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默默听着。
其实他很理解佩图拉博的想法。
在佩图拉博看来，帝皇就像是玩P社游戏的玩家，只顾着给地图填色好让势力疆域变得美观。
秦夏往常多少会为帝皇说两句话，尤其是在得知帝皇摧毁完美之城的真正原因之后……但现在，他也想站在佩图拉博这边说一句“泰拉的欧尼斯先生属实闲得蛋疼，没事找事，耗子舔猫……”
“在这场战争里我犯了太多错误。”佩图拉博坐在全息设备上，忽然自省起来。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秦夏说，“在我预见的一百种命运里，你无论谨慎还是不谨慎，最终结果都是在古甘星系被赫鲁德人打的满地找牙。”
“你那臭嘴说话真难听。”佩图拉博咬牙切齿。
“要不是我提醒你，你得在这报销几十条船。”秦夏转身就走，“还让我用灵能帮你联系其他舰船，去你的吧，老老实实等着跟其他赶到军团汇合，别整花活。”
佩图拉博瞪着秦夏，“目送”秦夏走出指挥甲板。
没有阻拦，也没有说软话挽留。
等秦夏没影了，佩图拉博转头看向丹提欧克。
丹提欧克心里一紧，此时才觉得不妙。
“你去。”佩图拉博指向闸门，“你去找他，让他用灵能帮我集结舰队。”
丹提欧克眼神和表情俱是复杂，但又没办法，只得跟之前一样默默当沟通桥梁。
……
秦夏到底是没帮佩图拉博集结舰队。
赫鲁德异形也没派舰队过来追击。
半个月后，铸造引擎和各军团舰队集结于古甘星系之外，钢铁勇士这才重新集结。
各军团原体汇聚于铸造引擎之上。
佩图拉博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当他乘坐的运输机在铸造引擎这艘世界巨舰某一部分里降落后，他在沙滩上看到了其他几个兄弟。
安格隆。
黎曼鲁斯，科兹，伏尔甘，察合台，基里曼。
所有原体都沉默着。
佩图拉博耳中只有海浪拍打沙滩，和海风呼啸的声音。
由于所有人都注视着他这位迟到者，佩图拉博下意识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比如思考铸造引擎这艘舰船内的生态系统是如何建立起来的。
安格隆感知着其他兄弟的内心。
钢铁勇士在深渊战役里事实上惨败的消息已经被秦夏告知给所有人，除了压根不关心那么多事情的科兹之外，原体们对佩图拉博没有选择等待集结，而是直接带领钢铁勇士进攻赫鲁德异形的决定极其不满。
更别提佩图拉博还惨败了。
“赫鲁德异形显然没那么好对付。”察合台说，“它们甚至比冉丹异形更为棘手，如果是莱恩，他会选择带暗黑天使再打两个冉丹，也不会选择带军团去死磕赫鲁德人。”
顿了顿后，巧高里斯之鹰又补了一句：“在能带领其他军团共同赴战的情况下选择单独作战，这也不是莱恩的作风。”
“确实。”安格隆点头，“咱们先不要急着进攻，我需要评判帝皇下达的战略命令是否真的具有执行意义，这期间我们先安排各自舰队检测赫鲁德异形动向。”
除了佩图拉博之外的原体齐齐点头。
见安格隆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安排，原体们便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会议。
早在军团集结之时，安格隆就给每个原体安排了合适职责。
比如基里曼负责管控包括吞世者军团在内的后勤事务。
此时自然没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商量。
待兄弟们走后，安格隆看向佩图拉博：“你当初为什么直接带领军团从前往努凯里亚的路上离开，直接去对付赫鲁德异形？”
“你能洞察我的内心，你知道原因是什么，所以别问那些没用的。”佩图拉博不耐烦道。
“给我说！”安格隆来到兄弟面前，俯视着佩图拉博。
佩图拉博没有犹豫，直言。
“这是为你考虑。”
“帝皇下达的命令毫无意义，如果我们全都去进攻赫鲁德异形，那就肯定会被这该死的异形种族拖十几年，届时荷鲁斯一路高歌猛进，你原地停步不前，你觉得你还配当战帅么？”
“钢铁勇士如果被拖住，那也只是一个军团止步，你仍然可以带着其他人高歌猛进。”
听闻此言，早已洞悉佩图拉博内心的安格隆说出早想好的回答。
“帝皇的命令的确匪夷所思，但问题并不全都在他那。你一直对自己和军团承担的艰难战斗职责不满，更不满于自己总是得不到荣耀表彰，但你还是会服从帝皇的命令，然后选择把自己军团投入到战争泥潭里。”
“要我说，你之前的遭遇也不全怪别人。”
说完，安格隆从佩图拉博身旁走过，想给兄弟一点时间好好想想。
佩图拉博则是望着安格隆背影：“赫鲁德异形到底打不打？”
“我需要时间考虑，另外我也需要进一步了解这个异形种族。”安格隆回应道。
第506章 野路子
……
吞世者军团旗舰。
秦夏带领着三位机械教人士前往刚刚设立于舰尾部分的大型实验室。
进入气密闸门之后，三位机械教人士看到了他们的教胞。
