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正蠢蠢欲动。
轰
爆震声响彻德西亚城。
一栋高楼被拦腰炸断，向着地面上的安格隆倒去。
原体和夏拉西以及周围的人都处于过度刺激后的不正常状态，眼睁睁看着楼体向自己压下来而毫无动作。
“为了帝皇！！！！！”
喊叫声响彻街道。
从下水道里，垃圾堆里，许许多多不速之客忽然涌现。
这些人浑身脏兮兮，穿着破烂盔甲，手上拿着早已被淘汰许多年的古老武器。
有凡人。
星际战士。
星际战士们穿着不同颜色的盔甲，但盔甲看起来都很破旧，不过肩甲上的标志仍然能分辨出他们属于不同军团。
这支军队突然发起袭击。
星际战士们冲进广场，对着无法反应过来的人们大开杀戒。
安格隆之子们被部署在德西亚城里。
按理说现在是要出动了。
然而基尔却躺在地上，仍然沉浸在刚才极致享受带来的疲惫中。
基尔军团长嚎哭起来：“这些杂种怎么现在跑过来了！我不想断了通感去对付他们！我不想死啊！！！”
安格隆从废墟中走出，身旁是被夏拉西的双翼遮盖着的角斗士们。
原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人的感受“清零”。
基尔又从地上跳起来：“开始享受战斗的欢愉！为了欢愉王子！为了我们的爱人与至亲！”
就连战斗中的快感也属于色孽权能之内。
双方开始大混战。
安格隆拎着双斧加入战斗，如暴风一般席卷星际战士和凡人。
直到另一个高大身影抵挡在他面前。
基里曼。
奥特拉玛之主浑身散发着下水道的恶臭，手持帝皇之剑，穿着残破盔甲……
而站在奥特拉玛之主身旁的凡人，是奥诺玛莫斯。
奥诺玛莫斯神情坚毅，手持古代长剑，愤怒又痛苦的盯着安格隆与昔日伙伴们。
“奥诺！”安格隆立在原地，“我不想杀你……你回来……”
“你已经毁掉了整个宇宙，还要毁掉什么？”奥诺玛莫斯持剑肃立，准备与基里曼并肩作战。
夏拉西先安格隆一步冲上前去。
色孽大魔近战能力惊人，眨眼间将基里曼打的退后两步，接着来到奥诺玛莫斯身前，一跃而起，尖爪刺向老角斗士胸膛。
奥诺玛莫斯持剑格挡，但尖爪并未落在他的剑上。
再看前方。
一个从未见过的星际战士身穿华丽盔甲，姿势就像散步时偶然停下来一样站在夏拉西身前，用灵能屏障轻易抵挡夏拉西的尖爪。
真正的秦夏看向夏拉西。
头盔上两道猩红光芒落在大魔身上，下一秒灵能冲击涌来，色孽大魔被剥皮去骨，骨骼又被冲碎，变成粒子飘散在空中。
“为了帝皇！”
基里曼从秦夏身后杀向安格隆。
奥诺玛莫斯冲向昔日战友。
星际战士对抗星际战士，凡人对抗凡人。
局势变得极为混乱。
先前欢愉仪式里人们灵魂和精神的共鸣将这现实宇宙本就残破的帷幕击穿，无数恶魔降临在德西亚城中。
现实生灵面对鼎盛状态的恶魔毫无一战之力。
然而现实结构被击穿这一事件可不只对恶魔有好处。
一轮太阳忽然出现在努凯里亚天穹之外。
怒吼声，尖叫声，饱受折磨时产生的惨叫声……这些声音响彻整个努凯里亚星球。
天空中那颗冰冷太阳缓缓转动，恒星背面那张愤怒又悲苦的扭曲面孔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
金光降临。
色孽神力也同时涌入。
最终那些从地下杀出来的不速之客们在即将被色孽尽数吞食时于金光中被转移，来到冰冷太阳内部。
太阳内部形成一条通往安全空间的路径，人们沿着路径前进，去往藏身之处。
秦夏也跟着一块进了冰冷太阳内部。
基里曼摘掉露着下巴的头盔，看着眼前身穿华丽盔甲之人，伸出手：“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应该也是这宇宙里仅存的反抗者。”
秦夏没有摘掉头盔，握住基里曼的手：“你们的宇宙已经濒临毁灭。”
第622章 纯洁之人
冰冷太阳内的通道连接着努凯里亚地下。
秦夏与基里曼，奥诺玛莫斯两人并排前行，穿过金光道路来到地下世界。
基里曼等人没怎么改建这地方，所以这里仍然只是努凯里亚下水道网络的核心部分，不过这下水道不是高骑士修建的，也不是现在的安格隆下令修建的，而是远古时期那努凯里亚娱乐公司修建出来的。
但是除了氧气生成装置，液体净化装置之外，没有太多古代黑科技造物。
“你刚才说我们的宇宙濒临毁灭？”基里曼在管道里停住脚步。
身旁放着桌椅，其中一张椅子很大，显然是为原体订制，而整个地方应该就是原体的办公室了。
“是的。”秦夏仍然戴着头盔，在奥诺玛莫斯狐疑目光注视下回答，“你们所在的宇宙只剩下很少一部分，它被单独抽离出来，放在色孽魔域之中，就像一个水晶球，盆景。”
