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床上，倒头便沉沉地睡去了，第二天，我没要驿门老头叫，便起了床，我去找了银天养。
他似乎又喝了一晚上的酒，正四仰八叉地倒在酒店的床上呼呼大睡。
我进门给他点了一支烟，说道:“天养哥，我又有要查的东西了。能帮我吗？”
银天养回了半晌儿的神儿，说道:“我昨晚和朋友吃酒，倒是给你想了一条活下去的好计谋，你目前的身份非常敏感，要不了多久，整个江湖就知道你文臣搞死了毒品，那就是响当当的人才，各门派都会高看你一眼，你借此机会，直接找大门派重视的年轻女性，把她搞到手，马上结婚，强强联合之下，我保证，就算那毒品背后是江湖人，也得掂量一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同时和两个门派交战。”
我的眼前一片乌鸦飞过，这都是啥计划？
他见我不做声，以为我答应了，忙抓过手机，说道:“哎！奎家老二，你觉得怎么样？她可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那功夫当真了得，就是岁数比你大！鞋王的女儿好像很漂亮，要不我想办法给你撮合一下？可能功夫没那么好，还有点小脾气，男人嘛，必须驯服一下女人！哦哦！昨天还说贺凤鸣也是可以的，不过那需要很高超的手段才行。”
大爷的银天养，奎家老二在几年前，就和你不清不楚，这会儿找我当接盘侠？！鞋王的女儿我又不是没接触过，就那小皮裙穿搭，带去给我爹娘上坟都得从墓里吓醒，就算是结婚了，而且人家心里是茶站朱帮主的公子，将来指不定我的头顶绿油油一片。
第190章 银天养的酒局
更不要提贺凤鸣，不但比我大，还很强势，我驾驭起来，太难了。最主要银天养出的都是馊主意。
我说道:“天养哥，我不需要女人，但眼下的事儿我必须调查清楚，否则，我死不瞑目。”
银天养这才算是彻底地回过神儿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嗯！说吧，啥事儿。”
我说道:“我需要调查一下非江湖门派有没有人参与到制糖行业的。”
“什么东西？”银天养没反应过来，说道，“你要糖干嘛？大街上不是多得很？对了，我们鬼门也有造糖厂，你要啥糖？别的不敢说，给你弄个三四十公斤，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再次一脑门黑线，说道:“不！我觉得背后有古怪，但我没证据，所以从非江湖门派下手找找看。”
“那你找小黄鸭呗，他消息灵通。”
我说道:“这次不能找小黄鸭，他的消息是好，但他的嘴不好，您有没有认识的嘴巴很严的人？”
银天养想了半晌儿，说道:“还真有一个，不过他干没干，我就不知道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见我还不走，说道:“还有事儿？”
我愣住了，说道:“您不带我去一趟？”
“你这么着急吗？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天养哥，咱能去小黑市找到这个人吗？你知道的，我命不久矣，不再试试，我不甘心。”我用了一种近乎于哀求的口吻。
银天养愣了半晌儿，说道:“那我洗个澡，另外，我昨天喝多了，你开车，哦！对了，一会儿我们再去吃个牛肉面，我得好好发发汗。”
车开去了独山的路上。
银天养说道:“你找到的情报说来听听？”
我再次一脸黑线，探道的规矩这在江湖上都是流传开的，第一，消息都是付费的；第二，不确定的情报打死都不会说，因为探道代表了严谨，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我只能说道:“目前我认为非江湖门派可能参与其中，其他的也没有太明确的消息。”
银天养砸吧砸吧嘴，说道:“要是非江湖门派参与，小虾小鱼肯定不行，那又是孔国豪咯？”
我说道:“我也不确定，只能说嫌疑很大。”
银天养一拍大腿，说道:“哎！你这么一说当真有可能，你记得不，那个死在我们面前的货叫什么来着？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就问个事儿，还需要死在我们面前？！原来背后有这么大的玩意儿，早知道当时再查一查，指不定能在孔国豪家里翻出毒品来。”
银天养的脑回路只有一条吗？就小黑市那个地方，我感觉任何一个都可能参与到倒毒里去。
我急忙说道:“哥，咱们能不能先做个了解，草率去找上门，怕不太好呀。”
银天养沉默了，半晌儿，他说道:“你说得极其有道理，不过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还是懂得！行了，这个事儿也不用找其他人，交给我吧。”
我感觉大事不妙，或许沙雪说得对，真的不该联络银天养，可是没有他我就调查不了非江湖人士，这简直是跨不过的坑儿啊。
我一路上都在劝说银天养继续去找那个靠谱的非江湖人士，我也是服了，这家伙充耳不闻，一个劲儿给我打包票。