象限正在研究赫鲁德人的生物组织。
“你们想要帮钢铁勇士研究用于对付赫鲁德人的静止力场。”
秦夏停住脚步，扫视着眼前三人。
这三个人正是在深渊战役里制造出静止力场，好让钢铁勇士具备对付赫鲁德人能力的战争功臣。
很难用“人”去描述这三位机械教人士。
他们一个把自己改造的奇形怪状，另一个浑身都是机械触手仿若章鱼，最后那个则是直接不要肉身，脑子泡在透明玻璃罐里，驾驶着一台仿生机械。
“与象限合作吧。”秦夏转头看向走来的象限，“深渊战役如果还会进行的话，对付赫鲁德人的专用科技必不可少。”
象限向三位教胞行齿轮礼：“我已经看过你们的现有研究资料，非常完美，只是我还有一些改进建议。”
那些机械教人士也纷纷行礼。
“在知识层面，我们与您之间的差距如同萤火虫和月亮之间的差距。”
“当我们见到您的这一刻开始，我们便沐浴在万机之神的恩宠中。”
“……”
象限对这种肉麻话语向来不感冒，转身向秦夏行礼后又回到刚才的工作岗位前。
他的教胞们跟在他身后，一块来到赫鲁德人的生物组织前。
随着象限轻轻挥手，研究台上方出现全息影像，呈现出几种新的装置。
“我准备基于你们的静止力场技术研发一种装置，它可以被放在装甲载具中，舰船中，并抵御赫鲁德人的时间科技影响。”
“同时也会反过来利用赫鲁德人那基于亚空间技术的时间科技，使在战斗中受伤的战士快速复原。我们还可以将那些因时间科技被老化或幼态化的星际战士部署到战场上，反过来利用赫鲁德人的时间科技将他们的肉体变回全盛状态。”
“这就是我们将要共同创造的技术产物。”
象限介绍自己的想法。
他的三位教胞则是远程接收研究台发射出的信号，以更高效率的方式理解象限的计划，以及象限为了实现这个计划所创造出的现有研究成果。
了解过后，三位机械教人士之中那脑子泡在罐子里的人开口：“这项技术在诞生并投入运用印证其卓越效果之后，我们希望能在上报给火星的文件报告中得到署名权力。”
“只是次级署名。”另一个“章鱼”开口。
秦夏在一旁看着，理解了这三人因何提出此种要求。
这就像论文署名一样。
如果这三个人的名字能和象限放在一起，哪怕只是位于象限名字下面的次级序列，那也足以得到许多好处。
在火星，掌握知识和创造成果的多少决定一个人的阶级，财富。
“给火星方面的汇报文件中可以不用留下我的名字，你们拥有这项发明创造的全部所有权。”象限看起来非常平淡，“这些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我只在乎创造，而非收获。”
闻言，三位机械教人士互相看了一眼彼此。
如果他们还有眼睛和面部这种东西的话，那他们一定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象限表示可以不给自己署名权力，他认为这对三位教胞而言更好，但实则不然。
在火星师徒决裂之战里，象限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如果他愿意前往火星接受学术考验，那他将得到包括大贤者在内的所有学术头衔。
象限有含金量，被他署名的汇报文件才会更有含金量，连带着其他次要署名者都会变得更有含金量，所以他不要求署名反倒是不好了。
“该署名还是要署名的。”秦夏上前代替象限表态，“按照你们火星的规矩办就行。”
象限对这些事情根本无所谓，所以也没反对。
他的三位教胞感激的向秦夏行齿轮礼。
“你就想办法搞你的发明，这次我不能协助你，因为我得去赫鲁德人那收集些信息。”秦夏说。
“潜入侦察吗。”象限放下手头上的事情，“那很危险。”
“一点也不危险，还记得之前安格隆册封的行商浪人么，克拉莫家族有路子，他们和赫鲁德人做过贸易。”
“等等……和赫鲁德人做贸易。那些异形竟然可以与我们交流，在研究异形的考尔一定对这消息很感兴趣。”
“考尔在火星又来不了。”
交代完，秦夏示意象限继续忙，自己则是传送出实验室。
三位机械教人士在旁准备协助象限，但象限只是闷头做事，并未给这些人指派任何任务。
此时三人才知道象限所说的“协助研究”，其实只需要他们在旁等着就行。
见象限闷头忙于研究，而且脑袋后面也没电子眼之类的玩意，三人不约而同启动录制功能。
……
克拉莫家族行商舰船是一艘吞世者海军退役的报复级巡洋舰。
巡洋舰于亚空间中跃出，抵达一处星系。
星系中仅有一颗恒星，以及一个世界。
世界四四方方，看起来就像从某个星球陆地板块上切下的立方体一般，如果这里不是现实宇宙，看到它的人会以为自己还在亚空间。
巡洋舰一出现便被一艘轮廓模糊的舰船接近，再被那艘舰船护卫着接近立方体世界。
预警广播响起，行商浪人巡洋舰内所有机库甲板人员撤离，只留下装有高热量合成食物的一个个巨型集装箱。
轮廓模糊舰船上出现一些飞行器，进入巡洋舰内。
飞行器进入机库甲板后将其下方挂载的四方金属货柜扔下，再挂上那些装有食物的集装箱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