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难行 第98节

这天后姬少越变得更加忙绿,除了工作,也在处理姬楚聿留给他的财富和麻烦,以及配合许奇帆那边指控带来的调查。

如此频繁地与许家那边接触,姬少越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但他不会在单方面的冷战中提起。就算有住在一起,司机每天送喻南齐去老厝,姬少越早出晚归,他们上一次面对面看着对方,还是晚上做爱的时候。

在尤其忙的几天,他把姬君故送了过来。

姬君故不知道父母之前正在发生的矛盾,兴奋来到喻南齐身边,并很快就和喻南齐重新恢复了甜蜜。晚上洗过澡像颗香喷喷的糯米团子,一脸天真地和喻南齐聊天。

姬少越回来时就看到一大一小并头在床上睡着。

他拿了需要的东西准备离开,喻南齐就醒过来,沉默跟着走到门口,问: “你去哪里?”

姬少越停下来在衣冠镜前正领带:“出差。”

“那小咕……”

“留在你这里几天。”姬少越也不掩藏自己的想法,瞥过去的眼波带着不知名的笑,“你想乱跑的时候也要可怜他。”

离开前将张口结舌的喻南齐抱进怀里,故作的冷酷抱住了一股甜甜的宝宝爽身粉香味。

他都不知道姬君故身上还带着这么腻人的味道。

有时候姬少越会觉得他果真是长大了,并不如小时候那么好摆弄,而生出偏执的阴戾,更多时候还是舍不得,连身上的气息也如此的轻易让他心软大度。

在偶尔的视频里,姬君故坐在喻南齐怀里,一张脸颊肉嘟嘟的脸蛋就占满了整个镜头。抱着他的喻南齐偶尔才会露出白皙的脖子,或者一个尖尖的下颌。

小年糕在格外宠他的喻南齐怀里滚来滚去:“爸爸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现在在哪里了?”

“缅甸。”

姬君故只当这也是姬少越工作行程一种的一程问起他的归期,身后竖着耳朵的喻南齐心中一顿。

喻灵的出生地对他带着某种陌生的吸引和好奇,他从来没有去过。在这几年他也想过去那边走走,只是当初姬少越给他换了国籍,他的新护照反而不能用,怕被查到记录,他也就没有再申请。

姬少越手下的产业也不涉及那个地方,去哪里的目的反而显得明显。

“哥哥,爸爸找你。”

姬君故坐在他腿上,热心地帮他举手机,喻南齐对着镜头喃喃:“哥。”

姬少越看视频里表情猝不及防的脸,说:“我来这边处理点姬楚聿的事,顺便知道了些和你母亲有关的事。回来告诉你。”

“好。”喻南齐余光瞥到对面认真做支架的姬君故,客气说,“不要太辛苦。”

姬少越看不出笑意地笑笑,叫姬君故的名字与他再见,姬君故对着镜头啵啵两下,又转向喻南齐。喻南齐用湿亮的唇瓣碰在一起也做了一个轻轻的吻别。

挂了电话后姬君故因为“哥哥为什么要学自己”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但很快又放下,睡前问起喻南齐的妈妈。

“她去了哪里?”

“她去世了。以后都见不到了。”

喻南齐没想到第一次认真谈起喻灵的死,是和自己的儿子,看着这么可爱的姬君故,他觉得就算是喻灵见到也会原谅他。

姬君故像是要安慰他,搂着他的脖子分享秘密:“见不到也没有关系,她也一直很爱哥哥,妈妈都是这样。”

“像我妈妈一样。”怕喻南齐不相信,他补充,“爸爸说的,她超爱我。”

喻南齐看了他半响,不想在他面前做一个脆弱的大人,缓慢忍回了泛起的鼻酸:“对。他一定很爱你,不管他在哪里,是什么身份,你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姬君故小扇子似的眼睫毛眨了眨:“你想她吗?”

“你呢?”

“我很想。”姬君故揉揉眼睛,“但是Anna她们说,爸爸是最难过的人,我每次就偷偷想。”

喻南齐抱住他,一遍又一遍,无声说,我在这里。

晚上躺在被窝里,姬君故情绪好了很多,在轻轻抚慰他入睡的喻南齐怀里,半梦半醒地看着那张白皙柔和的侧脸,想,他的妈妈一定和哥哥一样漂亮,一样温柔。

第四十九章 没有gg和dd

姬少越不止去了缅甸,与姬楚聿的一些生意对象见面交谈,把姬楚聿发家的缅甸定为了最后一站,停留时间最长。

因为他从未真的了解过自己的生父,从大寨中下来的途中,姬少越闭目回忆起过去的蛛丝马迹,在周围原始又闷热的环境中,闭目沉眉的脸廓像一尊白玉菩萨像。

在吉普车上为他引路的缅甸人递给他一只烟,被雇佣兵挡下。

这个人是当地的小头目,已经近六十岁,吸烟时把瘦黄的脸皮绷紧,眼底淬着精光,不太能看出实际年龄。收回烟嘴,不以为意笑笑: “你们中国人……”

缅甸人话说一半,抽了半支烟,叫起姬楚聿的缅甸名字,“你和你父亲年轻时很像。”

还是二十多年里,姬少越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看过去:“但你和他的交情和你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对不对坎坎达?”

坎坎达不否认,也不回答,靠回位置开始休息。

他的确不了解姬楚聿,更不了解对方的家世,只是一直记得在他年轻时接待过的“贵客”。

中国来的年轻男人,身份神秘,连大寨中的主人也对他礼让三分。在与世隔绝的矿区,与众不同,又有能力的人,坎坎达欣赏也愿意效命,要是当初他走的有时候没有像一群强盗的话。

前进的吉普车两边树影浓绿,土路上灰尘飞扬,在颠簸的车上,坎坎达把玩着胸前一块翠绿的玉佛牌,哼起一首缅甸老歌的调子。

在快要下车的路口,有一头雪白的神牛,坎坎达的六七个“儿子”,莽黑魁梧,明目张胆配着枪,目露不善地看向开过来的车。

此时坎坎达似听到那对巨大牛角上金铃的声音醒过来,用自己腔调古怪的中文说:“他可能也不记得了,他第一次来这里,也是我接待的他,我为他引的路。算起来,他还欠我一个……人情。”

同乘的三个雇佣兵目光警惕,扣紧怀里的抢倾向突然变脸的坎坎达,车厢中的气氛骤然紧绷,连碾地的车轮减慢了转速,前行十几米的距离里只听见溅起的石渣落在地上。

坎坎达浑然未觉,大拇指抚摸着自己的玉佛牌,对上年轻男人看过来的目光:“姬先生,中国有句话,父债子还。是不是?”

此时车刚好停在路口,或许是在金银窝里过惯了,也或许是身边的雇佣兵给了他底气,中国来的贵少爷看上去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修长的十指搭桥,缓慢摩擦着拇指指腹,玩味说:“你的口音是粤地的,你去过中国,或者在和那边的人打交道。为什么?”

坎坎达耷拉着老树皮似的眼皮,听姬少越悠悠然说:“你想找的人已经改了名字,所以你找不到。今天也不是你等到我,而是我来找的你。”

他们车前后的四辆吉普车已经整齐停下来,荷枪实弹的雇佣兵跳下车,替两人拉开车门。

坎坎达骂了一句缅甸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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