到了独山，他提前订好了吃的，提上便往小鬼市赶，随即，两辆车跟了上来，一辆车与我们并驾齐驱，车窗摇了下来，银天养潇洒地冲车里的人招招手，说道:“跟上！”
车一路到了红星镇，依旧是那片小平房，门口依旧是人。
有人招手喊停，银天养却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车刚停稳，四五个人便从屋里冲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的可都是片刀。
我去，人家经过上次一战，绝 逼有了准备，这一趟要是搞不好，那我肠子都要悔青。
银天养却是提着菜就要往里冲，几个人齐刷刷地挡在了前面，后面两辆车上的人下来了，并不上前，只是抱着手在那儿看着。
银天养说道:“散了！都散了！我今天找人喝酒，怎么？不欢迎吗？”
“银天养，你又来做什么？”
其中一个似乎有点见识，认出了银天养，银天养猛地伸手，那人以为要挨揍，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没想到银天养却是将伸出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头发上，哈哈大笑，这次，他伸手在那人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硬是将人家的头型弄了个乱七八糟。
他说道:“进去说一声吧，我们是来请弟兄们吃饭的，车里还有一份儿，一起吃吧。”
这......这就是银天养的计划？硬的不行，来软的？
那人看我们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也是飞快地进入通报。不一会儿，他出来了，给周围人使了个眼色，让出了一条道儿。
银天养说道:“弟兄们，你们就在外面陪这几个小兄弟喝点就行，我这里时间长。”
说罢，和我走进了院子里。
进了院子，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孔国豪的人全部穿着拳击防护服，手里没有拿家伙事儿，却全戴着铁扳指，看得我是哭笑不得。
银天养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小院子的桌子上，我还记得这张桌子的四条腿儿都被鬼门弟兄拆下来，揍人用了，可想而知，再看到这桌子，感慨良多啊。
他将桌子上的酒菜摆好，自顾自地倒了酒，冲孔国豪说道:“哎，我可只带了个不会功夫的弟兄，你还害怕？”
孔国豪不知道银天养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还站在那儿不动。
银天养拿出筷子，夹了几筷子肉放进嘴里，端起小酒杯一口干了酒，他砸吧砸吧嘴，说道:“哎，你过来呀，一起喝点，想那么多不累吗？”
孔国豪身边的小弟正要上前，却是被孔国豪拦住，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来，抄起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我们旁边，他依旧很谨慎，说道:“你们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儿？”
“鬼的事儿，就是喝酒！怎么着？不敢吗？”说着，将一个酒杯摆在了孔国豪身边。从我的角度依然能看到他脸上的伤，也是那天打的。
银天养再次端起了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又是一口干了。
我简直无语了，我搞不懂他这样能问出个啥。
第191章 不一样的江湖
孔国豪毕竟是过来人，也不二话，一口酒干掉，将椅子朝桌子拉了拉，他一挥手，说道:“你们都出去，我就在这儿喝酒。”
几个小弟更看不懂眼前的局，跑得飞快。
“你生意最近还不错嘛，我听说你从甘地搞了一批货？卖得上价的？”银天养将花生米豆豆不停地往嘴里塞。
孔国豪喝了一口酒，说道:“我没在西境出货，这买进卖出的事儿犯着鬼门了？”
他一个反问，银天养说道:“要是犯着了，现在咱们就不能喝酒了。”
孔国豪说道:“我不会做对不起鬼门的事儿。”
他有点软了，银天养在他肩膀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说道:“哈哈！你那些东西哪个能摆到台面上的？想弄你早就收拾了。对吧？”
说着，两人还干了一杯酒。
“哎，你说你做小黑市，鬼门可是给了一条生路，你给我说说那个就在那个位置自杀的货，什么来头？”银天养用筷子倒了倒门口的位置。
孔国豪喝了一杯酒，说道:“别提了，我都不知道那个货是怎么想的。”
“当年，你怎么认识的？”我问道。
