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太医!”
突然有人唤他,扁十四转过身,却是一身华服的王妃,头上的金饰珠钗沉甸甸的,走起路来叮叮哐哐响。
“也不嫌重。”
扁十四腹谤,脸上却堆砌笑容,行了一个不规制的礼。
“参见玳柔公主……哦不对,王妃有礼了。”
扁十四环顾左右,发现今天王妃居然只一个人,没有左右簇拥的下人丫鬟,连她贴身的芷萝都不见了。
“你我是老相识,不用这么多礼。”
王妃昂着高贵的下巴,不过动作表情却不那么自在,好像很焦急。
沈玉在镇北王的床上吐血晕厥,差点死掉的事,自然早几天就传到王妃了耳里。
王妃一雪前耻,连睡觉都是笑醒的。
王妃以为那病秧子活不成了,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等着镇北王去她那儿夜宿,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再派人一打听,镇北王居然日夜守在那个骚蹄子窗前,寸步不离,连军务都不管了。
王妃气得脸色铁青,镇北王宁愿守着一个死人都不愿意宠幸她!王妃摔坏了房里的十几件古董花瓶。
还没有痛快几天,镇北王派人把梨清院的好几个贴身丫鬟抓走了,包括她的心腹芷萝,也不说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镇北王知道了她暗地折磨沈玉的事?
心里打鼓的王妃,手里没有可靠的人,自己偷偷找过来了,正好碰见扁十四。
“王妃要是没有吩咐,那我先走了?”
“哎!”
王妃拦住扁十四。
“扁太医,里面那个病痨鬼怎么样了?救活了?”
“没如王妃所愿,活了。”扁十四弓着身子吹嘘,“十四的本事王妃还不清楚?只要没断气……”
“行了行了!”
王妃失望地摆手,打断扁十四自吹自擂。
“那既然没事,王爷为什么天天守着?难不成这小蹄子正巧怀上了,又演一出小产的好戏,惹王爷疼惜?”
“……”扁十四抽搐了一下嘴角,“我医术再好也不能让男人怀孕啊……”
话刚说出口,扁十四立马捂住嘴。
好像……祸从口出了。
“男人?”
王妃这才反应过来,尖叫出声:“沈玉是男的?哈哈……男人……”
王妃表情千变万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喜的是沈玉是个男人,那么他永远不可能怀上王爷的种,借此跟她争权;悲的是,她堂堂金枝玉叶的公主,居然输给了一个男人!
“男人……好个沈知府,好个沈玉,居然是个假的!把咱们和王爷都骗过去了!哈哈……贱蹄子,这回你死定了!”
王妃笑着离开。
扁十四愣了一会儿,忽然又满脸幸灾乐祸。
“又有好戏看咯~”
第22章 水牢
沈玉提着一颗心坐在床上,他嘴唇发干,保持动作许久不动,手脚都木然发凉了。
门忽然被推开,一股寒风吹进来,沈玉迷了眼睛,扭头看到宋青走进来。
“终于来了么……”
自己欺骗了镇北王,也差不多要被处置了,就是不知道是问斩,赐毒,三尺白绫还是什么刑罚……以镇北王的秉性,他必然是不肯让沈玉轻易死去,他的下场一定生不如死。
“沈夫人,王爷有请。”
宋青的声音平淡无常,沈玉就越害怕这平静下面的杀机。
镇北王床上有九个凄惨的鬼魂,他终究还是……落得同样的命运。
沈玉起身,跟宋青走了出去。
王府的风景真好,白墙黛瓦,走廊画舫,月洞假山……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沈玉是头一回欣赏王府的景致,怕也是最后一次。
宋青领路,到了王府的偏僻处,前面有人看守,看样子是一个牢房。
沈玉双腿一软,好不容易才站稳,没跌倒。
“这就是镇北王府的监牢吗?果然,镇北王不会直接下令杀我……这监牢是我的埋骨地,死在这里,大概连消息都传不出去,母亲就会以为我还活着,有个念想。”
“沈夫人。”
宋青喊了一声,沈夫人似乎这一天都精神恍惚,行尸走肉一般,看到这座水牢的时候,他面色青灰,像是心如死灰,抬头看了牌匾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
沈玉点点头,跟上宋青的脚步。
这是一座水牢,阴暗潮湿,冷到骨子里了,墙上有火把照明。
沈玉听到了犯人的惨叫哀嚎声,他低着头走路,不敢往旁边看,时不时听到铁链拖地和哗啦啦的水声。
“王爷。”
沈玉听到这两个字,就莫名浑身寒颤,噗通一声跪下了,就跟羔羊碰到老虎一样。
镇北王高高坐在上位,沈玉都不敢抬头直视他。
“嗯。”
镇北王看着瑟瑟发抖的沈玉,有些不悦,沈玉还是这么怕他,明明他已经待他不薄,给他锦衣玉食。
沈玉服侍他是因为惧怕,而不是心甘情愿。
镇北王不是那种情情爱爱的人,天下的美人多如衣裳鞋履,喜欢就穿,腻了就换,不过自从碰到沈玉,他却不满足于单方面的发泄,他想要从沈玉身上得到更多,爱慕他,忠于他。
“怎么连鞋子都没穿?”
