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什么值得深挖的线索，告别了孔国豪时，让我认识到这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男人早已磨去了他的棱角，只求一口温饱，忘记了梦想，忘记了仇恨。
我不是孔国豪，无法感同身受，但我不希望自己变成他，他不是一个枭雄，只是一个演员，他只是要他身边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其实不过是个一心想成为江湖人的可怜虫。
银天养邀请我在独山玩几天，也算保护我，我将空心糖的事儿告诉了胖叔，胖叔应该可以将范围缩小了很多。
我躺在酒店的床上，看小群里依旧没消息。
我说道:张玉双，糖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他回复道:你这信息量太大了，光一个西境南部就已经查到了十几家，和江湖人士有关的也有四五家。
我忙说道:怎么十几家都在生产这种糖果吗？
张玉双回复道:我也得先整理出所有生产糖果的厂家再做调查呀，要是漏了一两个，那就不是探道做事儿了。
我回复道:我现在需要你加快速度，并且集中力量调查一种糖果的情况，这糖果与其他糖果都不同，空心的。样子和我之前发给你的没区别。
张玉双回复:哎哟，原本简单的问题一下复杂了，你要说找这种糖，还是容易的，但要找糖是空心的，这下可真就是大海捞针了。
我回复:不！这种糖应该现在在市面上就有，纪波之前卖了一批，源头还不知道。所以，难度没多大。
纪天纵突然回复:我建议让沙雪也去做这件事儿，杂货将门的人就算搞毒，也只是少部分人，就算上层参与，大体上已经完成了布局，不会有太大的蛛丝马迹。
沙雪回复:我有发现，吴大脑袋最近不缺钱。
石磊回复:嗯！这点我可以作证，杂货将门现在可真牛，他们在巴国招募了一批美娇 娘，又在国内组了个寻春团，每周都能拉一批去巴国找刺激。
啊？我们一群人都是吃惊莫名。
这消息也太劲爆了，沙雪回复:文臣，你报给鬼门，让鬼王好好收拾一下这帮杂碎，当女人是什么？
纪天纵回复:没用，杂货将门在原则上没有触犯西境的规则，最多是有违品德，当真是鼠有鼠路。
张玉双回复:文臣，那我觉得这件事儿杂货将门参与的程度可就大大降低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哪儿来这么多人手？
我回复:有，非江湖人士。
石磊:嗯，我查到这条线索并不困难。这样看来，和沙雪师姐的线索能够呼应。
我说道:沙雪师姐，你去帮张玉双，我要尽快得到确切的情报。纪天纵，你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纪天纵回复:我认为杂货将门有问题，吴掌门刚刚换了一辆车，他儿子原本在西境找食吃，现在却去了外地，连同母亲一起跟了去，离开西境后，我们便不好查了。一个人在西境的吴掌门将之前的两车哈国女人全部收入后宫。
啊？
这又是一个劲爆的消息，石磊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他的身体这么好吗？你能查到他吃了啥这么厉害不？
张玉双回复:这一天一个，一周不重样啊？
沙雪发了一连串呕吐的表情，回复:这就是个人渣。纪天纵，他达到恶人的标准没？让万金油弄死他。
我却发现了不对劲儿:就算他吴大脑袋的人肉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也不足够支撑他一边在外地养妻儿一边在西境养这么多女人，还换车吧？他如果想找女人，没必要把儿子也弄出西境吧？我怎么感觉他是怕被绝后呢？
纪天纵打了一个赞赏的表情，说道:文臣，你果然比他们厉害，只有你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我做了待定假设，如果毒品和吴掌门有关，那么鬼门要是抓了他，他一家都会受到影响，所以，他提前将儿女弄走，提前在外地扎根，同时，将毒品赚的钱转移出西境，他只用留一条脱身的办法就行。
我说道:嗯！那就继续查下去，石磊，你想办法摸清楚这条线，看杂货将门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纪天纵回复:对了，千里眼找到了我，他知道我与这件事儿有关，要我转告各位，让我们暂时可以停下原本的工作，全力配合我做完这件事儿。
我心头一暖，虽然我还是待定包打听，探道依旧没有放弃我。
我足足等了两天，我本想去鸟市，但银天养却要我待在独山，毕竟是鬼门的老巢，安全系数很高。银天养带着我每天就是吃喝玩乐。我当真羡慕他的生活。
这天下午，我正在和银天养泡脚，他接了个电话:珉儿，你在蜀地有没有丢西境人的脸呐？
他放了免提，我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你当我像你，我这边学习很紧地。
银天养:“娱乐学习两不误哈，最好你回来带一个女的，肚子里怀个崽儿，要不了多久，我就是真正的二爷了！”
我有点无语，没见过这么教自己侄儿的。
