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则是一些第二连战士的尸体。
手足相残令伽罗感到痛苦。
“伽罗连长！”一名泰拉裔星际战士上前询问，“我的弟弟呢？他在第七连服役。”
“第七连已经没了。”伽罗说，“我是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人。”
“愿他魂归阿尔比亚。”星际战士并未悲痛，只是返回到所属连队，再跟着连队一起向前推进。
听到阿尔比亚这个名字，伽罗回忆起自己的过往。
他曾经就是泰拉阿尔比亚人，这地方在归于帝皇之前属于一个残暴军阀，帝皇消灭了军阀，将自由和尊严还给人们。
为帝皇而死确是荣耀。
“你怎么没死在无魂者做的反灵能装置里？”
瓦瑞斯询问的同时，他带来的十名智库汇入跳帮队里。
两支隶属于不同军团的部队并未有过多交流便能够共同协作，因为此前死亡守卫曾在乌兰诺战役里跟吞世者协作过。
当时对付绿皮时智库也会与死亡守卫星际战士合作，那时候怎么合作的现在就怎么合作。
“我也不知道。”伽罗跟上连队，手持长剑走在最前面。
瓦瑞斯不再多问，撑起灵能屏障伴随老友左右。
有智库的协助，跳帮队推进速度极快。
敌对星际战士结成的阵地被灵能法术轻易突破，被敌人调来的各种重火力也能被智库们拦截。
再加上时不时还有登舰鱼雷轰在舰船外壳上，投放出更多战士，所以战斗进行的异常顺利。
在向指挥甲板前进的同时，伽罗忽然拉住瓦瑞斯：“读我的脑子，我知道格鲁戈尔那混账会在哪指挥战斗，然后我们过去把他杀了。”
瓦瑞斯稍加思索，将手放在伽罗肩膀上。
一些抽象的信息涌入瓦瑞斯大脑，首席智库尝试着解读，才将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从中分割出来并理解。
虽然信息很破碎但已经足够。
瓦瑞斯用灵能视野探索舰船，在伽罗脑海中那个死亡守卫二连长格鲁戈尔习惯性待着的地方看到了敌人，只有两名死亡守卫连队军官。
格鲁戈尔待在那狭窄密室里，策划着让舰队逃离天体重力影响范围紧急跃迁进亚空间的计划。
做完这些，瓦瑞斯再看一眼仍需去掌控舰船重要地带的跳帮队成员，旋即便打开传送门，和伽罗一起前往格鲁戈尔所在之处。
走出传送门的瞬间，瓦瑞斯抬手释放灵能闪电将两位军官打成灰烬。
伽罗手持长剑冲向格鲁戈尔，两人短兵相接，接连出招接招几次后，伽罗忽然拔出爆弹手枪对着格鲁戈尔的脑袋开火。
爆弹炸裂，弹片敲击着伽罗的盔甲。
叛变的二连长则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自爆弹硝烟中迅速后撤，与伽罗这位七连长对峙。
在瓦瑞斯准备用灵能秒杀格鲁戈尔时，伽罗抬手制止。
白骑士首席智库能看得出来伽罗跟格鲁戈尔有些过节，但他只了解伽罗这个人，对于死亡守卫军团其他连长则是一无所知。
但也没关系，不用知道格鲁戈尔有什么过往，只要知道他是已经叛变的死亡守卫军团部队军官就行，叫格鲁戈尔还是其他别的鬼名字都无所谓。
瓦瑞斯愿意给伽罗一个机会，但同时也准备在十秒钟后结束格鲁戈尔的生命。
伽罗斩杀格鲁戈尔没用十秒，只用了两招。
首先将无魂者的骨灰挥洒出来，然后一剑斩断昔日同僚的头颅。
瓦瑞斯便不再警戒，转身查看办公桌上放着的一沓文件。
“0901星系是什么地方？”瓦瑞斯问。
伽罗也在翻找文件，下意识回答：“原体派我和第七连去搜寻无魂者的时候，军团就驻扎在0901星系，那地方曾经被异形占据，后被军团占领。”
“格鲁戈尔的目的不是来杀死你们的原体。”瓦瑞斯把文件展示给伽罗看，“他是要去0901星系。”
伽罗立刻拿过文件仔细查看。
那是提丰给格鲁戈尔的命令。
在命令中，提丰提及有一个连队的巴巴鲁斯裔星际战士突然反抗，他们在暗中调查出提丰的真正意图后，和同样在亚空间中迷失并在0901星系出现的其他连队开战。
文件上还有一段信息：提丰向帝皇之子求援，让他们帮忙消灭残存的忠诚派。
瓦瑞斯已经将文件内容传递给秦夏，秦夏再告知莫塔里安。
当得知还有巴巴鲁斯裔忠诚派成建制存在的时候，莫塔里安颇为高兴。
传达完讯息，瓦瑞斯和伽罗继续收集情报。
格鲁戈尔此时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俩人做事。
也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
这位从一开始就知晓提丰计划的二连长便意识到自己死了。
灵魂于现实宇宙短暂停滞后，便不受控的升向亚空间。
穿透帷幕，进入那灵魂之海，并被亚空间的力量撕扯。
在即将湮灭之时，格鲁戈尔忽然感受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庇护了，紧接着又出现在一处花园里。
一道绿色身影哼唱着歌曲，在一台坩埚旁搅合着什么。
一出现在这里，格鲁戈尔就感知到许多自己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在来到克尔星系之前，他的舰队虽然能够在亚空间中自由航行，但却还是遭遇风暴，并被强行卷入星系，在这一过程中见到莫塔里安，才准备就坡下驴杀死原体。