镇北王瞧见沈玉跪着,小巧白皙的双足露出来,就这么赤着脚踩在冰凉湿漉漉的水牢地面。
沈玉有些迷茫,将死之人,哪有心情管死得体不体面?沈玉出门的时候,鞋子都忘了穿。
镇北王不是要处置他么?还在意他冷暖做什么?
“过来。”
镇北王依旧威严着脸,朝沈玉招招手。
沈玉无法拒绝镇北王的都命令,慢慢挪过去。
忽然,他的腰肢被镇北王一把握住,搂了过来,沈玉失去平衡,跌在镇北王怀里,他惊魂未定,仰天看到镇北王深刻的眉眼。
“水牢里冷,你打算又冻坏了,让本王憋多久?”
第23章 凌迟处死
沈玉惊魂未定,在镇北王怀里僵直着身体。
他……把自己召唤来水牢,不是刑罚处置的么?
镇北王一双大手在沈玉身上游走,动作依旧粗暴,从他的脖子摸到腰腹,再顺着大腿内侧,一直抚摸到玉足。
“你要是冷,就靠近本王一些。”
镇北王身上像个小火炉,沈玉忽然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泪眼不自觉婆娑朦胧,氤氲着一层水汽。
镇北王的手掌温暖火热,握着沈玉的足尖,用力捏了捏,把玩着他如珍珠般的玉趾,又碰他的脚掌心,沈玉身子敏感,被弄得又酥又痒,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王爷,王妃到了。”
宋青握拳禀告,镇北王点头嗯了一声。
王妃出现在水牢里,她第一眼就看到沈玉窝在镇北王的怀抱里,那娇嗔柔弱的样子,让王妃气不打一处来。
“骚狐狸,勾引男人的本事倒不小!”
王妃暗骂着,一边对镇北王行礼,声音贤淑温柔。
“王爷唤我来,是为何事?”
沈玉转过头看镇北王,无法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开始吧。”
镇北王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水牢。
几个看守的狱卒拉动一处铁链,只见一个囚笼从水牢里吊起来,激起一片水花,这囚笼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只有脑袋耷拉在木笼上边。
水牢黑咕隆咚的,沈玉刚刚不敢到处张望,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犯人一直被浸在水中,只有脑袋留在外面,她的皮肤都被泡得发白皴皱。
“芷……芷萝!”
王妃捂住嘴惊叫起来,她认出了这个犯人的面貌,不是她的贴身丫鬟芷萝还有谁?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王妃心惊肉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镇北王的眼神冷凝如冰,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刽子手走出来,他手里就一把小小的匕首,走到囚笼面前,手法精准地对着芷萝的小腿割下去,一条细长的皮肉出现在他手里。
芷萝因为疼痛,从晕厥中痛醒,虚弱地惨嚎起来。
“王爷!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吧……”
芷萝看到王妃也在旁边,像是看到了救星。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求你救救我!奴婢从小服侍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王妃自己害怕得发抖,哪里顾得上这个小丫鬟。
“你……你自求多福吧,我无能为力……”
王妃很怕自己被牵连。
刽子手又下了一刀,形状规律的皮肉又被割下一条,这回芷萝是醒着的,疼得嗓子都喊破了。
“公主殿下……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啊,我都是按您的命令做的,你不能这么对我……求求你救我……”
王妃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