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甲板内，克拉莫家族的下任接班人在通讯设施旁与交易者沟通。
“一万两千把赫鲁德燧发枪，这是你要的。我希望你们给的食物的数量也足够，不然我的主人们会对这场交易很不开心。”
“放心，克拉莫家族诚信为本。”
“……”
秦夏在指挥甲板内看着克拉莫家族接班人进行交易。
交易另一方正是赫鲁德人。
不过在通讯面板上代表赫鲁德人进行交易的却是个人类。
“另外还有一个要求。”克拉莫家族接班人侧身，“这位大人希望能前往赫鲁德人的世界舰上观摩一下，如果你的主人能够接受，我们还会支付更多报酬。”
通讯面板上的人类看向秦夏，沉默片刻，关掉通讯。
“他去联系他的主人了。”克拉莫家族接班人也看向秦夏，“它们一定会接受，因为赫鲁德人现在刚从古甘星迁徙出来，它们准备的很仓促，需要极多食物来维持部落人口。”
秦夏默默点头。
通讯面板上又出现那人类的面孔：“我的主人们答应了，它们会安排一个人负责接待。但它们也提醒你们，和赫鲁德人接触是极其危险的，客人至少得有不会被熵增力场照死的能力。”
“我有的是办法不受熵增力场影响。”秦夏上前，“告诉我会面地点，我会直接传送过去。”
通讯面板上出现地形图，那赫鲁德人世界上的一个位置被标记出来。
秦夏直接传送过去，跋涉出风雪后，来到一处地下隧道里，见到了那在通讯面板上负责沟通的人类，以及一个赫鲁德人。
人类脖颈上戴着类似枷锁的东西，那东西投射着某种能量，能帮他抵御赫鲁德人的熵增力场。
“古甘星系之战后，你们还不打算放过我们？”
说话的不是人类，而是赫鲁德人异形。
在那视雾导致的模糊之中，传出非常标准的高哥特语。
“我只是来了解些信息。”见对方已经知晓自己身份，秦夏也不再隐瞒，“我并不是带着战争目的前来的”
异形转身示意秦夏跟上自己。
秦夏发现，自己身处的赫鲁德世界就是之前在古甘星球上拔地而起的陆地板块。
赫鲁德人不是生活在这陆地板块般的迁徙舰船表面，而是地下，它们是双眼漆黑的穴居动物，讨厌光芒。
地下隧道四通八达，经过一些地方时，秦夏看到赫鲁德人和人类共同生存的场面。
但这并不意味着赫鲁德人与某些人类结盟了，这里的人类实则是它们的奴隶和宠物。
但这至少证明赫鲁德人拥有交流能力，也不会像某些异形种族一般除了杀就是被杀，其他的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懂。
赫鲁德人甚至会在上万年后成为一个名为钛帝国的异形文明的雇佣军。
“你们为什么要进攻我们？”走在前面的异形忽然询问。
“这是来自上级的命令。我不知道你们这个部落种族能否理解其中的含义……”秦夏边打量四周边回应。
“那你们上级下达的命令毫无意义。”异形说，“我们只是生存和繁衍，然后在一个部落的个体数量到达一定程度时，一部分人会从部落里分离出去，此为迁徙。我不知道我们这种迁徙哪里招惹你们了，让你们不惜付出惨重代价也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异形带着秦夏来到一处类似宗教场所的地方。
这里是一处洞穴，大量赫鲁德人跪在地上对着一些神像顶礼膜拜，其中甚至还有赫鲁德人的人类宠物。
“给赫鲁德人当奴隶的感觉如何？”秦夏向异形身旁的人类问。
“比给帝皇当奴隶好得多。”人类说，“反正我们这个卑贱又堕落的物种命运本就悲惨，哪个主子给的待遇好就跟着谁。”
秦夏默然，也不想说教或指责什么。
30K的人类帝国比40K要好得多，但帝国疆域的某些疆域里仍然存在管理粗暴的问题，导致某些世界放在40k都属于人间地狱中的人间地狱。
对生活在地狱里的人而言，什么光辉事业，什么人类种族的大计，这些根本没有价值。
一个帝国世界的生活水平在禁止AI的情况下，完全取决于当地帝国官僚的统治水平和个人道德水平。
而在赫鲁德人这里当奴隶，命运如何也取决于赫鲁德人。
秦夏能从这奴隶欲言又止的表情里看出一些事情，那就是不是所有人类都能像他一样有一个好主人。
第507章 赫鲁德的命运
“停战吧。”
异形示意奴隶闭嘴，自己和秦夏交谈。
“我知道你没有决定权力，但你可以把从这里收集到的信息告知给你的上级们。”
“赫鲁德人在银河中生存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存和繁衍。”
“战争行为在我们看来毫无价值，因为这只会导致本该为伟大事业奉献生命的个体，将生命毫无意义的扔在某个星球的某个战场上。”
说着，异形走到洞穴墙壁旁。
那上面是镌刻着赫鲁德人的过往历史。
“赫鲁德人在最开始生活于阳光之下，我们有一个珍爱我们的神明，这位神明本拥有众多同为神明的兄弟姐妹，但最后只剩下他一个还活着。”
“某一天，神明告诉他的孩子们，他需要去完成一件事情，并且一场浩劫即将到来，为了让他的孩子们在失去他的庇佑后还能够躲过浩劫，他指示自己的孩子们进入地下。”
“然后神明离开，在离开之前留下一句预言。”
“当神回归的那一刻，他将带领自己的孩子们进行一场圣战。”
异形说到这，转头看着秦夏。
“赫鲁德人一直在为圣战做准备，我们生存和繁衍，只是为了能在神明回归之时提供更多的战士。”
秦夏倒是知晓赫鲁德人的这段历史，甚至他知道赫鲁德人口中的神是什么。
