛的小子是谁吗?”
凯恩穆德没有回答老詹姆的问题,而是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长剑轻轻拍了拍老骑士的脸,老骑士有些疑惑,但更多地占据他内心的还是恐惧。这跟他认识的凯恩穆德一点也不一样。
他早该意识到的。
“他是王子也与我们无关。”老詹姆这个时候也硬气了起来,他只好奇呀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能瞒过一位老雇佣骑士的眼睛,要知道,在阿尔宾那个小子出生的时候,他和凯恩穆德就已经是搭档了,只有血龙狂舞那个时间段不在一起。“你到底是谁?”
“我是鬣狗。”凯恩笑了笑:“我是凯恩穆德。”他踩在老詹姆的胸膛上,长剑平移,慢慢地移动到了老骑士的咽喉。“所以,你不好奇那个小子是谁吗?”
“七层地狱啊”老詹姆恶狠狠地想啐那个男人一口,但最终发现自己根本啐不了:“他是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可能是鬣狗。”
凯恩穆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至少现在的我是凯恩穆德,这就足够了。老刀疤,你想活吗?或者说,你想以一个领主,而不是一个希山,或者一个睡在树篱旁的流浪骑士的身份活下去吗?”
凯恩穆德收回了长剑,也收回了脚,老詹姆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有些心有余悸地看向自己那匹倒在地上的战马。
自己唯一的一匹战马已经离自己而去了。这个凯恩穆德用自己根本想象不到的手段杀死了自己的战马。
他甚至没看清凯恩是怎么出手的。
“你什么意思?”说实话,老詹姆刚刚确实心动了,成为一名领主是他毕生的梦想。他辛苦卖命就是为了一块可以栖身的土地,最好还有一座城堡。
“不急。”凯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害怕龙?”
詹姆有些迷糊了,这跟他们现在在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害怕龙。
“也难怪,毕竟你亲历了红叉河之战,这么说吧,那个小子是青铜之怒的主人龙泽尔瓦雷泽斯亲王的儿子。”
“不可能!”老詹姆差点蹦起来,那个黑发小子怎么可能是龙泽尔瓦雷泽斯亲王的儿子,那可是高高在上的龙王,银发紫眸的神,他怎么可能生下一个黑发碧眼的儿子?“他不是塔利家族的私生子吗?”
“嘘~”凯恩悄悄地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很简单,因为你我之后会死。”他平淡地说道。
老詹姆更迷惑了,刚刚还承诺会给他土地的神秘的家伙,现在竟然在说他们都会死。
死人怎么获封土地?
“詹姆希山和凯恩穆德都会死去。”凯恩说道:“而你会以一个新的身份,一张新的脸前往南境获取一片土地,如果你配合我们的话。”
“你想杀人?”詹姆顿时指了指自己:“你说我们?不可能,不可能,你也见过那位”他思量了一下怎么称呼林戈尔,最终还是接受了凯恩的说法:“王子,知道他的武艺,十个,啊不对,二十个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有说过我要杀人吗?”凯恩笑着再次拍了拍老骑士爬满皱纹的老脸:“他是我的主君,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他。”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詹姆顿时惊恐了起来,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雇佣骑士,他很清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
“因为詹姆希山要死了啊。”凯恩摇了摇头:“维斯特洛的内部太安全了,亲王殿下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给林戈尔殿下一个真正的教训,所以我只能找到你们了。”
“那阿尔宾呢?”詹姆虽然听到自己要死了这个信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还是接受了,他虽然被龙泽尔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但很奇妙的是,他在血龙狂舞之后成为了崇拜龙泽尔的那一大批人之一,所以他下意识地还是相信了凯恩的承诺。
龙泽尔亲王的人,不可能骗我。
“阿尔宾?他太年轻了,夏天与和平里长大的孩子是不可能做好殿下的要求的。”凯恩摇了摇头:“而且那个孩子很重要,我的穆德是假的,作为河流与山丘之王的先民国王家族,穆德家族已经彻底灭亡了,但那个孩子的血管里流淌的是却是另一位河流王的血脉。”
凯恩穆德的嘴角咧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林戈尔殿下前往北境的时候,他的血脉会帮到殿下。”
“你的意思是”詹姆的手有些颤抖,他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太多不该听到的东西了。
“阿尔宾河文,他真正的名字是阿尔宾公平人。”凯恩穆德笑眯眯地说道:“他的童年并不像他记忆中的那样,他的父亲是公平人家族曾经的支系的后代,在公平人王朝灭亡后,他们那一支早就沦为平民的家系再也没有了地位或者其他什么的,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的血脉确实可以追溯到贝尼迪克公平人,若是单论血脉,他要比四百年前的那位路西法公平人还要纯粹些。”
凯恩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接着说了一句:“先民的国王之血。”
“啊对了,忘了你确实不应该知道这么多,放心,当你以新的身份醒来,并继承亲王许诺的土地时,你不会记得这些事情了。”
“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凯恩摇了摇头:“很遗憾,没有。”
詹姆咬了咬牙:“好,我全听你的,告诉我,你许诺给我的土地在哪儿?”
“杜斯顿伯里的一座小城堡。”凯恩并没有隐瞒他的价码:“我现在会补偿给你一匹战马,等你死后,会有人给你的领地送去一笔足以维持生活的金龙,等你醒来的时候,你就是卢卡斯壮伯爵的一个封臣。”
凯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老骑士:“放心,放心,那座城堡下辖了三个村庄和四座磨坊,足够宽敞。”
这个价码瞬间打动了詹姆。
不就是死一次吗?有凯恩的保证,老詹姆相信自己能完成自己的夙愿。
“大人,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颈泽需要有人带路。”凯恩淡淡地说道:“谷地的野人最近被杀的很惨,乔佛里艾林公爵召集了军队剿灭明月山脉里的野人们,这次乔佛里公爵下了狠手,他甚至向乔佛里瓦列利安伯爵寻求了帮助,这些野人在铁罐头和龙焰的攻击下,现在过的很艰难,所以有些野人逃到了颈泽,而泽地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笑眯眯地看着老骑士:“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詹姆瞬间明白了凯恩的意思,心里却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理由很简单,他曾经与真正的凯恩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他们曾经与西境的强盗骑士暗中勾结,将商队引入包围圈,然后杀人越货,瓜分钱财,不过他们很少这么做。
毕竟不值得。
这也说明了一件事情,这个假凯恩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他到底是谁?
“你不用好奇某人是谁。”
“凯恩穆德”突然咧嘴一笑,脑袋渐渐歪了下来,他的五官彷佛污泥一般渐渐融化,一滴滴肉色的液体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的脸上流淌,却始终无法落下来,两颗眼球没有依托,直接从眼眶里滑了出来,后面还连着血呼呼的东西。
“某人可以是任何人。”
那张融化的脸彷佛捏一块泥巴一样忽然缩回,肉色的液体在那张脸上肆意的游走,时而是阿尔宾,时而是雷耿,时而是艾拉瑞昂,时而是詹姆自己,时而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最终又回到了凯恩穆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