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堡的女儿 第69节

  “我不需要男奴,尤其是床上用品。”

  “啊,那我也可以提供别的服务,我善于取得东西和消息,娇花儿。”

  贝里爵士呵斥道:“这位是波顿家族的闺女,莱雅拉小姐,不是什么娇花!”我摆手阻止他拔剑。

  “是吗,示范给我看。”

  他脸上笑容荡漾,手指从袍间捻出一支玫瑰胸章,是我送给贝里莫斯爵士的那个。

  “贝里爵士,别动粗,”贝里把拔出一半的长剑归鞘,粗暴地将那朵铁玫瑰拿了回去,“所以你是小偷,我需要小偷吗?”

  “您会需要的,我是云雀,我可以为您取得东西和信息。”

  “你认识瓦里斯吗?”

  “情报总管,潘托斯的阉人,当然,娇花儿。”

  “培提尔?”

  “哈,搓一搓手指,就变出黄金的老成师傅。”

  “去从他们两人手中各偷出一封秘信。”我简单地要求,这个人太值得怀疑了,家乡,还有作风,很像是阉人情报总管的人。

  科本学士到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他是一个很瘦的男人,蓝眼睛有些凸出,头发灰多于白,脸上有些皱纹,让我猜测他的年纪在四十岁到五十岁左右,

  总体上看,他的眉目很柔软,表情温和,慈祥得像个隔壁讲故事的老头儿。

  “科本学士,下午好。”我打量结束,笑得亲切极了。

  他咧出微笑,“我不是学士,波顿的小姐,我是个养鸡鸭的老汉。”

  我扬了扬眉,手指打在桌上,“生气了?”待会就不会搁我这儿生气啦。

  科本态度拘谨,“我提供服务,您需要饲养禽类。”

  “其实我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来,跟我来地下室。”我起身而行,“等等,先等我换一下衣服。”裙装不会特别适合。

  我学着恐怖堡密室的布置安排了一间地下室,倒不是要剥皮,老实说,恐怖堡那个密室不但适合剥皮,也适合解刨和做外科手术,就这个年代来说,混着用没啥关系。

  这间房间就是我的目的地。

  我带科本进门,血腥味有些浓,我把蜡烛燃起,关上铁门,自小就锻炼剥皮手艺,昏暗的灯光对我来说不成问题,“穿上皮围裙,下次别穿黑袍子,换浅色的,要勤洗,不需要耐脏。”我吩咐道,然后点起熏香,掀开木床上的帆布,将杰诺斯史林特的尸体暴露出来。

  “锐器伤,脖颈,应该是直刃剑,我猜死亡时间在两天到一天左右。”科本平静地回答。

  “我要你做我的学士,这个房间你掌管。”我将刀具和其他器械摆出,一些是我前世见过的,一些是剥皮密室里的。

  “可我不是学士,我被赶出了学城,另外,您的手术间材具样式有些老旧,是古代的风格了。”他轻语评价,我知道他被赶出去了,可是没有学士之名,他有学士之实。

  我瞧了他一眼,“我要你教我死灵术,还有承担学士的责任,提供建言,担任顾问,开展文书工作,你大概还记得学士该做什么吧?”

  “我从小所知之事,唯有知识和服务,小姐。”科本礼貌地说道,“我的藏书和瓶瓶罐罐还在旅馆里,并不多,另外,我希望能购置一些器皿和器具。”

  “可以,你把你要买的东西开单子,我给你调配两个人打下手,你可以招收仆人和学徒,也可以开设学校,当然目前来看不行,学城还在那儿呢。”

  “您刚才说死灵术,这会非常血腥,或许一位伯爵家的小姐不适合这个。”

  “对,”我悄言道,“死灵术,你几岁开始接触尸体的?”我说着,开始熟练地调整木床。

  “三十岁,小姐。”

  “我十一岁开始,活剥人皮。”

  “这是一个良好的基础,小姐,”科本露出一个睿智的微笑,他掏出袖子中的一卷纸,“这本卷轴是瓦雷利亚语所著,我们先从语言开始。”

  “我会瓦雷利亚语。”