秦夏说出后半句话时本来还下意识迟疑了一下，但所见所闻都告诉他，这里的人完全知晓混沌四神的事情，哪怕是凡人。
另外或许因为色孽有意为之，就算凡人知晓混沌之神的事也没被腐化，否则这些在德西亚城里突然钻出来袭击安格隆的人里绝不会有凡人士兵。
“盆景宇宙？”基里曼虽然惊奇，但还是在一秒钟内思考与理解一切，接着询问：“你应该不是来自于这个宇宙对吧？”
“我来自一个……并不残破的宇宙。”秦夏说。
多元宇宙之类的信息对于基里曼而言颇为新鲜，原体也很好奇，但现在实在不是多问的时候。
秦夏也有问题，但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处于最高优先级：“你们为什么会把努凯里亚的下水道网络当成栖身之所？”
说着，秦夏又打量奥诺玛莫斯，以及那些互相搀扶着在下水道中坐下来休息的星际战士与凡人：“你们是反抗军？罗保特，你是奥特拉玛人，你和你的子嗣怎么会来到这里？”
基里曼没有解释，默默做出请的手势。
秦夏跟在基里曼身后。
奥诺玛莫斯则仍然狐疑的打量着秦夏，三人一起沿着下水管道前进，走到尽头。
管道尽头被一扇闸门隔开。
原体亲自推开闸门，进入门后侧身站立。
秦夏穿过闸门，看到能解释他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
黄金王座被置于管道连接点处，就在这辽阔空间正中心。
坐在黄金王座上的不是帝皇，而是马格努斯。
马格努斯身形枯槁，和骷髅没什么区别，正被王座榨取着灵能力量。
“这就是原因。”基里曼说，“整个宇宙里，除了能抵御灵能侵蚀的黄金王座所在之处，没有任何地方能供我们栖身。”
秦夏声音中带着一丝错愕：“这个宇宙到底发生了什么？”
……
片刻后。
在一条管道内，秦夏与基里曼相对而坐，谈论起这个宇宙发生的事情。
“安格隆堕落了，大叛乱开始。”
“我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安格隆只需要去一个星球，和那里的人建立起通感，然后将负面情绪激发出来并无限放大。”
“从一个星球开始，到一个星系，一个星区，一个星域……负面情绪组成的风暴撕裂了现实结构，混沌之神和恶魔的力量得以不经削弱的渗入现实，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说出这番话时，基里曼语气中含有一丝对自己的质疑。
显然，原体不太确定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是一种推论。
但秦夏可以验证这种推论百分之百正确。
40K里，巴尔之战，一万个圣血天使产生的情绪共鸣将类似于圣吉列斯的存在召唤到现实里，那个其实就和恶魔没什么区别的亚空间生物有个名字，叫圣吉列诺。
这就是情绪的作用。
像刚才广场上那种几十亿人所产生的放大几十亿倍的情绪风暴，还真能把一个星区范围内的现实结构撕碎。
恶魔进入现实将畅通无阻，它们的力量也将近乎身处亚空间时的水平。
就像先前和莫塔里安一块对付纳垢大魔库加斯，那会秦夏可没进行四重试炼，若是库加斯在被完全粉碎的现实结构下降临，四个莫塔里安加一块也不够拖延它哪怕几分钟。
“而后就是泰拉之战。”
“荷鲁斯，我，马格努斯，三个没有堕落也没有失踪的原体镇守泰拉，安格隆到来，摧毁现实结构，帝皇独自迎战降临的诸神。”
“在他去参战时，跟我和荷鲁斯说，他会解放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有代价……然而没有，最终没有那种力量出现，帝皇被杀死。”
“马卡多，荷鲁斯，他们掩护我带着黄金王座离开泰拉返回第二帝国。”
基里曼说到第二帝国时停顿一下。
“圣吉列斯先前失踪了，而等我返回奥特拉玛才发现他和他的舰队迷航到五百世界，并在那里建立起一个新的帝国。”
“然而没有意义。第二帝国必将沦丧，我选择带上军团进行斩首作战，一路冲到努凯里亚，借助黄金王座的力量隔绝混沌之力，创造一个我能与安格隆公平对决的战场，相对而言的公平。”
“奥诺玛莫斯是努凯里亚反抗军的领袖，他接纳了我们，这地方也是他找的。”
“至于除了这里之外的地方，大概已经毁灭了吧，包括不在努凯里亚上的人们。”
基里曼说到最后，蕴含感激的目光落在奥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