这段历史显然并非毫无根据的远古传说。
创造赫鲁德人的神应该是指古圣，古圣种族在天堂之战里死到只剩最后一个人，然后那古圣变成了名为本影怪的怪物。
考虑到赫鲁德人的神奇种族特性，以及圣战传说，还有“神族的最后一个神”这些信息，完全能跟古圣种族的经历对应上。
除了古圣，没有其他种族乐意在银河中播撒生命。
“你们知道传说中的敌人是什么吗？”秦夏问，“我的意思不是指名词，而是你们形容圣战敌人的词语具体是指什么。”
“不知道。”异形很坦诚，“我们不知道神明在与谁作战，也不知道最终要对付什么，但我们知道我们有造物主，我们的使命就是追随造物主。”
秦夏低下头，摩挲着下巴思索起来。
赫鲁德种族应该是古圣在天堂之战时制造的，只不过成型后天堂之战都结束了，“最后一个古圣”应该是当时天堂之战时期负责制造赫鲁德种族的科研人员。
之后那古圣应该是想做点什么，比如作为最后一个古圣向敌人发起攻击然后战死，但赫鲁德这样的种族还没完善，上了战场连炮灰都做不了，于是就没舍得带自己制造的生物兵器种族去参战。
至于什么圣战，什么使命，估计都是借口。
它可能只是抱有这样的目的：“自己制造的种族生存于自己创造的完美温室里，它们需要在自己离开后还有自理能力，能在之后残酷的银河中生存下去，那么就创造一个能让这种族离开温室后还能坚强生存与繁衍的谎言”。
如果“最后的古圣”还活着，那当它回归之时，会发现灵族现在四分五裂，方舟灵族只想苟活没几个人会在乎什么造物主，而绿皮兽人退化到连自己是谁造的都不知道了，更不可能追随古圣。
唯有赫鲁德人，它们会遵循古代历史里的约定，一个又一个松散的赫鲁德部落会团结起来，迁徙到它们的造物主身旁，坚定的走向战火它们已经为此准备了几百万年。
“我们的目的就是繁衍，做准备。”
“我们会避开人类帝国这个侵略性和扩张性十足的势力。”
“我们不想要战争。”
异形诚恳的说。
秦夏听也听了，想也想了，在那异形言语过后于沉默中等待回应时，时间缓慢流逝，直到一分钟后……
秦夏哼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指你们这个部落不想要战争，还是你们赫鲁德人这个种族不想要。”
异形正要作答，忽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嚎叫声响起。
“它们又来了？”人类奴隶看向自己的主人。
“通知我族人里的年幼者躲起来！”异形挥手下令。
奴隶立刻从秦夏身旁跑过。
“如果你不是那种灭绝主义者，那就把我说的转告给你的上级。”异形从背后拿下燧发枪，立刻转身沿着地下隧道奔行。
秦夏用灵能视野观察一切。
只见赫鲁德人世界舰之外，一艘外形明显是人类帝国舰船的战舰正悬浮于反轨道武器打不到的地方。
一艘舰船正对着赫鲁德世界空投大量黑点一样的造物。
那些造物落在世界舰表面，钻透陆地板块向着地下赶来。
当秦夏开始洞察地穴时，才发现那些黑点实际上是一台台人形战争机械。
那些战争机械进入地穴后立刻使用赫鲁德燧发枪对着赫鲁德战士开火。
“铁人？”秦夏极为惊讶。
难道这银河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铁人势力？
更庞大的铁人战争机械被战舰扔下来，开始在地表使用高能激光武器破坏地穴结构。
赫鲁德人似乎不止一次被这样入侵过，因此它们很快集结并开始反抗。
在地穴里，赫鲁德战争机器无法派上用场，它们只能像和星际战士战斗时那样用自己天赋能力和肉体去对抗钢铁。
赫鲁德人的视雾和熵增力场在面对那些铁人时毫无作用，铁人们身上的金属没有老化，它们的钢铁之躯屠戮赫鲁德人时展现出碾压级的战斗力。
如果钢铁勇士也能将赫鲁德异形的视雾和熵增力场无效化，那么也将拥有和铁人们一样的战斗表现。
“调遣防卫武士！”那向秦夏讲解过赫鲁德异形意图的赫鲁德人跑出五十米远。
但在经过一扇气密闸门时忽然撞到如小山般高大的铁人。
秦夏看到那铁人迅速出拳，将异形击碎。
“别相信它们的鬼话。”
在血雾中，高大铁人抬起头注视秦夏。
“它们是只想繁衍和生存，但它们也需要生存空间和资源，如果你真的认为它们无害那就会犯下致命错误。”
秦夏没有作答，默默打量着铁人。
这铁人相比它的同类更加高大，应该是“指挥官”一类的角色。
“我清楚赫鲁德人并非完全无害，它们会在未来多次与帝国交战。”秦夏疑惑于铁人没有向自己动手，而是阐述起赫鲁德人的危害，“至于你们……”
铁人忽然向左侧略微低头，似乎在收发着信号。
秦夏则是在灵能视野中看到赫鲁德人逐渐清理了那些入侵铁人。
因为战舰投送能力有限，赫鲁德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更具有数量优势，它们付出些许代价将入侵者逐渐消灭干净。
“信息交换。”铁人忽然开口，“我来是为了复仇，此前已经突击过它们三十次左右，这一次才杀死我要杀的人。另外我是为了获取赫鲁德人的超光速引擎。你来这是干什么？”
“收集赫鲁德人信息，了解这陆地板块一样的世界舰构造，顺便再给这世界舰留下亚空间传送锚点。”秦夏说。
铁人默默点头，示意秦夏跟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