  “棒极了,那么你或许也对人体结构很熟悉,我的藏书里有我搜罗的关于死灵术的信息,一些是废话,迷信、恐吓、无聊的诅咒以及没有用的咒语,另外一些是真材实料。”

  当龙出生之时,魔法复苏,奇迹回归。我记得希达绿沼说过,我有施展死灵术的天赋,或许他觉得无聊无用的东西,我可以用。

  “先教我第一堂课吧。”

  “那么我们开始,这具中年男子的尸体是个还成的教材,看好每一个部位,莱雅拉小姐。”

  一个医生、学者兼职死灵师,哼,赚翻了。

  作者的话:这里的死灵术我打算设置成开POV用的东西,不会是特别大的挂,大概在红色流星出现,魔法复苏以后才会正式开启。原著人物:科本:前旧镇学士,因为以被严禁的手段研究死灵术而被废除学士身份,逐出旧镇,在原著中帮助瑟曦制作了大型魔山玩偶,电视剧里最后担任了瑟曦的国王之手(吐槽:大学士不就够了)。自拟人物:“云雀”多内尔:一个里斯的漂亮小贼。

第29章 首相书房-杀死心中的女孩

  当晚回到首相塔时,我挺疲惫,集中精力下刀子可不是一件省力的事儿,我打算抽空把那些现在暂时没用的死灵仪式和咒语记一下,背下来,指不定真能用。

  艾莉亚在小厅追猫儿,衣服又该洗了。娜梅莉亚跟在她屁股后头,要我说,猫儿一看到小狼就吓得炸毛跑,这样抓猫可不成。

  珊莎在楼上走廊含蓄地笑着,给我打招呼,她把淑女抱在膝盖上,动作柔和极了。

  我说了一整天的话儿,此刻也只能勉强压下眼角的疲惫,露出笑意,“夜安,珊莎,又在想乔佛里啦,艾德大人回来了吗?”我解下斗篷递给一边的女仆。

  “没想!他在等你,本来该管事叫的,可是管事出去了。”等我?什么事,琼恩艾林,王家血脉?

  “莱雅,莱雅!我们来比剑!”

  “回头吧,艾莉亚,等布兰来了,让他揍你好了。”

  “他打不过我,他的小木剑会被我削成小木棍!”

  “嘿哟,那你可厉害了,”我含笑出声,梳理我的长发,“小猫儿,今天又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练舞,莱雅,可别告诉珊莎舞蹈的真谛!”艾莉亚得意十足,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才不要告诉姐姐呢。

  珊莎哼出声儿来,针锋相对,“谁不知道呀,都是顽皮把戏,马脸艾莉亚!”

  她们相互瞪着,为什么自己的姐姐(妹妹)会是这样的人呀,真是想不通,真的是爸爸妈妈生出来的吗?她一定是抱回来的,牺牲卫士的后人什么的,一定是这样!

  我没太多心情理会姐妹之间的小矛盾小别扭,拍了拍深棕色的小脑袋和红棕色的小脑瓜,“好啦,年龄大了自然会有秘密,我去找艾德大人啦,你们要是继续这样,我就得建议他把你们放在一块儿,培养姐妹情谊。”

  “不要!”这会儿倒是同仇敌忾啦?

  我抿唇而笑,前往灯光悠悠的书房。

  “夜安,大人。”书房里一如既往,我看到窗外那个王后的人正在盯梢,立马走去拉上窗帘,引起外头几声不自在的咳嗽。

  “夜安,”艾德正在读自己那本厚厚的大部头,眉头紧锁,就好像查国王的儿子是不是自己的种似的,操心极了,“恐穴堡男爵本纳德布伦在试探婚约。”

  “那个男爵起码60了吧?”我皱眉道。

  “然后是,我想想,风暴地,绿石堡的埃尔顿伊斯蒙伯爵,他说他已经命令人画了一幅你的画像,日思夜想,”艾德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叹气,“国王给我提起来的,他自个儿也不大高兴。”

  “埃尔顿伊斯蒙伯爵七十岁了,他小妹正是劳勃国王的亲娘!”你说一个七十岁老头想娶我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干什么,伊斯蒙家的家徽是一只绿毛乌龟,他还想把他家的纹章给实践一下?