孔国豪说起了他和纪波认识的过程，纪波被纪家赶出去后，去内地混了一段时间，混得并不好，打算回到西境，于是，从内地找到了象牙渠道，介绍到了西境，起初，他找江湖门派，但西境三十六门向来对这种奢侈玩意儿不感兴趣，也没意愿和非江湖人士打交道，于是，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孔国豪。
孔国豪这里的买家是比较杂的，还真就卖了一批出去，纪波吃了中间的返佣，也算和孔国豪搭上了线，因为人头脑比较灵活，便被孔国豪留在了身边。
我问道:“那他有没有和江湖人士来往过？”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和江湖人士不来往。”
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少来，贼行的货你们可没少吃吧，这不算来往吗？”
孔国豪说道:“我要生活呀，三十六门下九门在你们眼中和看我们没区别吧？”
我又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他不？”
“肯定犯了事儿呗，你们过来的时候，打成了那样，我已经打算交人了，我怎么能知道这货玩一手自杀，弄得我这里晦气。”孔国豪的话让我差点栽倒在地上，他不是和鬼门有世仇吗？那不是应该喊打喊杀的吗？今天这个饭局我就觉得很诡异，银天养玩这一出本就不同寻常，再看孔国豪的表现，感觉两人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我认为孔国豪在表演，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将我轰得外焦里嫩，银天养说道:“再给你透露个消息，粮业最近出了一批西红柿，价格很低哦，随便倒腾一下，十几万还是有的，贺凤鸣想回笼资金，她刚接手粮业上下都不稳定，似乎也没什么人愿意服她。”
“哦？当真？”
“搞得我骗过你一样。”这话之后，我算是懂了，两人之间是有来往的，而且关系还不一般，这会是鬼门与非江湖人士之间的合作吗？看上去也不像，大概是鬼爷不愿意赶尽杀绝，时不时地放点消息出来让他们也能有口饭吃。
这我就放心了，我说道:“孔老大，我多问一句，非江湖人士中有没有人做非法生意的？”
孔国豪瞪了我一眼，说道:“什么非江湖人士，我难道不在江湖中吗？”
“哎哎！他新人，别一般见识。”银天养在我头上拍了一把，说道，“要叫西境三十七门。小黑市的能量可比贼行那些末流的要好的多。”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道理？西境只有三十六门，哪儿来的第三十七门，不过想想也有点道理，虽然看上去像是自封的，可人家有这个志向。
我忙端起酒，一口干下，算是赔罪了，我继续问道:“那咱们三十七门有人做非法生意了，孔老大会怎么办？”
“我这里机动的多，大不了交给白面处理，只要不祸及生意，别玩太过分，我还是愿意让他们闯一闯的。至于你说的非法生意，是哪种？”
孔国豪的自豪让我不知该不该说，银天养说道:“哎，鸟市昨天发现了一批毒品，都不是江湖人士，但手法有点古怪，我琢磨先到你这里来碰碰运气。”
孔国豪想了想，说道:“自产自销？外面进口来的？国内还是国外？”
看来他是不知道，我说道:“国外。”
“红其拉甫？”
我点点头，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这儿的确有人卖麻烟，但量很少，有些江湖人来买，也只能卖，但大批量的还真没有。你等我给你问问。”
说着，他掏出电话，打开免提，说道:“哎，我这要货，你那里还有多少？”
“孔老大问了，没有也得有，好的也就一公斤吧，中等的也有点，差的我不建议您拿，您要多少？”
孔国豪看向了我和银天养，我比出了一个巴掌，他说道:“五公斤最好的。”
“开玩笑了不是，孔老大，我要有五公斤，你不盯上我，警察也把我干掉了，这是掉脑袋的事儿。”
“好！”挂了电话，他说道，“我这里没有。”
还没有？！这都成公斤在卖了。
银天养说道:“那你给想想有没有什么你觉得可疑的地方？”
“那就多了，对了，盐业不知道在搞什么，你们应该发觉不了吧？但我这里却看出来了，他一定在搞事情。”孔国豪很神秘的样子。
我一下想到了最近盐业在对满春院动手的事儿，我有些失望，这个情报早在我们之前便发觉了。
我没有待下去的兴趣了，说道:“对了，这种水果糖相关的事儿，你知道吗？”
说着，我将厉叔车里的糖丢了一颗出来，他看了一眼，说道:“这糖比起以前可是差远了，好歹以前是实心的，现在尽弄些空心的。”
我愣住了，说道:“空心的？什么意思？”
他打开糖纸，将糖放在了桌子上，用力一拍，糖碎了，里面果然是空心的。他说道:“一个月前，纪波倒腾了一批，还在我那儿卖过，我也不知道卖得怎么样，糖嘛！利润本来就不高。”
我心头一颤，我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纪波搞糖、厉叔搞糖、杂货将门还在搞糖，这糖到底有什么特别呢？
第192章 江湖弄人