“二叔，我挖墓失败了，我想学盗墓，你给我介绍个师傅吧？”电话那头儿的声音非常笃定。
我吓了一跳，我以为鬼门的人各个都是盗墓高手，江湖不是传闻鬼门的人从小时候起就必须学习各种盗墓本领吗？那吃的苦可是各门都比不了的，怎么鬼爷的孙子是个嫩货？
银天养一听，啪地把茶杯丢在了地上，“你咋啦？是不是被条子盯上了？”
电话那边有些垂头丧气:“没有！拄拐了！我去了一个叫大佛岩的地方，结果在树林里瞎转悠，还挖了个土包子，结果岩石都被我挖到了，就是没有挖到宝贝！现在脚底下全是泡，刚处理掉，痛啊，呜呜呜”
我听得都惊了，我想起在黑水集市看到车里那稚嫩的脸，当时还非常地羡慕，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年轻人要说在江湖横着走，那绝对做得到，可以说吊打贺龙啸。
银天养哼哼唧唧了半天，似乎觉得我在一旁不好说，他说道:“你好好学习，一天到晚想那些个有的没的，你爷爷知道了，不打死你。”
“二叔，你不希望咱家这手艺以后断了吧！我在这儿学的应该比西境多嘛。我要是学会了，以后爷爷身体不能再跑的时候，我还可以啊，对吧？”
第193章 新源县糖厂
银天养还没开口，那小子又说道:“二叔，我在蜀地挖出了东西，优先想着你，可以了吧？”
银天养不耐烦地说道:“你烦不烦，我这儿有事儿，晚点给你打电话。”
说着，挂了电话，他尴尬地冲我笑笑，说道:“侄儿，不好好学习，想着盗墓，你说说，哎呀！愁人！”
说着，他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道:“爹！珉儿想学盗墓。”
“嗯！嗯！好！”我不知道鬼王到底说了什么，就听银天养连续说好，接着挂了电话，
银天养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道:“耗子，我是银天养，你欠鬼门的人情，今天可以还了。我爹希望你把你毕生所学教给我侄儿银珉。”
我的天呐，这就是鬼门的教授方式吗？复制，这其实是最好的教学方式，不像探道，更像是测试，而学习也只有短短的几天，更像是批量生产出来的产品，而手把手的教那就是传承，哎！当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银天养刚挂了电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二叔，你想好了没？”
“你咋这么猴急呢？”银天养说道，“你记个电话号码！他是我朋友，如果人家不愿意教你，别怪我没帮你啊！”
挂了电话，我好奇地问道:“天养哥，你为侄儿可真操心呐，人家不是都答应了麽，怎么还说教不教的事儿？”
“嗨！我那侄儿金贵着呢，老爷子宠得厉害，压根儿就没想让他进鬼门，人家是自己愿意学，万一是个三分钟热度，那可掉了鬼门的名号。”
我突然对这个涉世不深的鬼门明日之星非常感兴趣，可能看着一个人成长起来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儿吧。
我不知道的是今天我的这个兴趣改变了我的一生。
话说回来，我正打算和银天养去吃点东西，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沙雪的，急忙接了起来，她突然说道:“文臣，我们找到了你说的糖厂，在新源县，我和张玉双只有两个人，人手不够，发生了太多事情，速来！叫上石磊。”
我的心头一惊，新源县，那里聚集了太多的糖厂，基本上西境的糖果都是从那里出去的，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坐不住了，我对银天养说道:“天养哥，我接到了任务，必须赶去，刻不容缓，感谢陪我这几天，等我空了，一定来感谢。”
说罢，我开了车朝着新源县赶。
我拨通了石磊的电话:“放弃红其拉甫，朝新源县赶，支援沙雪和张玉双。”
我又拨给了纪天纵:“老纪！沙雪她们可能遇到麻烦了，给我锁定新源县，我要那边糖厂的资料。”
“你先别急，我刚才也接到了沙雪的电话，那边糖厂很多，不好查，我还需要线索，你......不需要探道支援吗？”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以目前我们的人手明显不够，肯定需要帮助。但通知了探道，意味着任何决定都要等探道回复，临机决断的能力大大降低。
我该如何选择呢？
我沉吟半晌儿，说道:“沙雪还能给我打电话，应该可以坚持到我和石磊抵达，暂时不通知了。另外一件事儿，这件事儿闹得太大了，我估计杂货将门已经有了探道具体参与的人员，我们中，只有你没有露过面，你自己考虑，要不要来新源县，我不做任何安排，你来了，我们就可以成立临时指挥部；你不来，坐镇鸟市信息口，也是好的。”
纪天纵沉默了，我挂了电话。
我整整跑了九个小时，从下午三点跑到了晚上十二点。
到了地方，我给沙雪和张玉双打电话，却都没接。我先开了宾馆，给两人发了信息，便急忙休息。
这是我在蒲牢关学到的，如果从远处支援而来，联系不到人员的时候，切忌不可乱找，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休息。