  而且这两个家族都有成年的继承人,孙子都有了。嫁过去我就是蠢,后半辈子呆修道院或者神木林的下场,或者说,前世人家喊宅斗,我这得算堡斗?

  我能理解这种状况,能理解为什么我的婚姻对象都是常人眼中有缺陷的男人,他们让我和提利昂结亲不是因为提利昂聪慧过人,富有智慧,仅仅是因为他是个侏儒,而我的身份好应付!

  多好应付,老人,病夫,不提才华外表,也不说要多金高贵,连门当户对和适龄都做不到!挑选的选项都不给我,合法的野种,是吗?

  这个世界的女子要嫁得好,拼得是身份。身份比美貌重要,身份代表着盟友和继承权,美貌只配和野种以及轻浮挂钩。这年代的社会规则就摆在这里,身份高,你就美,否则也就是一晚上,一场酒的价值。

  爱情?美丽?枉我还有憧憬,枉我还迷醉其中。请杀死心中的男孩,杀死心中的女孩,相信感情和容颜的人尸骨未凉,这里是冰与火之歌的世界。

  我得记牢。

  我不想提这个话题,就身份来看,我比平民女子幸运得多,但是我现在所见之处全是比我幸福的女人,比武大会的浪漫不过是一场男女的幻想,奖金和名气才是真的。

  “我替你回绝掉,”他看了眼我的脸色,“你好几天没过来了,莱雅,很忙?我应该告诉过你,兰尼斯特随时可能会动粗。”

  “我去处理了一下都城守备队的手尾,杰诺斯史林特逃狱被毙,我怀疑是杀人灭口。至于兰尼斯特?我和提利昂有婚约,他们应该不至于找我麻烦(至少在艾德和劳勃还在的时候不会),有文件要整理吗?”

  “杀人灭口?那是波隆下的手,”他敲了敲桌面,“文件,处理一下,我吵了一天架,心头不顺得很。”他靠在椅背上,面容有些颓唐。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夏日红,翘起长腿儿,搭上书桌,开始翻阅文件,“不完全是波隆,这是个巧妙的计谋,大人,监狱总管的证词你看了吧?杰诺斯史林特见过瓦里斯、蓝礼和培提尔,然后杰诺斯就有了一把刀。”

  “所以呢?”艾德摇着杯子,他在等着我给出答案,懒死了。

  “如果一个人死定了,同时手上还有刀剑,那他肯定怎么都会搏一下的,所以,波隆只不过是被借刀杀人罢了。”我大言不惭地说。

  我不想让艾德觉得我心狠手辣,但我需要他对君临有所警惕。因此,一个合适的“真相”比真相本身更有意义,学士常说,真相是权力的子女,有了权力,就有真相。

  艾德史塔克皱眉瞧着我,“你是说有人要灭口?有道理,但是不可能,谁会有心机到这种地步?!而且,杰诺斯可不像是会搏命的人,他胆怯贪婪,绝非用剑之辈。”

  “有人告诉他说,他要死了,大人,要死的人什么都可能做。”我一边说着,一边翻看,“铁金库的催款函,好家伙,我们欠了有好几百万金龙啦。”

  “那只是例行公事,只要我们还利息就行。”艾德毫不关心,“让培提尔伯爵去处理。”人说小指头搓一搓手指,黄金就来啦。

  “税收根本偿不起债,这等于说,我们钱都在布拉佛斯那儿呢。”布拉佛斯的铁金库,是海内闻名的放贷人。

  “国王做的好事,你居然看得懂铁金库的那一堆账单?”

