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非实在受不了，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
李度终于抬起了头。
看着木之言，半晌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
“我说，我都告诉你。”
听到李度说出这句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路非此时显得非常的，激动，激动到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但他在拼命的控制自己，不让李度发现自己的狼狈。
可李度现在根本没搭理他，只是一直看着木之言。
随后，说道：
“你，确定能抓住他吗？”
木之言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
“但，只要有一点线索，我就一定会查下去。”
“只要线索足够，我就一定可以抓住他。”
其他的木之言也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知道自己的能力。
这个世界上，能让李度相信他能抓住暴雨屠夫的人。
那就只能是自己。
“你希望我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李度沉默半晌后，问道。
“从一开始说起，越详细越好。”木之言说道。
这时，路非突然问道：
“二十年的事情，你六岁时发生的事情，你还能记住吗？”
“如果你的记忆有错，那不仅不会帮助我们，甚至还会帮倒忙。”
二十年前，自己查这个案子的时候，也见过李度，不过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虽然很希望得到有用的线索。
但已经二十年过去了，记忆肯定会变的模糊，甚至出错的，况且李度当年也只有六岁。
“他，是谁？”听到路非的问话，李度疑惑的问道。
“这是津海市刑侦一队的队长路非。”
“当年，他也参与了暴雨杀人案的调查。”
“当年，你父亲报案后，他是第一批赶过去的人。”木之言回答道。
听了木之言的回答，李度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路非。
当年好像神的有一个小警察，跟这个人长的挺像的。
随后，开口说道：
“那段记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你不知道，那些记忆在多少个夜晚出现在我的梦里。”
“梦里，我将那个场景，看了一遍又一遍。”
“所以，不必担心我忘记了，或者记错了。”
“况且，除了听我说，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说完，便看向的木之言。
第36章 当年的事
木之言也看向他，然后说道：
“开始吧。”
“当年，我醒来的很早，比你们想象的要早的多。”
“我不知道那是几点。”
“我被雷声惊醒后，我看到窗户还开着，就来到窗户边，打算关窗。”
“然后，看到窗外的小路上，有个人在正在冒雨走路。”
“因为好奇，我就拿起我的望远镜，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当我望去的一瞬间，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暴雨屠夫，而且他手上还拖着一个人，就拖着受害者的头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另一只手上还拖着一个稻草人。”
听到这里，木之言和路非对视了一眼。
李度醒来的时间，真的比他们估计的还要早。
他看到的时候，受害者还没有被分尸，还没有做成稻草人。
“你看到凶手的面貌没？他有没有一些容易辨认的特征，还有，受害者当时是已经死了，还只是昏迷。”木之言询问道。
这些信息，都是锁定暴雨屠夫的关键信息。
而李度也是仔细的回忆道：
“凶手，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体型中等，当时穿着一件能包裹全身的蓑衣，还带着一个斗笠。”
“他一直低着头，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脸。”
“他手中拖着的受害者，应该只是昏迷，因为他的胸口还在动。”
“当时受害者是正面朝上的，但身后却渗出了血迹，那个倒霉蛋，应该是被暴雨屠夫从后脑袭击致昏的。”
“慢着，慢着。”
路非突然打断道。
“你那时只有六岁，怎么能推测出这些？”
“当时的我，并不能推测出这么多，但我记住了那个画面。”
“后来，等我知道的多了，学习的多了，我就可以推测出来了。”
“然后呢？你还看见了什么？”木之言继续追问道。
“然后，凶手就将受害者，一直拖到小路的尽头，一个没有电的路灯下。”
“我并不知道，那时正在发生什么，只是有点奇怪。”
“因为好奇，我就一直看着。”
“之后，凶手将受害者还有稻草人放在地面上。”
“然后，从身侧拿出一把很长的刀，朝着受害者的脖子砍去，一刀接着一刀，直到将受害者的头砍了下来。”
听到这里，木之言眯着眼睛想道。
要是一个人力气足够大，而且位置也准确的话，是有可能一刀砍下头颅的。
但凶手也是连续砍了好几下才砍落头颅，说明他的力气不是很大，是正常人水平。
“因为砍断脖子而流的血，喷溅到两米远，加上雨一直在下，就几十秒的功夫，整条街就铺满了死者的血迹。”
“当时，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被吓得不行了，浑身冰凉无比。”
“我想放下望远镜，想转身离开，但是身体不听我的使唤，动也动不了。”
木之言此时点了点有，这与他猜测的一样。
李度不是胆子大到看完全程，而是应激反应使得他动弹不了。
大部分人在经受巨大的恐惧时，身体僵硬，一动不能动，但这是暂时的。
而受人生经历的影响，年纪小的更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之后，凶手将受害者的四肢也砍了下来，将死者腹部的内脏也都掏了出来。”
“而这一切不过才用了几分钟。”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度的声音也因为恐惧而变得颤抖。
“他将他带来的将稻草人拿下来，将已经没有了四肢的尸体固定在了木棍上，然后在尸体的腹部塞满了稻草。”
“之后，他用其他的稻草团出了一个球，放在了尸体上方，还在稻草球上画了一个笑脸，就像是尸体的头一样。”
“最后，他将砍下来的四肢以及头颅装进一个袋子里，背着走了。”
“那个袋子里好像一直背在他的身上，而且在装入四肢以及头颅的之前，袋子里就有东西。”
“袋子里的应该是之前被杀的受害者的部分躯体。”路非说道。
那天晚上，凶手一共杀了四个人，根据调查，李度看到的应该是第二个被杀的受害者。
“之后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我父亲报警，警察赶到。”
此刻，二十年前的事情才终于被木之言他们知道一部分。
从李度的回忆中，的确能找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凶手杀人的时候，有犹豫吗？”
“没有，从刚开始就很流畅，整个过程十分流畅。”
“看着不像只杀了一两个人，如果只是一两个人，动作不可能这么流畅。”
“那按照你的理解，暴雨屠夫至少杀了几个人，才会有那么流畅的动作。”木之言问道。
李度也是静默这思考整个问题，几分钟后，李度给出了答案。
“至少杀了四个人了。”
同样杀过多人，才练就剥皮技术的李度，对这个问题还是有认真思考的。
连环杀人犯杀人的手法，一定会随着杀人的次数而不断进步的。
从暴雨屠夫流畅的杀人过程来看，杀的绝不止那一两个人。
听着李度的回答，木之言也是皱起了眉。
李度看到的那个死者，经过警方调查后是第二个受害者。
可从李度的分析来看，在这之前肯定不只一个受害者。
说明暴雨屠夫，不只杀害了档案中记录的八个死者，甚至之前也有，只不过警方一直没有发现。
还有可能当年认为的最后一位受害者，并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