我睡到了凌晨四点，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沙雪打来的，急忙坐了起来，她说道:“文臣，你应该到了吧，来新源县巨牛糖厂旁边的一个小糖厂，我和张玉双离他们太近了，无法接电话，他们有人守卫。”
挂了电话，我快速地穿好了衣服，随即拨给了石磊，他还在路上，坐火车来的，估计要到也是明天中午以后了。
我将车停在了巨牛糖厂门前，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关了车灯，半打开车门，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这也是在蒲牢关学到的，陌生环境且不可着急进入，先耐心观察，确定没有暗哨，再做下一步计划。
我虽然在抽烟，眼睛却一直在注视着周围的黑暗处，确定没事儿，这才将身上能发出响声和反射光的东西全部摘下，手机调成震动，没入了黑暗中。
我是绕着巨牛糖厂跑了一圈儿，这周围很是奇特，围绕着巨牛糖厂周围的远处有好几个糖厂，在糖厂的之间夹杂着很多老破小的楼房或是平房，道路倒还是很顺畅，似乎生活区和工作区杂糅在了一起。
空气中的味道也带着一丝丝的甜味儿，门口停着几辆卡车，我绕到了一侧，果然发现了另一个糖厂，但从外观上看却并不像是糖厂，更像是要被拆迁的老破小，也不过是一栋略长的三层楼，外加几个平房，之后有一堵并不高的院墙，院墙上用很多的碎玻璃插在了水泥墙上，正门则是一扇锈迹斑驳的大铁门，大铁门上还有一扇小门。
我之所以确定这又是一家糖厂，而不是收废品的地方，是因为空气中有一股子浓烈的甜味儿，夹杂着化学品的臭味儿，混杂在一起。
我绕了一圈儿，发现在三层楼的背后有一处墙很矮，我伸手避开碎玻璃，完全可以爬上去。
就在这时，突然，我听到侧面铁门打开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身子贴着墙壁，看向了大铁门的方向，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
我急忙找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趴在了地上。
这两个人绕着无名糖厂走了一圈儿，没想到径直来到了大树旁边，一个人解开拉链很响地小便，另一个则是在一旁抽烟。
“上面真是恶心，一个小时巡视一番，这大晚上的鬼都没有一个，你说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其中一个用力地提了提裤子，冲抽烟男说道。
第194章 脱险后的相聚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另一个人说道:“拿工资嘛，钱给够了，怎么都行，要不是看工资高，谁愿意天天围着这破地方转圈儿。”
“安个摄像头不就解决了？还这么麻烦！”
另一个说道:“我也提过，人家就说没必要。”
话音未落，对讲机响了:“你们怎么还没回来？”
这时，又有新情况发生，我看到从那大铁门跑出来了一个人，瞬间隐没在了黑暗中，我目光一拧，正是沙雪。
两人骂骂咧咧地转身一边回复一边走了回去。
这里太有问题了，旁边巨牛糖厂那么大都没人巡夜，这么一个小破糖厂却要人巡夜，那人说得对，摄像头可以解决的事情却非要用人。
我见两人进了铁门，急忙爬起来，朝着黑暗中摸了过去，周围我已经摸清楚了，我知道探道的包打听在侦查完后会在一定距离里停留五分钟，防止背后有人跟踪，确定没问题了，才会选择离开。
我朝着一片低矮的绿植摸了过去，转身就发现沙雪正背对着我在那儿发信息。
我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一把，她轻轻啊了一声，猛地转身，一拳砸向了我的面门，黑暗中，她出拳又快又狠，我一个趔趄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她毫不停留地转身就跑，跑出两步，似乎又觉得不妥，路边捡起了块石头，转身又朝我冲了回来。
我急了，低声说道:“沙雪师姐，是我。”
“啊？”第二声啊，她急忙丢了石头，一把将我揪了起来，说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我太无辜了，我想死的心都有，我就像一片落叶，被沙雪这阵飓风刮得四处飘荡。
“万一周围有人，那咱们不就都暴露了吗？”我说道，“你怎么跑进去了？”
沙雪说道:“他们今天下午刚送进了一车原料，我见没人就跟在车后面，摸进去了。”
还好人出来了，我说道:“张玉双呢？”
沙雪说道:“白天的时候，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他也摸进来了，估计是下班那会儿，几个巡夜的人出去，他乘机溜进去了。”
我简直无语了，我吃惊地问道:“他还在里面？”
“是啊，我看到他了，他的位置很安全，就在厕所旁边，如果他发觉有危险，可以直接跳墙，就是身上可能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