  我自然不能说自己处理过前世比这个复杂几百倍的报表,虽然是在久远的过去,但毕竟有一些回忆,看这种小东西,不成问题。“我管理过一整个庄园,学过财务,所以这不难。”

  “庄园?那里头要用的算术可不多,我得说,你父亲不赖,且很用心,”他感慨道,“或许我也该教珊莎一些。”

  我笑了笑,不说话,用羽毛笔蘸墨。

  他根本不懂察言观色,“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懂这些东西的,我很好奇波顿的培养思路,”这是教育家模式?“婚后你或许会需要懂一些,但是对于妻子来说,社交比政务更重要。”

  “我学过正经继承人该学的一切,大人,因为我哥哥是个十足的骑士,而非领主,”我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立刻转换话题,“港口总管那边报说佣兵数量增多,我的手下也提到过,君临面粉和草料的价格上涨,有些铁匠铺订单已经排了很长,小心,大人,君临到处是兰尼斯特,他们在撒钱。”

  “君临不用担心,有风暴地的贵族和劳勃国王呢,”艾德揉着眉头,“我想我得给北境寄信了,你说得对,我们得开始召集军队,以防不测,希望凯特琳已经让弓箭手驻扎在了颈泽。所以你为什么学过那么多?”怎么对这个问题紧咬不放?是觉得我们已经很熟了吗?

  “这只有卢斯波顿才知道,大人,寄信的话小心,如您担心的那样,派席尔大学士曾经和泰温共事过,他未必忠诚,要我说,君临的每个人都不值得相信。”

  “叫他父亲,莱雅。”艾德注视着我,我一声不吭。

  叫谁?卢斯波顿?叫他父亲?如果他没要我母亲的命,如果他哪怕是过半天称职的家长,或许我会,但是现在?那是做梦。

  “你们是一家人,而群聚狼生。”可是狼以类聚,而那是一只披着狼皮的剥皮人,奔狼,你信错同伴了。

  我看着他,努力不露出悲哀的表情,“总,总之,你想过怎么寄信吗,要不去罗斯比城?”

  艾德拍了拍脸,“看来还是得女人来处理家务事,”他到底放弃了探究我的家庭,“你在罗比斯城买了地,你放心就去寄,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是不是看中了罗斯比家的男孩?我见过那个孩子,身体不怎么样。另外,对瓦里斯的猜疑,被你说中了。”

  我直接忽略掉了他提出的,探究罗斯比家男孩,那个多曼的问题,“哦?公主怀孕了?”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多拉斯克马王的种,他们有婚,这得是坦格利安的龙种!劳勃在荒冢屯时和我商讨过,他想要斩尽杀绝,铲除所有伊里斯二世的血亲。”啊,有一个幸福的女孩。

  “没必要,他是王者,王者自当有王者风范,七国上下多的是正直之人,都看在眼里呢。”我如此回应。

  “你有什么建议?”

  “发出王诏,就之前的事情表示遗憾,声明疯王瓦里斯倒行逆施,坦格利安咎由自取,真龙并非是活着的巨龙,而是七国的人民,瓦雷利亚后裔背叛了真龙,他们忘记了自己的道路,而与之相比,劳勃拜拉席恩才是真正的君主,为人民所爱戴,贵族所拥护。”

  “真龙乃是七国子民?很有攻击力的说法。不过,我想多年前我们就做过这件事了,莱雅,在国王刚登基的时候。”

  “还没说完呢,国王可以宣布,坦格利安不再是王室了,但是国王接受坦格利安回家,一笑泯恩仇,封地封侯,供食繁衍,国王愿意考虑由乔佛里迎娶丹妮莉丝,哪怕是二婚。”

  “这不可能,劳勃做不出来!”

  “确实,重要的是要打击她的合法性,首相,就算她蠢到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少女,还真跨海而归。难道趁她一跨狭海时去刺杀,能比现在这样,酝酿刺杀多斯拉克草海里的她,还要难?”

  艾德没怎么想,就直接断定,“劳勃不会答应的,他恨死了坦格利安。”

  “那他的奶奶也是坦格利安,他至少有四分之一坦格利安血脉,为何不自行了断?”

  “丹妮莉丝是疯王伊里斯的女儿,雷加的妹妹!”

  “那不正好吗?雷加抢了一个劳勃的女孩,那就从三头龙家里顺一个。”

  艾德摇了摇头,不禁阵阵发笑,“哈哈,帐不是这么算的,债也不是这么偿的,小丫头,虽然我不是兰尼斯特,但是我也知道,该以牙还牙,不该以女还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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