而这是眼前神明的安排。
其目的是献祭一整个连队的生命，令其中一位首选者升格为更高级的存在。
格鲁戈尔甚至知道眼前的神明是什么神纳垢。
那正是提丰先前鼓动巴巴鲁斯裔叛乱时提到过的神明。
二连长以为那是首席连长的鬼扯，完全不认为它真的存在，或者就算是存在并且施加给提丰更强大的力量，但也不是以一种具体神明的形式存在，而是更为高级强大的东西。
如今格鲁戈尔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和愚蠢。
“过来。”
格鲁戈尔听到呼唤声，并且接近坩埚，看到纳垢指向自己，并向自己施加了某种力量。
力量充斥着格鲁戈尔的灵魂，将它无数次粉碎又重塑。
对亚空间本身并没多少了解的格鲁戈尔却能感知到，自己正在接受赐福，正在获取提丰许诺的力量和永恒。
但正晋升为超然存在的幸福感很快消失，格鲁戈尔感觉一切都不对劲了，接着灵魂便脱离重塑和粉碎的轮回状态，开始向着不受控的方向扭曲变异。
他承受不住那超然力量带来的影响，开始被扭曲，逐渐丧失自我。
“可怜的小家伙，你承受不住我的恩宠。”
格鲁戈尔在彻底失去自我之前听到那绿色身影所说的话，连话语本身都冲击着他的灵魂，令他堕入更加令人恐惧的境地。
二连长最终在花园里变成了混沌卵。
一种像是一团烂肉和触手被绞肉机拌在一起的恶心造物。
混沌之神会对自己选中的人赐福，将其晋升为更加高级的存在，但并非谁都能承受住这份恩宠，没能承受住恩宠的人就会变成名为混沌卵的东西。
没有自我意识，也没能力弄明白任何事情，只会杀戮，或者宣泄某种感受。
但变成烂肉团显然并非召唤格鲁戈尔来此之神的意图。
一缕属于提丰的渺小灵魂被注入给格鲁戈尔，那一丝灵魂的作用仅仅是能赋予格鲁戈尔一丁点的自我，但已然足够。
重生者向眼前的神明下跪。
他并非是提丰，也并非是格鲁戈尔，而是一个被升格的全新存在。
如果非要赋予它一个客观中立的名字，那便是“恶魔王子”。
恶魔王子并未返回现实宇宙杀死前身的仇人，现实宇宙中前身的尸体也没发生任何对应变化，它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棋子静静等待未来被使用之时。
第551章 四王议会之人
……
虚空战结束。
莫塔里安同秦夏一起进入叛徒连队连长的座舰，巡视着战后工作。
死亡守卫还是能挤出来很多人用于担任水手，智库舰队也能提前毕业一批海军军官用于管理死亡守卫提供的水手，掌控已捕获战舰的事务得以顺利推进。
无数个世世代代生存在舰船上的家族移民到其他舰船里，他们因为移民后可以得到更好的工作环境更高的地位而赞美佩图拉博或秦夏，也可能因为讨厌离开舒适环境而咒骂佩图拉博或秦夏。
在那些水手们之间有很多种用于称呼移民行动的词语，他们将之视为家族历史的某个转折点，或者某一艘舰船新光荣历史的开端。
无论这些水手如何看待，反正在莫塔里安和秦夏这样的人看来，那不过是具有支配力的一条命令，命令必须下达也必须被执行，没得商量。
莫塔里安还是更关注混沌清理工作。
观摩秦夏的部下如何对叛徒舰船进行“清洗”，从中取得的种种经验将让死亡守卫军团日后具备独自清理叛徒战舰的能力。
战舰极为宝贵，万不能一炸了之。
宽敞廊道之内。
一辆重型运输车轰鸣着驶向前方，在经过莫塔里安时被原体招手叫住，车辆停下后司机离开驾驶室向原体行礼。
首批运载而来用于清理的物资运输车里面，所装载的必然是最重要的东西。
莫塔里安觉得车里可能是秦夏发明的秘密工具，但当他打开运输舱门时，看到的却是堆积如山的种种装饰品。
原体大概能从那些装饰品的形状推测出这些东西的类别帝国双头鹰标志，用于宣传帝国真理的书籍，纪念章，还有二十四小时不停播放帝国真理语录的播放器。
“这些有什么意义？”莫塔里安招手，示意秦夏过来瞧瞧这第一辆运输车是运了什么“好东西”。
秦夏早就知道运输车里会有什么，也知道这批最重要，必须最先送达的东西是什么，所以并未走过去。
见他不以为然，莫塔里安开口：“帝国真理。察合台曾说那是谎言，我不以为然，直到之前我意识到真有神明存在，那些唯心力量，超自然现象，或者信仰，也并不是帝国真理宣传中所谓的‘谎言，欺骗’。”
“帝国真理是个拙劣的谎言，一个生来便注定要被抛弃的破工具，但这并不影响它有效果。”秦夏看向廊道护栏外。
廊道护栏外是辽阔的机库甲板，好几个人头攒动的方阵正在星际战士的监管下缓慢前行。
那是水手们。
“人们不知道那么多，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从小就是在帝国真理的宣传下长大，他们只相信帝国真理，这就够了。”
“精神本身便具有力量，只要他们认为帝国真理是真实的，那就足以遏制一些混沌影响。”
“如果按照纯粹实用主义思维考虑，怀言者的帝皇教才是这时候我们最需要的。”
秦夏说。
听完这番话，莫塔里安哑口无言。
原体也不是蠢货，能从混沌影响等条件深入考虑，思索出这些帝国真理货物的用途。
原体只是想发泄对帝国真理的不满，乃至于对帝皇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